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尤清宣日常

尤清宣日常

美色誤人。此刻的清宣看起來秀色可餐。

嘴唇紅潤,像剛沾水的玫瑰,更是盛滿美酒的酒盅,即便是鳴夏這種不喝酒的人,都忍不住想嘗嘗。

不管是他的嘴,還是他嘴裏的酒,味道都一定很醉人,勾魂攝魄。

如果不是鳴夏還保持了些許理智,一些許,一定會親上去,然後将嘴唇咬破,把那鮮血和酒水的混合物,喝到肚子裏。

那樣的話,本文很快就完結了,所以不行。

所以鳴夏在心裏壓制住自己,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許身體上的琦念——

那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連他以前和同齡男生看小雜志也沒有過(還是穿衣服的小雜志),當然他沒看過小視頻。

但如今的沖動,确實很難壓制。

“不行。”鳴夏對他們兩個人說,包括他自己。“我送你回家吧。”真的忍不了了,他想。

“我不要回家,就在這。你親我,然後我們兩個再回去,再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這任何事,三個字被清宣咬重了說,多了點勾引的味道。

此刻,衛均過來了。看見他們兩個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不過沒多想。

現在宋鳴夏哪還管的了他們衛均的事,清宣已經夠他受的了。他也不可能把清宣一個人留這裏,自己上旁邊問。

他覺得把喝醉的清宣放在夜店裏,就好像把一塊鮮血淋漓的的牛肉放在狼窩前。實在是太不安全。

好在衛婉也過來了,于是宋鳴夏讓衛婉盯着清宣,而且反複說:“記住,記住不能把他交給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還有,也不能讓他自己亂跑,我一會就回來。”真不讓人省心……

鳴夏找借口說想和衛均談一下衛婉的事情,然後這裏面太吵,把衛均騙到了外面,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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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不是他。便趕緊回來了,看看清宣怎麽回事。

他正趴在桌子上,嚷嚷着要找宋鳴夏呢。“鳴夏,鳴夏呢。”他這樣喊。

宋鳴夏發覺他很喜歡清宣喊自己的名字,也許只是喜歡他依賴自己的樣子。就和衛均兩個人把他擡到了車裏,送他回家。

【清宣家裏】

兩個人進了屋子,鳴夏打開燈,一瞬間将房間點亮。

清宣還不是那種喝多了之後,會需要人扶,或者是想吐的人,他看起來好好的。但是行為就是不正常。有時候鳴夏也想他是不是真是清醒的?

清宣站在門口就不走。“我要你給我脫鞋子,快。”像個公主,哦不,他本來就是。

……“好,我的尤公主。”鳴夏做這些事沒有絲毫不願。

“我還需要脫掉衣服,也需要別人來幫。”

鳴夏問:“別人是誰?”

這句話上次在清宣家,是清宣問的。那時候鳴夏說再也不管別人的閑事了,然後清宣問他,別人是誰?鳴夏連忙說,清宣不是別人。但是這次他希望清宣回答:

“別人就是你,你給我脫。”清宣光着小腳丫,坐在沙發上。

“好。”

“脫光。”

“……這不好吧。那我去給你拿個睡衣。”

“不要睡衣,我就什麽也不穿。”清宣晃晃悠悠的。

鳴夏直接撥歪了一下他的狐貍頭,“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八道,而且不僅我不穿衣服,你也不許穿,我們什麽也不穿,就這樣。”

???“不穿,然後呢。開裸體派對?”

“不開,就我們兩個。”

“那幹嘛?拍小視頻?”

“你想拍啊,那拍好了。”清宣的語調甚至有一點輕快。

“當然不想,我沒那麽……”鳴夏想說“變态”兩個字,但是沒說。

“沒那麽什麽,可以給你留作紀念啊,想我的時候……”清宣用蠱惑人心的聲音說,“拿出來看看。”

所以這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紀念品,想什麽會看這個?“不用了,看你就挺好。”

“這麽說你經常想我咯。你怎麽想我?什麽時候想?想我哪裏?又是想幹什麽?”話題已經越來越奇怪了。

但是鳴夏還是一個個回答,而且很認真:“用腦子想,早上晚上都想,想你氣人的地方,想打你。”

清宣站起來,把站在他面前的鳴夏一起攬到了沙發上,讓鳴夏因為站不穩而躺在上面。而清宣自己用手摩挲着他的頸部,感受那個皮膚的觸感,然後咽了一口唾沫。

“這麽想啊。可是我覺得你在騙人,你肯定不想打我,你想做別的。”

鳴夏躺在下面沒說話,而是一直用手指理着清宣的頭發。像給小狐貍順毛一樣,好柔順啊。“是,我想摸你。”意思是摸他的頭發。

“哈哈。”清宣顯然有點高興:“你終于承認了吧,脫光再摸。”然後開始脫鳴夏的衣服,使勁往下拽。

鳴夏無語:“我承認什麽了??脫我衣服幹嘛。”

