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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天将破曉,萬籁俱寂。
池溪見天放亮,為了避免引人矚目,她牽引着木鳶,緩緩向下飛行,見四周無人後,落在了一個小道上,将飛鳶收入了袖中,繼續向北走着。
正值立秋,路上起了茫茫白霧,池溪遠遠瞧見幾個帶着面具的身影正朝着她走來,為首的佩戴純白色的笑臉面具,其餘皆是黑色,想來白色面具的應是領頭的。
池溪本想避開,可越瞧越覺得白色面具颀長的身形很是熟悉,眼看越來越近,她稍微有些遲疑的喊道,“穆遷?”
穆遷是妖族之子,池溪剛入門那年時常瞧見他因是妖而被其他宗門的人欺負,幫他解圍了幾次後,池溪從他口中了解到,他是被當成了質子留在人界,一只妖孤苦伶仃。
而穆遷稱看見池溪就想起了遠在妖界的姐姐,瞧着她親切便時常尋她去玩,池溪每次瞧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只好妥協。
穆遷與她說過,三族之戰後,魔界靠無盡沙漠阻隔人界,隐居了起來,而妖界則是與人界相鄰,只有遙遙相望的妄海,百年前人族與妖族并無界限,人與妖生活再一起,直到後來人界出了許多大能,穿過山海設下登妖路進攻妖界。
修煉緩慢的妖族落了下風,從人界撤出,并每三年都要進獻千萬靈石,而只有那時妖族才能進入人界,也就是宗門大比之時。
而今年妖族使者帶來了穆遷的雙親去世消息,并派來了妖族之女穆茜代替穆遷,時隔多年穆遷只與他姐見了一面,便被下了逐客令。
但他在宗門大比之前便已離開,按道理應當經返回了妖界才是,怎數日過去了還在人界?池溪思索問道:“數日前你不是回了妖界了,怎還在此處?”
穆遷摘下面具,露出了一雙尖尖的耳朵,模樣尚且端正,一雙明眸魅色撩人,他微微皺眉:“路上耽擱了一會,又聽說了你的消息,便又趕回來了,你可還好?”
“還活着。”池溪答道。
穆遷像是了然,問道。“怎會來此極北之處?”
“人界怕是沒我的容身之所了。”池溪微嘆。
“也是,人界向來不容異族,不如随我們回妖界?”穆遷略帶試探和蠱惑,“我們妖族有些法子,能抑制魔種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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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魔種?”池溪抓住了關鍵詞。
穆遷一時愣住,他突的明白目前池溪并不知曉她會變成魔是因為體內含有魔種,他看着池溪沒有開口,場面頓時陷入安靜之中。
“你讓我與你回妖界,可是為了我體內的魔種?”池溪像是抓住了一些蛛絲馬跡,又不免懷疑,“你是早以知曉內情,所以這些年才會這些年一直跟在我身邊?”
“溪姐姐,多說無意。”穆遷避而不答,只是急切的說道,“只要你與我回妖界,我定當将所有隐情都告知與你。”
“你若不告知我真相,我是不會與你回妖界的。”池溪拒絕道,她丹田內那黑色圓形的東西就是魔種?
穆遷為何要隐瞞她,她仿若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而現在就要尋到了結果。
穆遷張了張口,邊上一妖朝他低語了幾句後,他回道,“莫再問了,趁還有轉機與我回妖界吧。”
池溪并不肯罷休,更不願随他去妖界,看着穆遷緘口不言的模樣,心理湧出一絲失望,她不想在與他糾纏,邊走邊道,“既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
穆遷一揮手,身後那幾個妖便朝着池溪撲來,阻攔了她的去路。池溪側身躲過,正要脫身之際,追殺她的人已然追上。
“她在這裏!”
“可讓我們好找!”
“竟沒想到與妖族也有勾結!”
“你們妖族果然有違約之意!”
“不……我們妖族并無此意。”穆遷連連答道,他身後的那妖又走上前附在他耳邊了幾句,他深吸了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既然各位已經追到池溪,那麽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此外我代表妖族,表示會一如既往的遵守約定,各位告辭。”穆遷雙手作揖,說完轉身就走,他心想池溪畢竟也是一代修煉奇人,而如今她也不算是魔,就算落入他們手中應當無礙。
池溪面色微動,心中憤然,手裏悄悄捏了飛鳶,高喊道:“穆遷,多謝今日相助!待他日你姐姐我脫困必定去妖界找你。”話落,池溪一甩手中木鳶直奔天際。
穆遷臉色一僵,沒想到被将了一軍,果然來追池溪的人一見池溪離開統一都将矛頭對準了他。
……
才到沙漠邊緣木鳶就已耗盡靈氣,池溪試了幾次都沒能聚氣成功,只好将它丢在路邊繼續前行。
池溪精疲力竭地向沙漠中行走,此時的她發髻淩亂,衣裙污髒,連提着劍的手都沾滿了血泥,但專注逃命的她也未注重這些。
她丹田中的魔種正時起時歇地掠奪靈力,但僅僅支撐她行走,除此之外,她已經多餘沒有靈力施展一個小小的清潔術。
忽而起風了,飛沙漸起,池溪她牢記着與小師弟約定,目光堅定的向前走着,穆遷的背叛使她知曉,在這偌大的三界中,除了小師弟,她再無人可信,也無路可退,眼下她只能堅信,不能遲疑。
可她用盡全力向前跑去的,又只不過走出了人界邊緣兩三裏,只嘆她靈力稀薄,若不是她體內的魔種為她吸收着靈力,可能早就淹沒在這黃沙之中了,或者根本跑不出人界。
終究比不過靈力充沛,一心除魔的宗門世家,不出須臾,劍聲、刀聲随着風聲透過漫天黃沙而來,不多時便有一把劍攔住池溪去路。
橫在她前面的是池淵的問心劍。
她沒想到率先向她索命的人,既不是因逐風令而熱血澎湃之人,也不是秉承除魔衛道的宗門世家,而是從邪修刀下将她救出的師尊。
“師尊。”池溪還是喚了他一句,她看着池淵,開口問道,“僅僅因為他們說我是魔,便要将我趕盡殺絕麽?除此之外,我究竟何錯之有?”
