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傀儡

傀儡

作為大領導，鄭局長出現在妖管局的時間比較少，但一出現就驚天動地，兩天後，苑連城帶着塗麟的一堆證件來到了農家樂。

最近他沒事就在修煉，修為又有所提升，也不用照妖鏡就找到了裏層的入口。他來接過塗麟很多次，卻一直都是對方自己出門，沒有進去，否則就早該知道對方開農家樂的打算了。

塗麟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苑連城的進入，這幾天他找了個借口關店兩天，尾巴們并沒有被放出去，而小院裏三個苦力都已經交給了妖管局，此時就剩下他一個了。

直到苑連城進門的時候塗麟才起身出來，尾巴還在外面沒收回去，反正他和苑連城之間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他看見對方只拿了一個電腦，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檔案袋。

“這個是你的證件。”苑連城努力把視線從塗麟的尾巴上移開，手指尖仿佛還殘留着尾巴的觸感，軟軟絨絨的，像只小狐貍而不是什麽大妖怪。

他把檔案袋交給塗麟，經過這麽一番折騰，他也冷靜了下來，兩人的恩怨還要從長計議。塗麟接過檔案袋，打開來就看到裏面是幾張身份證和戶口本，包括他的和尾巴們的。

他身份證的地點就落在了蔓城，上面是他的笑臉。而出生日期則是在二十多年前，後來他才知道是和苑連城同年。

除了身份證戶口本還有農家樂的相關證件，包括廚師的健康證。這下塗麟終于不用用障眼法來僞裝了，把證件都挂在顯眼的位置。

“那邊是書房，那邊是卧室，你要是需要吃飯會給你送過來，我這裏沒什麽規矩，你願意在哪裏都行。”塗麟給苑連城簡單做了介紹。

“菜園和果園的活比較多，需要每天修理枝杈，把成熟的摘下來，等重新開業了還要給客人們摘樹上的果子。”塗麟看着苑連城，對方的力氣遠超常人，幹活想必也很利索，但估計是幹不了原來三個苦力的活兒，那三位從來都是沒有休息時間的，所以在被妖管局帶走的時候甚至有些高興。

“原來他們三個不用付工錢也不用吃飯，還很勤快，這麽勤勞的員工現在不多了。”塗麟感嘆道。

苑連城看着已經發展到一望無際的後院，無語感戰勝了其他的情感。但是看着塗麟的表情，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應該填補下那三位通緝犯的空缺，否則就是對不起他。

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出門打了個電話。

“再停業一周吧，就說是在更新設備。”

“嗯？”塗麟沒太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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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在農家樂的公衆號上發了停業整頓的通知，又放出一條尾巴去貼在外面把通知貼上，理由就是設備升級。

苑連城在書房裏找了個地方就準備開電腦辦公，感覺到背後有點熱，回頭就對上了塗麟的灼灼目光。

“後院的果子和菜都成熟了不少，再不摘就老了。”塗麟說道，“咱們畢竟是搭檔，你要是想吃什麽就随便吃。”

苑連城：“……”

可是他就是被派來做苦力的，只好放下還沒打開的電腦，跟着塗麟到後院，聽塗麟講這種果樹怎麽打理，那種蔬菜怎麽結果多，苑連城直接打開錄音筆給錄了下來，塗麟對于植物生長的理解其實是很透徹的，否則僅僅依靠靈氣也培育不出那麽好吃又高産的菜蔬。

苑連城按照他的要求一點點幹活，雖然他平日裏也是經常在外邊跑，還要打架，說起來也是體力活，但這種體力活他是真沒幹過。

塗麟對于苑連城的工作效率很是滿意，假如有四五個苑連城這樣的，他可以把前院和後院都再擴充一倍，就能種更多東西，接待更多客人了。

“那你先在這裏幹着吧，有問題再問我。”塗麟看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幹活，就放心讓他在後院，自己則回到了屋子裏學習，他已經學完了初中的課程，甚至還做了一回中考卷子，平均分能達到八十以上，對于自學的狐貍來說已經很了不起了。

高中的知識相比初中就好像是人類從地面飛上天，塗麟找了名師課程才把物理學懂了一點點。

但是他可是個不遵守物理學定律的存在啊。

塗麟正在認真聽課，還記了筆記，微博消息提醒一直叮叮咚咚的，他在微博上也發了暫時停業的通知，還說了會送預約了但是沒能來的客人一人一套果蔬大禮包，價值遠超門票。

本來預約的客人還都挺生氣，打算過來開噴的，結果一看說還有補償，再看看清單，頓時心滿意足。反正還沒花錢，要啥自行車啊。

而其他圍觀的這下都酸了起來，只恨自己沒有預約。

塗麟沒管這些評論和私信，過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客廳那邊有動靜，過去看了看，是苑連城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顯示的是馬主任。

