3 章

第 3 章

曉蘭被關在柴房裏三天，滴水未進，被放出來的時候渾身虛脫，一路扶着牆才慢慢挪回了寝室。

剛進門，就聽到了一句極為刺耳的聲音，聲音的來源正是同寝室裏素日與她最不對付的二妞。

“我當時誰啊？原來曉蘭你呀，三天不見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二妞旁邊素來與她沆瀣一氣的素娟連忙拉住她的手，假意勸說道。

“你快別跟她說話了，免得她也告你一個失心瘋那可這麽好？”

二妞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對對對，這樣的小人我可不敢招惹，虧人家藥師還把你當親姐姐看待呢？誰知道幹妹妹總是比不過親妹妹的，只是沒想到曉蘭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真不知道你平日裏哪裏來的臉說老娘我欺負弱小呢？”

寝室裏的人也都是冷眼旁視，就是素日裏和曉蘭關系好的那幾個也都沒有幫她說話。曉蘭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犯了衆怒了，畢竟誰也不會喜歡一個總是打小報告的人。

可事到如今，她非但沒有反省自己的過錯，反而心裏越發憤恨起藥師來，在她看到自己平日裏那般照顧藥師，她非但沒有感恩，還将自己害到了這般地步。

曉蘭心裏恨得牙癢癢，表面上卻裝出了一副可憐的面孔，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流，那泫然欲泣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引得不少平日裏與她關系還算不錯的人心頭生出了幾分憐意。

“你哭什麽，不知道地還以為你是受害者呢？”二妞冷笑。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撒謊騙人，她就是常常胡言亂語，她還偷了我的梳子，就放在她的枕頭下面，你們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為什麽污蔑我？”

此言一出，整座寝室都為之一靜，二妞率先笑出聲來，再然後大家都笑了，寝室裏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笑完了，二妞順順氣，方才道：“你的梳子就放在你自己的枕頭底下，我們一起看到的，要我說失心瘋的人是你才對吧！”

曉蘭渾身一僵，“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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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蘭将求助的目光轉到了寝室內之前和她關系最好的小翠臉上，見她輕輕朝她點了下頭，頓時渾身的力氣都仿佛在一朝散盡了，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嘴裏喃喃自語。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哼，只是撒謊精才總是喜歡污蔑別人撒謊！”

“你以後就在地上睡吧，我才不要和撒謊精睡一張炕呢！”

二妞将曉蘭的被褥直接扔到了地上，這一次寝室裏沒人幫她說話。

曉蘭抱着被子蜷縮在地上，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裏？”

她一臉急切地望向寝室裏的人，二妞嗤笑一聲。

“她？她可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去處呢，就不牢你挂心了。”

“什麽？”曉蘭頓時瞪大了雙眼，能被二妞說是好去處的地方又能是什麽好去處？

小翠見曉蘭樣子實在可憐，心中終是有些不忍，嘆了口氣，道：“昨天，紅袖招的人來挑人，挑走了你妹妹。”

“紅袖招那可真是是個好去處呢。”二妞捂着臉偷笑起來。

“什麽？”曉蘭猛地撲了過去，差點抓花二妞的臉，“你胡說！”

二妞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後怒火瞬間燃起，掄圓了胳膊，啪啪朝着曉蘭就是兩下，打得她臉頰通紅一片。

“我看你真是瘋了！這有什麽好胡說的！”

說完一腳将曉蘭踹到了地上。

曉蘭狀似瘋癫，癱倒在地上，“不、這不可能，我要去找我妹妹，我要去找她。”

說完話，也不知道從何處生出來的力氣，一骨碌就爬了起來，打開門跑了出去。

二妞冷笑一聲，立馬拽了旁邊的小丫頭一把，說。

“還不去關門，傻站着幹什麽？一點兒眼力價都沒有！”

……

離開慈幼院之後，果然從藥師設想的那般自由了許多，但是老秀才的種種舉動卻讓她不由地升起了幾分疑心。

不是說老秀才對她不好，反而是說對她太好了些，就好像藥師真的是他的親孫女而不是領養的一般。

引得藥師不由得在心裏犯嘀咕起來。

直到這一日下午，老秀才方才開誠布公般，将藥師喊來了書房。

“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

“當然習慣。”藥師乖巧笑笑，心裏則是在想不知道眼前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自己此次行事終究還是有些急躁了，只是時不我待。

“習慣就好，”老秀才慈祥笑笑，“我姓王名襄字東來，你可以叫我王先生。”

