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姜桐

姜桐

【姜桐家】

一天，鳴夏坐在姜桐的床上，他看着陽光灑下的一角，把手伸到了陽光裏，看它投下來的影子。問着這個即将靠近他的人：“你愛我”

姜桐手一停，爬上來反問他：“夏，你說呢？”

清宣已經和鳴夏說過姜桐當初和自己的分手的事情。那時候他還說從來都不喜歡自己，現在又……哈哈哈。鳴夏不知道該怎麽辦。對于姜桐，他有太多問題想問了。而且現在不說的話……他倆一會可能就要做點超出鳴夏自己和尤清宣忍耐限度的事情。因此，鳴夏挑明了。

鳴夏一歪頭，躲過了姜桐的臉。“可我們分手的時候，你不是說不喜歡的人嗎？”

姜桐嘆了口氣。“你都知道了？”

“很容易，不是嗎？所以你現在為什麽又這麽做。”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死的那些人不會再死了，也不需要你再做什麽了。還提它幹什麽，把過去都忘了吧。就像你記憶裏一樣，我們在綠湖公園相遇，然後成為朋友，然後在一起。這個過程一點血都沒流，不是挺好的嗎？”

一點血都沒流……鳴夏品味着這個詞，确實挺美好的。姜桐給他編造的生活他很喜歡。“姜桐，我做不到。我實話告訴你，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哪怕是和另一個全新的人開始，我也不想和你重新開始。你這個人……我受夠了，一點興趣都沒有了，我也不想讓你碰我，你能明白嗎？”

這種話确實傷害了姜桐的自尊，不過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的眼睛沒有看鳴夏，不敢看。姜桐說的是：“我不在乎你怎麽想。”

他已經完全自暴自棄了。他就是很想要那件東西，當然也希望那件東西選擇他。但是沒有。這就變成了自己一廂情願。這樣姜桐就不會在意那件東西的感受了。

“……瘋子。”鳴夏知道這個人徹底無藥可救了。現在能夠讓姜桐自己醒悟，然後放他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姜桐握着他的腳，看着鳴夏的殘缺。第一次問他：“很疼吧。”

“早就不疼了。”當初姜桐就見過，可是他并沒有在意。鳴夏也不想讓他知道。如今願意為姜桐做那些事的宋鳴夏也随着傷口的愈合而消失不見了。

鳴夏發現自己的絕情不僅超過姜桐的想象，也超過他自己的想象。不管姜桐如何想喚起兩個人的回憶，他都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一點連他自己也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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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腳趾濕潤，他才想着把腳抽出來。“別動。”姜桐命令到。

鳴夏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沒意思。你別想讓我第二次忘記。我遲早還會發現的。如果我再次醒來……我會殺了你，一定會。我們兩個，誰也別想活。”

姜桐反而笑。“你不是這麽恨我吧……夏，我也沒對你做什麽。”

“你放屁。那你把我腳放開。”

“這個不放。”鳴夏越不想讓他碰，姜桐非要碰，還咬了一下。

……鳴夏白了他一下。他現在除了說，身體也動不了。心裏再惡心也只能忍着，他媽的。“我是救過你，不是害了你。你犯不着這麽報複我吧……姜桐，你有點良心吧。”

姜桐還沒被這麽冤枉過。“你覺得我這是在報複你宋鳴夏，你眼睛瞎啊。”

“……你怎麽罵人啊。”鳴夏第一次聽見姜桐這麽說話，還怪有意思的。姜桐平時都斯斯文文的，髒話從來不說。他開始笑了起來。“姜桐，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不說。”

“別呀。你罵人還怪好玩的。比你以前的樣子有趣多了。”鳴夏很想看他失控的樣子。“說來也怪，你說我們都處過又分過了，可我卻還是覺得不了解你。姜桐，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過來，和我說說。”

姜桐放下他的腳。雙手撐在鳴夏的身側，俯視着他，鳴夏并沒有害怕。“了解我又如何？”姜桐知道不會有人真的在了解他之後喜歡上他，連他自己都不不愛他自己。

“也許我會喜歡上你呢？我們就不用搞這些強迫的事了，多累啊。”

“騙誰呢？”等姜桐靠近鳴夏的唇，發現他還是抗拒的，證明了這家夥确實是在忽悠他。就逗他：“不是說要了解嗎？你躲什麽？”

鳴夏嘆了口氣。“我說的了解不是這個了解。你就沒什麽心裏話想說嗎？好歹我們現在也算……也算情侶吧。我承認，我們是第二次在一起了。”

“怎麽，你吃上回頭草了？不是說不吃的嗎？”

“味道不喜歡的話，第一次就不會吃了。所以，姜桐，我們……要試試嗎？”

——鳴夏心裏默念：小狐貍，對不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和姜桐來硬的沒有用，只能試試軟的。

姜桐猜這家夥肯定又在騙他。“試什麽，怎麽試”

“姜同學，你先躺下，這樣看着我，我說不了話。”

