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出手救人
出手救人
何明昭就靠着我的肩膀睡了一晚上,月光照在他的側顏上,我的心仿佛小鹿亂撞。第二天早上,我好不容易将他搬上床,就出去了。
一晚上何明昭枕着我,我胳膊肩膀都很酸痛,當我揉着肩膀從何明昭的房間出來時,突然感覺一陣掌風從我右邊掃過,我趕緊側身,躲了過去。
我轉頭一看,就看到了範子謙那張憤怒的臉。“好你個江雲陽,居然給我下藥。”
我抱着雙手,斜着眼睛看到,帶着挑釁的口吻說“那又如何?你還不是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吃完還問我多要一碗。”
範子謙氣得臉都紅了,我就喜歡看他這吃癟的模樣,大多數都是我說不過他,難得他吃癟,我可開心極了。範子謙氣急敗壞,對着我出招,好在我功底不差,都接下了他的招數,打着打着,我們打上了房頂,而房內的人還在呼呼大睡……
過了十幾天,何明昭都沒有交給我任務。我只知道他每天都很忙,我很少能在王府看到他。連範子謙的身影我都很少見到。
我從郊外練劍回來,經過相府,見相府外張燈結彩,想來蘇玉蘭嫁入宮裏的日子将近了,何明昭要是路過,心裏肯定很難過吧,所以他這些天忙忙碌碌,是不是也是想要借忙碌逃避,麻痹自己?
回到王府,路過花園時,聽到兩個丫鬟在聊天。
“你看到了嗎?就連相府附近的幾戶人家門口都挂上了燈籠。”其中一個丫鬟說。
“看到了,那相府的門口布置更加氣派。”另一個丫鬟說道。
“唉~這都是命啊。相府嫡女出嫁就是不一樣,而且還是進宮當太子妃,這潑天的富貴,得幾輩子才修來這福分啊~”語氣裏滿是羨慕。
我聽着這對話,要是傳到了何明昭耳朵裏,又得惹來他一陣傷心。平時我是不會管府裏的事情的,也沒有資格管,但今日聽到這對話,無論如何我都得上前制止。
“你們在這閑聊什麽?”我厲聲喝止。
那兩個丫鬟吓了一跳,回頭看到是我,稍微放下了心,雖然我不是府裏的主人,但是依着王爺對我的态度,她們猜我是他們主子的座上賓,所以也不敢對我不敬,于是只好低頭走了。
“等等,”我把她們叫住,“今後這些話可不能再說,私議朝中大臣的家事,在府裏是禁忌,你們主子的性格,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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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丫鬟聽到,臉色慘白,忙說“煩請江姑娘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訴主子,我們不敢了,今後我們一定管住自己的嘴巴。”
我點了點頭,那兩個丫鬟忙逃也似的離開了,生怕我記住她們一樣。看着那兩個丫鬟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心裏稍稍疏解了一口氣,我轉身準備回房,就看到了站在我身後的何明昭,不知他站在我身後多久了,我有點心裏發虛,畢竟我不是這個家的主人,卻教訓了他的丫鬟,好像有點越俎代庖的意思。
“爺~”我怯怯地叫了一聲。
“嗯,跟我過來,我有任務要交給你。”看到他沒有要追究的意思,我才放下心來,跟着他進了他的書房。
“給你,這個是這次要暗殺的信使。”他遞給了我一張畫像。
我打開畫像,記住了上面的人臉,便把畫像燒了。
“他身上有我要的信件,你把它拿回來給我。”
“是,爺!”
“他從嶺南過來,前幾日接到線報,他已經抵達錦州,你必須在他抵達京城之前把他攔截下來。”
“我一定不辱使命。”
接到任務,我第二日便動身前往錦州。
我快馬加鞭,沒幾日就抵達了錦州。那信使的馬在路上跑死了,在錦州尋找新的馬匹,由于何明昭動了手腳,所以那信使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馬匹,就在錦州逗留了幾日。當我抵達錦州的時候,那信使還在錦州。
我趁着夜色潛入那信使所住的客棧,摸黑進了他的房間,手起刀落,那信使就咽了氣。我翻了一陣,找到了何明昭要的書信,把它收好,制造了被劫匪劫財殺人的現場,然後又借着夜色的掩護,悄悄溜了出去。
信使死在客棧,他背後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想要一路順風地回到京城是不可能的,我便選了一條比較遠的山路。
我帶着幹糧和水趕路,烈日當空,曬得人有點疲憊。我便下了馬,帶着馬來到河邊喝水,我順便也洗一洗臉,讓自己清醒清醒……突然我聽到了一陣微弱地求救生,我警惕地環顧四周都沒見人影。我懷疑我被太陽曬昏了頭,出現幻覺……可是再仔細一聽,真的有人聲。
我循着人聲來到了一顆樹下,只見一人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身上還落了一些葉子。我伸手探了探那人的呼吸,雖然微弱,但是還有。我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是那人文弱書生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的父親,我父親也是這樣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于是便決定救下他,等他傷好了再分道揚镳。
我将他扶起,靠着樹上,喂他喝了點水,然後解開他的衣服,就看到幾道刀痕,刀刀都很深,血肉外翻,好在沒有傷及要害。
