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除去歸一門, 其他的人自然也來了不少。畢竟這件事情傳得很廣,兩個金丹竟然打死了一個元嬰。

還是屍骨無存的那種。

更別說那個元嬰是個元嬰巅峰, 兩個元嬰中期能打死他, 都要誇贊那兩個中期修為紮實了,術法精通了。

再者這又是在大比之後沒多久,白小狐和傅飒先前在大比上的風頭熱度還沒傳過去,就又來了這麽一出。

可以想見,這是個多大的震動。

一時之間, 外面人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被趕出門的季思源自然也聽到了, 窩在牆角不甘心的道:“那又怎麽了,越境斬殺而以。”

一副他自己也沒問題的樣子。

然而他如今混得太慘, 又不怎麽會放下身段與人結交。還維持着傅家弟子時候的威風,自然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也幸好是沒有,沒人聽見他這話,不然肯定要嗤笑一聲的。

畢竟越境斬殺雖然向來不是問題, 但這都是一個小境界, 至多不過兩個小境界。要不就是築基巅峰要結丹,打結丹初期那種不太強的選手(例如雲中飛)這種情況。要不就是同等大境界內的小境界,例如築基中期打後期,結丹初期打中期。

哪裏會有這種對方本來就不弱, 還直接越了一整個大境界的情況。

開什麽玩笑, 你當越境殺人這麽容易的?

那還認真修煉什麽, 反正你境界比我高有個鬼用, 我打你照舊跟打孫子似的。

白家。

白家主氣惱得不行, 原主的便宜弟弟更甚,憤怒的跳起來咒罵:“真是禍害遺千年,怎麽就沒死了呢。”

繼夫人也覺得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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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向來還是比較聰慧的,知道已經拿白小狐沒有辦法。如此天賜良機,有元嬰巅峰盯上了他,他都沒有死了,那她就更沒什麽辦法了。

與其管那個都不知道還回不回來的白小狐,倒不如找找家主在外的另一個兒子。

白小狐是她已經算計不了了的,多想不過是越想越氣。

越後悔而以。

再說,那人回家之後,奪了屬于自己的東西,又将曾經欺辱過他的兒子丢進水裏,呆了當初他呆的那麽多個時辰。看起來似乎是有仇報仇,無意深究……繼夫人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那天才沒強硬的要救人。

她并不想招惹現在的白小狐,能消他的氣,自然是最好的。

給自家女兒白雅绮也去了信,讓她日後若是碰見白小狐,切記小心處事,萬萬不要再招惹他。

另一邊,沈詩慧正在跟一群散修組隊去山裏獵妖獸回來。

她當時帶出來的兩身衣衫已經只剩下身上這一身,上面還打了幾個補丁。日子很不好過,剛出來的時候還哭過幾回。

不過心中倒是堅信,等自己日後有了本事,就能護着師父和師娘了。

不過……

要先結丹,再化嬰,起碼得到化神,才可以。

她心中十分的有底氣。

結果一進城,就聽到了傅飒靈根恢複,白小狐已經結丹的消息。

難道他們也有了奇遇?

沈詩慧想着,卻沒開口參與衆人的交談。出門在外這麽久,她早已明白,如果你不聰明不會說話的話,可以少開口。

白小狐到底還是小看了她,要論起适應力,她比季思源強得多。

傅家的危機已經解除,師兄也已經好了……沈詩慧出神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暫時不回去。

