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少爺，柳三小姐找您。”

小厮突然來報，聽到柳三小姐這幾個字，沈承嘉皺了皺眉。

“柳三小姐在哪裏？”

“她在門口等您。”

顧秉素看了一眼沈承嘉，“可能有急事，我去看看。”

沈承嘉輕輕的嗯了一聲，他盯着顧秉素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哎，秉素什麽時候才能開竅，柳三小姐真深情，這個節骨眼還敢來找秉素，對我們對秉素真好！”

楊奉年抱着手臂看着沈承嘉，突然睜大了眼睛，“哎，你這什麽表情，不會是你喜歡……”

沈承嘉突然冷冷的看着他，被這目光瞧着，楊奉年頓時感覺到毛骨悚然，“你不會喜歡柳三小姐吧？”

不知為何，楊奉年覺得沈承嘉看他的表情有些無語。

“怎麽我說錯了？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喜歡柳三小姐，柳三小姐是将軍嫡長女，柳三小姐和秉素是青梅竹馬，感情很好，你可不要橫插一腳，傷了兄弟的情意……”

說不下去了，根本說不下去了，沈承嘉這陰鸷駭人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好吧，他承認，他确實說得有點誇張了……柳三小姐對秉素确實是單方面喜歡，秉素還沒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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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秉素走到府門外，柳玥明已經在馬車前等他了。

“玥明。”

“秉素。”

柳玥明見到他有些害羞，又為他擔憂，“太師他怎麽能這樣對你？”

“我惹怒了父親，沒事，我會解決的。你怎麽來了？”

“秉素，我有件事想同你說。”

柳玥明有些又羞又急，“秉素，我之前總是猶猶豫豫，不敢開口。今日我想告訴你，我一直一直都喜歡你！可是我爹爹給我尋了一門親事，若你，若你也對我有意，我便回拒了那個人，我願意等你游學歸來。”

柳玥明臉紅了一片，她羞澀的看着顧秉素，目光裏滿是期待。

“玥明，我如今還沒有成家的打算。”

顧秉素委婉的拒絕了柳玥明，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但他一直當柳玥明是妹妹，從來沒有過其他方面的心思，他也不知柳玥明竟對他有這樣的心思。

柳玥明一下子紅了眼睛，勉強的擠出笑容。

“我知道你從未對我有意，爹爹也知道，所以他才給我介紹了旁人，我只是想試一試而已……”

“玥明，我一直當你是妹妹。回不回拒那個人要由你的心決定，不要被我左右，也不要被旁的人左右。”

“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秉素哥，游學危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柳玥明含着淚向顧秉素告別，她喜歡的這個人太優秀，就算他拒絕了她，她竟然也不讨厭他，只是心裏那股悲傷萦繞不去。

顧秉素送走了柳玥明，一回頭便看見沈承嘉面無表情的站在大門內。

“顧少爺不愧是應天書院的榜首，這麽多女子愛慕你，情箋也從來不斷，這是什麽感覺？”

“我怎麽感覺你心情不好，怎麽了嗎？”

“誰心情不好，我才沒有！”

沈承嘉看起來有些別扭。

顧秉素不由好笑，“難道你吃醋了？”

沈承嘉的臉一下子紅了，看顧秉素的眼神都有些怪，“我、我才沒有！”

“确實很多人喜歡玥明，但我對她無意，你若是對她有意，想要追求她的話，不用顧及我。”

“什麽，我才不喜歡她！”

沈承嘉臉上的羞澀一下子消失了，似乎有些氣。

顧秉素突然發現，沈承嘉似乎經常面無表情，但他的小情緒有時候還是很明顯的，竟然覺得有些可愛。

“沈承嘉，今晚一起用膳吧。”

用膳的時候，沈承嘉的臉色有些怪，不複剛才的高興。

剛剛答應一起用膳是沈承嘉明明是很高興的，怎麽才一會兒又變了臉。

“怎麽了，是飯菜不合你胃口嗎？”

因為母親還沒來，所以他們三人都沒動筷。

顧秉素讓人準備了一大桌子菜，想要感謝沈承嘉的幫助。

“沒有，你準備什麽我都喜歡，沒有不高興。”

沈承嘉耳朵有些熱，他不會說他誤會了，誤會顧秉素單獨請他吃飯。

“咳咳，我說，我們該想想游學的事了，我們仨，加上那個刁蠻公主，那還是差一個人。”

顧秉素被罷去嫡長子之位的事恐怕也傳到了書院裏，恐怕誰都不敢再和他組隊了，畢竟誰和他在一隊誰就是和太師作對。

“放心，我有人選了，明日我們一起去她家。”

母親就坐後便開始用膳，顧秉素原本擔心沈承嘉會不習慣，沒想到他竟然和楊奉年一起逗他的母親開心，而且很尊重他的母親。

這好像和他認識的沈承嘉有點不一樣，好像在大人面前裝乖的小孩。

顧秉素反而成了四個人裏最少話的那一個。

一頓飯吃完，母親更認定沈承嘉是他的摯友了。

用完膳，顧秉素送兩人離開，“明日見。”

“明日見。”

“沈兄，你發什麽呆？”

沈承嘉站在府門外，一動不動的盯着顧秉素，看得楊奉年覺得奇奇怪怪，但怎麽奇怪法，他又說不上來。

“走。”