“躺下了。”姜桐手一松，躺在了鳴夏身上。

“……”媽的，逗我玩呢？“你起開，我沒讓你躺這。”

姜桐看他想推開自己又動不了的樣子真好玩，活像個砧板上的肉。“你怎麽兇人呢？你躺我床上，我躺你身上，有什麽問題嗎？”

“行，我服了你了。”鳴夏唉了一聲。“姜少爺，那咱們談戀愛也不能這麽談吧。我就這樣一直動不了像個木乃伊一樣”

“怎麽不行。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姜桐摸了摸鳴夏的頭發，給它理順。“你看你現在多乖啊，除了會說點惹我生氣的話。”

“……你有戀屍癖”

“……”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把宋鳴夏給笑死了。笑的他肚子疼。

“你他媽的，說什麽呢？”姜桐都沒忍住要笑了。“宋鳴夏，你再胡說，你親你了啊。”

“別別別，別，哈哈哈哈～錯了，別親。我能忍住，能忍住。”鳴夏想，別笑別笑。“哈哈哈哈～”越想着不笑就越想笑。

“你想氣死我是吧。”然後姜桐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錯了錯了。我想尿尿，快放開我吧。”

“宋鳴夏，我看你臉皮不是挺厚的嗎，就在這尿。”

……沒想到，屬實沒想到。“姜桐，你，別太過分了啊。”

“沒事，我看着你，放心，我給你洗褲子。”

“變态。”鳴夏想着自己還是忍一忍吧。但實在是忍不住。“姜桐哥哥，我……我保證不跑，也不反抗，你先放了我行不行”

“夏，你叫我什麽”

“姜桐……”

“不是這句。不說是吧，那你在這躺着吧。”

“……你狗吧。”鳴夏想，難怪尤清宣私下都叫姜桐狗比。看姜桐就要走了，鳴夏趕緊（不情不願地)喊，“姜桐哥哥。”

“這還差不多。行了，你能動了。”姜桐回頭看他，露出計劃得逞的表情。鳴夏發覺這個人真的是他冤家。

鳴夏雖然罵他，但出來之後還是得裝老實的樣子。姜桐卻想着把自己的手往他那伸。鳴夏把他手拽出來，“尊重，尊重懂不懂”

姜桐卻有些委屈。“不是說複合了嘛，我碰一下都不行”

“是複合了，又不是賣身給你了。”

“那多少錢賣”

“不賣。”

姜桐卻拿起一張紙，扔在鳴夏的臉上，說：“買了。”

“……你有病啊。”媽的，智障。鳴夏又把紙扔了回去。“姜桐，你……幼稚死了。”

姜桐卻抱住他的腰。“求你了，鳴夏，賣給我吧。他能做的我都能做到。嗯？”

鳴夏一向很愛聽他的鼻音，有種溫柔的感覺。姜桐從來不把自己和別人比的，這一次居然拿自己和尤清宣比，鳴夏就知道他變了。他變得沒那麽自信了。

鳴夏敷衍道：“慢慢來吧。我們這樣不就挺好的。”

“那你們為什麽還偷偷見面？嗯？宋鳴夏，你告訴我，為什麽”

“……”這他都知道？

“看着我。”

鳴夏有點不敢看姜桐的眼睛，雖然姜桐不對在先。但自己确實做了那種事。

“夏，你們做什麽了？”

“對不起。”

姜桐呼吸一滞。“為什麽？你都忘了他了。在你記憶裏，我才是……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鳴夏卻不說話，他并不是真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和清宣本來好好的，被姜桐搞這出，自己為什麽要道歉但是他現在怕惹惱姜桐。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以後不準你們在私下見面。”姜桐拉過鳴夏的手，笑着說：“我不會動你，但他，我不保證。”

姜桐在威脅他，鳴夏知道。“放心，我不會再見他。但是……姜桐，你什麽時候敢威脅我了呢？你以為什麽都在你掌握中，其實是我才對。過來。”鳴夏勾着手指，像喚小狗一樣喚姜桐。

姜桐就真的過來了，要咬他的手指頭。鳴夏夾住他的腰。“別殺人，我們還有得談。姜桐，你不是個壞孩子。聽話啊，乖。”

“你把我當狗呢？”

“你以為你不是”鳴夏态度很強硬，他知道自己不能軟，否則會一直被姜桐拿捏。鳴夏摸着姜桐的眼睛。“姜桐，現在是你求着我，要和我在一起。不是我求你。你他媽搞清楚了。”

而後鳴夏使勁按了一下姜桐的眼睛——姜桐疼的縮了一下。“所以別想着再威脅我，你不配。”

姜桐抓過他的手放在嘴上，眼睛閃閃的。“你這樣真好看。”

啊這……

“夏，我不敢了。但我想了怎麽辦。”

……鳴夏發現這尤清宣和姜桐一個比一個變态。自己乖的時候他們沒感覺，罵他們，他們就舒服了。鳴夏瞪他一眼。“憋着。”

