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四個女人一臺戲

前去給名劍山莊,尚書府,忠義堂送信的親信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日夜兼程,這些信件全部送達或快或慢也要兩天的時間,而這些苦主全部聚齊也要四日的光景。

高貴妃覺得自己最近日理萬機,實在是太辛苦了,難得有兩天清閑,一定要抓住機會好好地,徹底地,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

首先是心靈的放松。

對于二十四歲“高齡”的已婚婦女高貴妃而言,最有利于心靈健康的活動莫過于打打馬吊,聊聊八卦了。

雖然天澤整天挂着一張馬吊臉,卻是不會打馬吊的。高貴妃就只能将打馬吊的心思轉向了屋裏伺候着的三個丫頭身上。

一直在這間客房伺候的三個丫鬟小紅,彩霞和寶蟬已經慢慢和高貴妃熟悉起來,她們知道這個吃貨比她們自己還沒有矜貴意識,況且,是二四八文銅錢這樣的小注,自然樂得和她同桌碰上幾圈。

高貴妃朝東而坐,對面是小紅,彩霞在左,寶蟬在右。一開局,高貴妃的手氣就極好,贏了她們六枚銅板。

第二局高貴妃剛打出一張三萬,小紅就喊了一聲:“糊了!”接着就伸出手要銅板。

彩霞,寶蟬乖乖地摸出兩個銅板。

高貴妃眯了眯眼,說:“你們這麽年輕,眼光要放長遠,不要只盯着幾個銅板。”

小紅等人有點不解,天澤撇了撇嘴,把一聲“切”壓在嗓子眼裏。

“你看啊,你們在逍遙樓幹了這麽久了,就不想更上一層樓?”高貴妃循循善誘。

“想啊!”“當然想了!”小紅等人脫口而出。

高貴妃:“你們更上一層樓的關鍵是什麽?”

小紅:“懂事?”

寶蟬:“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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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有一技之長?”

高貴妃:“都不對!是老板!只有老板有權利決定你們的工錢和職位。”

小紅等人頓悟。看着她們上鈎的表情,高貴妃心裏偷着樂:輸的錢省下了。

“因此,了解自己的老板,對你們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高貴妃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這些人當中,誰跟秦老板往來地比較密切呀?”

“自然是高貴妃你呀!”三人異口同聲。

“看在大家相處這麽久,你們伺候得也很用心的份上,今天我豁出去了,我只要輸一局,你們就可以向我提一個關于你們老板的問題。怎樣?”高貴妃壯士斷腕一般。

“好啊,好啊。”三人滿足極了。

天澤在心裏嘆了一聲“又來了三只傻鳥”。

高貴妃:“這局小紅你來問。”

小紅微微紅臉,問道:“我家老板可是單身?”

高貴妃:“單身!”鳏夫可不就是單身。

在高貴妃又贏了她們十二文錢後,寶蟬糊了一把。

“高貴妃,我家老板可有中意的人?”哪有不八卦的下人。

高貴妃:“有,且是情深意重。”

這弄的小紅和寶蟬心裏一陣失落:“我家老板,單相思呀?”

高貴妃:“不是單相思,只是無可奈何。”

人鬼殊途,當然無可奈何了。

幾經努力,彩霞終于糊了一把,她覺得老板啥的離自己太遠,惦記老板有點太扯,她覺得與老板身邊的紅人胡二結緣,就是蠻有前途的一件事情。

于是,小妮子問道:“秦老板對胡二可是十分倚重?”

高貴妃:“這是自然。毫不客氣地講,秦老板可将身家性命托付于胡二。”

彩霞心中歡喜,連帶着牌技也大漲,竟然糊了一把清一色。

彩霞問道:“秦老板對胡二的兄弟情義可是很深厚?”

高貴妃:“他們之間何止是兄弟情義。唉,一言難盡。總之他兩人可以說是生死相許。”

天澤聽了高貴妃的回答,轉念一想:胡二可是秦鑫名正言順的 大舅哥呀,這感情當然不止兄弟情義這麽簡單!再說了,兩人十年同袍,生死與共,自然是過命的交情。現在又有憶珠這脈血緣維系,胡二為秦鑫那是赴湯蹈火都在所不惜,這豈不也是一種“生死相許”。

高貴妃所言确實是沒有半句虛言,但是這些話在這些不了解實情的人聽來就別有那麽一翻風味了。

“昨日在竹軒,胡二舍身就為老板擋了一劍,我原以為他是忠心護主,現在看來,也可能是真情流露。”寶蟬說出自己的想法,有些憐憫地看着彩霞。彩霞對胡二的心思,她們兩個人自然是知道的。

“老板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直單身,但是高貴妃剛才也說了,他一直鐘情于一個人,因為無可奈何才不能在一起。如果和老板兩情相悅的是胡二,那麽一切就講得通了。”名偵探小紅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聽了她們的分析,彩霞捂着受傷的小心肝打算待會找個地方哭一場,就完結自己這維持了一個月的暗戀。

小紅和寶蟬雙雙搖頭嘆道:“啧啧,兄弟禁忌,不倫之戀呀!”

三個小丫頭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不能自拔。

突然背後響起一個涼涼的男人音:“秦某怎麽不知道我自己還有這樣一段曠世絕戀呢?”

衆人被唬了一跳,紛紛回頭,卻見秦鑫冷着臉站在身後。三個丫頭驚得立馬跳起來,低眉順眼地喊了一聲“老板”,高貴妃堪堪地把頭扭向一邊。

秦鑫一字一句地說道:“上工的時候聚衆打馬吊賭錢,這個月的月銀可是不想要了?背後妄議主子,逍遙樓你們可是待夠了?”

“老板,我們知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您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三人齊齊跪下哀求道。

秦鑫:“若再有下次,定當逐出逍遙樓!自己去賬房傳話,這月的工錢每人扣二兩銀子,再自己去管事那裏依例領罰。”

三個人唯唯諾諾的退下,秦鑫好整以暇地望着高貴妃。

高貴妃瞅了天澤一眼,埋怨他不早知會一聲。天澤撇過頭,他是故意讓秦鑫聽見這些的,省得這貨為了幾文銅板引出一些口舌債。

見高貴妃裝啞巴,秦鑫坐在對面的凳子上,一撩袍子,問道:“秦某記得,高貴妃可是在昨天向我保證自己不是那等長舌的婦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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