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束星光
第5束星光
“蘇老師，你好。”聞晚星出于禮貌去握手。
兩人的手握之即離。
蘇瑨之：“你是覃山的朋友，不用見外，叫我名字就好。”
蘇瑨之雖然将手收回，但那個痕跡實在是讓他人看到了不太好。
聞晚星有點想提醒蘇瑨之手腕上的紅痕，但又覺得是自己多事了。
那兩人官宣還沒多久，現在自然是恩愛、甜蜜。
他看了幾秒鐘就趕緊移開了視線，而蘇瑨之卻好似渾然不覺。
“晚星，上次覃山請朋友吃飯，我們怎麽沒見到你啊？聽說你和覃山是交情很好的朋友，我總算是能見到真人了。正好今天書延也在，大家都沒一起聚過呢。”蘇瑨之習慣性勾起唇角，笑道，“今天都有空？不介意我和你們一起吧？”
聞晚星并不知曉周覃山請人吃飯的事情，他已經很久沒和那人聯系了。頻繁地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到“周覃山”的名字，聞晚星莫名有些煩躁。
他心中隐隐冒出一個猜想，蘇瑨之是故意提名字來宣示主權的，卻又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過，這和自己也沒什麽關系了。
“可以。”在外人面前，聞晚星一向是寡言的，依然清清冷冷。
反而是段書延在一旁神色不明。
“我知道有一家餐廳菜色特別好，那我讓人去預約。”蘇瑨之笑着提議，見無人反對，便讓助理去辦了。
于是，幾人兵分幾路去了那家餐廳。
蘇瑨之剛才當然是故意的。他特意算準了角度，當下場景，只有聞晚星一個人可以看到那些痕跡。
現男友曾經愛過的人啊，他介意得很。
好不容易勾引到的人，和自己在一起後又偷偷惦念着之前的。要不是為了維護自己在周覃山面前的形象，蘇瑨之真想一口氣沖到聞晚星面前，然後扇他一巴掌。
車上的蘇瑨之面龐冰冷，不複人設應有的溫和與仙氣。
——
蘇瑨之和聞晚星不同，人家怎麽也是當紅流量，粉絲多，私生也多。
開車的人繞了好久的路，才在餐廳附近停下，蘇瑨之姍然而至。
此時，聞晚星已經和段書延聊了好一會兒了。
包廂內，聞晚星自然地笑着，比在屏幕上的他要生動得多。
選秀期間，網友評價他是清冷系小美人，可真說錯了。就這麽一幅平常的場景，聞晚星随意笑一笑，就溫暖到人心裏去。
那是蘇瑨之從未見過的聞晚星。
蘇瑨之不動聲色地坐下。
“你們關系真好啊。剛剛在說什麽呢？”
“就一些日常啊，随便聊一聊。”段書延知道聞晚星不愛和生人說話，他就主動承擔了溝通的重任。
等到吃飯的時候，他們三人基本上都是蘇瑨之在說話，段書延偶然也會答幾句。
聞晚星就真的只負責吃飯和傾聽了。
一旦有了自己不熟悉的人在場，他就會用高冷來僞裝自己的害怕與人交往。
“真好，之前你們住在一起很久，一定都很了解彼此吧。我感覺，你們比我和覃山還要更了解彼此呢。”
……
“真的很羨慕你們啊。如果我能和覃山早點認識，想必現在會更有默契吧。”蘇瑨之狀似不經意地感嘆道。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是MS的團歌，不過是周覃山的單人PART。
聞晚星只是埋着頭，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蘇瑨之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電話，不好意思笑道：“有人打電話過來。”他拿過手機，“是覃山，可能是估計我錄制完節目，卻沒有聯系他，他覺得不放心吧。”
他直接在包廂內接下了這個電話，毫不避諱。
果然是一些比較日常的小情侶之間的對話。一口一個“親親小寶貝”，生怕捧在手心裏化了。
聞晚星和段書延很識趣地沒有發出聲音，靜靜等待這通電話的結束。
就在他們兩人膩膩歪歪道了別，終于要挂電話的時候，蘇瑨之突然看向聞晚星。
“你不是常常說想晚星了嘛，他現在也在呢。要不要讓你們打個視頻電話、見見面啊？”
這一句話，一下子讓手機屏幕內外其餘三個人都愣住了。
室內安靜到了極點，連碗筷聲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聞晚星尋了借口出去。
段書延沒多久也出去了。
蘇瑨之沒有任何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白瓷茶水似乎映出自己猙獰的模樣，但他就是忍不住地嫉妒。
沒得到的，就會一直念着，周覃山就是這樣的人。
可蘇瑨之眼裏根本容不得沙子，從前他或許不會在意一個小糊咖。可如今，他見了真人，才知道自己的威脅有多麽的大。
——
聞晚星去了洗手池那邊，剛擦幹手就見段書延也進來了。
“聞聞。”
“段哥？”
“你……你不會還喜歡周覃山吧……”
段書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四處無人，終是壓低嗓音詢問。
段書延久久沒等到答複，他有些擔憂。但見了聞晚星的面部表情，又松了一口氣。
聞晚星是愣住了。
他一是在想，自己和周覃山之前那事兒是怎麽被發現的。段書延知道，那其他人也知道嗎？
在團期間，五個人其實都很少參與到其他人的生活中。訓練是訓練，住一起也只相當于合宿。
就像鹿濯野和林逸致，聞晚星也是在他們官宣前幾天才知道的。
