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蛇毒

蛇毒

寒月幾乎是“飛”下山的，一到山腳，急忙将刃琙放在樹下，用法術護住他的心脈。

寒月看了看四周，感受到鳳行的氣息，看來他們安全下山了。便抱着刃琙，一眨眼回了小屋。

寒月感受了方圓百裏的氣息，暫時沒有危險因子，啓動了屋外的機關，又設了幾道結界。

寒月皺了皺眉，剛剛用了法術，可能會引來一些東西，“琙兒……”寒月看着刃琙皺緊的眉頭，卷起刃琙的褲腿，右手覆在他的傷處，将蛇毒吸附在掌上。

寒月拿出玉瓶，想将蛇毒封住，沒料到蛇毒有靈，迅速鑽進寒月的手掌，蔓延全身。

這是什麽蛇毒，活了不知多少年，竟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毒。

“咳咳咳……”寒月一只手扒着床沿，一只手撐在地上，咳出一口黑色的血。寒月右手緩緩擡起又慢慢壓下，暫時壓制住蛇毒。

寒月擦擦嘴角，搭上刃琙的手腕，還好，琙兒的脈象正常了，休養幾天就可以醒來了。

寒月拿出玉瓶，看着瓶內的兩條蛇，抿了抿嘴。兩條蛇猛烈地撞擊着瓶子，寒月輕輕一彈，兩條蛇瞬間乖乖趴着，吐着猩紅的信子。寒月盯了半天，沒什麽頭緒，靠着床沿，閉上了眼睛，仔細感受蛇毒在體內的蔓延。

寒月皺了皺眉，睜開眼，出了屋子。幾只妖正在撞擊屋外的結界。此時屋內，刃琙陷入昏迷。

“刃琙……刃琙……”一個神秘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你是誰？”刃琙強裝鎮定，“看到了吧，你這麽弱小，只會給你的月哥哥添亂，你這麽個弱小可憐的小東西，只是累贅啊……想變強大嗎？過來……過來啊……”“這是哪兒？怎麽這麽黑……”刃琙慢慢向前走去，“對，來啊……”

寒月看了一眼刃琙，不行，琙兒還在屋裏。飛身出了結界，往不遠處的竹林而去，妖怪們跟着寒月，越聚越多。

怎麽回事？這麽多妖，難道是那兩只蛇引來的？寒月單手一揮，設下只可進不可出的結界，阻隔外界，造出另外一個空間。

妖們一擁而上，寒月單手化劍，斬殺蜂擁而上的妖群。

“咳咳……”寒月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該死的蛇毒……用手背擦了擦，又斬殺了一只妖。

斬殺完最後一只妖，寒月單手撐着劍，另一只手揪着胸口，“唔……”額頭上滴下大顆大顆的汗珠，寒月眉頭緊皺，喘了兩口氣，不知道琙兒怎麽樣了。

寒月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但他不敢停留，急忙趕回小屋。

“不要，不要過來……”刃琙驚恐地呼喊。

“琙兒別怕，我在。”寒月撲在床邊，抓緊刃琙的手，撫摸着他的臉，輸入仙氣安撫着刃琙的意識。“咳咳……”寒月嘴角流出黑血，也顧不得擦，“乖……別怕，我陪着你……”

刃琙的意識之中，本來是一片黑暗，突然被一束光照亮。很快，刃琙的氣息平穩下來。

寒月松開刃琙的手，刃琙緊抓不放。寒月別過頭，單手捂住嘴，血液從指縫中流出。

這蛇毒太厲害了，就算是我，也是堪堪壓制住，不知剛才那些妖物，又是為誰而來……寒月平複翻湧的氣血，看着刃琙。

這一天……快到了嗎？萬年前，為了消滅你，南宮玖、司闕、風和碎葉都……只留下我一個，犧牲的人已經太多了，再加上我一個就夠了，萬不可再讓刃琙成為無辜的犧牲品。

三日後，刃琙睜開眼睛。寒月趴在床邊，血跡已經清理幹淨，面色有些憔悴，但還是緊緊拉着刃琙的手，月哥哥……是我沒用，我拖了後腿，我是個累贅……刃琙咬着嘴唇，眼裏閃爍着淚花。

“琙兒。”寒月的手搭上刃琙的額頭，“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我……”刃琙剛想開口，遲疑了一下，不行不行，聽到那個可怕聲音的事，還是不要告訴月哥哥，不要再給他添麻煩了。

“我沒事。”刃琙挂上一個大大的笑臉，寒月站起身，走到屋外，撤了結界。

“阿月！”鳳行揮動着手，出現在小屋外，身後跟着燭滅。

“怎麽樣？東西到手了嗎？”寒月沒說話，鳳行走到寒月身旁，皺了皺眉，一把抓起他的手腕，“你……”寒月使了個眼色。“你沒受傷啊，真是太好了。我可是受傷了，現在還疼呢。”