即有了奇遇,她就要利用到底,等功成名就之時,回去方才是最好。

就連他們這些散修或者游蕩在外不跟宗門聯系的人都知道了,大門派的弟子自然不可能不清楚這件事情。

自然就有不少人上門。

傅飒和白小狐要養傷,除去歸一門的人,便誰都沒見。

這也是因為沒什麽值得他們出面的,要是方少涼岑彤他們來了,肯定還是要請到後院見上一見的。

可能是對方聽說他們這次是出了風頭,人沒事,所以并沒有來看。

畢竟修行者受傷是常事。

他們當初受着傷還跑來看傅飒,是因為那次後果太嚴重。如果是一般的傷勢,則就不必特意跑這一趟。

傅飒感覺自己其實還好,但依舊被勒令在床上躺着養傷。

每日除了吃丹藥,現在還多了喝藥汁這一步。

白小狐的藥汁是真的苦,傅飒總算是明白,方少涼他們當初為什麽要讓岑彤黑着臉逼着,才會去喝。

實在是不好喝。

不過對他而言,倒也不算什麽,咬咬牙也就咽下去了。

難受的是還要反胃。

控制住不吐出來才是關鍵。

在傅叔的監督下喝完藥,傅飒便再次躺了下去。以往他也不是沒有養傷的時候,卻從未覺得這麽枯燥過。

仿佛是因為習慣了前幾天每天一偏頭就能看到門口埋了自己一半的人,如今看到緊閉的門,有些不适應。

傅飒盯着那扇門,控制住自己想把他打爛的想法。

“咚咚咚!”類似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傅飒的目光卻從門邊移開,因為聲音是在窗戶邊響起的,敲的也是窗戶。

下一秒,窗戶便打開了,白小狐站在外面。

傅飒又看了一眼門,沒鎖,只是關着。

他從來不從裏面鎖門的。

“為什麽從窗戶處過來。”他奇怪道。

白小狐幹脆利落的手一撐就翻了進來,“因為我要讓你看看,我現在能跑能跳,你卻只能在床上躺着。”

傅飒瞧着他那副得意的小模樣,半點兒沒被這‘嘲諷’打擊到,反倒有些想笑。

他知道白小狐的意思,讓他以後別這麽沖動。

但再遇上了……

他真能忍住不管對方麽?

不可能的。

白小狐走到床邊,說:“手。”傅飒伸出胳膊給他,白小狐将袖口往上縷了縷,開始把脈。

傅飒瞧着他現在這越來越随意的模樣,不由想起這人最初想要給他把脈,那簡直是各種法子齊出。

連借位親吻的事情都……

“恢複得很不錯,再養半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白小狐十分滿意,他也很得意,“當然,這全是我的藥的功勞。”

傅飒點了點頭,笑道:“嗯,你厲害。”

白小狐沒忍住,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就算你這麽誇我,也不會少喝一碗藥的。”

傅飒:“……”

傅飒真沒想到這個,他又不是小孩子,會因為藥苦而想法設法不喝。但這話解釋出來顯得太過嚴肅,便只得無奈的轉移了話題:“半個月都要躺着麽?”

“這倒是不必。”白小狐說,再有兩天你就能下床了,“不過不能做劇烈運動……嗯,像是大打一場的那種。”

傅飒:“……嗯。”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在床上躺着,一個坐在桌邊準備給自己倒杯茶。結果發現沒有……

“哦,你現在不适合喝茶,我讓人都給撤了。”

白小狐反應過來。

傅飒說:“讓他們上茶就行了。”

“算了。”白小狐也不是必須要喝,就是坐這裏看到茶杯就想倒一杯。既然沒有,他也不費那個勁兒了。

他現在看着活蹦亂跳的,但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

不過跟傅飒一比嘛……

白小狐看着規規矩矩躺在床上的人,手托着下巴,頗為覺得有些有趣。明明是一張臉,躺着就顯得比站起來柔和很多。

身上那種高冷勁兒,好似也消了不少。

他正看得有趣,就聽傅飒說:“法寶的事,不能再同任何人提。還有那個衛君言,得需找人去試他一試。”

“我跟傅管家說了,傅管家不放心下面的小弟子去,便讓傅嬸親自去了。”白小狐道。

傅飒頓時急了。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傅叔和傅嬸雖然可以信任,但亦不好讓他們知道太多才是。”傅飒心道,他們都知道了,那自己的爹娘肯定也知道了。

還有……“飄渺真人知道麽?”

“他為什麽會知道?”

白小狐反應完了,才突然反應過來,“你以為我說了實話?”

