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你希望取悅你的人,并不是我?
第七十二章:你希望取悅你的人,并不是我?
沅笙晃晃悠悠的回到逐霞院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許是真的今日術法消耗有些多,又取了額間血,讓她午後飲的那許多酒,酒意如今愈發的上頭。
逐霞院中空空蕩蕩,屋中已經燃了燈,卻顯得越發孤寂清冷起來。沅笙站在房門前皺了皺眉,不知為何,總覺得屋子裏同這院中一樣空蕩冰冷,讓她不想入內。
“穆輕舟呢。”沅笙站在門口對着身邊道。
婢女橙香馬上從拐角處行了過來,微俯着身:“回魔君,穆美人傍晚回來之後,在院中用了赤淚珠。”
赤淚珠,那不就是自己給穆輕舟的須啼院鑰匙麽。呵,看來他真的回了須啼院。
沅笙擡起手揉了揉額角,淡淡道:“本尊知道了。”
橙香看到沅笙的動作,恭敬道:“魔君可需要奴婢去為您準備一碗醒酒湯?”
沅笙擺了擺手:“無需,你下去吧。”
橙香微福一禮,又躬身退了下去。
沅笙站在門前思考了一會,穆輕舟不在身邊,自己居然會覺得有些無聊。她歪了歪頭,對了,自己今天晚上不是還同他說要一起喝那兩壇三花酒麽。想到這裏,沅笙指尖微擡,紅光閃過,她人已經站在了須啼院的大門前。
須啼院中,還是一輪圓月當空,灑下一片銀輝。院中央巨大的碧帝屋在月色映襯下,朵朵碧色花朵更加晶瑩剔透,散發淡淡甜香。
白衣的少年背靠黑色樹幹,身旁是兩個已經空了的酒壇,月光透過樹梢間隙斑斑點點的落在他極英俊的臉龐,為他周身鍍上一層柔和冷光。
沅笙晃了晃頭,輕步走到他身邊。少年的眉眼安詳,呼吸勻稱,身上萦繞着淡淡花酒香氣,因着酒醉,臉頰上還有些緋紅,更顯得少年俊美無俦。
沅笙蹲下身來,擡起手輕撫他的面頰。少年因為這觸摸輕輕張開眼,雙眸中閃過一絲迷茫,随後半眯着眼睛笑了起來:“你回來了。”
沅笙的手一頓,心中一緊。你回來了。這句話,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漸漸泛起漣漪。
沅笙不知為何,神色有一絲躲閃,她收回手想要站起身來,卻被少年一把握住。
穆輕舟握住沅笙微涼手掌,淡笑着看向她:“我等了你好久,只是,”他擡起頭看了看院中懸空的明月,語氣似是帶上了一絲委屈的埋怨:“這月色一直不變,倒是看不出什麽時辰。”
沅笙看着穆輕舟少有的乖順,反手握住他的手:“你怎麽将我辛苦釀的酒都飲了。”
穆輕舟嘴角彎的更深:“這酒很甜,沒忍住,便多貪了些。”他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來,身形有些微搖晃,上下打量了一下沅笙:“魔君衣服還沒來得及換,輕舟伺候你沐浴更衣可好?”
沅笙輕笑,重新擡起手撫上他的面頰:“好。”
……
一桶桶的熱水倒入巨大的浴桶之中,裏面放了紫色的山槐花,淡香随着霧氣飄然而上,整個屋中都被籠出一種朦胧之感。
沅笙着淺紅色的中衣赤着雙足轉過屏風來到木桶旁。穆輕舟的雙袖挽起,露出一段結實白皙的小臂,白衣的下擺被他系在腰間,看到沅笙走進來,他放下手中的空桶,對着她笑:“水備好了,魔君可要現在沐浴?”
