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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已近夕陽。
陸霖不知何時已離去,池溪本是佯裝看書,可一直盯着書本看,漸漸入了神。
許是間隔太久,池溪看的津津有味,猶如初次觀閱一般,邊看邊學。
引氣入體之後是守身練氣,而後是內感養神,這便是練氣篇。
再往下是築基,借靈氣鍛身,這便是另一本書的內容,她看的這書上并無描寫,料想在下篇。
池溪翻看完,起身将書放在石桌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頸,她如今已學會引氣入體,但也不能堅持人形很久,她閉眼,想試試着不用紮入土裏,是否能變回樹。
她冥想着,直至犯困也沒一點動靜,只好回到土坑上,赤腳踩進土裏,這才變成了樹。
她發現自己先前和陸霖打鬥之時掉落的樹葉都長了回來,且她的樹枝似乎更茂盛了點,她有些愉悅地晃了晃樹枝,渾身泛着光。
陸霖便是這時回來的,他手中提着兩桶靈泉水,看着發光的小樹,微微一怔,随後提着水桶走到她身前,道了聲,“這才黃昏,不必點燈。”
池溪便又晃了晃樹枝,收起了光芒,看着桶裏的對她有妙用的靈泉水,搖擺着樹葉“唰唰”作響。
可陸霖沒看懂小樹的意思,只是将水桶放在了一邊,随後轉身彎腰拾起了桌上的書本,放入袖中,問道,“可是看完了?”
池溪停止了搖動,樹枝輕輕向下彎了彎,又将樹枝方向指向水桶。
陸霖以為她只是再說看懂了,又問道,“可學會了?”
池溪只好化身為人,回道,“學會了。”
又直直的看着靈泉水,問道:“這水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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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霖不答,只是看着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我教你修魔,你不拜我為師也罷,那便尊稱我為師兄,這總不為過?”
池溪覺得陸霖言之有理,一番思索之下,點了點頭,再次問道,“師兄,這水從何而來?”
“從上清宗的靈泉中渡來的。”陸霖回道
“……”池溪睜着眼睛瞧他,怕不是偷來的可轉念一想,這水似乎是用在自己身上,師兄說渡那便是渡吧。
可他怎如此大膽,身為一個名聲顯著的大魔頭,居然敢自身前往三大宗,那修為應當何等高深,池溪有些不解。
“可是有何不解?”陸霖瞧着池溪這般盯着他看,說道,“不懂便問,我自會解答。”
“你為何要教我?”池溪問道。
“我說過,你很像我一個妹妹。”陸霖瞧着池溪的眼睛說道,“可她沒你這般笨拙。”
池溪啞然,陸霖又從袖中掏出了另外一本書,遞給了她,“先看着,我再去幫你找幾本。”
池溪接過一看,正是築基篇,她坐在另一塊石凳上,翻看了起來,與她所知曉的築基一致,她很快翻看完了,盤坐在地,根據樹種指示,借靈氣鍛身。
池溪指揮着靈氣進入丹田,又連着經脈,一遍遍的運行着,渾身像是被靈氣洗滌一般,池溪睜眼之時,四周已經陷入黑暗。
她試着原地成樹,依舊是不行,又走回了土坑,變回樹身細細回味着今天所悟所感。
直到次日清晨,池溪蘇醒之時,陸霖已經站在她身邊,正給她澆着靈泉水。
池溪欣喜着搖動着樹枝“唰唰”作響,暗示陸霖多澆一些。
陸霖澆完一桶水之後從地上拾起一片樹葉,擡頭說道:“尚未入秋,你便想先成為一顆枯樹?”
池溪這才明白陸霖根本不知曉她晃動樹枝是何意,她收了收樹枝。
“昨日給你的書可看明白了?”陸霖問道,“可有不解之處?”
