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

他沒将這種話放在心上。

岑榕頓了下,唇角一彎,笑意淺淺。

他沒将這種話放在心上。

他現在只希望岑白的病快點好轉,就算燒不傻,那也不能一直燒下去,太傷身體了。

岑白掀起沉重的眼皮,扭捏的說:“你上來。”

岑榕錯愕,旋即一笑:“沒事,我在下面方便點。”

“不要……”撒嬌似的一聲,岑白将岑榕的手又往懷裏拽了拽,委屈巴巴的說:“你上來……”

岑榕不得已,只好上床,岑白像只小動物一樣直接往他懷裏鑽,大口的聞着熟悉的味道,舒适到臉一直磨蹭着他的衣服,很親密。

岑榕微微低眼。

什麽時候起他和岑白的關系變好了呢?

又是什麽時候起,他消失了對岑白的偏見和抵觸呢?

他開始會為了岑白的一舉一動而喜而悲,也會顧忌岑白的情緒……

他喜歡岑白纏着他的樣子,就像是本就沒有歸屬感的兩人突然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歸屬。

岑榕唇角彎了彎,真情實感的笑了。

如果有人看見,一定會感嘆,這抹笑容并非精湛的演技可比拟,如此真誠如此明媚,笑容下的神姿足夠萬物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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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白是足足睡了兩天才好轉的,期間,岑榕白天出去拍戲,晚上回來還要照顧他,顯得他真的很像個拖油瓶。

岑白吸着鼻子,難受的在床上癱着,009休眠結束後,驚道:【宿主宿主!你怎麽了!】

岑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還怎麽了?我死了你恐怕都不知道!”岑白回頭瞪了一眼,一把拽回被子,再揮開009,冷笑:“你別在我面前晃悠了,啥用都沒!”

009被打擊到了,雖然沒有表情,卻還是能感覺到它有一點心碎。

低弱的說:【宿主……】

岑白想下床,因為腳歪了,現在還怪疼的,009心疼道:【宿主……你不要不理我……】

“我就是不理你,你走開,我不要你了。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

【這是怎麽回事呢?】009苦惱的看着岑白,飛到對方面前,疑惑萬分,【可是我記着我休眠前還什麽都好呀。】忽然,它激動了起來,【該不會譚朔把你打了一頓吧?】

“咳咳咳!”

岑白一口水差點嗆死,詭異的看着009,發現對方真的是很認真的在說,而且那語氣還帶着幾分憤怒。

岑白來了興趣,手指輕輕點在桌面,裝作挨了打還要忍氣吞聲的樣子說:“沒關系,不就是一頓打……”

【啊啊啊啊真的是那個人嗎!他太可惡了!】

“嘶……是的呢,小九啊,我被打的可慘了呢。”

009氣憤的上下飛,順着窗戶,看見了不遠處的譚朔,出于自家宿主怎麽能被別人欺負了的護崽心理,用翅膀勾起水杯就朝外沖!

仿佛一個電動小馬達,沖向譚朔,然後一杯水澆在了譚朔頭頂!

譚朔擡頭一看,一個杯子還掉落了下來,他震驚的看着天空,這裏沒有樓房,真的只有天空,杯子是哪裏來的?!

岑白站在窗口,微微愣住,随即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笑死我了!!!”笑到肚子疼,他擰了幾滴眼淚出來,感動的說:“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009不甘示弱:【你可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宿主,壞人中的壞人,怎麽能被別的壞人欺負了呢!】

“……”

怎麽像罵人呢?不管了,反正岑白解氣了,他拍了拍這個小腦袋,笑道:“你真好玩,你一定是你們系統世界的翹楚吧?”

009突然像是被喂了蜂蜜一樣,甜滋滋的。

“放心,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肯定會是的,你這麽聰明,你們系統世界會為你驕傲的!”

捧話誰不會說,幾句,009就飄飄然了,害羞的說:【哎呀呀,比我優秀的還是有很多的……】然而岑白早已經轉過身去了。

岑白算着時間,默念:“1,2,3……”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了,迎面的男子體量修長,比例極好,白皙的臉上帶着濕濕的汗水,是匆匆趕回來的,手裏還提了個飯盒,一進來就嘆氣:“你就是坐不住對不對?”

