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西伯利亞之雪（下）

西伯利亞之雪（下）

巴恩斯隊長喊道：“托尼！”

好吧……托尼承認他的确和另一個自己是朋友。

巴恩斯隊長看上去很振奮，這也難怪。即使他剛才表面鎮定地幫忙說和，還信心滿滿表示自己消失後托尼·斯塔克和史蒂夫·羅傑斯一定會停手——

但那終究只是猜測。

沒有一個巴恩斯不把羅傑斯的安危放在心上。

托尼在一旁抱着手臂，有點吃醋。

“托尼！你找到我了！”巴恩斯隊長還在對虛空說話，那裏出現了一塊浮動的波紋鏡面，露出托尼·斯塔克滿是疲憊又寫滿嘲諷的臉，“你們怎麽樣？”

“不怎麽樣。”斯塔克冷冷地說，他又看向這裏的另外三個人，勉強算是打了招呼，“你們好，美國隊長、冬日戰士，以及——”他挑了挑眉，“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看上去巴恩斯掉下去沒多久。”

“我是不會感謝你備份了那麽多賈維斯的。”托尼回敬道，“現在，這一份是我的了。你的意思是？”

“哈！”斯塔克冷哼，“看來你做實驗前還是過分自信，沒有備份就動用心靈寶石升級。所以，你失去了你的賈維斯？”

“說得好像不是巴恩斯提醒，你最開始會備份一樣。”托尼反擊，同時驚異地意識到，某種程度上他的确把巴恩斯隊長認作了朋友，直接和他仍然殘留恨意的冬兵割裂開來——

斯塔克看上去仍想反擊，但他身後已經傳來了嘈雜聲，伴随着史蒂夫·羅傑斯陰沉的聲音：“他在那兒？你找到他了是不是？”

托尼聳聳肩，見到斯塔克忍耐不住地回頭大喊了一聲：“安靜！你這個殺人兇手！”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等斯塔克回過身，他立刻問道：“看起來你們那邊已經過了一段時間？”

“是啊，三天三夜。”斯塔克回答，嘲諷地看向巴恩斯隊長，“托某人的福，我為了找他在西伯利亞建起了一個實驗室，現在羅斯差不多要把我放上通緝名單了。老實說，這是美國隊長的陰謀嗎？用來把鋼鐵俠拉入反注冊派？我覺得他快成功了。”

“真抱歉，托尼。”美國隊長——巴基·巴恩斯的臉上出現燦爛的笑容，他笑得好像一點兒都不擔憂他的朋友生氣，“你能讓一讓嗎？我想見見史蒂夫，他一定着急瘋了。就讓我們先說幾句話。”

斯塔克嘴裏氣急敗壞地咕哝着，像是在說“那家夥只會‘巴基’個沒完根本沒出力！是我和黑豹忙活了三天三夜！”，不甘不願地讓開了位置。

另一個世界的史蒂夫·羅傑斯立即撲到了那塊鏡面前，急切地呼喚道：“巴基！”

“史蒂夫。”巴基·巴恩斯溫柔地回答他，“史蒂夫。”

托尼并不想看巴恩斯隊長和另一個世界殺了他父母的史蒂夫·羅傑斯黏黏糊糊——

但他的确對“冬日戰士”羅傑斯有些好奇，他想要知道被變成冬日戰士的史蒂夫是怎樣的。

就像剛才，另一個托尼·斯塔克透過鏡面掃視他們時，目光觸碰到陰沉冷漠的冬日戰士巴恩斯，那眼神分明流露出了不忍。

——巴恩斯隊長和托尼·斯塔克是朋友，而且是比本世界的自己和史蒂夫·羅傑斯好得多的朋友。托尼想着，不知不覺嫉妒又在心裏發芽了。

“您有我，sir。”賈維斯優雅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托尼一瞬間眼眶有些潮熱，卻還是強忍着：“你也是，賈維斯。”

