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該死的下藥香槟
該死的下藥香槟
依稀記得18個小時前他許景言身上還是有衣服的,并且光風霁月地穿着當季最最最流行的秋冬系列高定玫紅色西服,手上戴着百萬江詩丹頓,站在錦江集團七樓宴會廳裏優雅地端着羅曼尼康帝看夜景。
而現在,那套狗屁高定紅西服已經被揉成了一團破布,正孤零零地躺在灰色毛絨地攤上,與一條黑色腰帶面面相觑。
許景言滿腦子都是昨夜揮之不去的場景,此刻心裏一片混亂。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西服,背後已經完全裂成了兩半,都到了根本不能看的程度。
好歹也是大牌做出來的東西,質量怎麽就那麽爛?!昨天夜裏就跟紙糊在他身上似的,被傅明琛一撕就碎。
對了,傅明琛!
許景言如同想起一顆定時炸彈在身旁,惴惴不安地看着摟着自己的男人,如刀鋒般銳利的面孔,狹長的雙眼,薄薄的嘴唇,明明那麽冷冽的一張臉,此刻卻意外看起來柔和。
許景言看了三秒,摸了摸自己疼痛難耐的腰,悻悻地轉過身,同時将傅明琛摟着自己的胳膊拿開了。
瘋子。
他對頂頭上司默默打出一星好評。
他稍稍挪動着身子,剛準備逃下床,忽然被身後的那人一只手攬了回去。
嘶……
他這不禁上的小腰。
怎麽回事事兒?睡完人還不讓人跑?
跑也跑不了,跑走了也遲早會被老板找上門,許景言索性就安靜地睡在他懷裏,回憶了一下昨天宴會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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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許景言,一線頂流藝人,錦江全線代言人,粉絲眼裏事業上進雙商高,顏值逆天娛樂圈活菩薩,黑粉眼裏幹啥都蹭不裝會死賣土豪人設處處翻車小lowlow。
此刻居然和他頂頭的老板,人稱世界最強資本家的傅明琛躺在同一張床上。
“罪過罪過,喝多了而已……”
許景言雙手合十,在心裏默默地安慰自己。
昨天錦江集團搞團建,叫來不少自家明星撐場子,順便宣傳旗下錦江服飾的秋冬最新“冬日暖陽”系列時裝,許景言作為錦江集團有頭有臉的門面搖錢樹,自然要穿最貴氣、最鮮豔、最奪目、最耀眼的漂亮衣服,做一群花孔雀中最出衆的那一只。
只可惜的是,槍打出頭鳥,他在酒會上躲了兩個小時的酒,千躲萬躲,就連集團高層領導的酒都躲過去了,卻偏偏沒躲過傅明琛無意間塞給他的一杯加料香槟。
虧他還給了傅明琛面子,破天荒地敬了他一杯,沒曾想直接給自己敬到床上去了。
許景言憤憤地看着面前這張充滿銅臭氣的資本家的臉,恨不得一巴掌直接給他頭拍扁。
坑了自己就算了,居然還無意間坑了他,他不能忍!
許景言憋着一肚子火氣,氣沖沖地朝空氣揮了幾拳,忽然一只溫熱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纖細的手腕。
他渾身一顫,膽戰心驚地轉過了頭,不出所料地對上了傅明琛那雙平靜的黑眸。
空氣沉默了三秒鐘。
許景言徹底放棄了掙紮。
涼喽~死定喽~
無所謂,他已經想好自己被雪藏之後還可以幹嘛了。
到天橋底下擺擺攤兒,算算卦,重拾他的老本行,或者去小區門口當保安,聽說物業最近正在招人,一個月三千塊,還包吃包住。
只是他想象當中總裁震怒外加踹下床甩黑卡的一條龍服務并沒有襲來,傅明琛只是不耐煩地将他的手拽住塞回了被子裏,自己緩緩起了身。
許景言感覺自己身旁陷下去的床墊慢慢彈起,随後兩只手替他将被子牢牢地裹在了身上。
許景言滿頭問號。
感動嗎?
