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保安

保安

“查一查這群裏的管理員是誰，看起來應該是人類。”劉處長看着他們讨論案情，對技術員說道，那個發言的女生就是技術員，聞言點點頭。

“我們已經在追蹤了，他們用了IP代理，還需要進一步破解。”她說道。

“這個如意菩薩就是通過群招攬肯花錢的人，消耗他們少量精氣，放長線釣大魚。微博上轉發的人不花錢，會消耗更多的精氣。”塗麟也控制韋二在微博上轉發，精氣流失的速度果然變快了，他是有點想試試如果許願用靈魂，是不是就會被所謂的菩薩收走生命，但是他可不能拿尾巴開玩笑。

“先從群管理入手，或許能夠找到這位神秘的菩薩。”苑連城說道。

技術員加班加點地定位管理員，除了IP代理外，他們的位置信息明顯還用法術屏蔽了，可以說是一層套一層，都成套娃了。

如果是普通的技術員肯定沒法調查出具體位置，但是妖管廳這邊專門幹這個的，所以在第二天一早就傳來了好消息。

“咱們盡快去，要是驚動了他們被人跑了就不好了。”劉處長昨晚也沒怎麽睡，一大早聽說找到了位置，頓時十分興奮，也不困了，早飯也不吃了，就要去抓人。

“劉處，您先吃點東西吧，我們去抓就行。”周明說道。

劉處長非常欣慰，不愧他這麽多年的培養，下屬終于懂事了。

于是他留在了廳裏，而其他人則開着一輛普通轎車去抓人，群主加上管理員一共有三個人，都是同一IP，顯然是住在一起的。

以前他們執行任務會開面包車，那時候面包車用的多，不光能載人還能運貨。如今大家生活好了，就都開始開小車，這臺轎車也就幾萬塊，黑色，毫不起眼。

塗麟坐在後座上，懷念苑連城的SUV，前面周明開車，很快到了地方，下車頭一件事就是立起結界，将房子與外界隔絕。

他們還是盡量不要驚動所謂的如意菩薩，不過如果對方實力太強，他們也未必瞞得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抓捕十分順利，他們進去的時候三個管理員還在祭拜，塗麟一看到他們，漂亮的桃花眼忍不住眯了起來。他是男裝女在網上釣魚，沒想到三個管理員一副知心姐姐的樣子，竟然也是三個糙漢。

糙漢們住的地方非常簡陋，是個平房，好在有單獨的院子，是個獨立空間。他們自稱是兄弟，住在這裏總是不出門還被鄰居懷疑過是搞傳.銷的，不過警察來之後沒有發現異常，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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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麟和苑連城在周明周宇抓人時看向供桌，見上面供奉這一尊和微博圖片一樣的塑像，還是鎏金的，正是他們所說的如意菩薩。

然而在塗麟伸手去拿的時候，菩薩金身寸寸剝落，直接變成一個木偶。

“跑了。”塗麟感覺到了些許魔氣，然而對方消失得太快，是直接消散了，而非逃出結界。那木偶中什麽都沒有，不過是個破木頭而已。

雖然可能暴露他們的行動，好歹是找到了管理員，或許能從他們身上問出什麽線索。于是一行人帶着三人回到妖管廳，對他們分別進行審問。

“我是被菩薩托夢，菩薩說只要我們聽她的，就會保佑我們大富大貴。”三人中的大哥并沒抗住拷問，很容易便說了自己的情況。

塗麟和苑連城都沒擡頭，苑連城一邊記錄一邊繼續問他。

“為什麽會被托夢？”

“不，不知道，就是突然被托夢了。”大哥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微顫抖，顯然是不擅長撒謊，塗麟擡頭看他，對方就低下頭，一看就是心虛。

看起來這位不可能是所謂如意菩薩的心腹，否則以他這個樣子，早就出賣她千八百遍了。

“塑像是從哪裏得到的？”苑連城的聲音仍舊不帶溫度，沒有拆穿他的謊言，而是繼續問他。

“就，就是托夢以後我醒過來，就在我床頭了，我才相信這真的是神仙，才，才來幹這行的。”大哥的聲音仍舊不太平穩，但是看得出來這句話比較真實。

“你們賺到的錢都到哪裏了？”

“菩薩讓我們存到一個賬戶裏，我們自己能留兩成，存完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從沒和菩薩見過面。”

塗麟和苑連城又問了他一些問題，對于前面的話又進行了追問，但是這位大哥一直咬死了就是突然托夢。

其他調查人員去查了他們的賬戶，發現他确實會定期去存錢，之後這些錢會被分散到其他很多賬戶裏，就和別的詐騙團夥一樣，将錢幾度轉手，最後基本就追蹤不到了。

其他兩位小弟的供詞和大哥差不多，根據觀察，他們應該并不知道大哥到底是如何被托夢的，所以說的時候雖然也畏畏縮縮的，卻并沒有說謊的跡象。

突破口還是要從大哥這裏打開，既然問很難問出來，妖管局聯合公安調查了三人的具體身份和經歷，試圖在他們的經歷中找到端倪。

這位大哥和兩個小弟是從小在一個村裏生活的，大哥十幾歲辍學去打工，做過很多的活計，當過網管，進過工廠，送過快遞，經歷非常豐富，因為長得人高馬大，二十來歲的時候還在保安公司工作過。

