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8章

小演員。

傅綏當然不是瞧不上奚年的意思, 但也不像是來自前輩的善意調侃,奚年只是察覺出了十分的親昵,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讓他一下子有種, 他可以立刻抱着傅綏攔住他的腳步,質問他“什麽意思”的錯覺。

錯覺只是錯覺,奚年退開一步, 讓出去廚房的路,傅綏問他:“想吃什麽?”

“都可以。”

傅綏最後做了幾道家常菜。

飯後傅綏出去了,奚年蹲在露臺上聽到他開門關門的動靜,輕輕出了一口氣,看向整只龜都沉在水裏吐泡泡的翠翠, 戳了一下它的背:“小翠翠?”

翠翠飛快劃動四肢,遠離了這只把它往水裏戳的手。

電話鈴響起,奚年從露臺走回來,撿起茶幾上的手機, 夏柏陽打來的。

“你幹什麽呢?群裏喊你半天了也沒反應。”

“喂烏龜,”奚年簡單回答,而後問他,“怎麽了?”

“沒事兒, 就是我殺青了, 今天剛回來, 老衛他們也都在江城, 出來聚聚?”

他們幾個都有空的時候其實不多,就連奚年接下來也會忙起來, 他想了想說:“好, 在哪?”

夏柏陽給他報了一個地址。

只是朋友聚會, 不需要特意換衣服,奚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确認整潔就準備出門,走到玄關他的視線在幾串車鑰匙上停留,最後在打車和自己開車之間選擇了前者。

不過傅綏今天是開車出門的,奚年回想着剛才看到的車鑰匙做出判斷。

傅綏雖然不愛買房,但是車不少,車庫裏一共有四輛車。

他們聚會的地點是一家綜合性的自助會所,簡單來講就是,客人提出要求,會所布置環境,客人到之後他們不提供任何服務,一切由客人自主。

奚年到的時候,幾個人都已經在了,這還是奚年加入這個群聊後,第一次五個人都到場的線下聚會。

他們的包間在一樓,一半在室內,一半在室外。

室內的餐桌上放着一盆小龍蝦,還有一個鴛鴦鍋,鍋底一邊是菌菇,一邊是番茄,室外架着燒烤架,夏柏陽一個人在外面享受燒烤的快樂。

東方簡在彈鋼琴,衛逸和封初龍在吃小龍蝦。

奚年一到衛逸就招呼奚年過去,東方簡彈完一曲也走過來,然後居高臨下地抱胸,凝視着奚年。

奚年也算是摸清楚了他的脾氣,在他之前開口:“吉他你想用的時候告訴我。”

東方簡滿意了,轉了轉放在一邊醒了兩首曲子時間的紅酒,倒出來一點抿了一口,他眉心斂起,看着像是不滿意,下一刻,一只手重重搭在他肩上,夏柏陽把手從他身後伸過來,撈起酒瓶子,給自己倒了三分之二杯,喝了一大口。

東方簡:“……”

他動了動唇,最後什麽都沒說出口,麻木地看着夏柏陽給每個人都倒了幾乎滿杯。

因為聚會是臨時起意,他們大多已經吃過晚飯,因此吃的不多,邊喝邊聊,奚年自知酒量一般,沒敢多喝,但是有一個比他酒量還差的封初龍。

兩杯紅酒下去,臉上不見半點紅,但是忽然說要跳鋼管舞。

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封初龍,但剩下三個人都很淡定,夏柏陽把自己的外套反過來套在他身上,東方簡也脫了自己的外套,夏柏陽故技重施,反過來給他套上,還感慨:“還好小蟲瘦,不然都穿不下。”

封初龍嘴上喊着要跳舞,身體卻很配合夏柏陽,反穿了兩件外套。

衛逸給奚年解釋:“地下一層是個酒吧,一會兒送小蟲過去跳舞就行。”

夏柏陽适時補充:“穿衣服是因為他跳起來愛脫衣服,多穿幾件以防萬一。”

大夏天的,奚年不知道還有這種陣仗,只穿了一件衣服。

“沒事,夠了。”衛逸笑着說。

東方簡起身從包裏拿出來一個臉譜面具:“路上随便買的,湊合用吧。”

夏柏陽把面具給封初龍扣上了,封初龍仍舊一動不動任他擺弄,看起來很乖。

奚年跟他們一起坐電梯到了地下的酒吧,電梯門一開,奚年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音樂。

東方簡嘶了一聲,然後說:“什麽運氣,趕上搖滾了。”

他們一進來,就有服務生一人給發了一個號碼牌要他們挂在腰上,上面只有一個數字。

衛逸給他解釋:“這是後續的驚喜環節。”

至于什麽驚喜環節,他沒有說,一晚上就抽兩個人,人那麽多,基本抽不到。

奚年也很快忘記號碼的事,不誇張地說,這是奚年長那麽大第一次進這樣的酒吧,他大學的時候只跟同學去過那種幽暗清淨的酒吧,調酒師就是老板,留着長發氣質儒雅,裏面沒有舞池。

而這裏,沒走幾步奚年就看見了擠滿人的舞池,和舞池裏的人狂熱的舞姿。他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衛逸了然地笑笑,靠近了說:“第一次來?”