抱歉,不敢動。
他聽着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傅明琛在穿衣服,半晌,身後終于沒了動靜,取而代之的是傅明琛清冷又有幾分嘶啞的嗓音。
“抱歉。”
“啊?”許景言一愣。
他剛才是不是聽見他的周扒皮老板跟他道歉了?
傅明琛的衣服也已經揉成了不堪入目的一團破布,他只能穿着一身稍微有些緊繃的浴袍,雖然腰間綁着系帶,但強健的胸肌還是微微有些露了出來。
許景言驚愕地轉頭,看見傅明琛領口的一片裸露,瞬間臉頰發紅。
不得不說,他老板是真的帥氣多金、氣質迷人、肩寬腰窄、胸大臀翹,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主義者,是那個恨不得讓他一次性上十八個綜藝的大資本家,他一定會被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所牢牢吸引。
“傅,傅總哪裏的話。”許景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是紅痕的身體,咬緊了後槽牙:“意外而已,我知道。”
全場只有那麽幾杯香槟被下藥了,剛好他倆還一人拿了一杯,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傅明琛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西服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在許景言面前,淡聲開口道:“這上面有我的住址和私人號碼,想要什麽補償,想好了告訴我。”
說罷,他又從床頭拿起自己的手機,自顧自地去了淋浴間。
許景言看着眼前的名片,指尖都有些微微發燙。
嚯,不是黑卡,是名片。
比霸總小說好像稍微強了那麽一點點,還能自己選擇補償。
誰稀罕他那點兒狗屁補償?他只求這王八蛋資本家別再這麽一個勁兒的剝削他就行!他真的會累死,好嗎?
許景言拿起名片,賭氣似的直接揉成一團,塞到了枕頭底下,他腦海裏忽然想起自己今天還有兩場男二的文戲和一個綜藝的飛行嘉賓,一瞬間,他對傅明琛的怒火又多了幾分。
十分鐘之後,門鈴響了,傅明琛從淋浴間出來,走到門前去開門。
原來他打電話叫助理徐曼送了兩套衣服過來。
此刻徐曼站在門口,一不小心和許景言幽怨的眼神對上,感覺自己像是電鳗附體了一般。
她和許景言算是半個同事,只要許景言來總公司,基本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
此刻目光相撞,徐曼的眼珠子差點兒驚得掉在地上,作為一個優秀的打工人,她深知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低頭盯着腳底下。
媽的,這地毯可真地毯啊。
許景言看見徐曼的一瞬間急忙驚慌失措地将被子蒙在頭上,像是被抓奸在床的小三。
提問:你和老板上了床,被老板的助理發現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A:助理會告訴全世界
B:助理會拿這件事威脅你撈錢
C:助理很忙,沒空吃瓜
他猜選D,徐曼會在離開酒店的半小時之內就來問他事情發生的全過程。
吃瓜要吃一手瓜,要吃新鮮瓜,這就是徐曼的人生格言。
許景言已經可以想象到徐曼連他的底褲都一塊兒扒出來了。
事不宜遲,他現在就把她拉黑掉。
但是……他的手機為什麽會在遠處的陽臺地上?
許景言偷偷拉開一道縫,看着自己剛換的手機痛心疾首。
沒什麽,就是想黑化。
片刻之後,許景言聽到了門被關上的聲音,他戰戰兢兢地探出頭,一片狼藉的房間裏,傅明琛身着黑色西裝,手裏拿着一個禮品袋放在許景言床邊。
傅明琛眸子裏看不出一點兒波動,他淡聲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如果傷害到了你,我可以給你任何補償。”
許景言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一臉誠懇地看着他:“傅總還有什麽吩咐?”