池溪不再緩動樹枝回應,心想着他在澆桶,再變成人形。
陸霖見她沒了回應,伸手翻了翻她的樹枝,随後選了個細小的樹杈折下。
池溪有些吃痛,晃了晃樹枝表示不滿,陸霖又喚出了一把銀劍。
池溪以為自己又惹怒了大師兄之時,陸霖開口道,“今日便教你習劍,化形。”
池溪聞言,變回了人形,仔細檢查了一下的身體,又閉眼凝氣檢查內在,幸好都完好無損,她送了口氣。
陸霖看着她的頭頂說道,“這樹枝只是相當于你的頭發。”
池溪立即摸了摸頭,她可不想少年禿頭!
“你變回樹,休息片刻,那樹枝自會長出來。”陸霖笑道。
池溪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能照做。
“仔細看着。”陸霖将樹杈放在她樹枝上,後退了幾步。提劍練了起來。
他一身白衣豐神俊逸,手持長劍直指蒼天,又落下,落地之時峰回路轉,輕挑向上。
池溪看着陸霖舞劍的身影,好似又回到在師門習劍的日子。
只是那時舞劍的人是池淵,她和陸霖等人在一顆大樹下看着,而沈澈則跟在師尊後面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正是秋天萬物凋零之時,劍氣卷起飄飄落葉,起起落落,成旋風又飄零。
池溪目不轉睛的看着,拿着靈劍的手有些癢意。
一招罷,池淵收了招,小師弟徑直地走了過來,朝着池溪問道,“池溪,我剛剛學的如何?”
池溪的注意力一直在師尊身上,她只是用餘光輕輕瞧了一眼小師弟,看着沈澈期待的眼神,她不由自主的誇道:“好極了”
池淵與他人說了幾句話後,朝着池溪這邊走了過來,問道:“池溪,陸霖,你倆可學會了?”
只見一個點頭,一個搖頭,池淵看着池溪的眼色變淡了些,問道:“那為何方才不跟着一起練?現在來一遍。”
池溪硬着頭皮提着靈劍走上前,只有陸霖面不改色的站上前來,走到池溪邊上,池溪記憶力尚可,但和陸霖比起來,還是稍微差了一截。
她回想了一番,擡着靈劍,跟随着劃了起來,只是幾招,池淵當下就黑了臉,“既然不會,那你方才為何走神?”
池溪沉默不語,她方才是認真看了,可是被池淵的劍意驚走了神。
池淵還想再說之時,沈澈走了過來,他提着劍,恭敬的道,“師傅,有幾個招式我不太熟練,還望師傅在教一次。”
“也罷,你們這次可看仔細了。”池淵微嘆,便應了下來,提劍又教了一遍。
可能只是初見覺得驚豔,這次池溪沒有在走神,看的很是認真,她握着靈劍,用心記下一招一式。
池淵收了劍之後,朝着池溪說道,“池溪,你出來練一次試試。”
池溪這次把握十足,點頭便走上前。
沈澈瞧了瞧師尊的神色,便開口道,“師傅,我也要練。”
池淵點頭同意。
沈澈與池溪一前一後,剛開始,兩人步履相同,招招相似,而後沈澈變比池溪快了一招。池溪有些氣惱,又急忙跟上,最後兩人一致完成。
池溪收起了靈劍,緊張地等着池淵點評。
只見池淵滿意的朝她點了點頭,看着沈澈問道,“你怎快了一步?”
“大抵是我不如師姐。”沈澈回道。
池溪才不信他所說,然而池淵竟信了,只是道了聲,“下次注意。”
又偏頭看像池溪的靈劍,“過兩日,你把佩劍拿去玄劍山滋養幾日,該養靈了。”
想起靈劍池溪一陣痛心,回想起死前,若不是池淵的問心劍先行一步,怕刺入她心髒的便是那靈劍了。
池溪這般想着,心情低沉,沒注意她的樹葉竟飄起了水滴。
陸霖看着飄雨的小樹,收了招,有些不知所措,“是太難,學不會?”
