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陸總的劫數
第二十章 陸總的劫數
雙十一臨近,上海那邊傳來一個噩耗,李錦書先前接觸過的線上商超 CEO 在集團宮鬥中被鬥了下去,雙方談下來的合作也跟着黃了。
随後的雙十一營銷不溫不火,雙十二也沒激起什麽水花。李錦書徹底沒了脾氣。
過去一年裏,他已經拼盡全力在泥沼中掙紮,想要帶領百味居浴火重生,甩給趙鴻博一記響亮的耳光。最後,耳光卻無情地打在了他自己臉上。
事到如今,他再驕傲也只能低下頭來承認,他不是無所不能的,的确有他做不到的事情。這一年轉眼就要過去,他人生中寶貴的一年,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李錦書一連兩周打不起精神,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平安夜這天,周雁南趁着午休來找他,約他晚上一起過節。
李錦書完全沒有過節的心情,況且,他也從來不過平安夜。這種節日都是商家營銷出來的割韭菜的,以往都是他割別人,他才不想給別人當韭菜。
周雁南知道他心情不好,勸他說:“出去逛逛吧,在家裏悶着心情更差。”
李錦書說:“大冬天的,有什麽好逛的?”
周雁南锲而不舍:“那就一起吃個飯吧,餐廳我都定好了。”
“你定了哪裏?”李錦書問。
“太古裏的一家西餐自助。”周雁南說。
李錦書皺眉道:“我最讨厭自助餐廳。”
周雁南懇切說:“這家自助評分很高的,食材也不錯。”
李錦書嗤之以鼻:“西餐講究品味和格調,沒有節制的胡吃海塞,跟豬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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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雁南沉默下去,要不是公司有保安,她簡直想上去踹他一腳。
她咬牙忍耐着,說:“你再裝逼試試?”
李錦書看出她快要打人了,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晚上下班後,兩人一起打車去了太古裏的西餐廳。
李錦書晚上不怎麽吃東西,吃了一點雞胸肉和烤蔬菜就不吃了。周雁南一個人也吃不了太多,六百多巨款大半打了水漂。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心疼沒吃回本,心裏想,這輩子再也不會跟這個裝逼犯一起吃自助了。
回家後,兩人帶着奧黛麗在小區附近遛彎,一直溜達到了周雁南的小區。
李錦書一直在旁邊清嗓子,似乎有點不舒服。周雁南擔心他會感冒,也沒再繼續逛下去,跟他一道上了樓。
到了家裏,周雁南開了空調,給李錦書沖了杯維 C 泡騰片,叫他喝了預防感冒。
李錦書端過來喝了一口,看見她從冰箱裏拿了瓶蘇打水出來,說:“你不是快來月經了嗎?別喝這麽涼的東西了,免得又痛經。”
周雁南無所謂地說了聲“沒事”,擰開瓶蓋,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
這會兒才剛過九點,離兩人的睡覺時間還早。周雁南在一個視頻平臺選了部喜劇電影,靠在李錦書身上看了起來。
電影開頭有些無聊,她只看了五分鐘就看不下去了,一擡頭,瞧見李錦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擡手摸了摸他的臉,說:“大過節的,別不開心了。”
李錦書沒做聲。
周雁南又說:“我要是你,看看銀行賬戶,什麽煩心事兒都忘了。”
李錦書看了她一眼,說:“我又不在乎錢,事業上翻不了身,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
周雁南說:“你不要可以給我啊,我缺錢。”
李錦書笑了一笑。
這女人最大的人生追求就是發財,對于他壯志未酬的苦悶,她雖然理解同情,但終究難以感同身受。
他放下水杯,嗓子忽然有點癢,禁不住咳嗽了一下。
周雁南伸手在他喉間捏了捏,又滑下去揉搓他的胸口,想幫他順一下氣。
李錦書以為她在撩撥他,拉下她的手來說:“我現在沒心情,晚一點吧。”
周雁南也沒解釋,故意調笑說:“你不會不行了吧?”
李錦書眉頭一皺:“你又欠收拾了是吧?”
周雁南手指繼續往下滑:“你要怎麽收拾我?”
李錦書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俯身吻下去,右手摸上她的大腿,欲火一點點燒了起來。
周雁南在他身下喘息着,解開了他的襯衫和皮帶,面頰漸漸變得潮紅。
李錦書吻向她的耳後,咬了咬耳垂,沉聲問:“安全套呢?”
“我去找找。”周雁南起身去了卧室,過了沒一會兒又出來了:“用完了,外賣定一盒吧。”
李錦書坐起身來穿着衣服,說:“平安夜定外賣,估計要等到天荒地老。”
周雁南說:“我忘買了嘛,不然去你家?”
