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砂糖真是,好慘一鬼
砂糖真是,好慘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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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睡姿要是嚴格來講,真的不算好,簡直就像是把床鋪對半切一樣的位置上他的腦袋要是再往右邊一點,就要光榮的磕向大地了。
我盯着他那猶如被章魚腳一樣的被子纏上的爪子,稍稍揮動幾下手指意圖移動被子。
嘭。
不不不不是什麽被子炸了而是我的腦袋不小心撞上從這個蠢貨亂糟糟的衣櫃伸出來的靴子了,鬼知道他為什麽會把頭朝上的靴子倒着塞到衣櫃裏??不對,我就是鬼我也不知道,所以應該是神仙都不知道。
接着我還得聲明一下我沒有幹什麽夜襲男宿舍的變态事情,即便我知道我現在就是在大半夜飄進了這個偵探社的員工宿舍裏,還晃晃悠悠的在太宰治的屋裏竄。
啊,并沒有幹湊近去掀被子這種事,我是個鬼所以我是飄在他的天花板上用靈力掀的。
好像并沒有什麽區別,算了問題不大。
我發現我能從偵探社到這個員工宿舍是在幾天前的事,那天我總計第二十三次妄圖在玻璃櫥櫃裏吓人的時候,很丢人的腳滑了一下,就算是靈體也是有着很微妙的重力設定,于是整體向前傾倒的我吧唧一臉就貼到了下面辦公桌上的資料上。
白紙堆上寫着武裝偵探社員工宿舍的一些信息,從我吧唧貼上去的那一刻我就感覺這張紙好像瘋狂的在嘬我的臉,我就微妙的感受了一個被吸收再被壓縮成意大利面條泥最後再被吐出來的過程。
說實話,過程惡心的有點像四維空間的過山車,也有點像是抽水馬桶,等我再能睜開眼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到那些社員的宿舍裏來了。
那天因為是第一次,很猝不及防的我直接被随機傳到了那位國木田先生的浴室裏來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會說出去您有在洗澡時碎碎念計劃表的習慣,還有高昂罵太宰先生以及罵到情緒激動時碾碎毛巾的習慣。
以及我什麽都沒看到!!真的什麽都沒看到!!!還有不小心弄破您的鏡子了真的是不好意思。
總之那一天的體驗極糟,我也知道了我可以從偵探社到這個員工宿舍來的附加設定,雖然好像只能到宿舍來,這兩天我還試着狂踩了許多其他标有地點的資料紙,發現好像只有這裏是相通的。
我發誓我真的是個好鬼,什麽壞事都沒幹過就算今天大晚上闖人家宿舍裏來也是為生活所迫。
真的,信我。
我覺得我單方面整一下睡覺時的太宰治好像不成什麽大問題,指不定他就能煩着那位國木田先生去喊驅鬼人把我給趕走了呢???
我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睡着的太宰治,勾了勾我懸在空中的手指。
……等等,勾錯了。
我想勾的不是繃帶啊是被子,我真的只是想讓太宰體會一下被被子纏繞到窒息的感覺。
随即太宰身上滿滿纏繞的繃帶逐次松開,然後再度纏繞上的時候就變成了一整坨繃帶亂糟糟纏繞住太宰治的樣式了。
該怎麽形容呢?就像是沒有好好綁起來的木乃伊,東綁一塊西缺一塊,但是确實又綁起來了,明早醒來的太宰治一定在驚訝自己該如何直直的蹦起來的同時也一定還在驚訝自己脖子以下全部出現了癱瘓的僞症狀,因為都麻透了。
……
再見,我走了,我背對着月光略帶憐憫的看了一眼太宰治,并且由衷的希望他能大力的宣揚號召驅鬼這件事。
…………但願如此。
希望吧。
當然,我到最後還是沒有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現在還在偵探社呢,可憐兮兮的蹲在沙發邊上活像只沒人撿回去的鬼,啊不對是狗,雖然沒人能看見我。
那晚後來的結局據說是太宰治借此直接不來上班了,直接嚎到他家裏去的國木田一開門就是一個拼命在地上滾的木乃伊太宰治。
他說他發現新的自殺方法了,他想試試這樣能不能把自己給滾死。
…………
不行,我是一個好脾氣的鬼,我得忍住不咒死他,不能咒死他。
并且我由衷的祝福他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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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好奇這些人要是知道他們周圍一直有只鬼會怎麽樣?但是迄今為止算一下我一共在偵探社的鏡子裏待了不下十二次了,細數櫥櫃玻璃有九次,電腦五次,鬼壓床兩次。
……所以他們為什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旁邊有鬼以及還不想去驅一下鬼呢???據說已經有流傳着我長相的謠言在那群小秘書間傳播了诶??!!