“王先生好。”

“嗯，我叫你過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可願拜我為師？”

“說書？”藥師試探問道。

王襄笑着搖搖頭。

“習武，你的根骨不錯，人也機靈，我想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弟子拜見師父！”藥師立馬跪下就是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上前捧起王襄旁邊的茶杯恭敬的遞了上去。

王襄雖說問了是否願意，可事到如今又哪裏有藥師說“不願意”的的權力呢？倒不如顯得乖順些，剩下的事之後再說吧。

“果然是個機靈孩子，你看我說的不錯吧？”王襄喝完茶，笑着望向了一邊的屏風。

藥師也跟着将目光轉了過去。

“機靈倒是挺機靈的，但是習武可不是光機靈就好，能吃苦才是更重要的！”

屏風後面走出來一位彪形大漢，雖然嘴裏說着苛責的話，但總體的态度卻還算是溫和的，藥師便對着他行了一禮。

“你既然行一禮，我這個做師兄的也不好沒有表示，喏，這把短劍給你防身用吧。”

“謝過師兄。”

王襄先是示意兩位弟子坐下，然後捋了捋胡須道。

“你既入我門下，做我弟子，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這門內功心法給你，記得要日日認真習練，我每月會考教你一次。”

藥師連忙上前雙手接過，垂眸一看，線裝書冊上寫着三個大字，具體是那幾個字現在還是文盲的藥師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他一個江湖中人為什麽要在這京都之中，還僞裝成了一個說書的老秀才，有何圖謀？希望不要牽連到我才好，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多想無益，何必庸人自擾呢。

只是自己的創業計劃恐怕就沒有之前那麽容易了。

藥師心頭思緒萬千，表面上依然裝出了一副雀躍的樣子。

“弟子謹記，弟子一定會努力習練的。”

“嗯，下去吧，我還有事同你師兄講。”

“是。”

行禮後，藥師就快步離開了書房。

離開房間後，藥師隐約聽到兩人對話的聲音，也聽不清說的什麽，她也不敢多作停留。

沿着旁邊的抄手游廊，穿過一道垂花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回到屋內，藥師沒有做別的事情，而是先行打開了那本武功心法。

雖然看不懂字，但她還是想要翻一翻，這可是她來到這個新的世界看到的第一本書呢，這讓藥師如何能不激動的。

将整本書仔細翻了一遍之後，藥師發現這書裏也不全是文字，也配了一些插圖，插圖裏的小人像是在練功的樣子。

翻看完畢之後，藥師猶豫着問銅鏡。

“修煉這部功法有助于我引氣入體嗎？”

所需的能量如藥師所預料的那樣難以承擔，知道後藥師也沒有多沮喪，而是轉念問道。

“修煉這部功法有害于我引氣入體嗎？”

所需的能量一樣的多，藥師心裏不由得猜測也許是因為自己尚不認字的緣故，要是認字了，也許所需的能量會變少也說不定。

藥師神色一凜，接着問道。

“我的壽命會因此減少嗎？”

一樣的需求能量過多，藥師問出了最後一個想問的問題，這個問題所需的能量倒是不多。

“引氣入體能為我延壽嗎？”

【能】

藥師開始盤算起來，目前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引氣入體能夠增長壽命，壞消息是修煉便宜師父給的功法不知道結果是好是壞。

但是這功法卻不是藥師說不練就能不練的。

正在藥師思考着如何認字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叩叩叩！”

“請進。”藥師扭頭望向門外，見到來人的樣貌後連忙起身行禮。

“藥師見過師兄。”

劉健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師妹在看師父給的功法？”

“是的，可惜我不識字，也看不懂。”藥師郝澀一笑。

“你的事情師父都跟我說了，你自小在慈幼院長大，不識字也正常，等會了宗門再慢慢學就是了，師妹你天資高，人又激靈，師父可是十分看中你，你可以辜負師父的期望啊！”

“藥師知道的。”

“嗯，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咱們師門的具體情況吧，師父有同你說過嗎？”

藥師笑着搖搖頭，“沒有。”

“那我給你簡單說一說吧，咱們師門名叫松濤門，師父是門內的大長老，現如今僞裝以說書為生的老秀才主要是為了完成師門的一項任務，具體是什麽任務我就不和你說了，不過也快完成了，等完成之後，咱們就回宗門。

我先教你如何凝聚內息，這是練功的第一步，唯有凝聚內息，方能夠正式修習武功心法。

來，你先把師父給你的心法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