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打火機
第83章 打火機
被如此濃情又偏執的對待下,“你不是我男人。嗯……別碰我……我們不會再在一起……不會……”周檸琅拒絕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嬌。
她覺得今晚得知她跟別人相親的他已經瘋狂到喪失底線了,居然直接把她從樓道裏扛進屋,這樣赤。裸。裸的欺負她。
“嗯嗚……遲宴澤……別碰我……”周檸琅快要抵抗不了了,她哭着軟聲求他,“我求你了……”
她感到今晚得知她跟別人相親的遲宴澤已經生氣到喪失底線了。
周檸琅心裏怕着,覺得遲宴澤一定會弄疼她。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體驗了。
可是,當他的唇滑下,手掐緊,腰聳動。
以為要迎來萬劫不複的她卻只是舒服的哭了好幾場。
綿軟哭聲煽情到了極致,像終于找到主人去使勁依戀的發騷小奶貓,被遲宴澤弄得喵嗚喵嗚的。
姜棠的卧室就在隔壁,周檸琅根本不敢哭太大聲,咬唇壓抑的承受着。
他滾動喉頭,周身薄肌繃緊,蠻橫的要她開口承認:“公主,從來都只有我對不對?”
她從來都只有他。
周檸琅從來都只有遲宴澤一個男人。
可是遲宴澤呢。
周檸琅覺得是擅長偷心的浪子又在宣告他贏了,周檸琅不承認,她騙他:“不是。”
“不是嗎?我看看是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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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遲宴澤弄得她更狠了。
明明就只有他,他可以感受的。這種事,男人真的可以從女人身上感受到。
深夜,記憶裏閃現一片汪洋大海,源源不斷的卷起海潮,潮濕帶腥的氣息萦繞。
周檸琅很久很久都沒有做過這樣的自己,迷失了所有方向,只能在茫茫黑夜裏回到原點。
一個有遲宴澤的原點。
錯失了五年之後,他依然能寵她,知道她不想被人聽見,她喘息的口就一再的被他堵上。
一張嬌唇最後被吻得紅彤彤。
白膩膩的細腰上,他印下的指痕愈發明顯。
他瘋了一樣的要她對他臣服。
用帶着濃厚鼻音的嗓音一次次的詢問她:“從來都只有我對不對?檸檸從來都只有我?”
一切都猶若第一次,遲宴澤知道周檸琅從來都只有他。
可是他還是要她親口承認,這樣他胸中那排山倒海的占有欲才會得到滿足。
明天早上就要回京北的他,居然在臨出發的前一夜,聽說她跟人相親。
他焦灼得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只能這樣讓她對他服個軟。
現在的周檸琅真的不好操控了。
不像上大學那會兒,正處于甘芊離去的創傷期,敏感脆弱。
現在的她堅韌內斂,遲宴澤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她重新追回來。
直到擁她入懷的這一刻,跟她重遇的這些日子,他一直為她焦躁的心才找到了些撫慰。
周檸琅即使離開他五六年之久,身上有些東西依然只為他一個人提供。
比如煽情的嬌吟,瑟縮的依偎,失控的索取。
情難自已一刻,周檸琅緊緊搭住男人厚實又寬厚的肩,沒骨氣的為他哭了。
“檸檸,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遲宴澤吻着她潮濕的眼睛,啞聲輕哄,“我沒有碰過明汐。我只有檸檸,你明明知道的,你只是不願意給我們重新來過的機會。”
周檸琅不信,可是在這一刻,男人不管說什麽,女人都會願意聽。
相親回來的路上,莊靖方轉告的凱瑟琳說的那些話,一直在她心尖萦繞。
凱瑟琳說,她剛去MIT的時候,遲宴澤數次去波斯頓偷偷照顧她的日常生活。周檸琅卻在五六年後才知道他去過。
“波斯頓我租的房子是不是你的?”周檸琅望着男人繃緊了,欲得極致的英俊眉眼問。
他的汗珠撒到她面頰上。
難耐一刻,遲宴澤告訴她:“對。”
他承認了,對她放手之後沒兩個月他就後悔了,他去波斯頓,想要挽留她。
可是當時被她氣着了的他在心裏還是生氣的,覺得為什麽要一直無原則的寵着她,他都那麽寵她了,她卻聽信別人的讒言,以為他跟明汐瞞着她偷情。
“就連城市圖書館的借書證都是你幫我辦的?”周檸琅又問。
“對。”遲宴澤瘦突的喉頭全是秘汗,在昏暗的房間裏,欲得不行的劇烈抖動。
确認到他真的去波斯頓為她做了那麽多事,周檸琅鼻尖全是酸澀。
身子變得更飄,靈魂被他拽走了,只剩一個軀殼,任他擺布。
*
許久沒見,為了讓周檸琅記起他們的過去,不再有顏面和底氣去跟別的男人相親,遲宴澤不停歇的欺負了她整晚。
早上,周檸琅倦怠的睡醒,遲宴澤已經走了。
表姐姜棠敲她門,叫她起床,“檸檸,我的美顏豆漿榨好了,你要不要喝?”