雖然我很想澄清一下那個瘦的和骨架似就包塊白面皮還兩眼骷髅的真的不是我。即便發色是對了,我一直及腰的長發的确是略泛暗的藍灰色,但我除了印堂發黑了點,皮膚白的像個死人,是個鬼以外真的和普通人沒啥區別,我也是有眼珠子的那位國木田先生之前不是尖叫過嗎?
“有有有兩只深藍色的女人眼睛在我的電腦裏啊啊啊啊啊啊————?!!!!!”
再然後當我聽到他們有人開始懷疑是其他的異能者幹的事之後,我就知道他們歪了。
看看啊我就在這裏啊!?你們窩在沙發上接待客人我就在旁邊縮着啊,冷不?冷就對了因為我就在旁邊啊!
總之你要是上廁所的時候突然感到寒意,或者是睡覺時怎麽都覺得胸口悶好像還能依稀看見鬼臉,甚至喝水的時候總有杯子裏飄着一坨長發的錯覺以及桌子上的資料為什麽總是有鞋印。
是我,是我,都是我/幹的。
如果你問顯形吓人,那個的确挺有效,但我真的受不來。似乎是因為靈力都用到顯形上的緣故,一顯形我就有點難以用靈力維持我的身體完整性。
舉個例子,還記得我上次掉腦袋不?然後緊接着的第二次我在試圖顯形吓中島敦的時候,剛顯了個脖子加腦袋我就發現我的胳膊掉了。兩只胳膊一條腿,我還差點摔個狗吃屎。
中島敦看到的是啥樣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滿臉“卧/槽”的表情十有八九是被他看到了。
中島敦真是個好孩子啊,他居然還有一點想來意圖問我咋了的表情,雖然他很快的還是反應過來後怕的哆嗦腿了。
總之,他們就是沒意識到自己旁邊的是只鬼,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麽別的異能者搞上了。
我蹲在他們的那張黑色沙發上縮着思考人生,鬼本來就是幽怨的東西,更別說一只很幽怨的鬼了。所以本來頂多冰箱的寒度,現在能有雪洞那麽寒。
又是太宰治,他一靠近我旁邊就立刻喊着“好冷好冷”搓着胳膊跳開了。我本以為他會接着去和國木田先生念叨幾句冰鎮沙發的問題,沒想到今天他居然是直直的湊過來了。
高度,正對我臉。方向,直沖我臉。
……!??!!?!!?
!!?我本能的立刻跳開了雖然他碰不着我,要是湊過來了也只是他無意間穿過了我的身體然後體會一下寒冬直接跳進南極的感覺。但我還是條件反射的躲開了。
不得不說太宰治長得挺好看的,至少沒像他們猜是異能者搗亂一樣的歪,放在外面也是不錯的帥哥類型。
但是我是挺想錘死他的,而且…還有點怕。
所以做鬼了還怕人真的很丢人!!
往旁邊跳的我“咻”的一下踩到了茶幾上的一沓資料,然後那股被抽水馬桶吸的感覺又來了,我就眼睜睜的看着沙發上的太宰治繼續着他往前俯察的姿勢,接着突然伸手捏了只蟲子。
…………?
我:「口吐芬芳」
來不及罵人的我在即将連腦袋都要被吸進去的時候,喵了一眼自己即将要去的是啥地方,做個心理準備。
【港口黑手黨】
好吧,我不知道這個屋子到底要我/幹嘛,我也不知道港口黑手黨要我/幹嘛。我不知道我要怎樣這個房子才肯放我出去。
……我只知道我好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