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051 遮風擋雨(作收福利) ...

孟時語坐在出租車上, 心裏早已亂了方寸, 一方面擔心張姨, 另一方面擔心時傑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孩子們。

院裏的孩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 十幾個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的孩子,看到張姨摔倒, 一定都吓壞了。

剛才在電話裏可以清楚的聽到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哭聲,想到這孟時語心裏忍不住揪了一下。

“師傅, 麻煩您再開快點兒!”

話音剛落, 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孟時語條件反射的馬上按下接聽鍵。

“你現在在哪?”

電話裏是周逸森的聲音,孟時語愣了一秒, 下意識的解釋道:“張姨摔倒了, 現在應該被救護車拉走了,我正在去福利院的路上。”

周逸森那邊傳來關車門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就聽見他說:“我馬上到。”

孟時語到福利院的時候, 周逸森也到了。

孟時語沒有時間和他多說, 跑到福利院門口, 看着緊鎖的大門,悄悄松了一口氣, 沖裏面叫着:“時傑——盼盼——”

叫了幾聲,就看到時傑和小家夥兒們從屋內跑了出來。

時傑把門打開,孟時語和周逸森趕緊走進去, 孩子們在看到孟時語之後,又都哭了起來。

孟時語伸手抱起小昭,拿出紙巾給他擦着嘴角的口水,紅着眼睛哄道:“現在是比賽誰哭得聲音最大嗎?都不準哭了啊。”

擁着孩子們朝後院走去,周逸森順手把大門關上,一手一個抱起跟在最後的小家夥兒。

孟時語趁着孩子們洗臉的空隙,拉着時傑和盼盼問:“張姨怎麽會摔倒呢?”

時傑搖頭說不知道,當時他正在後院畫畫,是聽到其他人的叫聲,才跑過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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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一邊哭一邊比劃着說,張姨接了個電話,和電話那頭的人争吵了起來,接着挂斷電話,轉身下臺階的時候,就倒在了地上。

孟時語擦着盼盼臉上的眼淚,真不知道這些孩子看到張姨倒在地上的時候是怎樣的害怕和慌張。

“好了,不要哭了,快去把臉洗一洗。”

孟時語把孩子們安撫好,就接到了李姨的電話。

“醫生說是高血壓導致的輕微腦出血,目前沒有什麽大礙,但是要住院觀察幾天,你把孩子們安頓好再來吧。”

“好,麻煩你了李姨。”

李姨只是義務過來幫忙的,這一幫就是這麽多年。

福利院是非營利性的,是張姨和民政部門一起合辦的。李姨白天在外面做家政服務,每天下午才有時間來幫忙。

現在張姨住院了,福利院像是一下子沒了根基,孟時語也不能要求李姨放下自己的工作來照顧這些孩子。

孟時語正想着該怎麽辦呢,肩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

“你不用擔心這些小家夥兒,我已經聯系好幼兒園了,臨時接收幾天應該沒問題。”

孟時語看着周逸森肯定的眼神,輕搖着頭回道:“幼兒園不會接的。”

之前孟時語也跟着張姨跑過幾家幼兒園,希望他們可以派一些老師時不時來給孩子們上上課,教孩子們點知識。

可那些園長和老師們,嘴上說着有愛心,當他們真的見到孩子們之後,臉上的嫌棄和躲避是藏不住的。

“這個幼兒園不一樣。”

周逸森的話剛說完,就聽到有人敲鐵門的聲音,孟時語看了周逸森一眼,卻聽見他說:“應該是他們來了。”

孟時語讓時傑把孩子們帶進教室,便跟着周逸森向大門口走去了。

門一打開,就看到兩個很眼熟的人站在門口。

“孩子們呢?”姜念穿着毛衣長裙,身上搭着一件薄外套,探着頭朝內望着。

周逸森攬着孟時語,輕聲說道:“這兩位我就不給你介紹了。”

姜念和蔣致珩對視一眼,随即笑了,姜念伸手主動拉過還在發呆的孟時語。

“終于見到你了,時語。”

孟時語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了周逸森一眼。

蔣致珩擡手拍了下周逸森的肩膀,伸手和孟時語握了握手,簡單概括了一下他們在周逸森嘴裏聽到的‘孟時語’。

周逸森原本是想讓這兩人來幫忙的,誰成想一來就拆臺,只好摟緊孟時語,急忙打斷道:“走走走,先進去再說。”

姜念挽着孟時語朝裏走去,還不忘小聲說着:“快給我講講,你是怎麽把周逸森這家夥降服的。”

