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你親自下去給她道歉吧
第四十五章:你親自下去給她道歉吧。
第四十五章:你親自下去給她道歉吧。
江千裏斜靠在暗道一側,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一衆教徒魚貫出現在她面前,看到她的時候,停下腳步,明顯神色一愣。
為首的那個教徒手中舉了個火把,往前探了探,看清江千裏之後,率先開口:“少、少主?”
江千裏雙手抱在胸前,白玉折扇捏在手中,似笑非笑:“還認得是我。”
那人趕忙行禮:“少主說的哪裏話,屬下怎麽會不識得少主。”
後面的教徒聽到後,也趕緊紛紛行禮。
江千裏直起身來,拂了拂衣擺:“既然你們認我這個少主,現在就調轉頭回去,我便留你們性命。”
“這……”為首的教徒有些猶豫,左使讓他們下來捉賊人,但是這裏面站的是江少主,這可怎麽是好,但是就這麽回去,恐怕與左使也是沒法交代。
“怎麽?”江千裏挑了挑眉,手指撫上折扇,看似漫不經心,但眼神中卻隐現着森然殺意:“不想活?”
“少、少主息怒,少主息怒,屬、屬下這就帶人回去。”為首的教徒說着就要招呼身後的人往回走。
“奉左使令!少主被賊人蒙蔽!看到少主将其扣押帶回!不得有誤!違令者殺!”身後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那為首教徒轉回去的身子一僵,又轉回頭看了看江千裏。如果不遵從左使令,回去定然是個死。他們這麽多人,也許拼一拼就可以将少主帶回去。
他看着江千裏:“少主,得罪了!”說着向後一招手:“活捉少主!”
暗道本就不大寬,身後的一衆教徒紛紛湧上前,将江千裏圍困在其中。
“少主,您就跟我們回去吧,免得打起來刀劍無眼,傷了您。”那個為首的教徒說道。
Advertisement
江千裏看了看身前身後的一衆教徒,冷笑一聲:“好,本少主可是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自尋死路。”言罷,眼中的殺意再也收不住,身形快速變化,手中折扇一開一合之間,見血封喉。
并不大的暗道之中,迅速彌漫起濃重血腥之味。
看着不過須臾之間,同伴們就紛紛被一招斃命,剩餘的教徒們不由得開始腳下發抖,随着江千裏的逼近,一步一步的向後退着。
“不想死的話,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江千裏勾唇冷笑道。
剩餘的教徒互相對視一眼,紛紛轉回頭,朝着後面跑去。
江千裏冷哼一聲,随意的從地下的屍體上撕下一塊衣布,擦了擦染了血的折扇,轉身朝着暗道另一端快速走去。
……
來到暗道出口,江千裏回身看了看那塊斷龍石,用力按下。
整個暗道開始輕微震動起來,一塊重于千斤的大石板緩緩下落,江千裏閃身走出暗道。
走出暗道之後,是一片墓地,江千裏左右看了看并未見到小安,料想她應該是已經去尋家榮說的那個郎中了,心下稍定,也朝着墓地外的村落走去。
“千裏。”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江千裏心中一驚,轉回身去看,就在墓地外不遠的小林中看到了一襲玄衣面上帶笑的莊雲珩。
莊雲珩身後跟着二十名重冥鐵衛,還有幾十個教徒。兩個教徒站在他身邊,押着受傷的小安。
江千裏神色一變。
“千裏,”莊雲珩慢慢朝着她走過來:“這才剛回教兩天,就急着走?”
江千裏握緊手中的折扇,看着朝她一步步走來的莊雲珩。
小安被兩個教徒押着,兩把利刃架在她的脖頸之上,身上的傷口已經微微滲出血跡。
江千裏眸中神色變得暗紅:“你想做什麽。”她雙唇微抿,看着莊雲珩道。
莊雲珩做出一副驚訝神色:“我想做什麽?我只是來接你回教啊。”莊雲珩淡淡道:“你不要受奸人離間,”看了一眼小安:“她是謀害教主之人,怎麽,你還想保她不成?”