池溪從低落的情緒中回神,有些驚訝的看着淌水的樹葉,她的樹怎還會有這項功能,她生怕陸霖誤會,轉念變成了人,搖了搖頭,“并不難,只是有些走神罷了。”
“我想了我的妹妹,第一次見人舞劍時也是走神了。”陸霖道。
池溪一愣,不知陸霖為何又提起他的妹妹,心中只覺得不妙,但還是按耐住了好奇心。
只是陸霖并不在乎池溪想不想知曉,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我第一次見她那日是我的生辰,她像是一個乞兒一樣,很是瘦弱,渾身髒兮兮,還目不轉睛的瞧着我手裏的糕點,像是瞧見了多好吃的玩意一樣。”
陸霖說道,笑了起來,“那本是別人給我的生辰禮物,我本該吃了的,可我偏偏就給了她。”說完他神色突的一變,“我真不該給她。”
池溪心中一驚,這個妹妹的遭遇怎與她如此相似?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大師兄的模樣,但是她與那個妹妹并不一樣,池溪并不是想吃,只是瞧着那糕點很好看便多瞧了幾眼。哪知大師兄将糕點硬塞在她手上,還與她說道,“給你吃。”
池溪那時跟着池淵剛從飯館出來,吃了好幾碗飯,哪裏還吃得下一塊她巴掌大的糕點,只是陸霖滿眼期盼地看着她,甚至還問她,“你為何不吃?”
池溪只好皺着眉頭,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陸霖像是為了讓她寬心,在旁說道,“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吃完我還有。”
池溪聽完,一口就将它吞了下去,道了聲謝,而後匆匆追上池淵。
陸霖的一聲怒吼,将池溪驚回了神,瞧着陸霖整個人看起來很是低沉,他沒有繼續,只是一直重複道,“是我害了她。”
池溪這才反應過來,若大師兄所說的妹妹是她,她倒是不以為然,那時雖然是大師兄一劍斷了她的生路,可她複活後,發現去魔界的想法也有些天真了。
此時陸霖像是神志不清,他擡頭,突的靠近池溪,伸手拉着她,喚道,“小師妹。”
“我不是你的小師妹。”池溪掙紮了一下,并未掙脫開來,陸霖緊緊握着她白皙的手腕,不一會兒便開始泛紅。
“你不是小師妹,那你是誰?”陸霖疑惑的問道,“那你為何在這裏?這裏是小師妹的住所,我說過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陸霖的魔氣迸發出來,壓的池溪喘不過氣,她意念一轉竟直接變成了樹。
陸霖看這手中的樹枝,雙方一楞。
池溪回神之時,院裏來了個人,她粗略一看,得出肯定,是一個美人。
只見那美人身穿白色月華斜羅裙,身披淺粉色煙紗,睛若秋波的雙眼,整個人看起來瑰姿豔逸。
池溪又仔細瞧了瞧,覺得很是熟悉定睛一看,竟是妖族之女穆茜,一絲恨意湧上心頭,樹根悄悄伸了出去,伴的穆茜差點倒地。
穆茜嬌呼了一聲,低頭看着罪魁禍首,心中好奇,陸哥哥何時養了一顆與她身高差不多的樹,又看着邊上的靈泉水,更是不解,怎會對一顆植物上心了。這樹如此奇怪,渾身如白玉的樹還會飄雨。
她又看了幾眼邊上一桶桶的靈泉水,心想莫非是澆多了?
“陸哥哥。”穆茜喚道。
陸霖回神,壓下了眼裏的厭煩,問道:“何事?”
“最近魔族又有大動作。”穆茜回道,将這幾日所查到的說了出來,“近今日我瞧着魔族出來好幾名魔修,經常沙漠之中轉悠,像是在尋找某樣東西,還看見他們經常與另一夥人打了起來,奇怪的是,他們動手之前,還會說着奇奇怪怪的暗號。”
陸霖問道:“何種暗號?”
