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尤清宣，姜桐

尤清宣，姜桐

鳴夏剛半只腳踏進門，就被他撲倒，扔到床上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答應尤清宣卻不答應姜桐。大概是……姜桐真的把他惹怒了。他真不喜歡自己被別人掌控。鳴夏只接受自己掌控別人。所以每次和清宣接觸，都讓他感覺自己在報複姜桐。

他想他自己也快瘋了。所以這邊他都非常配合。兩個人默契的什麽話都不說，只有動作。如果說上次鳴夏覺得是有一點像偷情。那麽這次就真的是偷情……

鳴夏理解《1984》中為什麽男主對女主說“你和越多人做過愛，我越愛你了。”因為那是對制度的反抗。

清宣明白他的意思。

“姜桐問我做不做，我說不做。他還尊重我的決定。他尊重個屁，我不想在他身邊，他放我走了嗎？”鳴夏罵着這狗比，宣洩着情緒。但他卻沒有嘴上說的那麽恨姜桐。

清宣算是知道他老婆的性格了……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害怕。雖然現在被瞞在鼓裏被綠的不是他。但是……但是這宋鳴夏報複心是真的強。如果自己以後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不會被背叛吧。

清宣一想象自己在外面什麽都不知道，想他老婆呢。他老婆就……他覺得自己能讓那人血濺當場。“老婆，你以後不會這麽對我吧……”

“咱倆有以後”

“怎麽沒有。”

“你說有就有吧，你高興就好。”

清宣不依不饒。“不行，你答應我別出軌……我是真的害怕。”他心髒受不了這個打擊。

“我出個屁，我自己選的就不會。”然後鳴夏有點感傷。“小狐貍，我本來不是這樣的人……”這種事，鳴夏以前打死都不會做；這種病态的快樂，他以前也體會不了。他發覺自己的思想已經不健康了，卻控制不了。

“我錯了，不該懷疑你的。”

“不怪你，我本來就髒。”

“……你想氣死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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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你玩呢。”但鳴夏剛才不是說着玩，他非常非常不喜歡在兩個人之間糾纏。這種對不專一的讨厭——雖然是被迫的，最終轉化到他對自己的厭惡上，他覺得自己很惡心，都髒都惡心。“我和姜桐說，不會私下在和你見面。我又撒謊了。”

“那狗比活該。”

“你說的對，我也覺得他很狗。”鳴夏沒說的是：但也确實可憐。不過同情姜桐不如同情他自己。“可要是他知道了，我就又會忘記你了。”

“老婆，我會讓你想起來的。所以別在說抛棄我的話。”

鳴夏把責任一推。“他逼我說的，要罵罵他吧。你當時……還好吧。”

“還好。快死了。”

“……公主，你還是罵我吧。”

清宣卻往他懷裏鑽說什麽“喜歡你”之類肉麻的話，非常肉麻。

“……小狐貍，別說了。”

“怎麽，你不愛聽啊。我就要說。”

“下次我就不來了。”

“老婆，別別別。”

鳴夏發現這招非常好使，百試百靈。所以他也知道清宣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可能不是他，是別人也許也行——當然不行。當然還是有點舒服，否則鳴夏不會同意的。

“我走了，有事再說。”

“……老婆，別這樣，留下。”清宣發現他确實變了。

“為什麽，給我個理由。”

清宣沒說出來什麽理由，但是鳴夏曾經答應過他不會走的。反正他都忘了，宋鳴夏現在就是一個全新的人。“你走吧。”

“嗯。”鳴夏把門關上，留狐貍一個人在身後。走出走廊，走出電梯……走到外面。

清宣倒在床上，拿起酒開始喝。昨晚他就很想喝，但是有用嗎？誰會心疼自己。連宋鳴夏都不管自己了。他能感覺到鳴夏變了，他還沒變。真是煩死了。

清宣把自己縮在被子裏，明明天還亮着，他卻覺得這一天已經結束了。這日子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他老婆不是他老婆了。清宣累的睡着了。

後來有人握他的手，他也沒發現。

“這狐貍爪子。”鳴夏玩着清宣的手，細長的手指和分明的指節。鳴夏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告訴自己：這臭狐貍就是他的人，一定要照顧好他，不能讓他再傷心了。

鳴夏還是沒舍得走，因為他路過了花店，看見裏面的白玫瑰開的很好，就買了一束，中間只有一朵紅色的。用銀色的玻璃一樣的紙包裹着，放在這臭狐貍的床頭。可是他睡着了，不知道。

他也鑽進被窩去抱着清宣。這臭狐貍身上還怪香的……好聞。然後忍不住去摸摸他。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大，把他弄醒了。

“老婆，你……你怎麽回來了？”清宣睡眼惺忪的樣子。

“我本來就沒走。”

“我不信。”

“不信個屁。去給你買花了。”

清宣擡頭看了一圈，還真看見了。“這……”他把花抱在懷裏，愛不釋手地摸着每一片花瓣。“這真是給我的”鳴夏點了下頭。

“謝謝老婆。”清宣沖他一笑，唇紅齒白，顧盼生姿。

……就是這個笑，太腼腆太好看。讓鳴夏心一跳，覺得就算為他死了也值了。然後把清宣手上的花拿走推倒了他。

清宣：……果然詭計又成功了，嘻嘻。老婆一勾就上套。他一邊躺着任鳴夏把他這樣那樣一邊說：“你以前說不會走的。”

