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只是當時已惘然
“秦老板既然得了美嬌娘,生活也平平順順,又怎麽會去禍害人家龍家?”老姨的香火問題解決之後,高貴妃又将注意力回到了主題。
“我們的藥材質優價廉,所以生意很快紅火起來。彩珠生性賢良,我們又是經歷過生死的人,所以我們對這樣的平淡安寧日子很是珍惜,我們生活的很幸福。唯一讓彩珠有些挂懷的是,婚後三年,一直沒有喜脈的訊息。當年在青樓裏,彩珠被逼着服用了很多陰寒的藥物,使她受孕艱難。我安慰她,‘我幾經生死,好幾次都是從閻王那裏偷跑回來,所以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很知足。孩子,是錦上添花的事情,随緣就好。’”
“在這之後,彩珠的心情有所放松,但是她依然堅持讓四叔為她診脈開方調養身體,她還常常去寺院禮佛,與人為善,希望能種善因累善果,她常言,若老天憐憫能賜一個孩兒最好,倘若不能,也希望能保佑全家平平安安。只要她開心,我一切自然是随她心意。偶爾,我也會陪她一起禮佛行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終于,婚後的第五年,彩珠懷孕了。我們高興極了!尤其是彩珠,她經常對着腹內的孩子輕聲細語的說話,她幸福地為孩子縫制着一件件小衣服。她相信這個孩子是菩薩憐憫她才得來了,于是她更加虔誠的禮佛,常常布道行善,我也感念蒼天的恩情,也廣結善緣,希望能減輕我這一身的殺戮,為孩子,為家人收集福報。我們就這樣滿心歡喜地期待着孩子的到來。”秦鑫回憶起甜蜜的往事,眸子裏都是暖暖的光。
秦鑫繼續說道:“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不久鎮子裏的家禽爆發了瘟疫。四叔通過查看染病的家禽發現,這種疫毒很有可能會傳染給人。醫者父母心。四叔為此跑去縣衙,向縣令陳述這次疫情潛在的風險。可是縣令昏聩,在四叔的多次相逼之下才派人将感染瘟疫死去的家禽就近掩埋。見此情形,四叔又跑去縣衙,指出染病的家禽不能土埋,須要火燒,另外剩下的家禽也要日日用石灰和濃醋消毒。縣令早就對四叔不耐煩,這次直接以‘危言聳聽’為由,将他打了二十大板,轟出衙門,不準他再來滋事。”
“不久,四叔的擔憂變成了可怕的現實:人們一片一片的被感染,又一堆一堆的死去。四叔雖然經過一次次實驗摸索出了治療瘟疫的方法,奈何染病的人數太多,我們的藥材數量實在有限。不久,庫存的藥材眼看就要見底,我們只能硬闖縣衙,請求縣令趕快向朝廷請奏明疫情,速派人員和藥草前來支援救濟。”
“沒想到的是,我們盼來的不是朝廷派來的藥材和大夫,而是封鎖鎮子的命令。原來,那個狗官怕自己早期處理家禽不當的事情敗露,他怕因此丢掉自己的烏紗,所以,他決定将這次疫情瞞而不報。狗官勾結當地的駐軍校尉,派兵将整個鎮子封鎖,不準任何人出入。他們打算将整個鎮子隔離,等到我們都死絕了,再用石灰掩埋,然後對再就謊稱山匪屠,請求剿匪。這樣,駐軍校尉可以得到大筆糧饷,狗官也能保住烏紗。”
“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我們自然不願坐以待斃,白白送死。鎮子西邊臨山,所以守衛松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四叔,我和胡二殺了鎮子西邊的士兵,帶着彩珠和嬸娘逃出鎮子,藏到了山上我們平時采藥歇息的洞裏。由于上山采藥常常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歸家,所以這個洞裏常年備有糧食,可以幫我們抵擋一陣。”
“彩珠因為有孕在身,體質較弱,再加上連日的驚吓和奔波,也染上了瘟疫。她不願連累我們,晚上自己偷偷走掉,想要自生自滅,還好被我及時發現,找了回來。四叔拼盡一身醫術延續着彩珠的生命,讓她腹裏的孩子不感染瘟疫,但是若想真正活命,我們還需要龍村的千年神珠。”
“于是我和胡二連夜兼程趕往南海,希望能在彩珠生産前帶回神珠救治她們母子。我們來到龍村向族長說明苦衷,我願奉上所有家産,甚至為他做牛做馬,只求他能救我妻兒一命。但是,我們苦苦哀求了一個月,他們依然不為所動。難道兩條活生生的人命還抵不過一顆珠子!我惡向膽邊生,決定偷取神珠。”
“龍村的村民對族祠很是敬畏,平時都不得在族祠附近逗留喧嘩,我和胡二猜測神珠多是本藏在此處。我們觀察整個村子的地形,發現族祠往西大約十裏有一個樹林,那裏古樹參天,杳無人煙,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我們就在那裏挖了一個九尺深的地洞,備好糧食和水,又在洞外做好掩飾,就在洞內死守。我們晝伏夜出,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摸出族祠裏有一個密室,夜明珠就藏在密室裏。”