穆茜又道,“一會是是地瓜地瓜,一會馬鈴薯,像是農作物。”
陸霖輕嗯了一聲,并無多大興致聽她說話。
池溪倒是豎起了樹枝聽的來神,看來沙漠那幾夥人沒了她這棵樹,竟像是六神無主。
池溪這般想着,又晃起了樹枝,只一刻她想起了她的秀發,停下了動作。
不過這番動靜,倒是又引起了穆茜的注意力,她問道,“陸哥哥,這樹是從何而來,怎前幾日從未見過。”
“路上撿的。”陸霖回道,又擡眼看她,“可還有其他事情?”
穆茜便湊近了與陸霖說話。
池溪樹枝伸直了只聽見“天策樓、魔修、霧間”等字眼,徹底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移動了一下樹根,挪了一步過去。
可惜陸霖瞧見了她的動作,向後退了一步,打斷了穆茜說話,轉身朝外走去,随後穆茜提裙,謹慎的看了一眼地面,也跟着走了出去。
見偷聽不行,池溪猶豫了一下,變成了人,輕手輕腳地躲在門後聽牆角,可沒想到陸霖竟設下了結界,她趴在門後聽了半天,什麽也沒聽到,只好有些喪氣回到土坑了變回了樹。
她看着門後,低頭交耳的一妖一魔,不由得有些懷念還是樹時,她想聽便聽,她不想聽也還有人說。
一會兒後,陸霖走了進來,穆茜緊跟在他身後,陸霖走到池溪樹前,眼神落在她身上,并未瞧見先前折斷的那一根樹枝,他伸手又折了一枝,随後轉身。
穆茜跟在他身邊道,“陸哥哥,我也想要,這樹長的真是好看。”
“不準碰她。”陸霖冷冷的道。
穆茜楞在了原地,低首又瞧在放在一邊的水桶,說道,“陸哥哥,這樹可不能澆太多水了,對樹成長不妙,吸收不過來的話可能會導致樹根浮腫,甚至腐爛。”
“竟會如此?”陸霖問道。
池溪一聽,立馬急了,晃動着樹枝,表示抗議,她的樹身有多少就能吸收多少,根本不怕腐爛!
可陸霖看不懂,想起了每次澆水池溪都會晃動樹枝,誤以為池溪這次又是在附和,一揮手,收起了另一桶靈泉水。
池溪頓生怒意,好一個妖族!好一個穆茜!上次見面叫嚣着要殺她,又要拿她的屍體做研究,再見面又克扣她的靈泉水,她揮舞着樹枝朝着穆茜擊去。
可惜只是挨到一點,穆茜後退躲了去。池溪心生不甘,化身為人便沖上去理論,“你怎能胡說,那靈泉自然是多多益善為妙,我又不是普通的樹!”
“還是個樹妖呢?”穆茜疑惑說道。
陸霖見狀淡淡一笑,揮手将水桶又變了出來,而後朝着穆茜問道,“你可還有事?”
穆茜搖搖頭,但是她并不想走,催促着陸霖道,“陸哥哥你有要事在身便先走吧,我收拾一下這院子。”
陸霖看着地上有些散亂的泥土,又擡眼看着池溪。
池溪縮了縮腳,只好說道,“我定會收拾和先前一模一樣,你且放心去。”
待陸霖走後,穆茜毫不遮掩仔細打量着池溪,突然伸手遮下了她的臉,像是了然一般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稀奇美人呢,只不過又是一個像他小師妹之人。”
“小師妹?”池溪脫口而出,此時可算是真切的明白了,陸霖所說的妹妹,真是她自己。
“可不就是那個死去快一百年的小師妹,只不過啊,巧的是上幾個像她小師妹的人,如今都與她一般,化成土了呢,不知道你這個樹妖能堅持多久呢?”穆茜語氣裏隐約可聽出一絲恨意。
“讓我數數你是第幾個。”她又伸出了手指,數了數後,又捂嘴笑了笑道:“哎呀對不住,不是故意吓你的的啦,不過你可要想清楚,陸哥哥是我的,若你癡心妄想別怪我沒提醒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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