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尊主生辰
尊主生辰
他甚至覺得此刻紀鳳秋身上的脂粉味太刺鼻了,更記得他領口處的那個口脂印子,心裏隐隐約約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然紀鳳秋要離他再近一步,他倒是主動的躲開,打起了噴嚏。
連續着好幾個,鼻子十分不舒服,“滾開!”
紀鳳秋也皺了眉,突然意識到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惹得蘇辰羽不适,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不禁得離蘇辰羽遠些,這才讓人好點了。
縛仙索變換着,是捆住了蘇辰羽的雙手,“你即碰過女人,便不要再碰孤。”
他打得聲音都變了,眼睛被熱池熏得通紅,眼中的反抗與不滿在有些熏醉的紀鳳秋眼裏倒別有一番風味。
可他還是生氣,他恨死蘇辰羽了,可看見他被別人握着手,跟別人說軟話,他就氣得要死,氣蘇辰羽能真心對別人這樣,對他卻只有欺騙和利用,恨他要讓自己死,恨他冷心無情。
蘇辰羽措不及防被他擒住,滾燙的胸膛緊貼着他的後背,被綁在身後的雙手因掙紮而時不時略過隔着衣物的熾熱。
“你還以為現在跟以前一樣,你說什麽,本尊就聽什麽嗎?”
紀鳳秋抓住他的手,兇狠得喝道:“別動!”
他自然也知道這等尴尬,真就沒再亂動了。
紀鳳秋倒真是認認真真給他洗了個澡,洗去了一身的污穢,沒再做其他事情,若說心疼,他的手被綁得瘀血了也不見他将繩子松開,若說心狠,也是溫溫柔柔的幫他洗淨了身子。
到床榻邊時,紀鳳秋才突然開口,“若你再敢跑,本尊抓到誰便殺誰。”
蘇辰羽哪裏是被吓大的,“孤跑不跑又關你什麽事?”
又想起剛才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女人,不等紀鳳秋說話,他便先動手打他一肘,冷臉道:“你恨我,卻還不殺我,難道還想着我能夠像你身邊的人一樣,對你百順百依,俯首稱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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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鳳秋抓住他的胳膊肘,眼中剛冷靜下的點點柔情被摧毀的一絲不剩,“殺了你?你想得倒美!”
他帶着一些厭惡,推搡了一下,卻沒想蘇辰羽腳下一個不穩,直直栽倒在地,頭磕在了床角一處,頭暈目眩,手又被綁在身後,擱着後背,半晌都未能爬起來。
紀鳳秋不時皺了眉,只覺得自己也沒使多大的力氣,“別裝了。”
可蘇辰羽哪裏理會他,後腦疼得慌,額頭也磕破了,溫熱的鮮血順勢流下,黏住了唯一能視目的右眼。
紀鳳秋見他流血了,這才有些反應,趕忙将他抱到床上,要看看他的傷勢。
可蘇辰羽偏生還不樂意,扭頭哼聲道:“用你管我?!”
紀鳳秋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像鬧脾氣的小貓,惱了就張牙舞爪,語氣也不禁放緩了一點:“別鬧了。”
紀鳳秋先用魔力止住了血,小心翼翼地替他處理了傷口。
夜深了紀鳳秋便先回去了,蘇辰羽也沒有要留他的意思。
“辰羽,辰羽!”
蘇辰羽本就睡眠淺,一有異響就醒了,睜眼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小藍鳥出現在前。
“.......阿淩?”蘇辰羽有些遲疑的看着這小蘭鳥,未開智的鳥還會說人話呢?
“我附了些靈力在這鳥上,可以傳信靈。你在這如何,紀鳳秋可有為難你?你額頭怎受傷了,他打你了?!”
蘇辰羽摸了摸鼻子,“我這一切都好,這也是我自己摔的,你莫要擔心。”
“當日你被紀鳳秋擄走後,我三番幾次請求帝君出兵終無果,帝君與衆清議都不肯得罪紀鳳珉,若要從正面出擊恐怕.......”
蘇辰羽正了正神色,道:“我早料到會是這樣,你也莫要再做這無用功,帝君心思頗深,非你我能敵,這段時間我不在,你凡事多加小心......”
他頓了頓,繼續道:“當日大陣被破乃是消息外漏之果,但此前天眼神判并無異樣,且散神麒麟非神力不能取,我只怕是熟人作祟,如今我深陷此地無能為力,你若能查到一二固然是好,但若查不出,便更要小心。
這段時間實為特殊,你只聽我一言,莫要叫旁人唆言,紀鳳秋總歸念着我一絲舊情,我只在這性命無憂,帝君也奈不了我何,但若身邊有人禍言,你也該警惕一二。”
“這我自然知曉,淨天池僅當日在場幾人進出,依你所言,玄宗自清靈閣商議事宜後便一直待在淨天池,無其他出入可能,萬般不敢想。若其他幾人....看來需要多些時日。”
蘇辰羽随即生出一念,“古巢之中神澤已盡,就要荒蕪,其中有一口殘破的棺椁,名為往生,是我母君所留,你隐了蹤跡獨自前去,一是避風頭,二是為往後做做打算。往生棺雖靈力微薄,但也為古神之力,若修的好,關鍵時刻也可救你一命。”
“好。你萬事小心。若有事端,及時傳靈。”
話音落下,小藍鳥就迷糊的閉了眼倒下睡去了,要它飛一趟魔域,也是消耗無比啊。
蘇辰羽不禁嘆了口氣,當日在場除他和蘇淩之外,便僅有玄宗,子厚和秦川三人。
玄宗古神後裔清流,幾萬年來也未有半點不堪,天眼從未挑過他的錯,斷不會是他。可若不是他,剩餘嫌疑二人.......
