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心痛

心痛

“你和顧司怎麽認識的。”

”學校裏認識的，一個宿舍。”姚蘇吸了吸鼻子回答道。

“然後呢？”

“然後還有什麽，我告白，她拒絕，然後跑的人影都沒了。”

“中間這幾年呢，也沒想着換棵樹吊吊？”

“蘇怡你喜歡過人嘛？”姚蘇沒有回應，而是反問到。

“除了你以外的話，沒有。”蘇怡倒是坦率。

“有些人，太美好了，所以即使你得不到，也會讓你對別人失去興趣。”

“又或許，是我太念舊吧，很難去走出舒适區。”

“就像，一份我喜歡的雜拼蓋飯，我可以連吃很久。”

姚蘇的聲音缥缈，連神色都有些游離。

“或許和你說不太合适，但是我總覺得你和顧司是一類人，而我，又是一類人。”

“怎麽說。”蘇怡開口。

“我可以買的起20w的車子，但是再加個零，那就不屬于我了。”

“是麽。”蘇怡側頭看了一眼姚蘇，突然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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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蘇怡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因為兩人已經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目的地。

“真好啊。”蘇怡擡眼看着高聳的塔樓，在黑夜的映襯下，多了幾分神秘。

“看到美好的東西，心情也會很好。”

“你……”蘇怡正準備開口，卻被突兀的鈴聲打斷。

“你稍等，我接個電話。”蘇怡看了一眼來電，示意姚蘇。

姚蘇也識趣的走了兩三米，畢竟靠太近的話多少會聽到談話內容。

路邊的燈照出斜斜的影子，姚蘇聽着遠處傳來的薩克斯，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蹭着路面。

“我想，我們該回去了。”蘇怡的電話打了兩三分鐘就匆匆結束。

“怎麽了？有什麽急事嗎？”

“有好戲看，确定不去麽？”蘇怡看起來有些神叨叨的。

“大晚上的，能有什麽……”

“顧司和宋若秋去酒吧了。”蘇怡向來是會拿捏重點的。

“怎麽去！”姚蘇一聽宋若秋的名字腦袋就炸。

“等我的人來接，我已經通知了，大概十幾分鐘。”多的蘇怡也沒有說什麽。

沒有說顧司為什麽和宋若秋去了酒吧，也沒有說她是怎麽得知這一消息的。

所以姚蘇已經開始亂想，顧司向來是不喜歡去酒吧這種地方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宋若秋帶着去了。

按開手機，空蕩蕩的屏幕上只顯示着時間，沒有收到任何信息。

“你有人看着顧司嗎？”姚蘇捏着手機，開口問道。

“那當然，畢竟和宋氏合作的是顧司，如果宋承明真的搞什麽動靜的話，一定會從顧司這裏下手。”

蘇怡在這一點上頗為坦率，明白的就告訴了姚蘇，自己在監視顧司。

“他們怎麽會去酒吧。”

“具體原因就不知道了，只是傳回來的消息是這麽說的。”兩人說話的空擋，蘇怡的人已經來了。

“走吧，去了不就知道了嗎。”蘇怡拉開車門，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姚蘇猶豫了一下，彎身進了車裏，蘇怡也緊随其後的坐了進去。

“去Nightjar酒吧。”

車程并不算遠，姚蘇卻覺得時間流逝的格外漫長，燈影從車窗快速閃過，并不暈車的姚蘇此時卻覺得有些泛着惡心。

“你也不要多想，只是去個酒吧而已。”蘇怡似乎看出姚蘇的不适，開口說道。

“沒事。”姚蘇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将頭倚靠在玻璃上，輕微的涼意讓姚蘇有了幾分清醒。

“蘇總，到了。”司機将車穩穩的停在路邊，然後才出聲提醒。

紅色的燈光标注着Nightjar酒吧，從外面看也與其他酒吧并無差別。

“進去以後跟好我，不要亂走。”蘇怡開口提醒。

門口有服務員接應，踏入酒吧的一瞬間，迎面而來的便是刺眼的彩射燈，複雜的味道擠進胸腔。

“咳咳。”這種風格的酒吧，姚蘇還是有些不太适應。

雖然在國內，姚蘇也常去酒吧放松，但是大多去的都是些清吧，舒緩的氣氛，偶爾會有駐場來唱幾首民謠。

而不是現在這種，震得心髒都疼。

“拉着我的衣角。”蘇怡帶着姚蘇一直往舞池的方向走去。

穿過搖晃的人群，耳邊是激烈的音樂夾雜着讓人蠢蠢欲動的氛圍，空氣都多了些燥熱。

“坐這裏。”蘇怡帶着姚蘇來到了一個不算很大的卡座。

遠離舞池的卡座周邊沒有什麽人，視野開闊但是又很隐秘。

姚蘇剛坐下，眼神就開始四處亂瞟。

“十一點鐘方向，看見了嗎？穿白色打底的那個是宋若秋。”蘇怡開口提示。

順着蘇怡所指的方向看去，宋若秋把玩着酒杯，手指輕捏，面色泛着紅，顯然是已經喝了點酒。

當然，顧司也很好找，挺拔的身姿讓她在一群人中也格外醒目，正坐在宋若秋的斜對面。

一行人大概有七八個，除了宋若秋，便都是一些姚蘇不認識的生面孔。

大部分是亞洲面孔，只有一兩個金發碧眼的，打眼看去，樣貌都很好。

果然，漂亮的人都是和漂亮的人在一起玩。

“要喝點什麽嗎？”來了酒吧的蘇怡反而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這裏的酒不錯，要來一點麽？”