沈承嘉又面無表情的從楊奉年身旁走過。

“哎，等等我啊。”

顧秉素回到院子裏時，母親還沒休息，一直等着他。

“母親。”

“他們兩個是值得交往的朋友，秉素，你要珍惜他們。人活在世上不用太多朋友，有幾個像他們這般真心的就足夠了。”

顧秉素扶着母親坐下，“母親說的是，承嘉和奉年都是很好的人，他們對我們的恩情，我也不會忘記。”

“九歲那年，你父親帶回來了你的兩個庶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你就變了，學習更加勤奮，總是看書很晚，練武也更加用功，府中的人都沒起，你便起來練劍了，摔倒了也不再撒嬌了。”

李念佩摸了摸顧秉素的腦袋，“是母親對不起你，母親守不住你的父親，沒有辦法讓他給你獨一無二的寵愛。”

顧秉素垂了垂眼眸，眼睛有些溫熱，“不關母親的事，是我不夠好。”

顧秉素很努力，他總是應天書院的第一名，但父親卻從不誇獎他，而他的庶弟只是學會了爬樹，父親卻連誇了三日他的庶弟。

顧秉素深知父親不是他一個人的，只是他也想要父親的贊賞。

“我的秉素是天底下最好的，最優秀的。”

“母親。”

顧秉素有些哽咽，他控制住發紅的眼眶，擠出笑容。

“承嘉是侯府的庶子，你素來讨厭庶子，但母親覺得承嘉和其他庶子不一樣，他是個好的。”

“母親放心，我不會對承嘉抱有偏見的。”

以前他确實是非常讨厭庶子，庶弟和庶母的出現一下子就把他的家打碎了，母親不再開心，姐姐更被父親漠視了。

但剛開始時，他對他的庶弟也是好的，還帶他們和奉年一起玩，然而在那庶母推他母親入水的那一日，他的庶弟們竟然睜着眼說瞎話，說是他母親自己落水的，和他們的母親無關。

那一日上午，他剛教了一套劍法給他的庶弟，晚上，他的庶弟便誣陷他的母親。

沈承嘉是他認識的庶子中最獨一無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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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顧秉素出門時，沈承嘉和楊奉年已經在府門外等着他了。

“用了早膳了嗎？”

顧秉素點了點頭，他習慣了早起，已經用過了。

“哈哈哈，秉素吃過了，我沒吃，能不能把糕點給我！”

顧秉素這才注意到沈承嘉手裏竟然還提着留芳居的食盒，留芳居的糕點是盛京裏最好吃的。

沈承嘉冷冷的瞥了楊奉年一眼，“說沒吃前最好把你嘴角的東西搽幹淨。”

楊奉年氣死。

“你呢，你用過早膳了嗎？”

“用過了，留芳居的糕點，你要不要嘗嘗？”

沈承嘉提了提手裏的盒子。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感覺沈兄你跟秉素說話的語氣和跟我說話的語氣怎麽差這麽大呢？”

沈承嘉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看着他們鬧，顧秉素忍不住笑了，“那打開一起吃吧。”

“好啊好啊，我來打開！”

楊奉年對吃的簡直沒有什麽抵抗力，他飛快的打開食盒，“咦，梅花糕、雪香糕，都是秉素最喜歡吃的糕點诶！”

顧秉素一愣，看了一眼，還真是梅花糕和雪香糕，留芳居裏有上百種糕點，沈承嘉竟然買到他喜歡吃的。

看見顧秉素的目光盯着自己，沈承嘉紅了耳朵，“随便買的。”

楊奉年已經幹掉了一個，嘴裏又塞了一個，“當然了，不是随便買的，難道你還是特意買的？”

“真巧，我很喜歡這兩個口味的糕點。”

“那你多吃點，你太瘦了。”

沈承嘉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顧秉素纖細的腰，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今日我們坐馬車過去吧，我有些東西要帶過去。”

騎馬不好帶。

“好啊。”

楊奉年還吃得不亦樂乎，他坐什麽去都無所謂。

“怎麽了秉素？大街上有什麽好看的，都是人啊。”

上了馬車後，楊奉年發現顧秉素掀了三次簾子，神色有些異常。

“有人跟着我們。”

第三次放下簾子的時候顧秉素的神色有些凝重，對方好像發現自己發現他們了。

“不會是太師那邊的人吧？”

“不像，那個人感覺武功很高，若不是旁的那個女子我瞧着有點熟悉，我也發現不了他們跟着我。”

“什麽女子？”

一直沉默的沈承嘉突然開口。

“還不清楚，只是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顧兄熟悉的女子可真多，昨日是柳小姐，今日不知是誰？”

“哎呀，我說沈兄，你是不是嫉妒我們秉素人緣好啊，這可是沒辦法的是，你想想在書院裏，秉素收到的情箋還少嗎？”

“當前還是以游學為主。”

沈承嘉硬邦邦的說出這樣的話，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顧秉素。

顧秉素笑了笑，“待會我們去見的也是姑娘家，你們兩人溫柔一點，特別是你，承嘉。”

“知道了。”

顧秉素坐得距離沈承嘉很近，近的沈承嘉有些晃神，顧秉素的嘴唇……看起來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