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雙人成行

雙人成行

【人偶師守則】

5.被你控制過的人，在你死了之後，他還是會遵守你的之前下過的命令，這就叫做“遺言”。

除非你活着的時候再次對他下相反的命令或者取消原來命令，以及你死了以後其他人偶師對他下相反命令或取消原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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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清宣就立馬給他耐心的講解起來。“我們玩《雙人成行》吧，行嗎，這是雙人游戲。我攢了一堆，這個還沒玩呢。”

宋鳴夏不懂這些。“都聽你的。”

“聽說是要扮演互相不對付的夫妻。一個叫科迪，一個叫小梅。然後我們被魔咒變成了玩偶被困在奇幻世界裏了。要齊心協力挑戰困難，挽救關系。就這樣。”

“我懂了。”

一上來就是那對夫妻關于加班吵架的畫面。閣樓上他們的孩子拿着兩個布人偶。一男一女。代表了那對夫妻。然後開始選擇角色了。宋鳴夏選了男的。然後夫妻就開始鬧離婚。

“呀，我們要離婚了。”尤清宣笑嘻嘻的。

宋鳴夏白了他一眼。然後那個女孩為了讓父母和好，開始拿着人偶下咒語。

“人偶，咒語。這女孩不就是你嗎？邪惡小女巫。”

“……你不怕我了？玩游戲別瞎說話，”

尤清宣眯了眯狐貍眼，讨好他：“錯了錯了。”

那對夫妻就變成了木娃娃，忽然過來一個有像人又像書的怪東西，說它要幫夫妻倆修複感情。但是他們沒買賬，準備跳到花園裏去。此時游戲變成了左右分屏，妻子尤清宣在左邊，丈夫宋鳴夏在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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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控制着人偶前進，跳躍。宋鳴夏完全不熟悉，有一點僵硬。而尤清宣就在那上串下跳。

“去哪啊？”

“那邊有個樓梯。”

結果突然什麽東西從他們身邊飛上了天。

“什麽玩意。”

“好像是……保險絲。咱們得找保險絲。”

“保險絲還變成人了？”

“嗯，恐怕是的。”

尤清宣控制的妻子幾個閃跳就上去了，然後在碰插座的時候瞬間電死，燒焦了。

“我死了……我又活了。”

兩個人完全沉浸進去了。斷斷續續，玩了五個小時，一直從中午玩到了日落西山，已經下午五點了。也沒結束。

宋鳴夏第一次玩這麽長的游戲：“還剩多久啊？”

“估計這才到一半吧。咱現在才玩到副本《玩具樂園》後面還有九個副本呢，先歇着吧。下次你來的時候接着玩。”

宋鳴夏已經完全對這個游戲入了迷，但身體實在是疲憊了。“好，下次再玩吧。我腰直不起來了，能在這躺一會兒嗎？”

“在這幹嘛，去我卧室。”

宋鳴夏躺在懶人撒發上，尤清宣躺在床上。兩個人在房間的兩角，仰倒在床上，像兩張攤開的餅。還不忘讨論劇情。

這應該說真正意義上，宋鳴夏玩的第一個游戲，還是雙人配合的，很辛苦。宋鳴夏其實有一點拘謹，第一次接觸他什麽也不懂，又不會主動問太多，怕說多錯多讓人笑話。

他死亡了好多次，一開始每次死亡的時候。他都會無意識的小聲說：“抱歉。”次數多了，尤清宣就彈了他額頭一個腦瓜崩，有一點無奈：“玩個游戲而已，死不是很正常。”鳴夏聽見之後也就不說了。

尤清宣會一邊埋怨他一邊認真教他，“點這個”，“上那邊”，諸如此類的，一點也沒有不耐煩。

兩個人聊完游戲之後，安靜了很久。突然，宋鳴夏問：“你是個好人，怎麽會和寧子杭他們混在一起。”

“好人 我是好人嗎。”尤清宣有一點忍俊不禁，還沒有人這麽形容他。

“我覺得你是。”宋鳴夏認真的回答。

尤清宣換成側躺，面向鳴夏說：“好人的朋友就一定是好人嗎。”

“……你說的也是。”鳴夏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

“也許我只是太無聊了呢，他們雖然low，但有時候還算是有趣。當然你也挺有趣的。”

公主跳上了床，安安靜靜的把尾巴一收，躺在了宋鳴夏的腹部左邊，鳴夏就用左手撸貓，看着貓咪若有所思。

“我一開始以為你性子很軟好欺負。但其實你明明很堅強也很果斷，為什麽不反擊呢“尤清宣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

宋猶豫了很久才解釋：“一個人不去殺人不是因為不敢不能，而是怕坐牢。同樣，反擊最難的也是要承擔由此帶來的後果。

而我，承擔不了。”

尤清宣多少理解了他的意思。就沒再多問下去了。

然後兩個人你一句我一搭的聊着天，不一會，尤就因為太累，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宋鳴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只是在臨走之前，給尤清宣蓋上了毯子。

【回家】

回到家之後，梁叔已經出院了，只是還需要回家将養，母親也敷上了藥。兩個人互相陪伴着彼此，雖然沒有結婚卻比夫妻更為親密。

母親已經辦好了離婚證，梁叔不太理解為什麽宋遠會放走她，還和她離婚，但是母親沒主動說，他也就沒問，畢竟這是個好事，他只是說這真是太好了，然後做了紅燒肉當為晚餐。梁叔很會做紅燒肉，他會加入一點白酒，宋鳴夏因此才明白什麽是古人所說的米酒的香，肥瘦相間，分外軟嫩。

兩個人打算過幾個月修養好了再結婚，畢竟不能頂着一臉傷拍結婚照。妹妹可以安穩的繼續上學。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