“事不宜遲,我們決定在八月初十那晚動手。老天也在幫我們,那晚刮的竟然是北風,我們點燃糧倉南邊的草垛,火就借着風勢燒向了糧倉,屆時火光沖天,龍村的人匆忙趕來滅火。胡二藏在村子裏的一棵老榆樹上把風,我就趁亂溜進了族祠裏的密室。”
“一切原本都進行的很順利,只是我沒有料到族長能識破我們的計謀闖進密室。起先,我依然好言哀求,他卻憤怒的詛咒我,詛咒彩珠和孩子。彩珠何其無辜!我那未出生的孩兒有什麽罪責!這個老匹夫既然毫無恻隐之心,不如殺了他痛快!我真想手起劍落殺了這個老東西,但是想起自己未出世的孩兒,想起彩珠的平時的行善之舉,我按下心中的煩躁,一掌将這個老頑固劈暈。”說到這裏秦鑫的臉上顯出憤恨的神情。
秦鑫:“等我從密室出來卻發現整個村子火光沖天,而且族祠外傳來一陣陣清晰的殺戮聲和哭喊聲,這聲音越來越近,我有些莫名驚詫。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胡二急忙沖進來,沖着我喊了一聲‘快逃’,我們就從西窗躍出,飛速逃向林子裏的地洞。我們僞裝好洞口,鑽進地洞,胡二告訴我有一群蒙面人正在屠村,他看見一個蒙面人露出的胳膊上有梅花烙印。”
皇甫申驚訝道:“梅花烙印,難道是?”
秦鑫點頭:“就是梅花內衛。把南海黎族龍村屠村的正是當今皇帝。我們等到內衛撤退了之後才敢從地洞裏出來,整個村子已是屍體遍地,血流成河,那裏俨然成了成了一個人間的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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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離彩珠臨盆的日子已經不足二十日,我們日夜不休地往回趕,路上活活累死兩匹快馬,結果還是遲了一步,我只來得握住彩珠冰涼的手。聽她氣若游絲地對我做了最後的交代:‘秦郎,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就撇下我和剛出世的女兒撒手西去了。彩珠一生良善,怎就落得這般下場?我那剛出生的孩兒又有什麽罪孽,甫一出生就沒有母親照料!我滿手血腥,若真有什麽果報,為何不直接報應到我的身上!”
秦鑫的眼眶漲紅一片,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來,長在生命裏的痛苦,從來都是疼得靈魂翻江倒海,外面卻只能雲淡風輕。
秦鑫:“我把夜明珠放在彩珠的身上保她屍身不腐,這樣,她就可以一直陪着我們。我總覺得是我的這一身殺戮連累彩珠會遭此不幸。我怕我的罪孽會連累女兒,就将她寄在四叔名下,由四嬸悉心照料。不久,我們就離開了青山鎮來到姑蘇城。安頓好後,我和胡二就潛回寧武縣縣令的家裏,将那狗官的人頭砍了下來,也算是告慰彩珠和青山鎮的亡靈。”
“女兒尚在襁褓,四叔年事已高,胡二已無親人,我不能随彩珠而去,但是聽不見彩珠聲音的日子是那麽枯燥難捱。我常常想,彩珠那些流落風塵的日子該是多麽無助和心酸!這些堕入風塵的女子正經歷着彩珠當年的辛酸,她們的身上都有彩珠的影子。”
“我不願意我的生活離彩珠太遠,于是我建了逍遙樓,我沒有力量救濟天下所有的落魄女子,但是我可以收容和庇護我遇見的這些女人。所以,樓裏的第一條規定就是不得逼迫樓裏的任何一個姑娘賣身,開盤與否全由她們自願,所得費用亦歸姑娘自己所有,樓裏只是收取客人的飯食費用和住宿費用。逍遙樓真正盈利的是賭場。樓裏第二條規定,不得強迫姑娘服食絕育藥物,若有子嗣,可由樓裏代為收養。我還建了收容所,收容那些年老色衰無家可歸的妓女。我做這一些,只是為了等我死後見到彩珠的時候,我可以說給她聽,你看,我的生活裏都有你。”
“彩珠生前信佛,我也保留了她的這個信仰。每當心魔叢生的時候,我就去往城外的寒山寺,聽老方丈講禪說經,跟着廟裏的僧人布道行善,減緩自己的罪孽,以求指點迷津。”
聽完秦鑫的往事,高貴妃五味雜陳: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愛人可以濫殺無辜,也可以因為自己愛的人善待庇護人人鄙夷的娼妓;這個男人,為了親人朋友可以忍受孤獨和痛苦一天一天的挨日子,他也可以在這寂寞的時光裏賺下潑天的財富。這個男人,着實可敬,可怕,卻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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