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1

在真正地想出審問戒指裏面的老頭的辦法之前，老頭自己說話了。

老頭說，他之所以能夠來到這裏，是因為有人在召喚他。

在那些沒被召喚的日子裏，他能做的就是和其他的老頭們一起聊天打屁下下象棋，然後那些老頭一個一個地被召喚走了。

有些完成了任務，去往往生。

有些還要再來幾次，所以還會繼續和他們一起。

那個時候，老頭就會聽其他的老頭将他們指導主角成長的時候的故事。

但是這個老頭從來呢，就從來沒有收到過召喚。眼見着熟悉的老頭們都一個個地離開了，他想，他一定要指導主角做一番波瀾壯闊的大事業。那種最驚心動魄的大事業，抹消主角的所有遺憾，讓他能一次就去往往生。

當他收到召喚的時候，他立刻從那虛無之地沖了出來。

——結果稀裏糊塗上錯了戒指的身。

2

所以，按照老頭的意思，這裏一定有個人——真正的主角，真正召喚了老頭的人。

3

“所以什麽時候這老頭才能離開我！的！戒!指！”來自海濱城的燈戒持有者咬牙切齒，“我不想再在‘真的嗎’‘為什麽’‘好厲害’中浪費掉我的時間了——我和我男朋友的時間。”

4

誠然，只要找到那個真正地召喚來主角光環的家夥，老頭就可從OA的資産中轉移出來。

被主角光環影響的，無論是哈爾還是其他人，都能夠複原。

但這個想法立馬被否了，介于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惹來了戒指裏面的老頭，所以沒有人知道“主角”會帶來什麽。

想想看吧，一個到處都是“真的嗎”“為什麽”“好厲害”的世界。

5

“那我走，我走行了吧。宇宙這麽大，我愛去哪去哪兒。”

哈爾轉身欲走，主角光環的影響範圍外沖過來一枚炮彈，看着那雙欲言又止的眼睛，他還是打算留下了。

為什麽欲言又止，因為巴裏這幾天已經說了足夠多的“真的嗎”“為什麽”“好厲害”。

6

其實要找到罪魁禍首，也就是真正地召喚了戒指的那個“主角”并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因為那個家夥幾乎是自己送上門來的——社會新聞版，因種族歧視，男孩持槍進入校園，還沒來得及犯下什麽大錯，就被抓住了。

那個男孩固執地扭着自己的軀體，說自己沒有錯，那些家夥事罪有應得的。他們對他不好，忽視他，女孩子們也不喜歡他。對接這件事的老師調查後說，的确種族歧視的現象在某些人之中是存在的，但這個男孩縮保護的那群人，根本和與他有沖突的那群人不認識。

至于那個女孩，就更荒唐了。人家拒絕這個男孩的原因是人家正處于戀愛中，對象是拉拉隊隊長——一個女孩。

7

“我不甘心！”男孩說，“我才是應該被萬衆矚目的那個！”

他睜着瞪得通紅的雙眼：“我會把你們全部都變成我的墊腳石，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成為主角的!”

“來這裏？”這兩個詞讓聯盟顧問眯起了眼睛。

8

這個将要成為主角但中途計劃夭折了的家夥，的确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實際上，他原本屬于另一個“更加高級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這個世界的所有英雄都是漫畫和電影的角色。而這個家夥呢，就總想要穿越到這裏。

“你們說有人都不是真正存在的！”他嚷嚷道，“我才是哪個更高級的人，我來就是為了成為霸主的！”

哈爾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男朋友：“我都說了，我不是那種那種郁郁不得志只能靠意淫的沙雕。”

因為那種郁郁不得志只能靠意淫的沙雕明顯是面前的這位。

9

按照戒指老頭所謂“主角光環”的尿性，選錯了戒指真的謝天謝地，不然誰知道一個那種郁郁不得志只能靠意淫的沙雕會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

在真言套索的逼問下，“沙雕”也就是原本會獲得主角光環的那位，終于說出了自己所看到的東西。

一本——嗯，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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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你要把我表姐怎麽樣？