他看苑連城還在幹活，不好打擾他，就接起了電話。

“連城，你怎麽不回我消息？”老馬的語氣苑連城一聽就知道他不高興，塗麟可聽不出來，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和記憶裏的那個中年男人對上了。

“我是塗麟，苑連城正忙着。”塗麟回答道。

老馬也知道塗麟是苑連城的新搭檔，之前有好幾次他想找苑連城幹活，苑連城都說去找塗麟。

“那等他忙完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老馬作為普通人能在妖管局混這麽多年，也有點能耐，他對自己的表現是滿意的，面對着塗麟年輕的聲音忍不住擺出一副領導的派頭。

“等他忙完就該睡覺了。”塗麟說的是真心話，以苑連城的速度，幹完今天的活，就要到晚上了。

老馬卻以為他是給苑連城找借口。

“睡覺前給我打個電話。”

“鄭局長已經把他抵給我幹活了，是有新案子了麽，要是有新案子就讓他過去，再找幾個人過來把活幹了，我這裏等不了。”塗麟再次真誠地說道。

然而對面老馬已經把電話挂了。

塗麟被挂了電話還莫名其妙，把他苦力帶走了，給他安排人幹活不是很正常嗎。他對妖管局的印象一直不錯，領導人都很好，沒想到還有這種不講道理的。

而那邊老馬也氣得血壓都高了，心想着苑連城這個搭檔是怎麽回事，緩了會兒撥通了鄭局長的電話。

“對對，小苑被我派給小塗了，你記得那年越獄的那兩只山魈吧，小塗抓住它們把它們送給咱們局，他說缺人手，咱們也得大方點是吧。”鄭局長的心情還很愉悅，三個通緝犯被交上去，上級很滿意，還答應了會給他們争取翻新辦公室的資金。

“辦公室任務重我知道，老同志辛苦辛苦，等申請過了就招幾個新人來。”鄭局長面對老馬也是圓潤畫餅，老馬知道從局長這裏突破不了，其他幾個副手他更是對付不來，只能打開電腦自己幹活。

塗麟還不知道自己給苑連城解決了多大的麻煩，不光是妖管局，其他正常的單位也都是可勁壓榨年輕人。苑連城其實很喜歡外出辦案，實在是不樂意在辦公室寫材料，但他偏偏寫得也不差，就變成了兩邊忙活。

如今他可是徹底只幹體力活了。

中午塗麟親自動手做了飯，用的是自己種的普通食材，炖了排骨裏面放豆角，炒了茭白，又做了一鍋米飯，米飯是買的，煮飯的水卻是靈泉，簡單的家常便飯味道超出米其林一大截，都是食材的功勞。

苑連城大多數時間在單位食堂吃飯，出差有補貼會在外面吃，加班也有盒飯或者外賣，前段時間去看父母吃的好，回來還不太适應單位的菜色，這會兒吃到塗麟做的飯菜，感覺是再也适應不了食堂了。

飯後甜點是芝士烤榴蓮，榴蓮是庫存，上面蓋着滿滿的芝士，是農家樂的招牌甜點，苑連城和塗麟各自吃了兩盒。

塗麟所說的幹完活就睡覺絕非虛言，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苑連城就繼續去幹活了，蔬果們成熟的速度很快，特別是在靈氣的催化下，上午還沒成熟的，下午就已經可以采摘了，隔天就老了。

苑連城沒看到和老馬的通話記錄，塗麟也忘記說了，等晚上吃完了飯，苑連城又去院子裏把花草們修剪好，去掉枯枝和開敗的花朵，直到九點多才算是幹完了，躺下睡覺前塗麟才想起來，和他說馬主任來電話了。

聽塗麟說了他和老馬的對話，苑連城忍不住笑起來，幹了一天苦力的勞累似乎也一掃而空。

而塗麟頭一次見苑連城笑，笑容還很明顯，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也會彎起來一點，和平時很不一樣，但是塗麟又說不出什麽不一樣。

苑連城笑了會兒才恢複到了平時的狀态。

“嗯，以後他再打電話就這麽說。”

“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很多活要幹呢。”塗麟摸摸脖子上的吊墜，出了房間去了院子。廂房住起來總是沒有正房舒服，塗麟為了曬月亮晚上向來都在院子裏，就直接讓苑連城住了他的房間。

苑連城不知出于什麽心理沒有拒絕，他用的還是塗麟這裏的被褥，屋子裏有一股隐隐約約的的香氣，與甜香不同，也不是院子裏的味道，苑連城白天太累了，昏沉間覺得這味道很熟悉，還沒仔細想，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