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放過我,我只是個鬼
放過我,我只是個鬼
我叫貓屋敷砂糖,貓屋敷的貓屋敷,砂糖的砂糖。
很奇怪的名字吧,我也覺得。可能是我的爸爸或者媽媽那裏從祖輩上繼承了這個貓屋敷的姓,然後又給我套了個甜膩到死完全和本人無緣的名字——砂糖。
可能生前比較适用,或許我還活着的時候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吧。但可惜現在不行了,我已經死了,萬年印堂發黑的鬼臉套上這個名字真是怎麽讀怎麽奇怪。
沒錯,芳齡十七的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怎麽死的死了多久了或者是生前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某一天我很突然也很懵逼的出現在了這個偵探社,眨巴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着這個偵探社裏的社員。
說實話本來是靈體的我應該是與他們沒啥交集的,他們看不着我也摸不着我,除非我想,不然我和他們壓根就沒啥可交集的。
然而正準備飄走的我在經過門框時突然被什麽無形似的超彈性膠帶給整個崩了回來,我直接被巨大慣性怼的在空中翻滾起來,穿過了那張看起來是招客用的沙發也穿過了幾張辦公桌,在我即将蜷縮着再穿透過電腦桌的時候,我的頭被卡在裏面了。
哦,電腦屏幕裏。
我是還好,大不了把腦袋拔/出來就行,但是這個剛才為止一直在辦公桌上前勤勤懇懇工作的黃發青年看起來很不好,我就盯着他的臉從紅到紫再到綠,最後和我的印堂差不多黑,然後“突”的一下摔到地上開始尖叫,把椅子都弄翻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吓人你倒是冷靜一下,我本能的忘了我是個鬼然後想伸手安撫這位黃發青年時,他咆哮的更大聲了。我還聽到了旁邊有人走動和雜亂的聲音,似乎正在往這裏來。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悄悄的把自己的腦袋從這個電腦裏松開然後想從窗口偷偷溜出去,至于今天的事情就請他們自動過濾并忘掉吧,假裝沒有我這個人,啊我這個鬼來過。
然後我就被窗口的超彈性膠帶給彈回去了,卡到了剛才那位被我吓慘了的兄弟,對面的電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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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好好介紹一下,我貓屋敷砂糖是個土生土長的日本女孩子——大概。死的時候是十七歲,這個我記得。或許是穿着這件帶羽鶴紋樣的藍灰白色和服下葬的,反正我當鬼這麽久了就沒換過其他的衣服。
鬼能幹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能成,顯個形吓個人還是移個桌子叫個鬼音都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本質上我不是很喜歡那麽幹,這不是作死行為嗎?人是吓到了你爽了但是人家喊個驅鬼師過來滅你咋整?鬼還是要好好當的,都當鬼了可不能再死的那麽不明不白了。
然後現在,我可能是被關在這所偵探社裏了,我出不去,這兩天我試過了從客廳的大窗口飄,醫務室的格窗飄,大門飄,後門飄,廁所的小窗子我都試過了。
但只是分別被彈到電腦屏幕裏,櫥櫃玻璃裏,水杯裏,還有鏡子裏的區別了。
我對不起那位大概是叫國木田當時正在加班的先生,也對不起那位看起來好像是社長被稱作福澤當時正在廁所間洗手的先生,還有拿着杯子準備喝水似乎是叫谷崎的少年。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相信我啊!!!
總之,我現在可能是變成地縛靈一樣的角色了,我要是知道為什麽也不會每天只能窩在沙發上發呆了,至于那位全身綁滿繃帶一躺就喊着“好冷好冷”跳開的先生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了。
郁悶不?我也郁悶,可憐可憐我這個郁悶的鬼吧,等我走了你想躺多久沙發都成。躺到腰間盤突出。
“吶國木田君,你說我們社裏是不是有鬼啊。”我突然聽到那位繃帶先生說。
“你是笨蛋嘛!?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有……鬼…”
“诶——可是之前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啊,谷崎君啊社長啊,啊,國木田君不也看到了嘛!!!”
“閉嘴啊混/蛋!??都是錯覺啦,錯覺!”
“還有這張沙發也是,好奇怪呢,明明什麽都沒有可是為什麽只有表面的一層會這麽冷呢?”
“是不是有幽靈小姐正躺在沙發上呢?”
“!?”
好吧不僅是國木田,連帶着我也顫抖了一下,這位大概是叫太宰的青年此刻正好奇的俯視着盯着沙發看,充滿笑意的眼睛在沙發上,也是我的身上掃視。
雖然我知道他看不到我,看這沒焦點的眼睛我就知道了,但我還是害怕了一下。
做鬼了還被人吓到,真丢人。
“別、別亂說。與其說驅鬼不如你好好工作比較來的踏實吧。”國木田推推眼鏡。
驅鬼?
對啊我自己不能走但是能找人來把我趕走啊,只要我溜的夠快就能不被打散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來啊驅鬼啊,快把我趕走啊!!!
“切、國木田君真無趣。”
???
??????
別啊,別放棄啊?????
快來趕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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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貓屋敷砂糖,是個鬼。現在正試圖讓這個偵探社的裏的人把我給驅趕出去。
今天我坐在了那位叫國木田獨步的先生辦公桌上,沒坐椅子是直接蹲着的,現在我想試試直接顯形吓一下。因為據我前兩天躲在浴缸的水龍頭裏吓了那個好像是叫中島敦的少年以及蹲在了正在睡午覺的太宰治身上鬼壓床了一個中午,所得到的結論,好像還是這位國木田先生比較不經吓。
我蹲在國木田的辦公桌上看着他從門口走進來,拉開椅子,坐下,然後開電腦。
我準備了一下自己扭曲的表情以及鬼火,預備內功大呵一聲顯個形吓人。
“你好……是叫國木田嗎?先生?”
一切都如我預備中的,氣氛很好我的表情很好鬼火也很好,國木田僵硬的表情也很好。
啊。
頭掉了。
是我的頭掉了!!!!什麽情況為什麽靈體還能掉腦袋的???顯了形之後的我還是靈體狀态,只不過這個掉腦袋的操作我也是第一次見。
國木田就直直的看着我的腦袋從他辦公桌上蹲着的我脖子上掉下來,滾到地上轉了好幾圈,還彈性頗佳的彈了幾下。然後即僵硬又直直的扭過咔嚓咔嚓的脖子看着只剩個脖子的我慌慌張張跑到地上把自己的腦袋給按上,扭動了幾下把臉對着他。
然後顯形結束了,我的靈力顯這幾分鐘已經是極限了。
對了,國木田呢?
害怕了嗎?想驅鬼了嗎??一想到我可能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我就忍不住興奮的看向他。
……暈了。
還在吐白沫。
不行啊先生!?!!你振作一點!???我還等着你呼籲驅鬼把我趕出去呢快醒醒!!!!!
……
我是個鬼我好累。
我是不是該想想下一個該吓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