現在,鳴夏上衣一個不剩了。露出了光溜溜的上身。但是他也沒躲,也沒捂着。

鳴夏鎖骨分明,腰身比較細,小小的肚臍安靜睡在平坦的腹部上。“別鬧。”他說。

“你脫了比你穿着好看多了。”清宣說,然後側過了頭,将右臉貼在了鳴夏的胸膛上,“我也許早就想把你扒光了呢。”

鳴夏的肉身很暖,皮膚也很細膩,只是……有不少的傷疤。清宣用手仔細地撫摸着這些地方,這次他不用問就知道是宋遠幹的。

與上次清宣看見鳴夏的腳的斷趾不同,上次是心疼和責怪,但是這次只剩下了心疼。

不過他不打算說些安慰他的話,鳴夏從來不是賣慘的人。他幾乎不說自己那些過往,更不添油加醋誇大其詞。

但是……右肩上、左胸上——這是靠近心髒的位置、右腹部、小腹中間、兩條胳膊,都是傷疤,像一條條毛毛蟲,記錄着他的童年。

清宣說:“你很像一件白瓷,北宋定窯的,而它們很像淚痕。”(淚痕是器表的流釉現象,呈現條狀,宛若垂淚)是将美的事物,變得更美了。

“你很會誇人。”鳴夏知道他的意思,受到些許安慰。

“我只誇你。”

“困了麽,我送你去睡吧。”

“可我也只想睡你呢。你能讓我睡嗎?”

此刻還躺在清宣身下的鳴夏,怎麽聽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說:“不能。”

清宣用手輕柔的摸着鳴夏的左眼睑,薄薄的一層,而鳴夏的眼睛就在下方,所以當然不會用力。

親吻眼睛是什麽感覺呢?會感覺到涼嗎?他有點好奇。

“你快說可以。”

“我不說。”鳴夏任他在自己身體上做任何動作。

“你不聽話。”

“幹嘛要聽你的?”鳴夏說。其實清宣說的話他往往都會聽。

“也是,我是你什麽人呢。”清宣看起來有點惆悵,“如果是姜桐,肯定不一樣吧。”而後抽開了那只摸着他眼睑的手,當然他并沒有生氣,只是裝的。

好端端的又說姜桐幹嘛……鳴夏不懂,他腦袋思考不了這麽多,只知道必須順着清宣的話說“聽,聽。”

“那行嗎?”陰謀得逞。

“行,快去睡吧。”

然後兩個人都起來乖乖躺倒了床上。宋鳴夏發現,衛生間裏多了一套洗漱用品。不會清宣覺得,自己還會來住吧。當然……确實來住了。

小狐貍在細節處總是很細心,還有浴巾和睡衣,都買了新的。

兩個人乖乖躺好,像一個坑裏的兩顆蘿蔔。

“我關燈啦。”鳴夏說。

“不行。”

“那你要幹嘛。”

清宣犟到:“你今天非得親我不可。”

“你怎麽老是糾結這個呢。”

“因為你嫌棄我酒氣重,說我臭。”

鳴夏可不記得自己說過他臭,只說過前一句。“我可沒這麽說。”

于是清宣可愛的把臉湊過來,張開嘴巴對着鳴夏哈着一口氣,清宣嘴裏呼出的氣體噴到了鳴夏臉上,是牙膏和啤酒混合的味道。“臭嗎?”他問。

“不臭。行了吧,公主,我關燈了。”然後起身把燈關掉了,漆黑一片。

黑暗中,一個不知名生物,從自己的被窩跑到了鳴夏的被窩裏。

“你過來幹嘛。”因為關燈,所以鳴夏聲音也變小了。

“你說如果我現在吻你,會吻住你的什麽位置。想猜猜看嗎?”

一片黑。鳴夏看不見他的臉,只是感覺到聲音從上方傳來,清宣應該是用手肘支撐住身體的。

語氣平靜,說的話卻讓人魄蕩魂搖。鳴夏根本不知道說什麽了。

“想不想和我打賭。”

“賭什麽?”鳴夏只能順着他的話說,也在期待他的回答。

“輸了,你就……要在暑假一直陪我。我什麽時候叫你,你就要出來。如果我輸了,就反過來。”

好。鳴夏想這麽說。可是沒等他說出來——

“我賭我會我會吻住你的眼睛。”清宣這麽說,而後附身向下。

而後他贏了。

鳴夏覺得自己不像在這個房間裏。而是在一艘小船上,在激流中,否則怎麽有點暈。也可能是在深潭裏,否則怎麽要沉入水中。

好輕,蜻蜓點水一般。又有點涼,冰涼的。他曾以為所有人的嘴唇都像自己那樣,如同一張紙。但是清宣的卻不是,而是像紅絲絨那般絲滑細膩,質感柔順。不可思議。

如果可以,他很想繼續這種感覺,但他并不會提出這種需求。

這種需要有一半來自心靈,他不讨厭尤清宣,甚至喜歡。一半來自肉身,的确讓人愉悅。

鳴夏捂住自己的右眼,覺得有點發燙。

“怎麽樣,我贏了。暑假你可得聽我的了。”他在笑。

鳴夏摸索着的去摸清宣,而後準确的抓到了他的手腕,他說:“躺下吧。”