冬日戰士史蒂夫·羅傑斯和本世界的巴恩斯差不多，都顯得沉默寡言，臉上一樣地流露出那種久被命運摧殘之人所獨有的堅忍。

冬兵無法承受對那個史蒂夫的凝視，盡管對方在看到他時顯出了難得的寬慰之情——他知道對方在想什麽，無非是和自己一樣的事情。

幸好是“我”成為了冬日戰士，而不是“他”。

他沒辦法再看猶如另一個自己的史蒂夫，正如他沒辦法待在巴恩斯隊長的身邊，像是個拙劣的、對巴基的模仿品一樣——

巴恩斯隊長牽起了他的手。

他轉過臉，以中士的方式向他微笑：“嗨，巴基。”

冬兵動了動嘴唇，非常吃力地說出了回答。

嗨，隊長。

而史蒂夫·羅傑斯正在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交談。

他每一次看到那樣的自己，就會在心痛之中自我提醒，巴基為了他究竟付出了何等代價——盡管每一次都不是他們自己能選擇，但史蒂夫·羅傑斯和巴基·巴恩斯的确發誓要永遠在一起，直到時間的盡頭。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面對寡言的自己，史蒂夫沒有多說什麽。

他只是輕聲地說道：“你比我好。”

“你比我更值得巴基的愛。”史蒂夫說，“我知道你有多堅強，就像我知道……知道我的巴基有多堅強，又為我們的重逢付出了什麽。”

“所以不要放棄好嗎？”他哽咽，“史蒂夫，不要苛責自己，就想象你是我，不會苛責巴基的我一樣。不要放棄，堅持下去。”

金發的美國隊長溫柔地說道：“我們都會幸福的。”

他看到冬日戰士——史蒂夫·羅傑斯惶惑地睜大了那雙湛藍的眼睛。然後，他極輕、極輕地點了點頭。

史蒂夫微笑起來。

斯塔克很快地回來了，他暴力推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史蒂夫·羅傑斯。鑒于他那偉大的、高尚的寬恕情操，沒人對他的粗暴行為做出指責。

史蒂夫·羅傑斯垂着腦袋被他推走，壯碩的大個子在斯塔克面前老實得不行。

斯塔克照例嘲諷了對方一番，然後解釋了一些事情。原來在巴恩斯隊長消失後，他和那個世界的羅傑斯立刻察覺了不對并且罷手。斯塔克從美國運來了他的半個實驗室，得知真相的黑豹也選擇了幫忙——

“他們瓦坎達的科技水平倒不錯，有機會你們也可以了解一下。”斯塔克不情願地稱贊道，“總之，我們忙活了三天三夜，現在總算摸到點頭緒了。”

“但我們還沒法接人回來——”他緊接着又補充道，趾高氣昂，“能量不夠用啊，巴恩斯。我們剛剛找準坐标，現在的能量只夠維持一小會兒通話，很快就會中斷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哈。再花兩三天的時間，對那邊的世界可能只是一會兒工夫，我們這裏就能找出辦法把你接回來了。”

巴恩斯隊長剛想回話，那邊的斯塔克不知道聽到了什麽，立刻暴躁起來，嘴裏嚷道：“見鬼的！又是羅斯？快挂了。我在忙前沿科學，他讓我回去給他抓什麽複仇者——我正在找美國隊長！就這樣！拜拜！”

然後，就在幾個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随着斯塔克的那一聲“拜拜”，波紋鏡面也像是突然斷電的電視機一樣，咔擦一聲黑屏消失不見了。

四人一AI安靜了幾秒鐘。

巴恩斯隊長率先哀嚎：“我的天！托尼他什麽時候能靠譜一點！他不會又弄丢坐标把我留在這裏回不去了吧！”

冬兵有些不知所措，看上去想要安慰他。托尼假笑道：“友情提醒，你旁邊就有一個托尼·斯塔克。而且，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些事情。”