奚年點點頭,繼而想到他可能看不清,又補了一句:“第一次。”

夏柏陽聞言回頭攬住他的肩:“沒事,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哥哥帶你。”

封初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在他們身邊,沒一會兒,奚年就在舞臺上的鋼管邊看見了一個戴着面具穿着怪異的男生。

他一上去,臺下就一陣叫好起哄,音樂換了風格,原本在跳鋼管舞的女孩停了下來,看一眼封初龍,然後兩個人鬥起了舞。

女孩子顯然也是有舞蹈功底的,不過比封初龍差一截,在他脫了第一件外套之後,場內的氣氛到了高點。

巨大的音量砸得奚年不知今夕是何夕,坐在椅子上捧着衛逸給他點的檸檬水,乖得像一只入了狼窩的小綿羊。

盡管光線昏暗,還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奚年,很快有服務生送來了一杯酒,并向奚年指了一個方向,解釋:“那位先生送的。”

奚年順着他說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了兩個人,一個人側對着這邊,另一個人倒是正臉向着他,見奚年看過去還沖他揮了揮手。

奚年覺得對面兩個人好像都有點眼熟,但是不知道哪裏見過,加上光線昏暗影響視覺,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正思索着,奚年被夏柏陽一把從座位上拉起來:“你太乖了,坐這一會兒狂風浪蝶都來了,咱們都走不脫。”

他沒有誇張,幾個人長得都不錯,又是明星,在這被人認出來問題不小。

衛逸和東方簡一個盯着臺上的封初龍,随時準備上臺扛人,一個含笑看着他們,任由奚年被夏柏陽帶走。

奚年跟着夏柏陽不太習慣地在人群中穿梭,很快他們就到了舞池中。

夏柏陽說:“藏身最好的地方當然是人群啦~”

他說着動作娴熟地跟着周圍的人一起蹦了起來,奚年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他覺得自己最近進步不小,跟夏柏陽還是沒法比。

“你學了那麽多舞,随便跳,”他指了指臺上已經脫了兩件外套的封初龍,“你看小蟲多開心。”

舞池裏總有那麽幾個第一次來還放不開的人,周圍的人也沒多關注他們,跟着節拍搖頭晃手的。

奚年按照夏柏陽的話,回憶了一下他學過的舞蹈動作,去掉了腳步地跳出來,雖然節拍有點亂,雖然看起來跟別人有點不一樣,好歹不再格格不入。

奚年根據音樂的節拍調整自己的節奏,漸漸忘了環境,只當是自己在跳舞,徹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接着,他聽到了一陣尖叫,夏柏陽都吹了一聲口哨,然後開始大笑,奚年憑着直覺往臺上看去,封初龍已經脫了自己的外套,一手搭鋼管,一手搭面具,而東方簡帶着口罩,死死抓住他的手。

“不要幫忙嗎?”奚年遲疑。

“不用。”夏柏陽顯然很信任東方簡,果然沒一會兒,東方簡就扛着人下來了,然後為了安撫不滿的人群,他征用了一把吉他,開始現場演奏。

夏柏陽解釋:“東方喜歡紅酒,每次都帶,所以默認他掃尾。”

#

趙路陽對葉擎說:“一會兒老傅回來看見他們家小寶貝不知道什麽反應。”

葉擎往奚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他還要保持老師的良好形象。

“你以為他不知道?一進來他就看見了。”

“卧槽?”趙路陽不信,“你怎麽知道?”

“他打電話确認去了。”葉擎喝了一口酒,“不信你等着看。”

“信,怎麽不信。”趙路陽興致盎然,叫來服務生,“你去給那邊那個小帥哥送杯酒,什麽都行,記得告訴他是我送的。”

“好的先生。”

沒一會兒奚年看過來了,趙路陽沖他揮揮手,然而他一錯眼,奚年就被同伴拉進了舞池。

趙路陽“霍”了一聲,用胳膊擠擠葉擎:“你看看老傅一天天地護得跟什麽似的,孩子都知道自己出來泡吧了。”

他說完轉過來想尋求葉教授的支持,卻看見了不知什麽時候回來,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的傅綏。

!!!

趙路陽吓了一跳,随即嘿嘿一笑去勾傅綏的肩,被傅綏側身躲過他也不介意,繼續說:“別說兄弟不講義氣,今天就給你準備個驚喜,你等着。”

他說完起身離開。

葉擎說:“他跟這裏老板挺熟。”

這家酒吧每天最讓人期待的就是點名環節,每個進入酒吧的顧客都會被發一個號碼牌,離開的時候返還,服務生活着交給後面就進來的客人。

所謂的點名,就是點數字,每晚只有兩個人。

被點到名的人可以免單人的酒水錢,但因為是兩個人,也默認這兩個人是被臨時湊對的,這是幸運也是緣分,許多人因此結識。

結合他剛才說的話,趙路陽的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了,但是傅綏沒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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