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是不是誤會了?吃醋了?
是不是誤會了吃醋了?
南遠辭擡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
清晨的曙光透過床幔灑入他眼中,映得那雙眸熠熠生輝。
他沉默了一下,開口時嗓子還有點啞。
“你不是和沈素安在……咳咳咳…”說到一半時南遠辭被嗆得咳了起來,咳到眼角都閃爍起淚花。
謝北望連忙松開兩人相扣的手,把男人從床上扶起來,背靠在床頭上,邊拍他的背邊說:“沒有沒有,誰跟你說的那個女人是...噢,難怪你喝成這樣…是不是誤會了吃醋了?”
說看說着他的聲調已揚了起來,有點興奮激動。
翹首以盼的樣子像極了某種海外進貢的大型犬類生物。
南遠辭不咳了,聞言卻是一哽,看着身旁少年濕漉漉的長發。
那人臉上的紅暈已褪得白白淨淨的了,但眼底還有未散的水霧,看起來朦朦胧胧的。
南遠辭不由得笑了一下,含糊得應了聲“嗯”,卻不等謝北望一驚一乍的跳起來就搶先問道:“昨晚到肩發生了什麽”
話音剛落,謝北望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惱意和咬牙切齒地憤憤:“那個女人給我下藥,我的清白都差點毀在她手裏了!”
幾個小時前,黎元皇宮,年蕪殿。
兩個巡侍恭恭敬敬地架着面色泛紅、四肢無力的謝北望進了年蕪殿不知哪個已收拾幹淨的宮室,把他橫放在床榻上,朝沈素安點頭致意後就飛快退下了。
謝北望腦裝混混沌沌,感覺四周的空氣都是灼熱而燙手的,不知哪裏來的燭光隐隐綽綽倒映入眼底,卻是将氣氛渲染地更加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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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他迷迷糊地想,這下要是給南上卿見了真是怎麽都解釋不清楚了。
沈素安看着榻上眼神迷離、玄色衣襟在掙紮中微微敞開露出白皙鎖骨的謝北望,流露着無限而朦胧的昳麗,一張俏臉瞬間紅了個徹底。
她拉了拉裙帶,咬了咬牙,有點猶豫了。
這時謝北望卻“唔”了一聲,尾音一點一點撩人心弦,可能是有點熱,無竟識扯了扯衣襟,沈安又立刻将猶豫抛到了腦後。
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非成即敗,又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這麽想着,她一邊伸手顫巍巍去探少年的額頭。
謝太子的額頭滾燙得驚人,沈素安正要去解自己裙帶,忽聽“呼”一聲,殿門轟然被撞開。
一個藍色身影出現在沈素安視線中,一手拖着一個昏厥過去的巡侍。
做賊心虛的沈素安剎那臉色就白了,慌張的神色在燭光下無處躲藏,心跳身劇加速起來。
為什麽會有人來不是說好的程婉和守一個時辰嗎
這麽快
\"你……“
她正要說話,就被來人冷冷打斷了。
謝如楹把兩個巡侍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看向臉色蒼白的沉素安:“謝七好看嗎”
這話問到點上了,沈素安聽後臉上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紅,着得想找個地兒把自己埋起來,吱吱唔唔喚了幾聲“二公主殿下,不是的”,就被疾步上前的謝如楹一個幹淨利落的手刀給劈了一下,暈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顫抖着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謝如楹扯了扯嘴角,無視謝北望的呓語聲,徑直走向床榻邊将謝北望一掌敲暈了,然後哼了聲,自答道:“其實本宮覺得謝七醜死了,哪裏比得上本宮。“
說着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拎起謝北望後領迅速走出了年蕪殿。
謝北望講完後唏噓一聲感慨道:“這次多虧了二皇姐,不然本宮就真要栽到那裏了。”
他看了眼南遠辭,卻發現男人正低頭怔怔地出神。
墨發垂在修長脖頸的兩側。
“南上卿?”謝北望又喚了一聲,這才将南遠辭的思緒喚回來。
南遠辭朝他抱歉地笑了笑,那笑容有點泛苦,嘆了口氣道:“我也只是覺得、很荒謬吧。昨天、今天,發生了那麽事情,卻原來只是無厘頭的…我也沒想到會是公主殿下。”
他似是覺得這個結局潦草地有點好笑,說完後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謝北望怪道:“你笑什麽啊……\"
結果下一秒也笑出了聲。
兩個人就這麽在空蕩蕩的內室相視着傻笑了起來,不知是為了什麽。
窗外晨光愈發亮了起來,又是一個晴天。
蔚藍如洗的晴空萬裏無雲,鳥雀展翅着在高空中盤旋,發出清脆而歡快的鳴叫聲,确乎是萬物複蘇的時節。
早朝後上書房裏跪了一大片。
沈素安被發現後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跪到現在,牽連着莞容皇後也就着蒲墊跪求了半天情。
謝如楹坐在一邊,看着黎元帝一聲一聲嘆氣着說:“糊塗啊糊塗。”
家醜不可外揚。
對外稱是沈素安遇刺,太子殿下興致大發去泡了趟冷水澡,更奇葩的是好巧不巧南上卿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喝酒喝出了問題。
早朝時這件事也就不明不白的不了了之了。
但知情的一猜卻串到了一起,沈素安設計□□謝太子被公主識破,南上卿誤以為謝太子舉止不端不倫不類、辜負了南太傅的教導一時氣極攻心就喝暈了。
于是大臣們皆是搖了搖頭,心說沈禦史大夫這次玩大了。
不過不得不說沈家還算講情義,幫皇後背了黑鍋,沒有把禍水引到皇後身上。
皇後也替沈家真心實意求了情,哭得唏哩嘩啦的,再加上幾個嫔妃一攪,這事最終也是沒真的辦成,黎元帝也就從輕,随便找了個理由把沈家貶到了不知哪個荒郊野外的外縣。
謝北望聽後也就淡淡一笑,并沒有再追究,畢竟怎麽來說,還是沈素安這推波助瀾的才叫他發現了很神奇的一樣東西。
是真真真真的很神奇,至少他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倒是南遠辭聽後非常不爽得黑了一天臉,覺得光貶宮什麽的太輕了。
皇後娘娘來送了東西,又送了一個媳婦镯,估計不太好意思差點坑了自家兒子,幾天都沒見謝北望。
謝北望知道,老人家一天到晚都在操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大大咧咧收了镯子。
說實話,這幾天下來謝北望感覺自己跟活在夢裏一樣,脾氣都好了不少。
沈家遠遷那天他還特地去撒花捧了個場,叫人圍了一圈花束。
唯一有點不足的是,他發現南上卿這個人吧,太不負責任了。
親都親了還不承認喜歡他!
他成天往南府跑了幾次後,南遠辭竟然避而不見啊避而不見。
“良心呢?”謝北望在南府門口又被堵了一次後,不禁無語哽咽了。
他緩緩蹲在了地上,身上是剛剛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朝服。
身後的随侍手裏端了個檀盒子,恭恭敬敬站在那兒,一言不發地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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