“記住了，我還說過什麽？”

“你說過就算死，也不願意背叛我。”

“……”鳴夏想自己居然還說過這種話，但清宣又不像撒謊的樣子。“好，知道了。看樣子你确實曾把我迷的五迷三道的。狐貍精。”

“你也知道啊。”清宣對這一點确實得意。

鳴夏回去之後，拿出了個筆記本。把所有要記住的事情都寫在上面。一件件都是跟清宣有關的。他感嘆，和這家夥做過的事還真不少。

那些珍貴的記憶，如今卻只能憑借想象了……好想找回來。鳴夏摸着那些文字，只覺痛苦。

鳴夏牽着姜桐的胳膊，問他。“姜桐，你能讓我想起來我們之前發生過的事嗎？我不喜歡假的東西。”

“……好。那就想起來只和我們有關的事情。”

鳴夏回憶了一下，他從自己和姜桐的回憶中尋找尤清宣的身影。非常少。只有關于鳳晚眠所在的排練話劇那一段裏，還有玩劇本殺的時候：姜桐、他、尤清宣，是出現在一起的。

不過這一點也就夠了，也挺甜的。

但鳴夏不動聲色，怕被姜桐發現。

“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你以前對我真好。”鳴夏笑了。

姜桐知道他在諷刺自己，但不敢有什麽意見。他們就在學校走着，毫無顧忌。

任憑有風言風語。有些聰明的已經猜到鳴夏和清宣之前的那一鬧，是跟姜桐有關……移情別戀什麽的，不是時有發生。鳴夏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應該挺難聽的吧……他想，哈哈。

他們最近在一起，鳴夏不回家。姜桐會幫他講解功課——雖然姜桐經常從知識點跑到別的地方。這時候鳴夏就會踩他，讓他好好說。

累了之後鳴夏就去外面蕩秋千，夏夜晚風吹過鳴夏的臉，鳴夏看着剛剛日落西山的方向。從這裏，姜桐能看見他好看的側臉的輪廓：挺拔的鼻梁，高挺的眉骨，清晰的唇峰——鳴夏确實越來越好看了，也越來越自由。

雖然鳴夏像個被囚禁的鳥，但心裏的天卻越來越廣闊，姜桐很怕抓不住他了。

鳴夏問：“你什麽時候會覺得膩啊？”

“不會膩。”

“你真煩。”

姜桐又被罵，他都習慣了。他拿出一個墨綠色的長方形的瓶子。“送你的。”

鳴夏伸手，這瓶子就到了他手上。他讀出上面的英文。“Concrete Forest 水泥森林……這不是”這不是鳴夏第一次見到姜桐時，對他那張臉的初印象嗎……

“是。”姜桐打開蓋子，噴了一點到鳴夏的手腕上。“聞一下。”

“灰燼的味道。”鳴夏笑了笑，“誰會噴這種香水啊，你真是。”但是他仔細聞一聞，有一點綠意，像是一片荒蕪頹敗中長出的很嫩的草。

姜桐說：“我說過我姑姑是調香師，我們試了很多的材料，才調配出這一種，因為這個最像你。”

“她沒問是給誰的。”

“我說是給宋鳴夏，她知道了。”

鳴夏将水泥森林收了起來。“還是謝謝你。這讓我想到《古都》裏的雷雨。”這個味道……鳴夏确實很喜歡。

“那我們算是一對紫花地丁嗎？”

“不算，我讨厭你。”

“……”姜桐服輸。

那一晚，鳴夏在洗澡，他光着腳，想把香水的味道洗掉。溫熱的從他頭頂滑過。他聽見姜桐在開門。鳴夏生氣的罵他：“你踏馬出去。”

姜桐沒說好。說的是……“別動。”這一點他倒是沒撒謊。姜桐碰他不會讓他忘記，會讓他知道，卻反抗不了。他胃裏一陣惡心，簡直不想看這個人。

“你不是說你不是強，奸犯嗎？”

“夏，沒那麽嚴重。”姜桐走過來。

“差不多，滾。”

“……”姜桐不愛聽這些，從背後抱住他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他自己是穿着衣服的，鳴夏沒穿。但姜桐沒有亂看，手也沒有亂碰。他其實什麽都沒做。

“對不起，我可能會對你的腦子再動些手腳。我沒有耐心了……我忍不了你一直站的那麽遠。夏，現在你再忘記他。喜歡我，并且今後只能喜歡我。”姜桐的衣服都濕了，明明說着那麽美的話，兩個人卻都絕望着，“今後，我們就這麽說定了。你永遠不再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你會讨厭他靠近你。只相信我。”

……終于把這些話說出來了。他聽見鳴夏的語氣變了。

“姜少爺，你幹嘛呢？”——鳴夏摸他臉的樣子，看他的神情。真的很像愛他的人。“你要用你衣服給我擦幹淨嗎？”

鳴夏調皮的把浴巾扔在他身上，“拿這個擦。”然後高傲的站着，接受姜桐對他的服侍——他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