傅飒:“……”

白小狐轉過頭,一腳搭上了另一只凳子,坐得頗為不講究,“我看着有那麽蠢麽,我當然是用了別的說法。”

“現成的理由。畢竟除了你還有雷家新老兩位家主和衛君言本人,沒人知道我是将鋪子給了衛君言。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在跟雷家合作,那麽我讓人去看看,我走之後雷家做得怎麽樣,白家又有什麽動靜,不是很應該的事情麽?”

雖然這才沒多久,顯得急了些。但畢竟他先前失蹤過幾天,或許那邊出什麽亂子了呢?

而且畢竟剛合作,沒什麽信任關系也很正常。

再加上白小狐就算平時看着再成熟,但畢竟本身年幻小,傅管家絕對不會懷疑,他這是有其他的目的。

傅管家甚至連勸都沒勸,直接就安排好了。

一副白少爺如此之好,這點兒要求而以,雖然好似其實并不用這麽急,但他們多看幾次,也沒什麽的模樣。

傅飒聽完,沉默了一會兒,“是我想岔了。”

他勇于承認了錯誤。

白小狐并不在意這點兒,而是繼續道:“就在我來找你之前,傅嬸已經傳了消息回來。想聽麽?”

傅飒看了過來。

白小狐說:“根本就沒有衛君言,也沒有一個帶着面具的大掌櫃。”

雷家新派的大掌櫃另有其人,是個築基後期,五十歲了。

“傅嬸親自找機會去看過,确認了骨齡不可能有錯。”

傅飒聞言之後,沉默了半晌。

才道:“雷家前面既然出手救人,便說明不是貪圖這種小利的人。更何況對方如果當時不喊出衛君言,也一樣能得這筆生意。”

畢竟那是十五個鋪子,在白小狐丢給衛君言之前,誰能想到他這麽大方?

所以排除了雷家拿到鋪子之後就将衛君言換下去的說法。

剩下的……

“衛君言自己不要?我看未必……”

白小狐已經接過他的話,說道:“傅嬸還打探出來,雷家最近在找人。最初小心翼翼,等到後來歸一門的那個人死了,他們的動作才稍微大了一些。這幾項條件加起來,我覺得他們在找的這個人,應該就是衛君言。”

“所以衛君言應該是偷偷走了。”傅飒确認道:“他躲得好好的,突然跑了,會有此動作,一定是知道法寶的事,很可能東西還在他手裏。”

“呵。”白小狐輕笑了一聲,“真有法寶?”

反正他不信!

他起身跑到傅飒的床邊往那一坐,調笑道:“喂,你不會真想要我弄來給你玩玩兒吧,但這東西恐怕沒有,我是有心無力啊!”

言語間,頗為有一副想哄小姑娘高興,卻偏偏沒辦法的模樣。

傅飒晃然記得,以往曾經見過,修行界裏有一個有名的花心修士,就是這麽對他身邊的女修說的。

完完全全,一字不差。

他的目光頓時有些複雜……

“你常跟別人說這種話麽?”傅飒完全沒發現,他把話題給轉到了另一個方向。

白小狐也沒發現,他接得很良好,“還好吧,這種話怎麽了,多正常。”

傅飒:“哦。”

白小狐很快回到原先的話題,說道:“你不信的話,我給你來點兒佐證。正好,飄渺真人還在。”

說完,白小狐運起了靈力,高聲道:“真人,有事找你。”

傅飒:“……”

傅家的其他人:“……”

雲中飛忍不住跳了起來,“你有事找我爹,不親自上門,還得我爹過去是吧!”然後說完,他就直往白小狐的院子裏跑。

旁邊的飄渺真人:“……”

兒子啊,人不在那裏。

他心念一動,卻是出現在了傅飒的院中。幹咳了一聲,“何事。”

白小狐起身開門讓人進來,這才道:“有個問題,我們年紀輕見識少,對煉器法寶之類的也不了解。真人見多識廣,用的法寶比我們聽說的都多,所以想請您說一下。”

飄渺真人也不坐,就站在門口,道:“說。”

白小狐這才道:“就前幾天歸一門的那個鎮派之寶真人看見了吧,他在法寶中排行品級是天還是地,或者玄還是黃?”