“算了,懶得走回去了。”李錦書随手撿起桌上的一個狗玩具捏了捏。
奧黛麗聽見聲音,立馬從窗邊跑了過來。
兩人陪小家夥嬉戲着打發時間,快到十點鐘時,門鈴忽然響了。
周雁南以為外賣到了,對李錦書說:“去開下門,沒想到還挺快。”
李錦書過去開了門,下意識伸出右手,卻不由得愣住。
因為,門外站的并不是外賣小哥,而是陸西樓。
陸西樓見到李錦書過來開門,也怔在門口,臉上的笑容冷了下去。懷裏一只比熊乖巧地趴着,無辜地盯着李錦書。
兩人一狗面面相觑地對峙了兩三秒,陸西樓繞過李錦書徑直進了門。
今年海外項目的規模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他本來計劃在國外待三個月,結果忙起來沒完沒了,最後竟然待了大半年。
雖然他已經盡力跟周雁南保持聯絡,隔着重洋還是難以培養感情。到了七月,她的信息越回越慢,他隐隐感覺她可能戀愛了,但仍舊心存僥幸。
客廳裏,周雁南錯愕站着,腳上穿着跟李錦書同款的拖鞋,腳邊是李錦書的狗,客廳裏到處都是它的玩具。
陸西樓什麽都明白了。
“陸總,你怎麽來了?”周雁南走上來,驚訝說。
“剛回來沒多久,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結果驚到的是我。”陸西樓說着,心裏酸酸的。
李錦書從門口走過來,三人站在一起,臉上都有些不自在。
“咱們坐下聊吧。”周雁南伸手往沙發一讓,從桌上拿了只杯子,給陸西樓倒了杯水。
陸西樓坐下來,看向周雁南:“你們兩個,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周雁南跟李錦書對視一眼,李錦書一言不發。
周雁南支吾說:“有陣子了。”
“有情況怎麽不跟我說呢?”陸西樓又說。
周雁南有些尴尬:“我不知道怎麽說。”
畢竟,她跟李錦書至今都不算情侶關系,實在不方便公開,除了張喜悅,她從沒跟任何人講過這事。
陸西樓點了點頭,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很顯然,在她看來,跟他的初遇不過是一次相親,不合适就過去了,再也沒往心裏去,往後全是他的獨角戲。
周雁南以為他看穿了她和李錦書的關系,心裏越發窘迫,低頭瞧見他懷裏的狗,連忙轉移話題:“你也養狗了?”
陸西樓這才想起懷裏的比熊,淡然一笑:“嗯,春天的時候,親戚家的狗生了小狗,留了一只公的給我。”
“挺可愛的。”周雁南看着比熊,沒好意思上手抱。
奧黛麗倒是不怕生,自打陸西樓進門就圍着他轉,一個勁兒地聞他懷裏的比熊,尾巴搖得像陀螺,冷不防對着比熊的腦袋舔了一口。
陸西樓這會兒已經對李錦書恨得牙癢癢,連帶着對奧黛麗也沒好臉色。
他不耐煩地推開奧黛麗的腦袋,側了側身子,對周雁南說:“我今天下午剛把它接回家,還沒起名字呢,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周雁南連忙擺手:“可別叫我取,我最不會取名兒了。”
陸西樓堅持說:“沒事,叫什麽都行,本來就是想讓你取的。”
然而周雁南的确是個取名廢,實在想不出什麽像樣的名字,忽然想起先前兩人聊起過電影,猶豫說:“不然……叫小帥?”
李錦書在一旁點頭附和:“嗯,這名字挺好聽的。”
陸西樓看着他,眼睛裏蹦出冰渣來。
周雁南見狀,以為他不滿意,忙說:“還是算了,我都說了我不會取名字。”
沒想到,陸西樓卻說:“就叫小帥吧,我挺喜歡的,沒想到我們年初聊的電影你還記得。”
李錦書皺了皺眉。
三人正聊着,門鈴又響了。
周雁南知道是外賣小哥來了,忙不疊跑去門口開了門。
陸西樓見她手裏拿了個裝外賣藥品的牛皮紙袋,忙問:“你生病了?”
周雁南面露窘色,含糊其辭:“啊……嗯。”
陸西樓一怔,旋即反應了過來,心裏越發沮喪,起身說:“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了。”
這種情形下,周雁南也不好再留他,只能把他送到了門口。
陸西樓抱着比熊出了門,順手拎起放在門口的紅酒禮盒,結果不等直起身來,禮盒編繩居然斷了一根,紅酒差點掉在地上。
周雁南趕忙說:“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個塑料袋裝一下吧。”
陸西樓說:“不用,你收着吧,本來就是帶給你的。”說着就不容分說地把紅酒塞給了周雁南。
說話間,李錦書也來到門口。陸西樓見兩人站在一起,覺得自己今天就像專程上門來給他們助興一般,不由得更心塞了。
他抱着狗子下了樓,出了小區,神不守舍地在街頭走。
到了一個路口,他也沒發覺對面變成了紅燈,兀自往前走。一只腳剛剛踏上人行道,一個外賣小哥就像個炮彈一般沖了出來。
陸西樓躲閃不及,連人帶狗被撞飛在地。
懷裏的比熊被甩在了地上,凄慘地叫了一聲,拖着後肢爬了兩步,哼哼唧唧地看着陸西樓,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陸西樓以為它被撞斷了腿,頓時心如刀絞,對着狗子大喊了聲:“小帥!”
小帥聽見主人呼喚,立馬原地複活站了起來,搖着尾巴朝他跑了過來。
陸西樓心有餘悸地抱着小帥,正慶幸它沒有出事,忽然感覺小腿上一陣劇痛。
他急忙向上拉了拉褲腿,小腿已經腫了起來,整條腿也痛得無法動彈。
陸西樓呆坐片刻,低低地罵了聲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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