“什麽？”巴恩斯隊長挺失意，無精打采的。

“比如，你是怎麽讓賈維斯鑽進我的戰衣的？”托尼質問。

“這個啊。”巴恩斯隊長回答得很爽快，“我弄清楚情況後就明白，我肯定得制止你們。史蒂夫那小混蛋可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我，他估計和你關系沒那麽好。我不說和，最後還是得打起來——”

托尼面無表情：“說重點。”

“好啊。”巴恩斯隊長笑嘻嘻的，“我們世界的托尼之前給了我一套鋼鐵戰衣的強行關停秘鑰，只要報出來一大串玩意兒就行。但一來我擔心你的秘鑰不太一樣，二來——”

“等等！”托尼露出驚恐的表情，“秘鑰？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我只告訴了小辣椒！還有賈維斯——”

巴恩斯隊長自顧自地說下去：“二來，我估計強行關停機甲會損傷你的自尊心，把你氣炸。所以，我就想到了随身攜帶的賈維斯芯片。”

巴恩斯說：“在奧創事件差點失去賈維斯後，托尼就經常擔心噩夢重演。所以，他拷貝了許多賈維斯的芯片以防不測。作為他的最佳戰友，其中一份就交給了我保管。為了防止賈維斯在芯片中被摧毀無法逃逸，裝載用的芯片是經過改裝的，極端情況下可以将賈維斯作為數據發送到最近的載體——”

托尼眯起眼睛：“所以你就啓動了設置，将賈維斯發射給了我的戰衣？”

巴恩斯愉悅地眨着眼睛：“Yes！在備份之前，我和賈維斯的關系就很友善。當我開啓芯片後，他聽到我們的對話，也足以了解當下的狀況。”

“你憑什麽肯定他會幫你？”托尼不服，“任何時候，賈維斯都站在我的身邊。”

他同時在戰衣內聽見了賈維斯含着笑意的應答，不禁心頭一暖。

“不是幫我。”巴恩斯搖搖頭，“也是幫你。賈維斯，他具有智慧，他同樣會做認為對你最好的選擇……”

他顯得有些抱歉：“我本來是想讓賈維斯和你的賈維斯談談，達成一致。沒想到你們世界的賈維斯似乎——”

“對。”托尼在這一點上顯得很坦誠，他有些陰郁，“是我的錯。在奧創事件裏，我弄丢了他。”

他狠狠瞪了史蒂夫一眼：“而且很顯然，我們世界的老冰棍沒有你來得體貼，巴恩斯隊長。”

史蒂夫看上去居然真的為此抱歉。

“哦，別這樣。”巴恩斯隊長又笑了。在情況不緊張激烈的時候，他仍然是個愛笑的、活潑的年輕人：“托尼，他只是沒有我這麽擅于交朋友。”

托尼氣呼呼的，但他的态度又軟化下來。

“我得謝謝你，兄弟。”他說，近乎是誠懇的，“你把賈維斯還給了我，你給我送來了一個親人——或許不止是親人——”

托尼的眼眶濕潤。

賈維斯對他有多麽重要，早就不止是AI智能管家了。

“沒關系，沒關系。”巴恩斯隊長安慰地說，并試探着張開雙臂，“要不要來個擁抱？”

托尼瞪着他——這個平行世界的、和冬兵一張臉孔的巴恩斯，最終收起戰衣，從那個保護自己的堅硬殼子裏走出來，然後用力擁抱了巴恩斯。

他嘟囔道：“別以為我拿你當朋友了。還有，你得幫我搞定那個托尼，我是不會把賈維斯還回去的。他休想。”

巴恩斯隊長忍俊不禁：“放心吧，他不會的。”

就算平行世界的托尼，因為曾經差點失去賈維斯變得有些一驚一乍，對每一份芯片的丢失都不能容忍。但，正因為他也是托尼·斯塔克，他會了解到托尼失去賈維斯的傷痛和悔恨，會了解賈維斯對托尼有多麽重要。

所以巴恩斯隊長能夠給出放心的保證——

“賈維斯是你的了。”