“到底是誰要謀害我爹,我們心中都清楚,師傅又何必假惺惺的說這些。”江千裏冷笑。
莊雲珩輕笑起來,将押着小安的一名教徒手中的刀拿過,拉過小安,将刀重新架在她的脖頸之上:“既然這樣,咱們師徒兩個就也別賣關子了,你乖乖聽話,随為師回去,”将刀輕輕壓在小安的脖子上,小安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一條血痕:“你想讓她活命,也不是不可。”
脖頸之上的刺痛,令小安神色微變,但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發一聲。
江千裏神色中閃過急切,咬牙切齒道:“你,你放了小安!”
“當然可以,”莊雲珩輕笑:“只要你乖乖聽話,我當然會放了她。”
小安搖了搖頭:“少主……”
莊雲珩又将刀壓下一分,小安的面色變得更加蒼白:“閉嘴。”莊雲珩冷喝道:“如果你想活命,最好不要多言。”
莊雲珩沖着身後的一個教徒點了點頭,那教徒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扔在江千裏腳下。
“将瓶子裏的藥吃了,我立刻放了小安。”莊雲珩沖着江千裏示意道。
江千裏看着腳下的藥瓶,俯身撿了起來,微皺着眉。
“少主!”小安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不要相信他!不要管我!快走!”
小安身上的傷口因為用力掙紮已經嚴重裂開,湖藍色的衣袍被刺眼的紅色所浸染。
江千裏雙拳緊握,死死咬住口腔內壁,直到血腥味充滿整個口腔,她整個身體因為用力緊繃而微微顫抖。
“你給我閉嘴!”莊雲珩一腳将小安踹倒在地,微俯下身,刀仍舊架在她脖子前。
鮮血順着小安的脖子滴落到她的前襟,像是開在衣襟之上的血紅曼陀羅,妖冶又絕望。
“住手!”江千裏大喊,她快速将那藥瓶打開。
“少主!”
小安眼中滑落兩行清淚:“少主……小安此生能遇見你,便已足矣。”說着,身體向前貼近刀刃,旋即用力的一轉頭,鮮血噴湧在她身前的土地之上。
“小安!!”江千裏臉傷血色瞬間退去,不可置信地雙目圓睜,大聲喊道。
小安的身體瞬間像斷了線的木偶一般,頹然倒地,鮮血在她身下氤氲開大片的紅色花朵。
莊雲珩沒想到小安會自戕,一時間也有些發愣。看了看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小安,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一腳将她踢開。
江千裏慘白着臉,飛身沖向前去,蹲下身将小安抱在懷中。一手慌亂地按住她脖子上的傷口,卻無法阻止鮮血從她指縫中不斷的流走,瞬間染濕了她的衣襟。
“小安,你為何啊!你怎麽這麽傻啊……”江千裏哽咽着嘶吼道,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蒼白和無助,泛紅的雙眼視線漸漸模糊,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起來。
小安看着江千裏,氣若游絲,勉強的扯起一個笑容:“少主……”小安慢慢地擡起手,江千裏趕忙握住。
“少主,小安,小安希望……咳……咳……”鮮血從她嘴中不斷湧出,将她後面的話淹沒。
“別說話,別說話。”江千裏擡起衣袖擦了她嘴邊的血,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小安的身體逐漸冰冷,透過懷抱傳來漸漸流失的溫度,仿佛将江千裏也冰凍其中,她只感覺到無盡的寒冷蔓延。
因着失血的關系,小安的面色蒼白的幾近透明,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費力的張口:“來生……我……還能再……遇見你……”她拉着江千裏的手緩緩滑落,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不要,不要,不要……”江千裏重新拉起小安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小安,小安,你不要走……”聲音裏盡是壓抑不住的顫抖。
“小安!!!”一聲悲鳴響徹天際,在空蕩蕩墓地之中顯得更加悲恸。一口鮮血從江千裏口中噴湧而出:“小……安……”江千裏雙目空洞,衣襟上沾染着大片赤紅,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還是小安的,她擡起手,木然地擦了擦嘴角。
“小安,”江千裏輕輕地将小安放平在地上,語氣輕柔:“你別擔心,我馬上叫他們下去給你賠罪。”
莊雲珩微微皺眉,向着身後的重冥鐵衛揮了揮手。兩名重冥鐵衛走上前來。
江千裏慢慢站起身來,手中的折扇重新打開,她目色淩厲,死死的看着莊雲珩。
江千裏輕撩起衣袍下擺,折扇一掃,将衣袍割斷,扔在地上:“莊雲珩,你我師徒之情,從今以後,恩斷義絕!”
