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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風在這一刻止住,但聚靈還未停止。
池溪想起古籍記載:不用集氣就能聚靈,會不由自主源源不斷地吸取四周的靈力,時而殷紅的雙眼,渾身透出若有若無的黑氣,那便是魔。
但她內心愈發堅定,她是人,不是魔。
可此時發生的事情令她難以解釋。
她腦中閃過大師兄被帶走時看她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知曉他的雙親早年間尋找契機前往沙漠,被魔族伏殺,沒留下全屍,而他被埋在沙漠之中,被師尊挖了出來。
大師兄對魔有恨,她能理解,但自己與他青梅竹馬,他怎能不信任自己?
而當初悲天憫人到處救人的師尊也同樣對她如此無情。
池溪想恨池淵,又恨不起來,她的命是他救的,她的一身修為皆是他所給,但如今修為又被他毀了去,若不是自己意志堅定,還有體內那未知名的物體助她,想必她已經含冤而終。
因此也算是還給他罷了,此後便真如他說所,緣盡于此。
池溪集中注意力引靈,但破碎的丹田無法承受不住源源而來的靈氣,如同被分裂一般,她不由得痛呼出聲,再這般下去,恐怕會爆體而亡,她咬牙單盤坐地,閉眼試着運作丹田,指引着靈氣繞體而行。
此刻她傲人天賦在蠻橫的靈氣前不值一提,她如同初學者般笨拙,雖然感應得到靈氣,但它們像是頑皮小兒,無法指引它們。
她深呼了口氣,回想起初學之時所悟所感,摒除雜念,将意念重新注入丹田之中,很快摸索了到了方向,起步時難而後循環漸進,随着靈氣有序的運作,她的丹田逐漸縫合起來,但有一絲異樣。
她發現丹田中央有一個黑色圓形的物體,随着靈氣的運轉,那物體越發黑亮,像是黑夜一般,逐漸占據擴大。
這便是她想查明的物體?池溪微驚睜眼。
她再次向內一探,那物體仿若消失一般不複存在,而丹田竟神跡般恢複原狀,連同破損的經脈也随之修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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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靈已經停止。
池溪不可思議的集氣,牢內雖然靈氣稀薄,但還是能瞧見是絲絲點點,她立即盤坐在地繼續運功調息。
烏雲不知何時散去,四周又明亮起來,即将築基之時池溪止住了動作,雖然她很想弄清體內那些異樣,但眼下并不是時候,她得尋個無人打攪的地方,至少得先離開這裏。
她起身觀察着結界,企圖探查這規律,伸手輕輕一觸,“嗡”的一聲,令她耳鳴目眩,瞳孔驟然一縮,她立即收手,運氣檢查了一番,幸而并未造成傷害。
果真沒那麽容易破解,她輕嘆,但細細回想也抓住了一抹玄機,她轉身尋了個角落,盤坐在地,閉眼回想那結界一瞬間的變化。
直到暗道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伴随着一點點螢光。
“池溪。”有人站在臺階上輕聲喚着,聲音猶如林籁泉韻。
池溪回神,目光聚焦來人身上,光影朦胧隐約映出一個少年模樣的人,不過不用看清,她也知曉是誰,整個宗門除了師尊會直呼她姓名,也就只有比她晚入門三年的小師弟沈澈會這般了。
沈澈見池溪蜷縮在角落,忍了忍最終還是像往常一樣調侃道:“池溪,你可是睡着了?”
“我若是睡着了,就憑你這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可叫不醒我。”池溪起身,擡手若無其事地稍稍理了下發髻。
如今這宗門內人人對她都避而遠之,唯獨小師弟還敢來見她,她眨了眨眼道:“你偷偷摸摸地來此沾染魔族晦氣,不怕師尊責怪?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沈澈忽略了池溪的戲谑,雙眉輕鎖,認真的道,“他們都說你是魔,可我不信。”
池溪聽了有些欣慰,不枉費她費心耗神力的從死人堆裏将他撿出來,她輕笑道:“小師弟終于迎來了叛逆期?”
“他們說要帶你上祭臺,用你的血祭天,日期定在了兩日後,你可還笑得出來?”沈澈有些氣惱,但還是憂心忡忡的道,“池溪,你逃罷。”
“那多謝小師弟告知我的死期。”聽完沈澈的話,池溪并沒有多大反應,她倒是想逃,但她現在已被當成了異族,人界雖大,沒有她立足之地,更何況她身處牢籠,四周堅不可摧,布滿不可觸的結界,她淡淡的道,“不過他們用我血祭天,也不怕污了上界神仙,如何開得了天門?”