托尼發出近乎哽咽的一聲歡呼。

“喂。”幾分鐘後，他說，“我們來談談——既然有美國隊長和冬日戰士完全相反的世界，那麽會不會有神盾局和九頭蛇也是反着來的世界？”

托尼對此頗有些興致，但史蒂夫的表情看上去像是生吞了咖啡渣。要把九頭蛇和正義聯系在一起，對這位老兵而言一時間還有點難度。

“說不定有。”巴恩斯隊長回應，還牽弟弟般拉着冬兵的手，“所以在那些世界，我們在和神盾局做鬥争。”

托尼做了個鬼臉：“未必，說不定我們和神盾局一起，被分配了反派的身份。然後——”他不情願地看了一眼冬日戰士，“他代表正義的九頭蛇，拿了一把大狙把我們突突突了。”

冬日戰士看上去受到驚吓。

巴恩斯隊長大笑起來：“托尼！”

一直沉默、好像在皺着眉頭慢慢思考的羅傑斯，卻在此時突兀開了口：“不，不會的。”

托尼眯起了眼睛：“老冰棍，你就一定要和我擡杠是吧？我還沒追究你之前騙我的事情。”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羅傑斯有些急切，他嗆咳後的面容泛紅，聲音卻一如既往地堅定，“我是說，只要那些世界，我們還是我們，而不是遭遇了洗腦這樣的不可抗力——我們就一定會選擇和邪惡做鬥争。”

他緩了口氣：“假如有的世界，是邪惡的神盾局……傷害了你的父母。那麽我們就向神盾局去複仇。神盾局或者九頭蛇，并不是問題所在。”

他看向他，托尼向來覺得在美國隊長嚴肅的藍眼睛中，他的某個地方會無所遁形，果然。美國隊長說：“托尼，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有些世界是神盾局，有些世界是九頭蛇。有些世界是我做了那些事，有些世界是巴基——既然在那個世界認準了神盾局複仇，那麽也當然可以認準這個世界做了那些事的巴基複仇，而不用受其它世界因素的幹預。”

“我沒有！”托尼氣得發狂，“你這是污蔑！”

“但你這麽想過。”史蒂夫說。見鬼的，他總是這麽堅持麽——“這不一樣，托尼。”他說，“這不一樣。”

“那好，你說。”鋼鐵俠聲音硬邦邦的。

冬兵和巴恩斯還在一旁拉着手，像是親密的孿生兄弟。而羅傑斯在慢慢組織着語言。

“我想說的是……”他慎重開口，“當憤怒來襲時，我知道這固然很難，但需要我們去堅持的，是分清楚真正的邪惡，并向其鬥争。”

羅傑斯說：“有些世界，神盾局是邪惡。有些世界，則是九頭蛇。我們的戰鬥不應盲從，更不是聽命權威，我們僅是看到了邪惡，并且去做正确的事情。這種情況下，弄清楚神盾局還是九頭蛇，是必要的。”

托尼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羅傑斯深吸一口氣：“但如果……如果你在每一個世界，見到僅僅是不同的、被折磨的靈魂，他們受控于名目不同的組織，神盾局、九頭蛇還是天劍局都可以，被迫做着違心之事，成為一把刀。”

“有時候，這把刀可以叫做巴基，有時候它可以叫史蒂夫，甚至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托尼嘗試想象小辣椒、甚至他的父母成為那把刀，那種作嘔的感覺又上來了，弄得他心頭冰冷一片。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迅速地說，“每一把刀沒什麽區別。那些想要作惡的人，可以随手拿起任何一把武器。他們可以命令冬兵去殺人，也可以選擇讓冬兵扶老奶奶過馬路……”

他艱澀地咽了口唾沫：“夠了，羅傑斯，別再說了。”