綠燈俠：你殺了誰？

閃電俠：你是誰的兒子？

神奇女俠：無恥之徒。

11

所謂的那種郁郁不得志只能靠意淫的沙雕想要的完美世界，大概就是自己是逆閃電的兒子，從小和閃電俠也就是巴裏艾倫一起長大，趁着哈爾喬丹還沒成為綠燈俠的時候殺人越貨，最後征服性轉蝙蝠家，打敗複仇者聯盟和神盾局，收貨無限寶石，最後征服世界，與衆多後宮愉快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遠的世界。

——所以這個世界那裏完美了？

——所以複仇者聯盟和神盾局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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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說，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很多世界都不是真實的，而是被創造出來的。

所以對這樣的世界，他們毫無尊重也毫無同情。

一些人喜歡這某個世界，是因為某個世界的人的故事，而另一些人，他喜歡某個世界不過是因為能夠征服這個世界。

老頭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誕生的。

老頭們誕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征服某個世界——協助某個主角征服世界，因為主角的夢想一直都是讓所有人注意到自己，讓他們從默默無名變成萬衆矚目。

13

“所以，”老頭說，“只要能夠達成萬衆矚目的成就，我就能完成我的任務，然後離開這裏。”

“當然了，一般情況下，最快的萬衆矚目的方法，就是征服世界了。”

那種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對地球這個小地方耿耿于懷的外星人也許應該好好查一查身上有沒有這種程序了。

14

被萬衆矚目的辦法當然不止一種。

哈爾看向自己的男朋友。

後者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15

“我們結婚吧。”

“為了擺脫戒指裏的老頭？”

“不，就是覺得，是時候讓我們的關系更進一步了。”

“未免太高調了些。”

16

那個郁郁不得志只能靠意淫的沙雕跑了。

看管他的監控只不過挪走了一小會兒，然後他就消失了。

對此，哈爾倒不是很在意，因為如果沒有戒指裏的老頭的幹涉，那家夥雖然來自另一個世界但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能造成什麽破壞呢？

精神病、特別有錢的人和聰明過頭的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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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裏拒絕了哈爾，不是說他們的感情不夠堅韌，只是現在的時機不對。

大多數人都把結婚看作是對感情的水到渠成，但結婚說白了就是兩個人或者是兩個家庭的經濟合同。他們之間所要關心的，比經濟糾紛更多，包括人身安全，秘密身份和可能被盯上的弱點。

況且，在現在的情況下，無論怎麽看都像是為了擺脫戒指裏面的老頭做出的權宜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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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郁郁不得志只能靠意淫”的沙雕，卻從嚴防死守的觀察室裏跑了出去，不知所蹤。

那段時間的監控恰好壞了，而巴裏又想起來自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說過諸如“真的嗎”“為什麽”“好厲害”之類的話了，這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很難不被聯系起來。

果不其然，戒指裏的老頭最後還是回歸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到了召喚他的“主角”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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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老頭，是在一場沖突中。

那個沙雕大概是憋屈了太久，一得到主角光環，就爆發了。

值得注意的是，就算是在主角光環附近，周圍的人也沒有出現類似之前彩虹屁和複讀機的情況。

老頭一臉委屈地吹胡子，說他覺得這個功能實在太傻缺，所以就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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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能關啊？

所以你為什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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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說：哈哈哈哈，現在我要統治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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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我這麽想打他？”

“大概是因為主角光環的影響，或者他真的很欠揍。”

“所以為什麽之前你想打我？”

“因為那段時間我只能說‘真的嗎’‘為什麽’‘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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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意義上，老頭帶來的主角光環确實是強到逆天了。那個沙雕一下就能像亞魔卓一樣，複制其他人的能力。

一着不慎，全員撲街。

然而，他畢竟只是一個“郁郁不得志只能靠意淫”的沙雕，心理素質差又膨脹得太厲害。老頭竟然也不勸他，就任憑他吸收了超過自己承受範圍的力量。就像一只越吹越鼓的氣球一樣，超過了某個臨界點，然後砰地一下爆炸了，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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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說：“我是那種有節操的老頭，不是什麽垃圾主角都能得到我的光環的。”說着，他還驕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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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要離開了，走之前還依依惜別一番，說下次他帶他的老頭朋友們一塊來玩，話還沒說完就被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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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老頭現在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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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主角便當作者進宮也勉強能夠說是“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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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因為一個令世人皆知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