“對啊。”岑白坐在床上抖了抖腳,覺得腳腕疼,疼了就想按壓揉搓,然後就更疼,“可疼了。”

“疼你還動?”

岑榕放下飯盒,邁開腿,走過來,蹲下身,輕輕握住了他的腳腕,按壓的力度很柔和,正好能緩解疼痛。

這麽一個優秀的人,這麽一個清傲的人,就在他面前給他按腳,畫風清奇,岑白揚起頭:“你給別人這麽做過嗎?”

岑榕手一頓,沒回答。

岑白瞪大眼,不可思議,他确實無法想象岑榕還這麽伺候過別人。

沒一會兒,岑白臉色就帶了一層粉紅的熱氣,眉目也倒寒下來。

岑榕失笑:“你能不能成熟點?沒有,行了吧?”

“什麽叫行了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那就是有。”

“誰!?”

“黎媚華。”岑榕淡淡開口,手下的力度不自覺重了些,微垂的眉眼帶着幾分失落,他輕笑,“小時候的事兒了。”

岑白一啞,不自在的往窗外看了看,試圖遮掩尴尬。

他和岑榕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岑榕小時候是真的把黎媚華當媽媽了,黎媚華因為岑榕小時候的長相,猜出來岑榕長大能進娛樂圈,對岑榕也格外關照,兩人有那麽一段時間真的很像母子,一種靠利益捆綁的母子關系。

而他沒有,他一開始就認得很清楚,所以才不會像岑榕一樣,在黎媚華露出利益的嘴臉時無法接受。

襪子被岑榕脫下,岑榕像是捧着什麽藝術品一樣,細心的看了下,然後拿出藥膏,在上面輕輕塗抹,“別亂動了,你那雙手就是不聽話是不是?你看,昨天都好點了,又被你按青了。”

岑白疼的直抽抽,“別抹了別抹了……疼疼疼!”他往床上縮,岑榕扣住他的腳腕,就是不讓他動,岑白見勢硬是掉了幾滴眼淚出來,他知道,眼淚這東西在岑榕這裏還挺管用的。

果不其然,岑榕手停在了空中,看着他,心軟了幾分,放下藥膏,岑白趁勢快速收回腿,哀怨道:“疼死我了!”

岑榕被逗笑了:“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裝哭的把戲還真是一流的。

岑榕轉身就要走,岑白一驚,趕忙拉住,将人從後背抱住,語意綿綿,無辜的眨了眨眼:“你要是下手再重幾分那就是真哭了。”他連連感慨:“你說你當時腿傷成那樣是怎麽過來的啊,要我還不得疼死了。”

岑榕一笑了之。

飯盒打開,撲鼻的香氣,岑白眼睛一亮,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大口的開始吃飯。

他發現,自從跟着岑榕的作息,他的胃病都好了許多。

他吃,岑榕在一旁看着,偶爾幫他夾幾個菜,不出意外,岑榕應該是跟劇組的人一起吃過了。

岑榕輕輕道:“譚朔那邊的事兒不用擔心,我已經開始準備了。”

“多久?”岑白懶懶的問,“我給他七天,現在都過去三天了。”

一說起這種對人動手的事情,岑白立刻恢複正經,也不嬉笑也不玩鬧,只有藏在眼底的淡淡戾氣。

“一個月可以嗎?”岑榕抿了口水。

岑白沒忍住,斜睨一眼,然後嘴角一勾:“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等譚朔事情敗露,你們這一個月裏拍的戲可就都打水漂了。”

岑榕又抿了口水。

他羽翼未豐,其實現下和譚朔做對手不是明智之舉,對方再怎麽說也是圈內的老人物了,而且背後資本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動了譚朔等于動了一整條利益鏈。

岑白看出了岑榕的為難,無謂的說:“迷.奸同劇組人員、酒醉撞人,這兩個罪名放出來,帶上輿論,夠他吃一壺了。”他嘲諷的笑了笑,“你說靠法律,這應該是法律能判刑的吧?”