“你怎麽這麽狠心。你現在不準動。”

“……”又來是吧。鳴夏看見姜桐過來，就覺得有點大事不妙。鳴夏瞪着他。“姜桐，你敢拿你那東西碰我，你就死定了。”

姜桐卻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碰了再說，反正你也會忘的。”

鳴夏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就有一種會被玷污的感覺。“姜桐，不，姜桐哥哥，別……你不是那種人。理智，理智。”

姜桐卻笑他。“這麽害怕嗎？”

“害怕，害怕。”鳴夏不僅害怕姜桐，也怕小狐貍知道，他覺得……真要發生點什麽的話，醋狐貍會把他的皮給扒了。

姜桐手放在鳴夏褲子上。“夏，你實在不了解我。你越害怕我越要幹。”

“草尼瑪，狗比……”鳴夏罵完這一句之後就不看他了。

“騙你的……”姜桐放下了手。“我他媽又不是強，奸犯……你怎麽這麽罵我。”姜桐說完就從他身上翻身下來，好像真生氣了。

救命，這不是要讓鳴夏去哄他吧。鳴夏剛才确實當真了，罵的也是真的難聽。姜桐放開了對他的限制，鳴夏伸出手去勾勾姜桐的手指。“我誤會你了。”

姜桐不動。

“哎呀，你這……我以為你來真的呢。”鳴夏想，男人真麻煩。“我錯了還不行嗎。我有點困了，想睡覺。你別趁我睡着對我做奇怪的事情。”

“睡吧。我要做都不用趁你睡着。”然後姜桐給他蓋上了被子，摸了摸他的頭發。

“好。”鳴夏就閉上了眼睛。他發現姜桐是真的很喜歡他，這事情搞得。導致他想對姜桐下狠手都下不了。

姜桐在旁邊看着他睡覺，又看着他醒來。确實什麽都沒做。鳴夏把他想的太不堪了。“你不會碰我嗎？”

姜桐卻說：“會碰你。但是不會讓你忘。會讓你眼睜睜看着。”

“為什麽……”

姜桐笑嘻嘻地說：“你不喜歡這樣的時候，我這樣才有意思。”

“變态。”鳴夏踢了他一腳。

“你不懂其中的樂趣。我現在發現也許強扭的瓜也挺甜的。”

“你想吃”

“給吃嗎”

“撐不死你。”

“我手涼。”姜桐說。“能放你腿間暖暖嗎？”這是之前鳴夏對他說的話，他還記着。

“……不能，拿開。”

“你當時還主動提的呢。”

“當時是當時，當時我不知道我們分手了。”

姜桐一臉失望。“那現在不是又和好了……”

鳴夏喜歡他的樣子真的很好，他那時候失而複得的心情是別人想象不了的。怎麽現在他又變了。

鳴夏心想，這不還是被迫和好的。他想不和好，可能嗎？鳴夏覺得姜桐大概不像尤清宣那麽好騙，但也得忽悠。“姜桐，過來。”然後鳴夏一把拉住了他，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鳴夏知道這時候親他一下會更有說服力，但沒親。不是下不了嘴，姜桐很好看，應該說太好看了。對他……不論過去怎麽樣，至少現在很真心，否則也不會費那麽大的事把他弄回來。

如果他沒有尤清宣的話，他倆大概率真的會複合。可惜有……所以還是要克制一下行為。“我會和他提分手。所以……所以你踏馬別着急行不行。”

然後鳴夏把手放在姜桐脖子上，他很想順勢就掐死這個人。“早知道不救你了，讓你淹死那綠湖裏。”

“不會的。你會救我，我知道。所以我這不來報恩了？”

“姜桐……你确定不是來報仇的。”

“宋鳴夏，”姜桐握着他的腿。“你和我在一起會死嗎？我會讓尤清宣別來煩你了。你介意以前的事我也可以讓你忘了。這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你再說下去我都心動了。”鳴夏摸着姜桐的肚子，不軟……都是腹肌。他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失望。他試圖撓姜桐的肚子。“癢嗎？”

“不癢。”

鳴夏知道這個不是他要找的人。清宣一撓就會笑……他們不是一個人。他好想狐貍。但是走不了。姜桐卻按着他的手，在他自己身上游走。他知道姜桐身材很好，卻升不起任何邪念。他忘了狐貍，卻願意和狐貍親近。這就是區別。

“你到底是怎麽控制我的”

姜桐輕笑，卻沒放開他的手。“來套話的那你省省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人偶你也找不到。像你說的，想要擺脫我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我。但是你……宋鳴夏，在我死了之後也會跟我陪葬。我不會讓你和尤清宣……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你……算你厲害。”鳴夏知道這是徹底沒辦法了。姜桐能這麽說，那就是真的。

“所以別想了。你沒有任何退路。”

“不愧是姜少爺。”鳴夏笑起來。他還挺喜歡這種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