寒月看了看跟來的燭滅，沒有戳穿他，鳳行眨了眨眼，表示感謝。

“喲，傻小子也受傷了？”鳳行走進屋，看見了半躺在床上的刃琙。刃琙別過頭，不想理他。

“還不理人。我可是給你帶了好吃的，你月哥哥不會做飯，我可是擔心你被餓死。”鳳行接過燭滅手上大包小包的吃食，放在桌上。

“阿燭啊……照看一下這個傻小子，我傷口有些疼，想讓阿月幫我看看。”鳳行朝燭滅粲然一笑，拉着寒月走了。

鳳行跟着寒月來到竹林，換下了嬉皮笑臉，“你的傷怎麽回事？怎麽這麽重？”

寒月掏出裝着蛇的玉瓶，“蛇毒。”鳳行接過瓶子，仔細看了看，“從未見過這種蛇，但是我敢确定，這東西，不屬于凡界。”

寒月低下眼睑，“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寒月默了默，“暫時壓制，不使用仙術就無礙。前幾日有一群妖物，應該是跟着這兩條蛇來的。”寒月拿出特意留下的妖骨。

鳳行接過，看了看，“這幾日我回去一趟，幫你查查。”

寒月點點頭，“就不用謝我啦。”鳳行突然笑起來，拍拍寒月的肩膀，“放心，我一定幫你解決這件事，畢竟漫漫歲月，沒有仙尊大人的陪伴，會很無聊的。”

又不正經，寒月心下無奈。“你和燭滅……”寒月和鳳行慢慢往回走，“阿燭？他……是個很有趣的凡人。”寒月停了下來，“燭滅人不錯，你若是想和他交友，便真誠一點，不然，你會後悔。”

鳳行打了個哈哈，“我看他有趣，逗逗他罷了，和凡人交友……不劃算。”寒月默了默，不再說話，別人的事，還是少管。

很快，二人回到小屋。“月哥哥……”刃琙跑過來，“好好歇着。”“我沒事了。”寒月看了看燭滅，“琙兒，躺了這麽久，想出去嗎？”刃琙點點頭，寒月牽着刃琙，路過鳳行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走出了院子。

“你的傷，怎麽樣？”鳳行呵呵一笑，“阿燭可是愧疚了？我若是說永遠好不了了，你該當如何？”鳳行搖着扇子，笑着看燭滅。

燭滅盯着鳳行，“算了……”鳳行見燭滅不說話，想轉移話題。“我養你。”燭滅幾乎是和鳳行一同開口。

“什麽？”鳳行對燭滅的回答頗為意外。“你若永遠不好，我便養你，直到我死。”燭滅非常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鳳行扇着扇子的手停住了，“這幾日我想了很多，你受傷終究是為了我。我是個刺客，從小到大，沒人對我這樣……好？我掙的錢，可以養活你的。”

“哈哈哈哈……”鳳行笑起來，我的阿燭……真是可愛。“剛剛吓唬你的，我好得差不多了。”鳳行搖着扇子，走出院子，“天氣這麽好，出去走走嗎？”

鳳行回頭，笑容綻開，比清晨的陽光，還要耀眼，“嗯。”

一路上，燭滅和鳳行都不怎麽說話。

我是認真的，剛剛鳳行為什麽笑？活了這麽些年，接近我的人，要麽是有事相求，要麽是想殺我。而他……什麽目的都沒有。可以相信他嗎？但是他好像喜歡男人，接近我莫不是……

燭滅看了看鳳行，鳳行有些走神。

燭滅剛剛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養我？雖然這次來凡界，為了好玩，是第一次品嘗男人。但是對我來說，男女都一樣，還不都是凡人。對于擁有漫長壽命的我而言，這句話，像是個笑話。但是他說養我，莫不是有龍陽之癖？

鳳行看了看燭滅，剛好撞上他的視線，二人迅速別開臉。

鳳行想了想，以前是和女子玩，既然燭滅有意，我何不用我這漫長壽命，陪他玩玩兒，反正很快就過去了，也會很快忘記。

二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寒月和刃琙走在樹林裏，空氣清新，鳥語蟲鳴，讓寒月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啊嗚——”一只狼妖竄出，寒月護住刃琙，此處怎麽會有妖？來不及多想，寒月幻化出一把劍。

很快，又竄出十幾只狼妖，将二人圍在中間。

狼妖一擁而上，寒月劍花飛舞，為刃琙施了個結界。很快，地上都是狼妖的屍體。

寒月走近刃琙，“月哥哥……”“別怕，一些小妖。”寒月剛想收劍，“小心後面。”寒月劍鋒一轉，一匹狼妖被釘在樹上。

一個黑衣人出現，戴着面具，向寒月襲來，寒月迅速打出一掌，對方退後十幾步，又迎了上來。黑衣人路數詭谲，寒月皺了皺眉，這是……魔功？

黑衣人來勢洶洶，一招一式都帶着黑煙。寒月快速躲閃，黑衣人迎面一掌，寒月不得不使用法力，接下這一掌。

黑衣人後退幾步，寒月忍住翻湧的氣血，糟了，蛇毒。

黑衣人飛身上前，寒月接下招式。

刃琙目不轉睛地看着，不知過了多少招，黑衣人吐出一大口血，寒月嘴角也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