他承認他寬恕了冬兵，一部分。冬兵，這件武器，底下可以是任何活生生的靈魂。沒有知覺的武器是不該承受罪孽的，底下被強迫的靈魂也一樣。

巴基·巴恩斯無罪。

他和托尼一樣，都是這場傷害中最大的受害者。

“所以全是你的錯。”托尼瞪着史蒂夫。

而史蒂夫讷口無言，演講的本事離他而去。

“在我們那邊，就全是我的錯。”巴恩斯隊長檢讨。

托尼不說話了。

現在情況進入了一種比較尴尬的境地。

絕大部分問題已經解決了——盡管托尼·斯塔克還是宣稱沒有原諒史蒂夫和巴基，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等離子炮已經不會對準兩名上世紀戰士。

而巴恩斯隊長呢，他和這裏無論哪一個人都相處得不錯。但是對面世界解決問題還不知道要多久，幹站着也不是辦法。

（托尼不服氣地表示要拿回工具，和對面的斯塔克競賽誰能把傳送儀先做出來，被巴恩斯隊長提醒時間流速的劣勢後才悻悻罷休）

于是他們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還是巴恩斯隊長先笑了起來。

“要不然我們出去看看？”巴恩斯隊長提議，“看看黑豹和澤莫的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大概和我們那邊發展得差不太多。”

四個人便往基地外走去。

鋼鐵俠還在和巴恩斯隊長交談，他發現巴恩斯隊長那條鐵臂有些不一樣，得到對方笑意滿滿的聲音“你終于發現了？是斯塔克工業的産品啊”。

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則半摟着巴基·巴恩斯的脖頸和肩膀，低聲地安慰他，說着話。

“不用理他們。”巴恩斯隊長說，“一對終于可以嘗嘗幸福的人。不過如果你想拆了我的手臂研究一下，回頭給巴基換條新的，我全力支持。”

托尼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想都別想！”

他們在巴恩斯隊長的笑聲中一起走出了基地的大門。

仍是寒風凜冽。

咯吱作響的鐵門被推開後，猛然湧入一片晴朗壯麗的天光雪色，震撼得心有所思的四人一時難言。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下，西伯利亞的曠原上，吹着嗚嗚的風，到處覆滿了潔白的晶瑩。

遠處，黑豹正向他們揮手示意着走來。

他牽着澤莫踉跄的、帶着手铐的身體，本人一腳一坑地踩在西伯利亞的雪地裏。看到安然無恙的幾人，露出了疑惑和欣然的表情。

特查拉高聲喊：“嗨！你們還好嗎？看到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史蒂夫便也高聲地回答：“謝謝你關心！我們都很好！事情已經解決了。”

在瓦坎達國王真正能看清他們之前，托尼不情願地扭過頭。他看向西伯利亞的積雪，嘴裏惡狠狠道：“冬日戰士，我可沒原諒你，我是看在巴恩斯隊長的面子上——還有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們可不是一回事！”

冬日戰士咕哝了兩句，表達的是些逆來順受的意思。托尼也沒心思認真聽。

他們站在西伯利亞将化未化的積雪之中，有翅膀長長的鳥兒從空中優美地滑翔而過。巴恩斯隊長的笑聲又出現在了托尼耳邊，是如此悅耳。

“不是因為我。”他說，“僅僅是因為，托尼·斯塔克有一顆金子般的心——無論是在哪個世界。”

托尼被恭維得有些飄飄然，但他嘴裏還是強說道：“你可別以為這麽說，等你走了我就會想念你的，喂——”

“你們在幹什麽？”

黑豹已經來到了基地門口，他還拉着澤莫的手铐。特查拉顯得有些疑惑：“我剛剛是不是看到這裏還有個人？”

他們恍然回神。

托尼轉過頭去，卻發現剛剛巴恩斯隊長站立的地方已是空無一人。只有地上被踩出的淺淺雪坑、還有裏面正在融化的積雪，證明着那個笑容愉快的年輕棕發男人，曾經來過的痕跡。

他就像是積雪，在陽光下化去了。

“沒有。”托尼搶先開口，臉不紅心不跳，“你看錯了，沒有什麽人。”他決心把這個留作私人秘密——不那麽私人的，還得加上史蒂夫和巴恩斯。

特查拉困惑地點點頭，沒有追究。

“大概是我看錯了吧。”他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