周檸琅身子還是軟的,昨晚的一切像是個夢,直到側眸見到他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放在她枕邊的鑲鑽烤漆打火機,她百分百确認昨晚不是一個夢,是一個極度真實的夜晚。
遲宴澤像一場暴雨,狂肆的傾斜。
周檸琅被他弄得像久旱逢甘霖的森林,精神抖擻的瞬間活了過來。
莊靖方期待她摘掉身上的毒瘤,奔向新生。
她非但沒摘除,反而讓它更加惡化。
遲宴澤就是那顆毒瘤,長在她的心裏,終有一天,他會讓她整顆心都為他殘廢的。
沒得到回應,姜棠又喊了一聲,“檸檸。”
“好,我馬上起床來喝。”周檸琅答應道,起床洗簌,換衣服出了房間。
姜棠問:“昨晚你一直關着門在房間裏搞什麽呢?你是不是帶人回來過夜了?”
她們合租的約定是不能帶人回來過夜。兩個人都是潔身自好的女生。此前這種事從來沒有。
周檸琅怕姜棠發現,連忙說:“沒有,昨天相親回來,挺累的,直接就睡了。你知道的,沒有什麽事能比相親更累了。”
見她不願意提,姜棠也就算了,她從小就不願意跟人多說話,她性格像她那個在銀行上班的爸,什麽想法都放在肚子裏。
“你那個相親對象怎麽樣?”姜棠又問,“聽說跟你一個醫院上班,很有才華,家境也巨好。”
姜棠知道昨晚在她房間裏那人絕對不是周檸琅的相親對象。
至于是誰,姜棠已經大概猜出來了。
早上姜棠起來刷牙的時候,正好見到他出去,姜棠看到了一個矜貴背影,除了那種闊少爺,沒人能有這種凜然氣質。
一個背影都能放出光芒。
姜棠上次唱歌被流氓騷擾,後來事業沒有垮塌,反而直接起飛,就是這個人幫的忙。
姜棠也很驚訝周檸琅跟這種頂級豪門公子爺有過去,然而她家裏人卻完全不知道。他們都以為周檸琅上大學沒談過戀愛。
“挺好的。下午我要回揚城一趟。然後再去一趟威尼斯。”周檸琅說。
“去威尼斯?”姜棠有些驚訝,她怎麽要跑那麽遠去。
“樂團有個演奏,要我去表演。”周檸琅說,這些年她經常這樣,趁年假到處走動,去浮霜樂團兼職,是一個必備選項,就當是散心。
“哦。”姜棠答應,末了又問,“不是剛剛跟相親對象見完面,你這麽一走,不像跟人家處?”
“處啊。”怕姜棠即時給嚴卉彙報她的相親戰況,更怕姜棠跟嚴卉告狀,說她太離譜,前腳見完相親對象,後腳回住所跟來歷不明的野男人做。愛。
“肯定會處的。”周檸琅謊稱。
其實就是不想處了。
怎麽處呢。
她腳踝上的摩洛哥玫瑰刺青還在為另外一個人冶豔盛放着。花期是多久,周檸琅覺得說不定會是永遠。
連莊靖方都建議她先處理掉跟遲宴澤的那些過去,做一臺徹底的切除手術,将他完全從她的生人生中剔除出去,才适合跟莊靖方正式相親。
“那就好好處,你也年紀不小了。”姜棠叮囑一直抵抗加入相親局的周檸琅,她的确也不小了,快27了。
二十七歲對于女生來說,到相親市場上已經很被一些普信男給嫌棄了。
“嗯,謝謝表姐,我吃完了。”周檸琅吃完早餐,回到屋裏收拾行李。
遲宴澤的打火機被她放在床頭櫃上,卡地亞的定制黑琺琅鑽石打火機,鑽石套蓋在晨光中閃爍璀璨的光芒。
這麽貴得能值當周檸朗一年薪水加獎金的東西,他忘記在她房間裏了。
周檸琅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微信上,他的朋友圈又換回去了,還是她跟他在庫裏南上濃情濕吻的照片,就是他用了五年多的那張。
他早就在微信對話框裏跟她說:【我回基地了,有個任務下周必須要我去帶隊。我打火機忘你那兒了,好好給我收着,回頭我找你要。】
頓了頓,他又發了一條:【周檸琅,我們重新開始了。】
單方面展開的重新開始,被他如此明确的跟她宣布。
接着,他又發了一條:【如果再穿紅裙子跟人相親,老子弄到你不能下床。】
周檸琅看完這三條微信,只想把他拉黑完事。
可是,手指真的将他點出來,選擇拉黑并删除聯系人,要确認這刻,她又想起昨夜莊靖方幫凱瑟琳轉告的話。
——you don’t know they love each other how much.I am so curious about what makes them break up.