“你誣陷小安,害她滿身傷痕,命喪于此,你親自下去跟她道歉吧。”江千裏閉了閉眼睛,将眼中的傷痛掩蓋,重新張開雙目之時,裏面是洶湧的恨意與殺意。
莊雲珩輕笑一聲,對着身後的衆人道:“少主江千裏,聽信讒言,與賊人為伍,謀害教主!其心可誅!不用手下留情,只留一口氣便可!”說着亮出教主令,對着衆人一揮手。
“是!”
莊雲珩身後的教徒和重冥鐵衛一擁而上,江千裏眸色暗紅,握緊手中折扇迎了上去。
普通教徒未得近江千裏的身,便紛紛像破布一般飛了出去,落地均是氣斷人絕。
二十名重冥鐵衛已有三五個被江千裏擊倒在地,剩下十幾個開始了車輪戰術,慢慢的消耗着江千裏的力氣。
莊雲珩站在外圍,冷眼看着這一切。
江千裏從小骨骼驚奇,與武藝一事上格外精進,十六歲那年,教中四大堂主與她單鬥,都未必是她的對手,十八歲那年,自己如果稍有不慎,都會為她所敗。
她的功夫,一直是自己所忌憚的。雖說自己是她的師傅,但是從小教授她武藝之人,卻并非他一人。如果不是這樣,自己也用不着設下這麽多計謀想要擒獲她。
不過,莊雲珩看着前方與重冥鐵衛和教衆周旋的江千裏眯了眯眼睛,這麽多人,自己就不信她能全身而退。
江千裏手下出的均是殺招,一招斃命絕不手軟,但是這麽多人,随着時間流逝,她漸漸感到一些體力不支,身上也受了一些傷,鮮血已經将她的衣袍染濕。她的臉上也滲出汗水,發絲貼在臉頰之上,混合着血水,黏糊糊的一片。
江千裏看着周圍如潮水一般的教徒,将她死死圍在其中,重冥鐵衛還餘下十人,并未受到重創。
江千裏一邊注意着以防有人突襲,一邊向後慢慢退着。透過重重人群看着遠處的莊雲珩,一襲玄衣,神色自若。
今日自己想要殺他,怕是艱難。這些重冥鐵衛和教徒,自己能不能全部解決都是問題。
一個在江千裏身後的教徒看到江千裏慢慢後退的步伐,心中發狠,朝着江千裏的後心刺去。
身後勁風襲來,江千裏閃身躲過,周圍的教徒又一次一擁而上,江千裏變換身形,踢飛兩個近前的教徒,奈何肩膀背部還是各中一劍。
江千裏眉頭微皺,将手中折扇揮出,頓時削掉兩個沖上前來的教徒腦袋,此招過于狠戾,欲上前來的其他教徒紛紛有些心驚,腳下動作都是一滞。
江千裏趁着這個空檔,閃身躲過重冥鐵衛的攻擊,足下輕點,轉身朝着墓地後面的樹林掠去。
莊雲珩神色一變,趕忙走上前來,大手一揮:“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