保安這行他做了将近四年，本來做得不錯，甚至馬上能擺脫普通保安身份，混個副經理當當，結果因為某次失誤，結束了保安生涯。

那次他在一家酒店做保安，值夜的時候打盹，不小心放了一個私生進去。私生就是一種追星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熱衷于與明星見面，窺探明星隐私，甚至騷擾，口碑很差。

明星本人脾氣不好，被私生追到酒店，還拍了照，就幹脆告了酒店，而作為保安的大哥，就這樣被推了出來，不僅被辭退，連保安公司都不敢要他了。

他的經歷可以說是非常豐富，但似乎也看不出什麽更多的東西，在結束保安生涯後，他就回到了村裏，過了一個年後，就帶着兩個小弟去租了房。

一開始他們的群還沒什麽影響力，後面他們漸漸打入各種減肥群做廣告，為自己的群引流，加上微博上轉發如意菩薩的越來越多，他們這裏也漸漸有了固定的客戶。

塗麟買的是初級套餐，嘗鮮價。頭一次當然要便宜一點，好引人上鈎，等到客戶嘗到了甜頭，就會忍不住複購，到時候價格就會慢慢提升，這顯然不合理，但是客戶為了能瘦，最後基本都會忍痛花錢。

精氣的緩慢流失對身體的影響有限，再說這生意也才開張了将近一年，所以并沒有什麽副作用投訴存在。

事情調查到這裏，就因為問不出這位大哥的口供，卡在這裏了。技術已經在破解微博上原始微博的IP了，目前還沒有什麽結果。

其他人沒有塗麟的好運，也沒找到類似的群，還在繼續追蹤中。

距離案子轉到省廳已經過去了将近十天，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大家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想要盡快破案。塗麟在苑連城辦公室裏高強度刷着手機，他總覺得或許這件事與這位大哥做保安時的經歷有關，什麽如意菩薩追到他到村子裏幹什麽呢？

他查看了那時被私生跟蹤的明星的信息，這位明星在那件事發生不久後就換了公司，他原來的經紀人在圈內挺有名的，一個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

那個明星也是男性，身材并不是很瘦，反而走的是身材勻稱有肌肉的路線，看來并不是如意菩薩的受衆。

網上關于經紀人的信息不多，塗麟通過各個渠道找了半天，發現這位經紀人的手下如今都是女星，看看照片都很瘦的樣子，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因為最近他這個賬號一直在搜索和關注減肥相關的東西，微博猜你喜歡給他推送了許多娛樂圈的信息。

這些微博其實沒什麽營養，都是些營銷號發文，內容要麽就是這個明星又胖了啊，那個女星的腿不如另一個又細又直啦，還有哪個女星是高P了，其實腿短又粗，一點都不好看。

在好幾條關于女星身材的微博下，都有粉絲發一個女生的照片，女生看起來非常瘦，腿很長，細細的，是标準的筷子腿。

“我們家姐姐才是圈內第一好身材，你們比不了的。”

塗麟在好幾個微博下都看到了類似信息，認出這位女星正是那個男經紀人手下的，他馬上順着看下去，不少人都在罵這個女星粉絲有病，到處拉踩別人。

也有人為了報複，就發了女星之前的照片，那時的她比現在胖好多，臉也不如現在這麽精致，不知道是減肥的功效，還是用了別的方法。

塗麟又搜索了女星和他經紀人的名字，還有些塗麟不懂邏輯的稱呼，果然搜到了更多的爆料。

這位經紀人非常神奇，本來帶的是男藝人，突然轉行帶女藝人了，而且不管是什麽樣的女生，到他手下一律會變得非常瘦，上鏡的時候就顯得很好看，人也會變得很精致。

吐槽的人就說當然是因為經紀人有邪術，有些理智的推斷是經紀人對女藝人不好，強迫減肥，強迫整容，就是為了她們迅速變現。

有黑的自然就有誇的，還有一些普通女藝人的粉祈禱自家偶像能到他手下，或許就能飛黃騰達了。那位女藝人不就是因為跟着這個經紀人，現在都可以和江陸搭檔演主角了。

塗麟還記得江陸，就是那個給了他一百萬的大明星，直到現在一百萬對塗麟來說都不是個小數目，加上江陸看起來十分溫柔謙和，給他的印象還不錯。

紀骁也參與了這部劇，塗麟對這位有緣人更加印象深刻，給他們提供過線索，後來還偶遇過，現在在劇組演男四號。

塗麟将自己看到的消息串在一起，講給苑連城聽，苑連城立刻召集了所有隊員，大家都認為塗麟的推測很靠譜，這位經紀人确實可疑。

他很有可能和這位嫌疑人大哥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