岑榕蹙眉:“有誰願意出來作證呢?譚朔那邊早都将這種事私下打點好了,那些人也不會願意在公衆面前承認他們被譚朔怎樣過。”

“這很難嗎?逼一逼啊,他們想瞞住的事情我們幫他們抖摟出去不就成了。”

009突然蹦跶了出來,立刻阻止:【宿主宿主!請注意言行!】

岑榕也變了色,身子直了起來,握住他的手,正色說:“我們不可以這麽做,他們已經是受害者了,我們這麽做是惡意揭開別人的傷疤。”

岑白完全不懂這些人的思維,他好笑的說:“為什麽啊?這些人難道就不想讓譚朔受到法律的制裁?”

岑榕問:“如果是你被人輪.奸了,你身邊的親朋好友都不知道,現在有人逼迫你去自揭傷疤公之于衆,你是什麽感覺?”

“給錢嗎?給錢我揭一百遍都沒問題。”

岑榕吸口涼氣,又問:“那如果是我呢?”

岑白一愣。

“像我,如果真的被這麽強制揭開傷疤,我的心理承受不了的,我會想死。”

岑白再一愣。

一開始,他無法感同身受。

可事情換到岑榕身上後,他瞬間有種異樣的情感,複雜交織,他緊緊皺起眉頭,突然理解了岑榕的意思。

009也極力勸阻:【宿主,其實很好理解的,受害人不應該再被第二次受害。】

岑白沉默片刻。

他回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他好像從來不在乎這些,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慮,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別人的心态向來不管……這種做法他上輩子也用的很好,如今再看……

岑白縮了縮肩膀,胳膊放在桌上,下巴枕在胳膊上,悶悶的說:“好麻煩啊……”走法律這條路好麻煩啊。

009一直在叨叨,竭力抓住所有能轉變岑白思維的機會,盡力勸說,看着岑白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然後裝作不在意用胳膊遮住眼睛垂着腦袋的樣子,它知道,岑白肯定是聽進去了點。

岑白腦容量有限,沒一會,整個人就亂糟糟的了,他打了個哈氣,不想去想這些麻煩事兒了,拉着岑榕往床上走,“我要睡覺。”

他習慣了睡覺的時候岑榕會在身邊,也習慣了聞着岑榕清雪般的香氣入睡。

岑榕照舊陪他躺到了床上,或許知道他有些煩躁,還體貼的幫他按了按太陽穴。

岑白默然:“既然你要去處理,那就你去處理,但你要保護好自己啊。”

岑榕一笑:“好。”

岑白沉聲:“我沒開玩笑,你要是沒保護好自己,受傷了,那我就只好走我這條道了。”

他很少言而無信。

說好的七天就是七天,他早已将七天後的事情規劃好了。

曾經,每當他說出一個時間期限,不少人就會不寒而栗,瑟瑟發抖,因為他們都知道時間到了以後要面對的是什麽。

岑白這個惡魔也從不心軟,對人動手,殘忍冷酷。

可這一次,他覺得可以打破下規則了。

岑榕既然說了一個月,那就一個月吧,愛咋咋吧。

他咬着岑榕的衣襟,衣服帶着唾液濕漉漉的,他繼續往上咬,像是剛長大的小狗在磨牙似的,一路盤索到岑榕的胸前,兩人對視,同時一定,岑白尴尬的松開口,岑榕偏首,笑了下,默默拿來紙巾擦了衣服。

不知為何,他盯着岑榕的唇時,心中悸動。

好漂亮的唇,柔軟淡紅,像是有玫瑰露點在了唇上,散發着誘人的芳香。

他盯了片刻,貪婪的挺了身子,朝着岑榕唇邊逼近,在岑榕微怔的神情下,輕輕的咬在了岑榕脖子上。

他屬狗。

狗喜歡給自己的所屬物标記,他也是。

看着岑榕脖子上留下了一小塊牙印,露出滿意的神情,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然後縮回懷抱。

閉眼時,他還在想,如果有機會,一定要趁着岑榕睡着了去摸一摸岑榕的嘴巴,是不是真的很軟呢……

陡然,睜開眼,震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下流了?!

媽的,一定是譚朔這個狗東西影響了他!

#罪行加一#

*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九:嘿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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