“自你帶我進入宗門那日起,我扪心自問并未放過一丁點錯誤。”
池淵沒有回答,只是漠然地動了動手收回劍,他身後烏壓壓跟來一大批人。
池溪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懷着最後的希望問道:“師尊,你可願信我一次,我并非是魔,而是我體內有魔種,才會如此。”
“魔種?又在編制謊言騙我。”池淵一改神色冷冷的道。
“什麽魔種!無稽之談,大家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就是,快說混進人界究竟有何目的!”
“殺了她!”
池溪輕輕擡了擡劍,仿若叫嚣的衆人不存在般,她早該長記性,暗牢那日之凍足以讓她知曉解釋無用,她失去了最後的信心,看着池淵,眉眼中露出一抹諷意,“你曾說無論我變成什麽模樣,都會護我一生平安順遂,可如今呢?”
池淵聽聞,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但只是恍惚了片刻,像是不願與她交談一般,默不作聲地将他人的攻擊抵擋下來,偏首看着蠢蠢欲動的衆人厲聲道:“她縱使是魔,也是我玄劍宗之人,她的命是我救的,也只能我拿回來。”
池溪聽着他的話語,環視着衆人一圈,眼神一冷,注入靈氣,手中的劍便飛了出去。
靈劍在黃沙之中晃動,池溪看着仍要沖上前的衆人揚聲道,“我池溪一生光明磊落,未曾欠你們分毫,今日之仇我定将雙倍奉還。”
衆人聞言有絲恍惚和掂量,池溪利用瞬間空隙,靈劍便将黃沙攪的更深,除了修為高深之人,基本是目不能視。
她已經探知到了魔界邊緣,但她等不到小師弟了,只是好奇他向來是準時的,為何遲遲不來。
黃沙并沒有堅持多久,就被衆人協力撫平,緊追而來的是萬劍陣。
池溪揮劍擋在身前,但那些亂劍又被池淵一一擊落,他不怒而威,凜聲道:“我說過,她的命是我的。”
“你斷我經脈,毀我修為之時,我與你便不再相欠。”
池溪手指輕輕一勾,靈劍從天而降,卻沒有聽從她的指示,指示停留在她身前,她輕咳吐出了一口血,疑惑地召喚着靈劍,它仍然絲毫不動。
她感知到魔界的氣息愈來愈近,池溪體內的魔種愈加瘋狂的吸收着四周稀薄的靈氣,須臾後像是煙花綻放一般,消散在她的丹田內,與她融為一體。
池溪雙眼變得殷紅,黑氣頓時湧現了出來,她沒想到,在這危機時刻她竟成魔了。
而她此時瞬間感知到魔界的邊緣裂出了一條縫,就在她的身後,正在召喚着她前進。
池溪仿若看見了生路,當即轉頭,向前跑去,只聽見铮的一聲,一把銀劍搶先而來,那銀劍沖向裂縫,飛沙驟停,魔界的邊緣瞬間消失不見。
她楞在原地,放眼看去,那劍身上的劍穗,她認得,是陸霖的。
池溪繼續向前跑着,生路雖然斷了,但不能回頭。
池淵察覺變故,阻劍的動作一頓,便有數把劍刺向了池溪,而誰也沒想到,池溪先前一動不動的靈劍,在此時也動了起來,朝着她直直的飛去,像是要奪她性命一般。
池溪聽見自己靈劍的回響,她迷茫的轉頭,看見池淵頃刻飛身而來,他手裏的問心劍熠熠流光,像極了小師弟劈向牢籠的那刻。
無人知曉他是想阻止而是要搶在它前頭殺了池溪。
衆人只看見池淵的劍幾乎與池溪的靈劍融為一體,随後問心劍脫穎而出,率先刺入了池溪的身體。
池溪伸手握住刺入心房的問心劍,看着眼前的池淵,忍不住高聲問道:“為何要如此對我?”
“人與魔生來便是天敵,你是魔便是錯。”
回答她的不是池淵,而是不知何時站在池淵邊上的妖族之女穆茜。
池溪意識模糊,但覺得她的聲音很是耳熟,她想起喊她去死的呼聲也有她,嬌媚動人的聲音,再衆多呼聲中尤為突出。
她沒有理會,只是用力将問心劍拔了出來,随手丢在地上,獻血灑在了池淵純白的衣袍之上。
此時她雙眼已經不能聚焦,卻還在人群眺望着,心想小師弟這時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她跌倒之際,池淵出奇的抱住了她,她想推開他卻是無力,只聽見穆茜焦急的道:“哎你別動手啊。”
“這屍體你可不能帶走,我們還要查清楚她為何能藏這麽久,給衆人一個交代。”
池溪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她,只是依稀記得她是穆遷的姐姐,或許在以往的宗門大比之中或許見過。
池溪突覺得這世間所有竟如此可笑。
魔死了可不會留下什麽屍體,只會化成飛煙,和黃沙融為一體。
随後她輕嘆,罷了,然後閉上了眼睛,就算在怎麽恨,這世間以後如何再與她無關。
池溪失去意識那刻,靈光一現,徹底明了,她之所以成魔,恐怕只是妖族的陰謀。
她半阖着眼,看見了她此刻最不想見的人正朝着她的奔來。
可惜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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