蘇辰羽突然覺得疲累,都是跟在他身邊的老人了,一個是他一手養大的,一個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若他們二人真有不軌....真是作孽,他未對自己人設多少防備,千萬般想不到,如今一朝不慎,被親近之人背叛,心裏當真不是滋味。
可是這樣,他又忍不住想到紀鳳秋,于他而言,自己便是他所最信任和依賴的人了吧,他充當的大概是個老爹爹的角色,蘇辰羽心中冷嘲一聲,或許還有情人這一荒唐的扮演,被至親至愛之人所叛,也是這般滋味。
那個可憐又無助的眼神,困惑不解,急需答案,像只被丢棄的小狗。
讓他知道答案不夠,還要狠狠地踩碎他的心,讓玻璃紮進破碎的心髒,告訴他每時每刻都在被算計,自己的痛苦都是由他造成的,最後還要利用他的痛苦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對那個痛苦絕望的眼神進行嘲諷,羞辱和踐踏他的感情和尊嚴。
虛僞的獵人摘下面具,對忠良的狼犬進行虐殺,簡直是惡毒透了。
可就是這樣的惡毒,至今還能夠安然的在這裏養傷,不用擔心下一刻會受到什麽傷害。
而紀鳳秋也未露面,封印已經沒了,他也感受不到紀鳳秋此刻的情緒,除了自己瀕臨死亡和故作逃跑的那兩次,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紀鳳秋。
若說這是好的,他也真圖個清淨,能夠靜心修煉,可不好的是,這麽久了,精魂仍無法憑着這裏微薄的靈力而修複,反而愈有加重的趨勢。
這個事實是,他需要紀鳳秋。
一日,魔域裏突然忙了起來,就連他身邊的魔侍也時不時臉上挂着笑。
蘇辰羽還是趁着那個相對老實的魔侍為他上菜時開口問道:“姐姐,最近可是有什麽好事?”
他這姐姐叫得違心,這魔侍看起來不過兩三百歲,于他而言不過是個小屁孩。
那魔侍為蘇辰羽的突然開口受寵若驚,這可是蘇辰羽迄今為止對她們說的第二句話:“仙君客氣,仙君自喚我月茶便可。過幾日便是尊主的生辰了,魔君命人要好好大辦呢,還有意為尊主選幾個鐘意的女子,故而隆重些。”
蘇辰羽聽到他要選鐘意的女子,嘴角不禁抽了抽,原是回魔域的好,若是在清域,他嫌人多眼雜,連宮裏的仙娥都少得可憐,常常是竹清一人在做事,也自然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給他選妃子,相比之下,他在魔域倒是快活些。
他選幾個女人不幹他的事,可色不迷人人自迷,本來紀鳳秋就厭惡得不想見他,饒是他真忘了對自己的恨,再不挂心自己了,也說不準囚到哪日,可精魂不全,就算是他恢複十成十的修為,也難占散神麒麟鞭
的上風,于這一二,他全然吃虧。
于是,蘇辰羽還是多和她打聽了幾番,隐約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三日後,夜
“月茶。”蘇辰羽喊道。
月茶應聲入內,蘇辰羽下榻理了理衣襟,一步一步,散出靈香。
蘇辰羽勾了勾嘴角道:“傻孩子,怎就是不多個心眼,孤都逃過一次了,還這麽沒戒心。”
他伸手接住被靈香迷得昏睡的月茶,靈香聽話地将她送到一旁的軟榻之上。
而這股靈香只在這座殿內有效,形成一個結界幻境,于旁人之眼看,蘇辰羽仍乖乖的待在殿內。
他換了容貌,化做一名不起眼的魔侍,混入随行的魔侍隊伍,進到紀鳳秋的宮中。
一名帶頭的魔侍将手放到玉屏之上,發出淡淡的紅光,随之殿門緩緩移動,他混在最後面進殿。
說得也巧,前面的魔侍都自覺得由外往內的呈上膳盤,眼見各人都就位,唯有上座的紀鳳秋還未得到膳盤,蘇辰羽微燦,也是硬着頭皮上了。
幸運的是,紀鳳秋也未識破,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成功地跪坐到紀鳳秋座旁。
但魔宮地磚冰寒,也透着一股邪氣,于他的神軀頗為相斥,跪得久了,也是疼得慌,真是受罪。
心下暗想,往後回宮去,定不叫仙娥在旁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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