孟時語回頭偷看周逸森,只見他正和蔣致珩互相推搡着,模樣十分逗趣。

“你們真的應該早點在一起!”姜念感嘆的說着。

孟時語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姜念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講起好多周逸森在他們家發生的事,周逸森可以說是三句話不離‘孟時語’這三個字。

姜念見孟時語笑了,這才聳着肩說:“那幾天我只要看見周逸森坐在我們家沙發上,就會忍不住的想吐。”

蔣致珩走過來,伸手攬過姜念的腰,一臉寵溺的看着她,接着轉身對孟時語解釋道:“小念那是孕吐。”

孟時語不自覺的低頭看着姜念微微鼓起的小腹,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呢。

姜念捂着嘴笑,決定不再逗孟時語了,走到教室門口,握着孟時語的手說:“總的來說,周先生還是不錯的,我們就等着喝你們的喜酒了啊!”

周逸森看見孟時語漲紅了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就怕這兩個人助攻太猛,火力太大容易形成副作用,趕忙扯開話題,說:“還是說正事吧。”

蔣致珩點頭,開口說着:“小念的媽媽有家幼兒園,環境和師資都不錯,這幾天孩子們可以先住在那邊。”

原來這就是周逸森說的不一樣。

孟時語很想馬上答應下來,可還是有些猶豫,忍不住望向周逸森。

“我覺得可以,姜媽媽的幼兒園在本市也算數一數二的了,安全有保障。”周逸森牽着她的手建議道。

姜念見她還在猶豫,于是再給她一記定心丸,繼續說着:“幼兒園裏每晚都有值班的老師,而且那些老師都是專業的......”

“好,我問問孩子們。”孟時語點了點頭,接着推開教室的門走了進去。

“你們看誰來了?”周逸森語氣歡快的說着,瞬間吸引了孩子們的視線。

小昭驚訝的站起身,指着蔣致珩喃喃的說道:“這個......這個是演團長叔叔的大哥哥。”

孩子們平常也有跟着張姨看槍.戰片,所以對蔣致珩印象很深,小昭這麽一喊,大家都圍了上去。

孩子嘛,情緒來的快,走得也快。

孟時語在蔣致珩和姜念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适時的打斷道:“好了好了,現在小念姐姐的媽媽有個幼兒園,邀請大家去那住幾天,你們願不願意呢?”

孩子們都興奮的叫好,可是時傑卻緊皺着眉頭,走到孟時語面前,小聲問着:“姐姐,張姨什麽時候回來?”

孟時語拉着他走到一旁,耐心的解釋道:“張姨要在醫院住幾天,等張姨出院了,大家就馬上搬回來。”

周逸森知道時傑想得多,于是走過來揉了揉他的頭,低聲說着:“姐姐最近要拍戲,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陪在你們身邊。”

然後勾着時傑的脖子指了指蔣致珩的姜念的方向,繼續說:“他們是姐夫的朋友,那裏的幼兒園很大很安全,孩子們搬過去,我和你姐姐才可以放心去工作。”

時傑低着頭想了一會兒,孟時語和周逸森互相看了一眼,剛想說算了,就聽到時傑輕聲說:“那我要和他們一起住。”

孟時語愣住了,不解的問道:“為什麽?”

晚上她還是可以接時傑回家住的,只是可能白天沒有時間陪他而已。

“姐姐,我也長大了,我是他們的哥哥。”時傑擡起頭,眼神堅定的說着。

周逸森拉了拉還在發呆的孟時語,替她回答道:“這樣也行,孩子們到了陌生的地方,難免會害怕,時傑作為哥哥到時候可以哄一哄弟弟妹妹。”

說完就讓時傑去帶着小家夥兒們收拾東西去了。

蔣致珩和姜念剛升級為準爸準媽,對這些孩子喜歡的很,于是也跟着去幫忙了。

孟時語在廚房幫孩子們整理着飯盒,不禁有些鼻酸,轉身問着身後的周逸森:“你聽見時傑剛才說的話了嗎?”

周逸森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低聲說道:“聽見了聽見了,時傑長大了嘛,你這個做姐姐的還在這哭鼻子?丢不丢人?”

孟時語破涕為笑,推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着:“我這是感動的!”

裝好孩子們的飯盒,忍不住問道:“不對啊,你下午到福利院的時候就已經找小念他們幫忙了嗎?”

周逸森接過她手裏的飯盒,解釋着說:“杜喜兒給我打電話說,張姨出事了,你哭着鼻子走了......”