——你不知道他們有多愛彼此,我真的費解到底是什麽制造了他們的分離。
是什麽讓周檸琅跟遲宴澤分開?
周檸琅拾起男人的打火機,扪心自問。
是她覺得他永遠都收不了心,永遠都在拈花惹草。
更是他跟明汐睡了,明汐是遲宴澤的人生女神。
明汐改變了遲宴澤,沒有明汐,遲宴澤不會回去高考,更不會在大學校園裏跟周檸琅邂逅。
周檸琅引以為傲的山清海晏,同袍同澤的愛情,真的比不上明汐讓遲宴澤迷途知返的人生改變。
這是驕傲的周檸琅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殘酷現實,所以她倔強的離開了他。
若有所思的周檸琅打開男人故意忘在她房間裏的打火機鑽石拖蓋,擦燃火石,燃起一簇橘色火苗,任它在她蔥白的指尖燃燒。
很久,直到覺得指腹被火燒得痛,她才合上蓋子,将那個貴得離譜的東西扔進床頭櫃的抽屜裏。
她打開手機,查看揚城跟威尼斯的天氣,根據當地的天氣準備行李,她有很多地方要去,有很多事要做。
理縣,京北,璃城,波斯頓,都是過去了。
就當昨晚是一場一夜情好了。
工作壓力巨大的女骨科醫生随便找了個活好的男人洩欲。這是美劇的經典橋段。
沒什麽,很正常。周檸琅也跟着劇集來一次放蕩體驗好了。
周檸琅将昨晚跟遲宴澤那上演了整晚的那些癡纏,極力簡單化。
外科手術的第一個步驟,暴露傷口。
跟遲宴澤使勁愛了一場,然後撞見他跟別的女人過夜,就是周檸琅的傷口。
它終于暴露了。
可是,昨夜,遲宴澤說,他從來都只有她。
周檸琅該信嗎。
*
京北的三月底,空氣還有些料峭的寒。
這兩年城市環境管理局注重提高空氣質量,采取了各種頗有成效的環保措施。
天好像要比他們上大學那會兒更藍了。
重返白桦屯空軍基地,遲宴澤在倉房給基地新進來的新兵上課。
現在他是級別高的空軍高官了,依稀還記得好像是昨天,他在心裏十分抵抗進來穿上統一的飛行服,成為一個被軍規約束的空軍飛行員。
是什麽讓他選擇了這樣的人生呢?