“去魔界,待我将結界劈出裂痕,你便一直向北走,走進沙漠,說不定能找到通往魔界的路,我會去找你的。”沈澈最後一句說的極小聲。
池溪怔怔問道:“去魔界?既然你不認為我是魔,為何讓我去魔界?”
“他們不容你。”沈澈悶悶回道,像是怕池溪再多問,将藏在身側的問心劍拔出,一劍落下,但結界紋絲未動。
師尊的佩劍,怎會在小師弟手中?池溪訝然地道,“這劍如何來的?”
“我偷的。”小師弟回答的正義凜然,而後繼續集氣聚靈,問心劍铮铮作響,劈向了結界,又是一劍,接二連三。
光芒湧現,不出一會結界果真裂出了一道開口,池溪看着沈澈認真專注的眼色,一時之間難以言表。
沈澈将發怔的她拉出了牢籠,又從袖中喚出了她的靈劍,遞給她了,鄭重的道:“人不能總活在他們的印象裏,你要學會為自己而活。”
沈澈提着問心劍帶她走上了臺階,走出了暗牢,說道,“師姐,跑。”
池溪深深看了沈澈一眼,“好,我等你。”
結界破碎,陸陸續續有人趕來,池溪頭也不回的與小師弟相反的方向逃去,跑過熟悉的亭臺樓閣,高山遠水,無暇去想為何小師弟會為她偷問心劍,放她離開,又給她指出生路,會為她做這麽多,此刻只想像他說的,找到魔界,活下去,等他。
但池溪跑到迎客鋒時,想到了上清宗的少宗主宋銘,她的流蘇還在他那裏,不能讓爹娘的遺物留在此處,她得拿回來。
許是所有人都去了玄劍宗內峰,她輕而易舉的走進了迎客鋒,悄無聲息的靠近房門,卻發現裏頭有人在說話,于是翻身爬上了屋頂上,想等着裏頭的人離去。
“仙門所有人都知曉你那魔女有着非同尋常的關系,你若不做點什麽,定會給上清宗傳來污名,你且用令牌放出風聲,殺了她就能得到令牌。如今她是魔,就算不用你說,也自然會有人殺他,也算是死有餘辜,眼下也只有此辦法能夠清除謠言,證明你的威嚴。”
這洪厚的聲音池溪認得,是宋銘的爹宋磊,沒想到一向光明磊落的上清宗宗主也會為了虛名行小人之事,她就算知道自己如今是世人不容的魔女,可還是難免感嘆。
“爹,孩兒不願,此事或許還有轉機。”宋銘拒絕道。
“你糊塗啊!各大仙門已經派人去圍殺她了,如今她已是必死之人,你不用逐風令,她也會死在別人手上,如果我們用了逐風令,得了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呢?”宋磊喝斥道,他看着宋銘,沉痛的道,“難道你想宋家百年基業毀于一旦?你想想你死去的娘,你忍心讓你娘拼命守護下來的東西受他人謾罵嗎!”
随後房間內靜寂了一刻。
池溪知曉宋銘是應下了。
看來信物是拿不到手了,她想着,起身準備離去,可是蹲人牆角,雙腳有些麻木,碰觸到了幾個青瓦,發出了些許響聲。
“誰?”宋磊聽見動靜奪門而出,定睛一瞧,看見了池溪,眼中一喜,立即朝她抓來,池溪連忙後退躲了去,但是被宋銘擋住了前路,兩人僅離了一兩米。
“溪兒……”宋銘低聲喊道,還想在說話之時被追來的人打斷。
“她在這裏!”
“她果然在這,你們上清宗果真與魔女有勾結,讓她逃匿此處!”
宋磊看着站在原地毫無動靜的宋銘,怒氣沖沖的道:“你莫要忘了你娘所說!”
宋銘沉靜了片刻,眼含歉意地舉起了逐風令,一字一頓的道:“殺魔女者得逐風令。”
池溪不可置信看着他,他骨骼分明的手指緊緊握着逐風令,令牌挂着的流蘇随風飛揚,紅絲交錯。
揚起了她的回憶。
三日前,宗門大比正在籌備當中,微風正好,忙忙碌碌了一天的池溪逮到了空閑,躺在草叢上假寐,突的從樹上掉下一枚果子,即将砸在了她的額頭之時,池溪突的睜眼,伸手接住了這枚果子。
“哎,沒趣。”樹上之人輕哼道。
池溪看到了斜靠在樹上的青年,一身鴉青色道袍,有着一雙清澈的朗目,此時正笑呤呤的望着她,她問道:“宗門大比召開在即,你身為上清宗絕無僅的少宗主有怎有閑心在這玩?”