二是，他并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作答。
喜歡嗎？
曾經喜歡吧。
有一個人曾經那麽細微入至地關心他、愛護他，能陪伴在他身邊，他怎麽可能不會陷進去呢？
可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又覺得愛情也不過如此。好像沒了就是沒了，他不會哭也不會鬧。
至少，聞晚星并不是圍繞着周覃山轉動的。
他嘴唇嗫嚅，剛想出聲說些什麽，就聽得腳步聲。
陸良疇正站在衛生間門口。
聞晚星被打斷的問題終是沒能問出口。
“陸……陸老師好。”
“嗯。”
陸良疇似乎只是随意地應和着，與聞晚星他們擦身而過，顯得冷漠。
聞晚星視線不自覺移到陸良疇身上去了。
上次是，這次也是。怎麽和屏幕裏的陸影帝不一樣啊。話多也是他的人設嗎？
——
離開餐廳後，聞晚星在聊天頁面翻到段書延，直接發消息詢問。
W. 「段哥，在嗎？」
BOOK 「不在。」
W.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BOOK 「……」
W.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和周覃山的事情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但聞晚星還是想問問。如果之前他和周覃山表現得真的很明顯，那豈不是有更多的人知道？
太尴尬了。
BOOK 「……」
段書延只覺得聞晚星太好騙了。要是別人随便詐一詐，不就把真心話詐出來了嗎。
BOOK 「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就剛剛在餐廳問你的那個。你應該不喜歡他了吧……」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周覃山。
W. 「嗯。」
BOOK 「哦。那我就說了，大概就是成團一年那會兒吧，你們倆之間有時候黏黏糊糊的，就和隊長和致致差不多。這不過是男人的直覺罷了。」
W. 「隊長和逸致？？？」
BOOK 「是啊。就憑他們每次同框的那種暧昧期極限拉扯感，我早就覺得他們會在一起了。」
而且因為鹿濯野和林逸致都是幹淨的人，所以他們同路，自然有很大可能走到一起。
不像周覃山，為了上位，什麽都可以犧牲。當然，段書延不可能把那件事情告訴聞晚星的。
實在是太惡心了。
W. 「我怎麽沒看出來？」
BOOK 「直男的直覺。」
聞晚星只覺得離譜。
BOOK 「不過，周覃山肯定是看出來了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的。」
W. 「？」
BOOK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聞晚天星。」
聞晚星沉默。
BOOK 「聞聞你是真的不關注身邊人啊。你當時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那種微妙又暧昧的氛圍哎。隊長和致致不要太明顯。」
BOOK 「不過，你沒有受周覃山和蘇瑨之官宣一事影響就好。我本來就覺得之前是周覃山對你死纏爛打，你應該不是很愛他。」
W. 「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BOOK 「看你反應就知道了。周覃山和別人在一起了，就算那人當着你的面秀恩愛，你也沒什麽反應。我還以為你會在洗手間裏哭呢，本想去安慰你來着。見你沒什麽表情，我以為你是把悲傷全壓心底了，所以我就問你那個問題了。可你還是懵懵的。我想，你應該沒有那麽喜歡他吧。」
若一個人真的很愛另一個人，卻被背叛，那種傷痛應該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走出來的。
段書延嘆了口氣，視線繼續落在手機屏幕上。
BOOK 「你喜歡陸影帝？」
W. 「什麽？」
話題轉換得有點快，聞晚星還在沉思中，反應不太過來，手比腦子還快地發送了消息。
BOOK 「喜歡陸良疇嗎？」
W. 「喜歡。」
陸良疇是自己的偶像，聞晚星怎會不喜歡呢？
BOOK 「哦。」
段書延又想起了一個小時前那深沉眼眸裏暗藏侵略性的目光。那實在是與五年前的周覃山太像了，他有點擔憂。
但陸良疇畢竟是陸家之人，陸家的家教應該不會養出周覃山那般的人。
段書延心中的不安只是略微少了些，卻見聞晚星又發了消息過來。
W. 「你今天看到真人，是也想粉他了嗎？稍等，我先給你推幾個視頻。」
BOOK 「……」
屏幕另一側的段書延只想表示：謝謝，不需要。
待聞晚星分享了三十幾個視頻後，段書延終于看到了對方發過來的話。
W. 「你看完了不夠還可以問我要。」
BOOK 「好的。」
……
手機屏幕的光滅了，映出段書延的臉。
他想，聞晚星太幹淨了，這麽好的弟弟，周覃山真的不配擁有。
而渣渣和綠茶，絕配。
畢竟純淨水裏面才不會有茶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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