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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訟訟，你有什麽想要吃的嗎？”

夏訟看着站在玄關處的林深微微有些愣怔，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林深卻像是鐵了心一定要等到他的回答。

“沒，你看着買吧。”撂下一句夏訟就回了房。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夏訟。夏訟将自己陷入絨被。

林深站在那就能讓夏訟心軟。再這麽拖下去只會自己更難過，總是要分開的。

“我媽的情況算是穩定了嗎？”

林深回來的時候就聽到夏訟在和他小姨通話。林深沒有打擾他。

過了一會，夏訟才一臉煩悶從房間裏出來，看到林深坐在客廳還有些驚訝。随後反應過來就淡淡的打了聲招呼。

夏訟主動打招呼讓林深有一點點高興。

夏訟已經趁着林深出門把作業做得差不多了，所以兩人一整天都無所事事的待在屋子裏沒有出門。雖然沒有太多交流但林深還是高興了一整天。

晚餐林深做的很豐盛。

“林深，你明天就回去吧。”

林深伸出的筷子停在半空，怔了怔。

“明天周末，”但還是牽強地笑着，“我買了晚上的機票。”

“你知道我的意思。”夏訟看着林深的眼睛，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以後別來了，我早就說過的。”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林深放下碗，“什麽意思，想要劃清界限？還是裝作不認識，你好開始新的人生？”

“你把我當成什麽？”

“朋友，好朋友。”夏訟補充似的：“我們從來沒有約定什麽吧。”

“……”

“我也從來沒有答應你什麽。”

“就算答應過，我現在就是要食言了，”

“現在你家已經不在這了，你也沒有理由再待在這了。”

“你別再來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平日裏總是開開心心的人如今炮語連珠說起讓人傷心的話來讓林深一時有些招架不住。現在的夏訟拿準了當初林深欲言又止許多次的話來一遍遍提醒，似乎要把林深來回炙烤。

林深甚至有些站不住，他開口想要反駁什麽，但夏訟說的卻都是事實，一連串的話讓林深沒有反駁甚至解釋開口的理由。

“我們有約定的。”林深的有些顫抖的拉住夏訟，像是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你說我們要一起考A大！”林深眼眶泛紅，一直喃喃“你說了我們能一起考A大的。”

“我食言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夏訟，為什麽你和他們一樣都要逼我！”林深死死抱住夏訟。夏訟知道掙脫不開，也不浪費體力。就給林深抱着。

“我最近每天都在做噩夢，”夏訟的聲音很小，但林深還是聽得清楚。

“我夢到了好多人，外公、外婆、我爸媽，甚至是沈時新。”夏訟說道噩夢時，林深有些無力卻還是抱得更緊了些。夏訟不在意尤自說着，

“剛開始夢到他們，我很開心，但有天晚上外婆突然問我‘毛病治好沒。’我沒有回答她，然後我就看到那天的樣子。”

雖然夏訟沒有和林深提及過外婆去世的細節，但林深還是大概知道了那一天是哪一天。

“我看到了她的遺體，後來夢境又回溯，她還是問我‘治好沒’”說到這，夏訟忍不住哭了出來，哽咽的斷斷續續“只要我一反駁，回應得慢了，那天的場景就會一遍遍重演。外公也在罵我，說我惡心。我怎麽辦。”夏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林深不知道夏訟每天做的都是這些夢。只能一遍遍無助的安慰。

“我夢到時新躺在病床上問我最近怎麽樣。我好難過林深，我該怎麽辦？你教我，我要怎麽辦！”

林深知道夏訟痛苦但不知道這麽痛苦。

“夏訟，對不起，是我的錯。”林深抱着幾近奔潰的夏訟，內心有些絕望。

“我好難過，我不想活着林深。”夏訟哭的有些氣虛。

“林深，我好痛苦，我只要一想到你我就會做這些夢。我害怕想你。”夏訟流着淚給林深判了最後的死刑。

“我們分開好不好？”

夏訟淩遲似的将自己剖開，給他看自己的傷口，然後自己的存在像鹽一樣每天蜇伏淩刮着這些傷口。

“你拿準了我吃你這套。”林深捂眼笑出了聲，所有的難過、凄涼、氣憤都在一瞬間雲散。

林深笑着做出了結論：“你只是薅着我欺負罷了。”

夏訟低頭不敢去看他。林深突然靠近，似是想吻他的唇，但不知想到了什麽，只是抵着他的額頭，有些虔誠，又嗤笑一聲。

“放過你了。”

揉了揉夏訟的頭，利落的拿起箱子，頭也不回的離開的夏訟的小院。

夏訟仍呆呆地在地上癱坐，沒流淚了。

今晚不會做噩夢了。夏訟看着落日下灑滿橙橘有些蕭瑟的小院，以及離開人的影子：

他還是不敢看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