一個月之後，宋遠按鳴夏的命令去警察局報了案子，說自己殺了人。因為案件很清楚，還有人自首。在一周之內就破獲了。還上了社會新聞：

《震驚！豬肉廠三人虐殺欠債者，兇手竟是廠長！》

宋鳴夏和尤清宣都通過新聞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死者叫馮自立，外地銀山人。兇手是廠長吳宏達、周海濤還有宋遠。幾個月以前因為之前和廠長做生意的時候，欺騙了他賣了假貨，導致豬肉變質，虧了很大一筆錢，要他還錢，又還不上，幾次三番之後就把他綁了過來虐待他，逼迫他吃屎喝尿，吊起來用棍棒打他，進行言語上的羞辱和身體上的折磨，長達43天，終于咽氣死亡。

而後三個人将他在夜間送到了豬肉廠內部的鐵皮箱裏封存，第二天又将死者頭顱割下，把皮肉混在了豬肉裏進行加工包裝，送到了冷凍庫裏。還在第二天就被警方封鎖，人肉未流入市場。

這件事兇手之變态狠毒，被害人死狀之凄慘。一時之間引起了不少的談論度，而随着時間，大家會慢慢淡忘，包括朱玥，也會徹底忘記這個男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回到現在。這期間宋鳴夏沒有再去尤清宣家裏找過他了。那個游戲《雙人成行》也就一直停留在了那個章節，沒有結束。他們在學校裏也沒有更多明顯的接觸。不過有時候上課的時候，尤清宣會偶爾望着宋鳴夏的方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學校】

一次下課，尤清宣坐到了同桌趙融的位置上，看向宋鳴夏：“你不收拾那幾個人了”

“誰，他們。好，那你幫我把他們一個一個都騙出來吧。”

“嗯。”尤清宣看起來很是高興，咧開了嘴巴。

“你怎麽這麽期待啊。”

“那當然，看你發火。”尤清宣一邊說，一邊咬下了一口蘋果漏出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很有意思。”

宋鳴夏白了他一眼。

宋鳴夏把寧子杭他們分別帶到沒人的地方，尤清宣就在旁邊看着，一副樂子人的樣子。

有時候鳴夏會對混混動粗。砰—— 一拳砸過去。

“啊呀呀，真狠啊。”他驚嘆，坐在椅子上，一只腳踩在椅子上面，玩着他的手指甲。

鳴夏就看他一眼，清宣就會把眼神挪到別的地方去。

但是有時候尤清宣又會說：“不夠啊，他這麽對你，你不多打幾下。”在旁邊添油加醋。

“好看嗎？”這時候宋鳴夏會把矛頭指向他。

“不好看，不好看。殘忍，我心軟，看不了這個。”雖然這麽說，他也不會走的。繼續當旁邊當觀衆。

宋鳴夏對丁幽說：“欺負人很有意思嗎？”

“不，不敢了。”

“1.你們今後要聽從我的命令。

2.以後不能做任何違法犯罪和嚴重不道德的事情。也不能欺負同學。

3.不能做任何傷害我和我家人的事情，也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4.忘記這件事，但是上訴命令仍要遵守。滾吧。”

“是是是是。”他們這樣說，趕緊跑了。

尤清宣咬了一口蘋果：“啧啧，你又收了一個小弟了，成了校霸感覺怎麽樣”

“我不收小弟。”

“他們現在都成了好學生，可讓我少了不少樂趣。沒意思，沒意思。”

“是嗎 大少爺，你的樂趣還真是常人難以理解呢。”

“你為什麽不利用人偶給自己謀取一點利益呢。”

“謀取什麽，他們能給我什麽嗎？”

“哈，确實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宋鳴夏從他的身側走了過去。

“如果命令條款之間有沖突怎麽辦？”尤清宣突然問到。

宋鳴夏很驚奇他會問到這件事，一時間不知道說還不睡不說。

“遵守第一條還是最後一條，也就二者選其一吧。但是你總是把重要的放在第一條，因此優先級是從前往後吧”

宋鳴夏說：“是。”

“我能使用你的人偶嗎？能對你用嗎？”

宋鳴夏沒有回答，感受到了尤清宣的一點危險。這是很明顯的挑釁信號。說，謝“謝你提醒我了，尤同學。以後，你不能夠使用我的人偶。”

“噗嗤——”尤清宣笑了出來。“那是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咯。”

宋鳴夏心裏清楚，尤清宣并不想要偷走他的人偶。如果那樣他就不會這麽傻直接說出來了。他不知道尤清宣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有什麽欲望，或者他根本沒有欲望，他看不懂他。

轉眼又過了好幾天。

這幾天的班級，因為少了很多渣滓，瞬間變得和諧了不少。很多人還在納悶。這幾個人怎麽突然不搗亂，學乖了，變這麽老實，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不過他們還是不敢去惹這群不良，選擇避而遠之。

“鳴夏，丁幽都不怎麽來找我們了哎，你發現了嗎”同桌趙融說。“來，吃個烤腸，蒜香的。”

“是啊，可能他們變了吧。”

“怎麽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不拿我吃的，我正好趁這幾天趕快吃，你也多吃點，再來個鍋巴，你要這個燒烤味的，還是雞排味的”

“……你就知道吃。作業寫完了嗎？”

“別提這個我們還是好兄弟。”

而沒有害蟲打擾的宋鳴夏，學校生活也變得安寧了不少。加上媽媽他們身體一天天恢複，竟然也有了一些“平淡的幸福。”

尤清宣或許是感覺到又變得無聊了，就不怎麽跟宋鳴夏說話了，他知道宋鳴夏是個喜歡安寧的人，和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