沅笙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此時的穆輕舟倒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別扭,可是這樣子的他,沅笙卻覺得更加有些奇怪。
她跨入浴桶,将整個身體浸入到熱水之中。透過薄薄霧氣,少年的臉氤氲在一片水汽之中,屋中點了油燈,更加将他的臉渲染出一些柔軟。
屋中一時極靜,屋外涼風又起,油燈的火苗跳了兩跳。熱水将身體裏的酒意蒸騰成薄汗,沅笙覺得一直昏沉的頭腦此時有了些清明。
她的聲音有些暗啞,卻極淡:“你今夜的态度,倒是很不同往日。”
水汽遮蓋了穆輕舟的大半面容,讓沅笙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那聲音卻聽起來很輕快似的:“魔君不是喜歡我乖一些的麽。”
沅笙将頭靠在桶壁之上,阖上眼簾,聲音是一如既往的聽不出喜怒:“唔,你這樣子,确實很讨我喜歡。”
穆輕舟走過來,将雙手伸進水桶之中,擡起沅笙的一只胳膊,拿過一旁的軟絹細細擦拭:“此前種種,是輕舟太過執拗,還望魔君不計前嫌,以後,輕舟自當好好伺候魔君。”
幾乎是尾音剛落,穆輕舟便被一股大力驀地拽進水桶之中,他本能的抓住桶緣,神色有些驚詫,水花四濺,将他的烏發打濕,他的臉上也布滿水痕。
穆輕舟只感覺到雙臂被大力壓在桶壁之上,水痕順着額頭滴落到他的眼中,模糊了面前人的面容,他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向面前的沅笙。
沅笙那雙澄淨如同琉璃一般清冷的雙眸,此刻映照出他的面龐,那雙眸中帶着他不曾見過的情緒,居然是一絲愠怒。
因着泡在熱水裏的緣故,她的面容有些粉白,眼尾上挑的紅暈此刻豔麗的仿兩抹血痕,使她絕色的容顏更加美的攝人心魄。
方才還不冷不熱不急不徐的嗓音此刻也帶出了一絲壓抑的氣息:“你到底耍什麽小把戲?”
像是所有的情緒被瞬間點燃,穆輕舟一改剛才的雲淡風清,乖順平靜,他大力掙脫開沅笙的牽制,反手将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身體前欺,反客為主的将她壓在桶壁邊緣,另一只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雙眸,聲音也不似剛才的輕快,有些發沉:“你不是說,喜歡我乖順一些麽,怎麽,我剛才那般,還不如你意嗎?”
濃重酒香混合着他身上獨有的崖柏香味,沅笙知道,他有些醉了。但是看到他如今這般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炸毛樣子,卻從心底讓她覺得比剛才有趣。
她沒有反抗他,她就着他握着自己下巴的手,擡起雙眸也直視着他的眼睛,迎着他的目光:“你如今這般才更有趣味些。”
“趣味?”穆輕舟冷哼一聲,更加貼近沅笙,他的唇瓣輕掃過她的耳畔,聲音帶着怒意又帶着些引-誘,愈加發沉:“是不是所有人在你眼中,便都只是可以給你帶來趣味的玩物,還是說有人除外,那個人是誰,是矢黎麽?”
沅笙一愣,就在她愣神的檔口,穆輕舟轉過臉來,準确無誤的将雙唇貼在了她的雙唇之上,初時輾轉輕柔,卻馬上變得十分激烈,像是要将她口中的空氣全部攝取。
他完全沒有給她反應和反抗的任何機會,一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探至她的腦後,死死扣住她的後腦,逼迫她不得離開,無法脫身。
他的另一只手粗烈的撕扯着她中衣的領口,露出一大片白皙透粉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那手順着她圓潤的肩頭下滑,卻在滑落至她腰際的時候被沅笙握住。
他的吻也因着這個動作停下來,他擡起頭,雙眸中是深不見底的暗湧,微微的喘息着看向沅笙,聲音極低,磨的人耳根發軟:“我不是你的外寵麽?外寵不就是應該取悅于你麽?還是說,你希望取悅你的人,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