孟時語聽到這‘啧’了一聲,還用手肘搗了他一下。

“好好好,不是哭着走的,張姨出事了,那孩子們在福利院就成了‘留守兒童’了......正好當時我和致珩在一起,他主動提出來讓孩子們去幼兒園住的,既安全又放心。”

孟時語聽完點了點頭,這次多虧有他們,不然她只能推掉試鏡了。

“收拾好了沒?”姜念在廚房探了個頭,笑着問道。

周逸森識趣的退了出去,留給兩個女人單獨聊天的空間。

孟時語放下手裏的飯盒,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謝謝你小念.......”

姜念搖頭說不用謝,接着伸手準備幫她一起收拾飯盒。

“你去坐一會兒吧,我馬上就能收拾好。”孟時語哪敢讓她一個孕婦在廚房瞎忙活啊,扶着她就朝外走。

姜念笑了笑,無奈的說道:“看來孕婦走到哪都是受和國寶同級別的保護呢。”

......

等了一會兒,幼兒園的校車也來了。把孩子們送到幼兒園,全部安頓好,天也黑了。

時傑還像個大人似的,叮囑孟時語一定要記得去看張姨,讓她不要擔心。

姜念捂着嘴打起了哈欠,靠在蔣致珩的肩上,對孟時語說着:“我這個一到天黑就犯困的孕婦要回去了。”

孟時語在來的路上和姜念聊了好多,姜念還給她講了不少關于試鏡的技巧,兩個人很投機。

“哦對了,你不準欺負時語啊,我們倆現在是一個戰線的!”姜念指着周逸森警告道。

周逸森摟着孟時語連聲說不敢,孟時語忍不住笑出聲來,以前老覺得周逸森膩歪,現在看看姜念和蔣致珩的互動......看來周逸森已經很收斂了。

看着他們驅車離開,孟時語長呼一口氣,擡頭望着周逸森,接着又低下頭輕聲說:“謝謝你。”

周逸森牽起她的手,嘆着氣說:“下一次,有任何事情發生的時候,可不可以第一時間想到我?”

孟時語低着頭,看着他的手緊握着自己的手,心裏最柔軟的某處,像是被他擊中一般,鼻頭微微酸楚,雙眼蒙上一層霧氣,用力的點了點頭,眼淚随即掉落。

“對不起......”

周逸森聽見她的聲音帶着些許的哽咽,伸手擁她進懷中,輕聲哄道:“是我語氣重了,別哭了。”

孟時語把頭埋在他懷裏,搖了搖頭,主動抱住他的腰,低喃道:“對不起,是我還不習慣......”

不習慣有人做我的大樹,遮風擋雨的大樹。

周逸森明白,她堅強了太久,遇到任何問題,都會下意識的想要自己解決,他的出現,孟時語還沒有完全适應。

......

孟時語和周逸森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張姨剛吃了藥睡下,孟時語和李姨說了幾句就讓她先回家了。

看着病床上睡着了的張姨,孟時語悄悄松了一口氣,把背包放下,就拉着周逸森走出了病房。

“你回去吧,我在這陪着張姨。”

周逸森看了眼病房裏的環境,不放心的說道:“你一個人可以嗎?我在這陪你吧。”

孟時語連忙擺手,小聲說着:“裏面就一張陪護床,你在這也不合适啊......诶呀,你快回去吧,記得明天早上來接我去試鏡。”

周逸森扭不過她,只好聽她的,離開之前沖她伸着手。

“什麽?”孟時語疑惑的問着,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周逸森低頭笑着,挑眉說道:“給我家裏的鑰匙。”

孟時語怔住了,馬上收回自己的手,警惕的看着他,問:“你要鑰匙幹嘛?”

周逸森揉着她的頭發,笑着說:“明天早上我直接帶你的換洗衣服過來,這樣節約時間。”

孟時語似信非信的把鑰匙放到他手裏,看着他拿到鑰匙得意的表情,有種上當了的感覺。

“好了,我走了。”

周逸森說完就彎腰輕吻了她一下,這個動作太連貫了,孟時語每次都被他親的猝不及防。

送走了周逸森,孟時語一邊走回病房,一邊拍了拍紅撲撲的臉蛋,都親了這麽多次,她還是控制不住的臉紅。

輕手輕腳的打開病房的門,坐到張姨的病床旁的椅子上,趴在床邊,看着張姨睡着的樣子發呆。

張姨是個‘不婚族’,不是因為什麽前衛的原因,而是因為她年輕時交往的對象不在了。

聽說,那個男人是位英雄,在一場火災中救了一家三口,自己卻葬身火海,而那天正好是張姨和他約定好偷偷領證的日子。

張姨說,她從早上十點鐘,一直等到天黑,最後民政局辦事的同志都下班了,那個男人還是沒有出現。

臨了回到家,才得知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從那以後,張姨就再也沒找過下一個。

她說,愛走的太慢,人走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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