是周檸琅。
大三剛開學的時候,終于定下心來,決定要跟他在一起的周檸琅要他好好考單飛,好好做飛行員,她說,開飛機不是玩賽車,獲得的榮耀不一樣。如果他在天上獲得的榮耀更多,她為他驕傲的也會更多。
後來,他都照着做了。
可是,她卻不要他了。
這趟回京南,碰巧重遇周檸琅,讓遲宴澤現在整個人的精神面貌好了許多。
連基地裏被他帶的新航空兵學員都看出來了。
戰機操作策略課上完,倉房裏,圍繞着戰機而站的年輕小夥子們,個個都在好奇遲中校今天怎麽脾氣特別好,在課堂上講解得如此耐心。
以往,只要他們反複問兩次相近的雷達代碼如何區分,他就會暴躁得用不屑眼神狠瞪他們,窩火的訓斥道:“這麽簡單的代碼都分不清,還上天開他媽什麽殲滅機。”
新兵學員們其實心裏一直挺怕他的,怕他的嚴厲跟暴脾氣,更怕自己不能達成他那樣的成就,27歲就得到空軍飛行員的最高榮耀金頭盔,國際級別的獲獎勳章獎牌能在軍服禮服上別滿滿滿一胸膛。
他這人脾氣真的很不好,大家都知道遲中校的家境,一個頂級豪門公子哥被弄到白桦屯這種不毛之地的偏僻荒山來,對着一幫糙漢子,天天摸殲滅機跟轟炸機等大國利器,當然只能夠是暴脾氣。
可是,今天,公子哥中校特別有耐性。真正是難得一見。
他昨天剛回京北,早上才來基地複工。
知道他們團的新學員昨天跟其他團的新學員比戰機演練,敗下陣來,也沒有覺得他們丢臉,反而寬慰了他們:“沒事,輸一次不丢人,輸第二次才他媽丢人,馬上聯合軍事演習了,咱們團整個大的,沖在前面就行了。”
再加上現在上策略課,他手把手的教學員如何用戰機攻擊跟躲避,真就耐心得不要不要的。
支隊裏十五個人都感覺今天的遲中校變了,不是那個暴躁又焦躁的遲中校了。
趁他不注意,衆人都在竊竊私語,他這趟回京南休假都遇上什麽好事了。
“遲中校這次回老家遇上什麽好事了?說出來讓我們一起樂一下子好了。”
“遲隊,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遲隊,還是說你把前女友追回來了?就你微信背景牆裏的那個嗎。”
“遲隊,你這一路到底有過多少個女朋友啊?”
大家跟着遲隊,罩子放得亮,都打聽過遲隊的過去,只能用幾個字形容,那就是牛逼克拉斯。
據說他進基地前,女友一打一打的換都算了,還玩過好一陣子的專業賽車,有過的天價超跑兩只手都數不過來。要不是他家裏反對,他早就去做職業賽車手了。
“關你們什麽事?今天課就上到這裏。”
下課了,遲宴澤找條毛巾擦了擦手,适才給他們展示發動機構造原理,摸了他一手的機油。
“那明汐姐怎麽辦?”有人問。
基地裏的人都說雷達室的副指揮,明汐跟遲宴澤是一對。
他們的家境,才能,甚至連顏值都旗鼓相當,天生絕配。
他們在進基地之前就破有淵源,好像是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
雷達室的編程算法女空軍們還說遲宴澤考空軍飛行員是被明汐勸的,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花天酒地呢,說明汐給他寫過情書,是那封情書感動了他。
“涼拌。”遲宴澤回答,“你們都他媽給老子好好聽課,把挖八卦的精神拿去好好研究飛行技術,你們還會輸給八團啊。”
“不是,課現在已經下了。我們關心一下遲隊不行嗎?明指揮到底跟你什麽關系?”有人锲而不舍的問。
“沒有關系。”遲宴澤擦幹淨手上的機油,從倉房走出來,信步走到草坪上。
明汐正好帶着兩個女屬下走過來。
她現在在基地職銜挺高,在雷達室做到副指揮了。平日裏免不了跟同樣職銜高的遲宴澤來往,但都是工作方面的。
私底下,遲宴澤從來不跟她多說一句話。
比如遲宴澤試飛或者執行任務,她拿起對講,跟他報航線軌道跟雷達電碼。
這之外,遲宴澤從來不主動跟她來往。
自從有了璃城的事之後,遲宴澤就當明汐這個人在他這兒已經死了。
那年的他們真的賤,明汐,刑樾,陸允錦三個人合夥搞陰謀,蓄意拆散那年愛得如膠似漆的遲宴澤跟周檸琅。
日落黃昏,遲宴澤下班了,朝停車場走,明汐要朝塔臺走。
兩人面對面走得碰一起了。
基地裏從他們一進來就流傳着他們有暧昧,曾經經歷過一場風花雪月的傳言。
明汐身後帶的兩個年輕女下屬悄悄嚼舌根,“遲宴澤好帥,終于休假回基地來了,汐姐,他朝你走過來了。”
明汐穿着迷彩空軍制服,腦後盤着發髻,在基地的藍天下,邁開筆直的腿走動,英姿飒爽,明豔照人,走到遲宴澤面前,跟他打招呼:“回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
“昂。回來了,下班了。累,先回去睡了。”遲宴澤漫不經心的回答。說話期間,眼神根本沒正過來,看明汐一眼。
語畢,他走了,身寬腿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藍天白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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