“你不也有這閑心在這睡覺。”宋銘從樹上跳了下來,随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如玉般的令牌,“你猜這是何物?”
“逐風令。”池溪一看便知,上清宗的寶物,逐風令,拿到此令牌者能令上清宗為他做三件事,且這枚令牌能抵擋低階雷劫,世上僅此一枚,“如此貴重的寶物,你爹怎可給你?”
“秘密。”宋銘神秘的道,拿着令牌左看右看。
“你在我眼前顯擺,不怕我搶了去?”
“這原本是要給你的,你搶了豈不是多此一舉,不過先前少了由頭,如今正好,我将此令做為宗門大比的獎品,這樣便名正言順了許多。”宋銘笑道,然後又湊近問道:“你覺得如何?”
“這與我何幹,如此貴重之物我可授不起。”池溪不解的道。
“你可以用此物查到你想知曉的任何事物。”宋銘答道,然後又避開了話題:“你覺得誰能拿第一?”
“自然是我大師兄。”池溪毫不猶豫的道。
“我倒是覺得是你。”宋銘否認道。
“為何?”
“陸霖的劍氣多了太莽撞,不如你的委婉,我相信你更甚一籌。”
池溪細細思索了一番,竟也覺得自己有希望,宋銘趁她不注意便将她劍上流蘇扯了下來,輕輕一轉便系在了逐風令上。
“就這樣定好了,你拿第一,将它拿回來。”宋銘說完便揚長而去。
池溪立即追去,可惜她的修為不如宋銘,追了許久也未追到,便被師尊的傳呼打斷,只好将此事放在一邊,心想或許贏回來也不錯。
“殺了她,得令牌!”
“沖呀!”
衆人的激情的呼聲,将池溪喚回了神,她不免有些唏噓,這令牌如今卻是他用來號令天下人奪她性命之物。
池溪不再留戀,想要遺物,也要有命才行,她靈劍出梢,趁衆人不備,集氣劈向了離她沒幾步的宋銘。
“她竟然恢複了修為!”
“不愧是魔!”
衆人大吃一驚,攻擊遲疑了許多,宋銘也沒料到池溪會率先對他出手,躲避不及,被劈傷了右臂,随後池溪三步并作兩步,提劍立在了宋銘喉前。
“想試試你們的劍快還是我快?”池溪漠然的道,擡手輕輕向前一刺,宋銘修長的脖頸便多了一道血痕。
“都別動!你究竟想幹什麽!放了我兒!”宋磊大驚失色,卻不敢輕舉妄動。
池溪嗤笑出聲,她還能想幹什麽,她只是想活,“放了他也行?你先自斷經脈。”
“溪兒......”宋銘喚道。
池溪并不理會他的叫喚,反而伸手定了他的啞穴,悠悠的道了聲,“可敢”
宋磊瞪着雙眼,惡狠狠的看着池溪,“魔女休想!”
“聽聞上清宗宗主與獨子父子情深,現在瞧着也不過如此。”池溪嘲笑道,劍鋒一轉,靈劍橫在宋銘脖頸前,靠得更近了。
衆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差點以為宋銘就要命喪黃泉,只聽見池溪漠然的聲音,“你們退離此峰,備飛鳶給我,到時自會放了他。”
徒步撤退定是不行,若是師尊到來,從她劍下就出宋銘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有上清宗特定的飛鳶,定是能逃出此地。池溪鎮定自若的看這衆人,心理暗自推測揣摩。
雙方僵持不過一刻,宋磊擔憂自己唯一的兒子,只好聽從池溪所說,咬牙喊道,“退!”
随後揮手放出飛鳶。
池溪沒有遲疑,立馬帶着宋銘站上了飛鳶。
飛鳶呼呼作響飛入空中。
“莫要忘了你說的,放了我兒。”地上宋磊的聲音逐漸遠去。
待到飛了幾裏遠,池溪收了劍,随後輕輕擡腳,趁宋銘不備,将他踢下了飛鳶,道了聲,“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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