清宣跑到了這個被窩裏之後,就把自己的被子丢在了一邊,再也不進去了。兩個人擠在了一個被窩裏。但是被子并不小。兩個人通過被子傳遞給彼此體溫。

鳴夏一只手搭在了清宣的腰上,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故意的。

清宣就順勢拉住了那只手,他特別喜歡撓他的手掌心。

“我可以摸你身上的淚痕嗎?”——淚痕就是那些疤痕。

雖然鳴夏不知道這有什麽好摸的,但是卻沒答應也沒拒絕。在清宣看來就是默認了。清宣一顆顆解開鳴夏上衣的紐扣,讓衣服扔到了一邊,然後伸手摸過去,他身體好熱。一個人靠近一個人,就是這麽發燙。

“摸它們幹嘛。”鳴夏問。

“好看。”

“很醜。”

“你太年輕了,不懂。”

清宣說的話未免有點好笑,鳴夏問:“難道你很老嗎?”清宣的手正撫摸着他的腹部的那處,是一個細條型的傷痕,有點像鞭子造成的。

“這不是傷痕,而是獨特的花紋。而且每一個都不一樣。‘那是我們的,而且只是我們玫瑰園中的玫瑰。’”(注1)

清宣想,如果自己不曾觸碰。那麽鳴夏每次照鏡子,或者摸到的時候,想到的一定是宋遠。

但是如果有今天,或者以後,他就能夠将記憶覆蓋。這樣鳴夏以後看見會第一時間想起他,也許還會笑出來,也就會開心一點,至少不讨厭吧。

而且,他真的不讨厭,也很想摸,不是因為是傷痕,而是因為是鳴夏。

鳴夏聽着,心裏感動,但還是在心裏罵他是臭狐貍。說:“你快要打動我了。”

“快要?難道現在還沒有嗎?”

其實已經了。

“我這樣,你會癢嗎?”清宣問,但是手還是沒歇着,并且摸起了胸口那處。

“不癢,我不怎麽怕癢,如果不是故意的。”

“那真是可惜了。”清宣語氣沮喪。好像就希望鳴夏癢癢似的。

“你怎麽這麽壞。”

“你第一天知道啊~”

“不,早就知道了。”

清宣摸着他的心跳,十分有力,叮咚作響。“你很健康。”

“我想也是。”

“所以可以做點年輕人做的事。”清宣又有了壞主意。

??怎麽說着說着又聽不懂了呢。“什麽年輕人做的事?”

清宣摸到了鳴夏的頭,然後把頭拿過來,咬着耳朵秘密地說了一句話,聲音很小,所以我們大家都聽不到,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你又喝醉了。我不做這個。”鳴夏臉紅的像個包子,都散發蒸汽了。

“我不信,年輕人都做,你沒做過~”清宣輕說,聲音有點甜,讓人頭皮發麻。

“沒。”

“騙子。”清宣猜他現在一定很難堪,是時候添油加醋了。他開玩笑說:“要不我現在幫你。”

“不用。”然後鳴夏把身子轉了過去,不理他了。恨不得把頭埋枕頭裏。救命!真的受夠了,臭狐貍。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清宣想試着把他哄回來,但心裏還是看熱鬧的心情。但是鳴夏卻不動,其實鳴夏不是生氣,他是害羞得。

“哎呀,小祖宗,怎麽啦。怎麽還哄不好了呢?不會這麽純吧。”事實證明,就是這麽純。清宣感覺自己傷害了一個孩童般的心,自己有罪。這可怎麽辦……

“我要睡覺了,我困了。”鳴夏撒着謊話。

清宣也知道,“可是我還摸完呢。”

臭狐貍,不要臉!“你摸個屁,還有哪沒。”

“摸”字還沒說完,清宣就搶答到:“下面。”

“你滾遠點。”然後更不理他了。

雖然聽說男生之間總會開這種玩笑,但是鳴夏自己還接受無能,而且把衣服穿上了。

但是太黑,根本扣不準扣子,可是他又不想看見尤清宣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尤其是自己的臉紅,好像自己輸了一樣。

清宣聽見了他找衣服和穿衣服的聲音,知道了他在幹嘛。“扣不上吧,我來幫你。”

然後開始幫倒忙,實際是趁着黑,輕掐了一下鳴夏肚子上的肉。詭計得逞√

“你掐我幹嘛?趕緊走,不要你幫。”

“錯了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然後清宣認真地幫他了,但是也不是完全認真,而是将下巴靠在鳴夏的肩膀上,以環抱姿态幫他一個個扣上了,不過鳴夏已經沒心思注意這一點了。

鳴夏抱怨:“好了,快睡吧,服了你了,你真能折騰人。”鳴夏發誓以後再也不讓他摸了,當然這個發誓沒什麽用。

事實證明,只要清宣想,什麽東西他都有辦法得到,包括這個。

其實清宣的目的就是折騰他。“好。”他說。反正以後還有不少時間,以不同的手段折騰。

兩個人睡一睡,又睡一起去了。相互靠的很近,明明沒有多冷,卻像相互取暖一樣挨着。也許取的是另一種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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