“天品較下。”

飄渺真人道:“倒不是說那法寶制作手法什麽的不好,而是沒什麽用,也就歸一門那種小門派當寶了。”

白小狐:……這話要讓歸一門的聽見,估計吐血的心都有了。

飄渺真人繼續道:“那玉佩唯一的功效也就是能抵抗神識,做得還真當不錯,大乘期……就連本尊的神識都拿那玉佩攜帶者無法。但有什麽用,要是那人同本尊實力相當,那有沒有這個也一樣。若非如此,不憑神識威壓壓他,照舊該怎麽打他還怎麽打。”

說的也是……

白小狐想,畢竟像他這樣神魂力量強大,但修為還低的情況,只此一例。

那玉佩倒像是專門來克他的。

想是這麽想,白小狐說的卻是:“要是反過來就厲害了,能在大乘期的威壓出來,那肯定……”

“想什麽呢?”飄渺真人一臉你不好好修行,天天盡想美事兒的表情。

“那根本不可能,原理上就達不到。”

神識威壓只能靠着神識,就像他給雲中飛的三道保命符,遇到危險時他的分身便會出現,但那是因為他封了自己的一道威力極大的招式進去。

就像劍修的劍意一般,只不過法修要花哨一些,能印出人形來。

但這種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即沒。

“不是沒有人試着将他制成法寶能無限制使用,就連玄機閣曾經的一位太上長老,當年飛升了的,都沒有成功。”

飄渺真人道:“後人更是不必提,沒有再比他更有天份的了。”

白小狐跟傅飒對了個眼色,模樣得意,看,我就說吧!

他繼續問:“那有沒有什麽強大的法寶,能讓人跟我一樣,九靈根瞬間變天才,樣樣齊樣樣行的。”

飄渺真人這一回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古怪的盯着他瞧。

好一會兒才說:

“如果有的話,你早就死了。”

那麽好的寶貝,肯定要搶來給自己兒子用。

傅飒渾身瞬間緊繃,他知道這是事實,而這個人,他們絕對打不過。

白小狐卻毫不在意,反倒對他說:“你看吧!”

飄渺真人繼續道:“能做到這點,要不就是這個九靈根本身不同凡響,先前那些年不過是在韬光養晦。要不人已經不是那個人,換了不知道哪一個奪舍的老鬼,重來一次,自然不同。”

飄渺真人說着這話時,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小狐,仿佛想要看穿些什麽。

後者卻看着傅飒。

“正是這個道理。”白小狐十分肯定道:“所以絕對沒有這項法寶。”

“如果以後有個法寶告訴你他有如此驚天之能,不要懷疑,他一定是看上你這身肉體,想要奪了你的舍。”

傅飒:“……是靈根。”

他也只有靈根出衆,這一點的确是很讓人羨慕,也有很多人想要了。

白小狐:“差不多差不多。”

飄渺真人:“……”

一定沒有這麽不要臉的大能。

而且千年多前那一代之後,再無人飛升,所有大能強者他這裏都有數。這些人別說二十年,五十年間都沒有隕落的。

更何況,就算要奪,也是奪傅飒這樣的,找白小狐這麽個九靈根算什麽?

而且他的手段,也不像是一個大能能辦到的。

醫修那邊又自來仁義,絕不會幹奪舍這種事情。關鍵在于奪舍為天道所不容,之後的雷劫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能渡過。

他哪裏知道,白小狐根本不是主觀性奪舍,而是莫名其妙過來的。他自己還一頭懵呢,剛來的時候凍得他恨不得找出原因來。

一副誰讓他糟遇這一出,就把誰大卸八塊的模樣。

即不是主觀性的,天道自然也不會對他有所排斥。

飄渺真人再看了他一眼,确認神魂和身體十分般配,沒有什麽問題。然後掉頭就走,不想聽這兩個人想當然。

哪有那樣的法寶。

去夢中找吧!

他走了之後,傅飒才奇怪道:“那是怎麽回事?難道真是奪舍的神識?”

