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開棺驗屍

趙姨娘對族長說道：“族長，在老爺去後第二天的晚上，妾在老爺的手裏發現了這樣物品。”

說完，她掏出一個絲帕，層層打開，裏面是一枚已經變形的金扳指。

衆人驗看扳指，上面仍能看出“徐”字。此物乃是梁氏各家主母的佩戴之物，前有族徽，後刻姓氏，此枚扳指确系梁徐氏之物。

高貴妃：“扳指之所以變形，應該是梁老爺垂死之際奮力掙脫所致，只要開棺驗看就一目了然。”

梁夫人面色一白，族長和衆長輩也是驚疑不定。

梁琢一撩袍子，跪下，邊叩首，邊請求道：“請開棺驗屍，為我父親申冤！”

額頭磕到冰冷的石板上，絲絲帶血，字字泣淚。

趙姨娘也跟着扣頭，請求開棺。

族長痛下決心：“明日未時，開棺驗屍。”

梁琢求道：“請族長請方山前來驗屍。”

梁夫人回道：“我們曾經退過方家的婚事，讓方山驗屍，恐有不公！”

族長：“既然如此，從現在起，我會派人守住墳地，我們會協商出驗屍的人選，并秘密請來。”

衆人表示接受。

梁夫人和梁玉自是回梁府，梁琢帶着趙姨娘回了方山的宅子，自從趙姨娘被救，他們母子就一直在方家借住。

梁府裏，梁玉支開下人，對梁夫人說道：“母親，您可是有事情隐瞞于我？”

梁夫人：“你何以如此疑問？”

梁玉：“母親，梁琢和趙姨娘與我朝夕相處這麽多年，他們的為人和性情我還是了解的，他們并非無中生有，胡亂盤咬之人。今日之事他們言之鑿鑿，所以，母親，父親究竟是不是突發急症而亡？”

梁夫人：“你父親是發急症而死。你只要記住，為父母者，都是疼愛自己的孩子的，這就夠了。”

一時傳來午膳，兩人都不再多說什麽。

午膳之後，梁夫人差人将徐正請來。

“明日驗屍，如何是好？”遣散下人，趙姨娘急急問道。

徐正：“我問過那個苗人，放在屍體上的藥丸，乃是苗家的秘藥，我們這裏無人識得。只要不是方山前來驗屍，那些仵作的手段看不出什麽來。”

梁夫人：“我還是有些許擔憂。心裏老覺得不踏實。”

徐正：“你可派人去看過墳墓有無異動？”

梁夫人：“昨日派人去看過，墳墓四周全是舊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徐正：“如此，安心就好。明日還是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即可。”

聽此一言，梁夫人強迫自己安下心來。

是夜，有人趁夜色潛入方家，被秦鑫和盜拓，龍芸擊退。

翌日，天色微明，陸遙就調了值，來到方家，打算下午開棺驗屍的時候，守着甜兒，打算護其安危。

未時不到，梁散的墓地四周就圍滿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吃瓜群衆。

破土，起棺。

望着梁散的棺木，趙姨娘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梁夫人也跪在地上頻頻用帕子擦着眼淚。

開棺，沒有料想中的惡臭，反而是有一股混合着艾草和姜汁的氣味鑽了出來。

衆人一陣驚訝！

待到将梁散的屍首擡出來，只見面色慘白，七竅幹淨，一只右手緊握成拳。

梁夫人心裏稍安。

梁氏衆位長輩和吃瓜群衆一陣議論，對趙姨娘母子多有責難之意。

梁氏這次從長史府請來董仵作前來驗屍。

董仵作按照規矩，仔細查看發膚，四肢，七竅。

此時，梁散的屍身已經在陽光下足了一個時辰，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屍身的白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青紫色的屍斑布滿了面部和脖頸，屍體的雙手和腳踝也開始變得青紫起來，一絲絲血水從七竅滲出。

衆人一陣驚呼，梁夫人甚至吓得癱軟在地。

董仵作也吓了一跳，就算是隔着棉麻的遮面布，也能看見他的眼珠子驚得彈了兩下。畢竟是仵作專業出身，又與各種屍體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董仵作告誡自己，今日就算再怕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重新抖擻起精神，擦了擦汗，又重新開始驗看屍身的七竅，四肢，指甲……，只是，這一次，他又仔細地查看了頭顱，尤其是後腦處。複又比對了梁散右手的指形與金扳指，嚴絲合縫。

大家屏息以待，董仵作淨完雙手，宣布結果：“梁散，梁老爺，生前乃是先被重物擊中後腦，後被人捂住嘴鼻活活悶死。”

族長問道：“這屍身為何會有前後這般變化？”

董仵作為人實誠：“我也是頭次所見！先前的屍身好似被人動過手腳，掩藏了死因。只是不知何因讓遮掩褪去，顯出真正的屍身來。”

族長：“既是如此，還請董仵作将驗屍記錄簽名存檔。”

反轉來的太快，吃瓜群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片驚訝。

梁琢勸慰着號啕大哭的趙姨娘，梁玉扶着癱軟的梁夫人。

族長和衆位長輩商議之後，說道：“按此看來，梁散之死乃系謀殺，要交予刑部處置。梁徐氏嫌疑最大，先看押在祖祠。”

人群中，幾個漢子互看了一眼，就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