“你幫我點吧，我不是很熟。”準确的來說，姚蘇是沒有心情。

蘇怡看了看遠處的顧司，又看了看姚蘇，沒說什麽，起身去了吧臺點酒。

音樂依舊震耳，震得姚蘇的眼睛都有些模糊。

心髒像被一直手狠狠地攥着，腦袋裏嗡嗡作響，喉嚨哽着有些疼。

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顧司。

顧司是什麽樣子的呢。

大概是高中時，冷淡到有些不近人情，大概是恪守着自己的準則，一板一眼的過着生活。

不太喜歡笑，但是又很溫柔，不太喜歡嘈雜的地方，但是為了自己可以妥協，是明明不喜歡吃辣的東西，卻咬着牙吃下自己遞去的食物。

然後笑着說一句。

“很好吃呢。”

遠處的顧司，身體微微前傾，搭着腿，手托着下巴，支在右腿上，嘴角帶着笑意。

旁邊的人好像講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逗得顧司時不時的輕笑。

姚蘇的手攥着自己膝蓋處的布料，手背因為用力，青筋隐隐可見。

“怎麽說。”蘇怡拿着兩杯酒走了過來，坐在姚蘇的旁邊，沒有靠的很近。

姚蘇接過酒，淡藍色的液體在玻璃杯的襯托下，泛着冷冷的光，輕輕抿了一口，有些苦澀。

“原來，不适合這裏的，只有我一個。”姚蘇的聲音很輕，輕到蘇怡都沒有聽見。

“這些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不過我知道他們是誰。”蘇怡喝了一口酒，開口回道。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顧司留學時的同學，有家裏做生意的，也有從政的，反正基本上都是她們那個圈子的人。”

這些也都是夏季給蘇怡的資料。

“蘇怡，你一直在國內嗎？”姚蘇這話問的有些沒頭沒腦的。

“如果你是說上學的話，那我一直是在國內，畢竟我家那個老爺子，怎麽放心我跑出來。”說道這裏蘇怡一聲冷哼。

“怎麽，在國內沒有見過這樣的嗎？”

姚蘇搖搖頭接着說道：“不一樣。”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國外比國內總是更多一些自由和激情嘛。”蘇怡靠着軟軟的皮質卡座，伸了伸腰。

“那，人會變嗎。”

“又或者，人會因為環境而改變嗎？”姚蘇像是在問蘇怡，又像是在問自己。

“會吧，畢竟一個地方待久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變化的。”

姚蘇目光看向顧司一行人，久久沒有回話。

姚蘇突然想起自己和穆安說的話。

“她竟然肯陪我去酒吧！那裏特別吵！”

“她好像對我沒那麽冷淡。”

\"她吃了我特制的辣串哎！她從不吃辣的！\"

“我對她，是不是很特別！”

“我了解她，那是全部的她。”

其實，自己好像一點都不懂。

沒有她，顧司也會來這種嘈雜的酒吧，沒有她，顧司對別人也是笑意盈盈。

就像

沒有她，顧司也會有別人。

姚蘇的鼻子有些酸，心髒泛着一陣陣疼痛，但在蘇怡看來，姚蘇只是目光怔怔的看着顧司。

“親一個，親一個！”遠處的突然起了哄。

正是顧司那個方向，圍着顧司的一群人高聲喊着，拍着手起哄，而顧司依舊坐着。

很顯然，起哄的對象便是顧司。

叫喊的聲音一波比一波高，甚至周邊不明所以的客人也都加入其中。

酒吧的音樂慢慢淡下，看熱鬧的人站起了身，遮擋了姚蘇的視線，讓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心髒快速的跳動，迸發的血液急速的流轉在身體中，姚蘇的臉有些發燙，指尖卻異常的冰冷。

手止不住的顫抖，好像要發生什麽事情。

“親一個，親一個。”起哄的聲音越來越高。

姚蘇支撐着有些發軟的腿站了起來，狹窄的視線正好能清楚的看見那邊的情況。

宋若秋在衆人的推搡下起了身，走向顧司。

俯身，靠近。

“哦！！”“哇！！！”“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是一陣更為騷動的喊叫。

激動地圍觀者擋住了姚蘇的視線。

血液在一瞬間停止流轉。

是徹骨的冷意。

發生了什麽？姚蘇不知道。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