白小狐這幾日什麽沒想到,飄渺真人能想到,他就不能?他早就已經打探過了,別說兩年前,就是再往前推十年,都沒有大乘期的強者隕落。

而不到大乘,化神期根本達不到奪舍的水平。

“這個事情估計其中必有誤會,那樣法寶肯定沒有這麽強。”白小狐說。

傅飒點了點頭,“若非如此,衛君言也不會還只是剛剛築基。”

這實在算不上什麽。

就連季思源和沈詩慧,築基的時候都要比衛君言年紀更輕。

白小狐點了點頭。

這種弄個法寶出來就萬能,也就騙騙那些修為低見識短,或者貪心太過的人了。明擺着不可能的事情,信的人全是傻子。

“不過有機會,還是可以弄來玩玩兒。”白小狐說:“雖然不可能有傳言中那麽強,但看看是什麽總是應該的。”

畢竟因為它,受了這麽大罪。

要不是他辦事喜歡準備周全,至少也要有兩三種不同的底牌在,這會兒命……當然是還在的,但傅飒就不一定了。

傅飒皺着的眉頭卻并沒有松開,白小狐瞧了奇怪,問了一句,“怎麽了?”

傅飒說:“飄渺真人他……”

哦,白小狐懂了,這是說飄渺真人先前說的那句話。多正常,修行界多的是這樣的人吧!

而且飄渺真人倒也未必真會那麽做,只是說一說而以。

不過白小狐一向不喜歡冒險考驗人性,所以該瞞的會瞞,該展示手段的時候也會展示。

對于飄渺真人,更是一直以利誘之。

傅飒看他這模樣,就知他早就想到。心裏有些不舒服,明明看着還不錯,其實也不是真心相待。

也是,如果不是能幫到雲中飛,飄渺真人恐怕根本不會來傅家,都不怎麽相識,又哪裏來的交情。

“別想那麽多,能修至大乘期的,除卻魔修,正道修士大多有些小心思正常,但絕對多數時間都是問心無愧的。”

白小狐道。

所以他很看好溫柔他們,因為他們性格不錯,本性不壞。哪怕是脾氣最暴躁的岑彤,心中其實也是有分寸的。

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到了喝藥的時候。

傅管家端着藥進來,才發現白小狐也在。

“白少爺。”傅管家道:“少爺該喝藥了。”

白小狐人還坐在傅飒床邊兒呢,這會兒就準備起來。那邊傅管家已經将藥盤端了過來,看模樣是要遞給他。

白小狐:“……”

嗯?

什麽意思?

好吧,讓他喂也不是不行。

他頗為新鮮的從托盤上将藥碗端了起來,又撿起一旁的小勺,似模似樣的舀了一勺,剛吹一下就被味道勸退了,于是準備在之後就忽略這個步驟。

緊接着擡了擡下巴示意傅飒自己坐起來坐好,這才拿着勺子探了過去。

傅飒:“……”

傅飒還在琢磨正事,乍然瞧着這一幕,有些吃驚。不過他猶豫了幾秒,終于還是張開了嘴。

傅管家瞪大了眼睛。

沒問題吧,少爺這會兒走路都沒問題了,他還端不了一碗藥?

以前不都是自己端起來就灌下去了麽?

而且這藥那麽難喝,以前方少涼他們在的時候,可是都捏着鼻子一口灌進去,一秒都不想品嘗的。

少爺你是怎麽想的,這麽一小勺一小勺的喝?

找罪受麽?

傅管家抽着嘴角,轉眼就見白小狐已經喂了四五勺了。他也不想說什麽了,甚至覺得自己現在呆在這裏有些多餘。于是想也不想的,說了聲直接就撤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撞上了雲中飛。

“白小狐呢?”雲中飛問:“不是他自己說要找我爹的麽,結果不在屋子裏,院子裏也沒有,跑哪裏去了。”

“找我爹躲貓貓麽?”

傅管家幹咳了一聲,“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不過現在白少爺正在裏面給我家少爺喂藥呢,你還是別進去打擾的好。”

“喂藥怎麽了?”

雲中飛說着突然頓住,“懂了懂了,嘴對嘴的喂嘛,那我的确是不好去看。”

先走了先走了。

想不到他們倆這麽會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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