對于我們習武之人,受傷是常事,去執行任務時也會随身攜帶金瘡藥。王府的金瘡藥都是何明昭秘密找人研制的,效果很好。我從包袱裏拿出金瘡藥和一些幹淨的布條,給他簡單清洗傷口上藥,做完一切之後,我将那人馱在馬上,接着往前走,希望在天黑之前能找到落腳的地方……
我運氣好,在荒郊野嶺找到了一個破廟,雖然破敗不堪,但是也能暫時容身。我剛把那人安置好,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真佩服自己這運氣,前腳剛進廟,後腳就下起了雨,一點都沒挨淋。
睡到了半夜,我聽到那人哆哆嗦嗦地含糊着“冷”,我看着外面的大風,再看看這勉強擋住大雨卻不能避風的破廟,再看看他那慘白的臉,我脫下了外套給他披上,自己則是在另一個角落裏蜷縮了一夜……
第二天,雨停了,太陽出來了,我感覺有一道目光正盯着我,我本能地睜開眼睛,拔出劍,直指來人。卻看到我救下的那個男人一慌張,往後跌坐下去……
這男人除了臉色有點慘白之外,五官還是很好看的,眉清目秀,跟何明昭不相上下,不過他與何明昭是完全不同的氣質,他帶着一點文弱的書生氣。
“是你救了我?”他開口問道。
“嗯,不過你這傷還沒完全好,也不算是救了你,等你好全了才算。”我收回我的劍,邊把劍插回劍鞘邊說。
“敢問姑娘芳名?來日我一定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他雙手握拳,對我鞠了一躬。
“撲哧~”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一個自身難保的人,還說要報答我?“你要拿什麽報答我?”我繞有興趣地問他。
“我……我會醫術,也許哪天能幫到姑娘。”他咬咬唇,回答道。
“也行吧~”王府那麽多大夫,也不需要你這麽一個山野大夫,我想着,不過看着他那虔誠的模樣,實在不好拒絕,“我叫江雲陽,你呢?”
“在下葉铮。”
“風筝的筝?”
“鐵骨铮铮的铮。”他一字一頓地回答。
”哦?你這名字和你這模樣倒是不符。”我瞧了瞧他,然後說道。
他刷的一下,臉就紅了,看來他已經被這麽說很多次了,我不好再刺激他,只好識趣地閉嘴。
我起身收拾東西,轉頭見他還待在原地,難道是我剛剛的話太重,刺激到他了?
“喂,你要去哪裏?要不要一起搭伴前行?”我開口問他。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不若就勞煩姑娘與我先結伴下山,我再做打算。”
“好吧,走了。”我點了點頭,答應他,也是為自己剛剛的失言道歉。
我們走了一天,終于繞過了一座山,再過一座山,明日應該就能到城裏。穿過那座城,就離京城不遠了。
山腳下有一個村莊,看着天色不早了,加上一天的長途跋涉,我還受得了,可那位病恹恹的男子臉色已經越來越慘白了,為了他,我只好敲開一戶農家的門,拿出一些銀兩,暫時借住。
這戶人家有一家三口,但是男主人因病卧床,一直未露面,那從房裏時不時傳出的咳嗽聲,讓人聽着有點揪心。女主人是個樸實的農婦,熱情地招待我們,似乎已經把家裏好吃的都拿出來了,那孩子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雞肉,嘴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真是的,沒有禮數。”那農婦拍了拍孩子情不自禁伸向雞肉的手。
我笑了笑,把一只雞腿夾到了他碗裏,說“吃吧,孩子。”流年不利,百姓的日子過得如此艱難,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人家,再忍饑挨餓,一年都吃不上幾次肉……
那孩子看了看碗裏的雞腿,又看了看母親,得到母親的許可,才拿起雞腿,大口大口地啃着……看着這孩子,讓我想起了那颠沛流離的三年,在這貪官當道的世道,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成為流民……想着,我的手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
第二日,我起身剛穿好衣服,就聽到那農婦的聲音。
“您真是神醫啊,我丈夫的病一直都沒治好,您一施針,他就順氣很多,真是不知如何感激您……”說完,我好像聽到了磕頭的聲音。
“你快起來,葉铮受不起這樣的大禮。”
我疑惑地走出去,就看到葉铮扶着農婦起身。我走過去,對葉铮說“你跟我出來。”葉铮便把藥方給了農婦,農婦就出門抓藥去了。
“說,你是什麽人?”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一位普通的大夫。
“藥王谷——葉铮。”他平淡地說。
對了,江湖傳言藥王谷谷主有兩位徒弟,一直不合,其中大徒弟因為心術不正被驅逐,谷主在彌留之際将位置傳于身邊小徒弟,誰知大徒弟這時卻殺了回去……藥王谷雖然不參與江湖糾紛,但因為醫術高明,且有妙手回春的本領,江湖人誰都不敢得罪,畢竟行走江湖,命都是懸在腰上的,沒準哪天需要藥王谷出手相救,故而藥王谷在江湖地位還是極高的,這谷主就更不用說了。這一切都說得通了,他就是那位被師兄追殺的藥王谷傳人。
想到這裏,我突然眼前一亮,何明昭一直被聖上下毒,卻沒有辦法既解毒又能瞞過聖上,眼前就是藥王谷傳人,他一定有辦法!我把他帶回王府,何明昭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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