傅明琛默不作聲,将手上價值千萬的腕表摘下,直接丢在了許景言面前,随後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許景言怔怔地看着傅明琛離開的背影,心裏默默感嘆了一句。
從前就聽說過傅明琛不愛欠人情,今天算是見識過了。
他伸了伸手,将禮品袋勾過來看了兩眼,發現裏面是一套黑色的西裝,似乎和傅明琛身上那件是同款。
但此刻他也顧不上那麽多,打工人的直覺告訴他,他馬上就要遲到了。
許景言拿起衣服火速沖到淋浴間。
淋浴間的落地鏡前,他看着自己那副迷亂澀.情的身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麽他腰窩上還有紅印?傅明琛是屬狗的嗎?
他黑着臉穿好衣服,回到床前,看着被子上的那塊腕表,掙紮了半天還是拿起戴到了自己手腕上。
能被傅明琛戴在手上的表一般都是非富即貴的大牌子,但他一時間居然看不出這到底是哪個牌子的表,不過單看這做工精湛的程度都能想象出來,這表少說也要六位數起步,頂得上他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埋頭苦幹一個月了。
下次見面還是還給傅明琛吧,這麽貴重的東西他無功無過還真不敢拿,而且薅誰也不能薅資本家的羊毛,容易被反薅。
他将表戴在自己手上,心道這可不是在貪財,只是單純怕給傅明琛弄丢了。
許景言安慰好自己五味陳雜的小心靈,深呼吸了幾口氣,瞬間調整好自己的狀态,邁開長腿就往門外沖。
在他距離拍攝地點還有五百米時,經紀人的電話如同催命一般響起。
“許景言你是不是又睡過頭了?!我叮囑你多少次了,睡覺之前一定要記得檢查鬧鐘啊!”李喻瑤扯着嗓子大喊,吓得許景言手機差點兒沒拿穩。
他經紀人李喻瑤是錦江娛樂出了名的喇叭姐,一嗓子能直接把他的耳膜震穿,他坐在出租車上,微微有些焦頭爛額。
“師傅,就在這兒放我下車。”許景言掃了車費,口罩墨鏡一戴,拉開車門就往拍攝地點跑,他氣喘籲籲地說道:“昨天發生了一些事,你再幫我拖延兩分鐘。”
李喻瑤扶着額頭道:“你昨天去參加總部的酒會了?”
許景言“嗯”了一聲。
李喻瑤憤憤不平道:“上面的人也真是過分!明明知道你行程滿,還要你參加這種活動。”
許景言嘆了口氣,無奈一笑:“沒事,擡頭看,我到了。”
他挂斷電話,對着人群之外背着黑色雙肩包的經紀人揮了揮手。
“呵,許景言不會還沒來吧,全劇組可都等着他呢。”
李喻瑤眉頭一皺,扭頭去看聲音的源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臉上鋪滿面粉的錐子臉。
許景言的死對頭顧嘉誠正陰陽怪氣地說着,他身邊圍了一群化妝師和助理,個個都趾高氣昂地看着李喻瑤。
許景言走過去,一把将李喻瑤擋在身後,他冷着臉,語氣裏沒有絲毫的客套。
“退後。”
顧嘉誠和他是同期的演員,幾乎是同時出道,但不同的是許景言被公司安排走敬業人設,所有的資源都優先考慮他,而顧嘉誠被隔壁星燦娛樂簽走,走的是黑紅人設,流量基本靠粉絲撕逼和電視劇數據撐起來的。
兩人從一出道就各自自帶熱度,作為兩家公司的搖錢樹,常常被拿來各種比較拉踩,久而久之,兩人就成了傳聞中一見就掐的死對頭。
事實上,如果不是顧嘉誠做得太過火,許景言是絕對不會去理睬他的,畢竟像他這樣骨子裏流淌着的鹹魚血,光是應對公司強塞給他的各種綜藝電影電視劇資源,就已經夠他忙得昏天暗地了。
顧嘉誠身上穿着某高奢品牌的最新款,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活像是孔雀開了屏。
顧嘉誠瞥了一眼許景言,冷冷笑了一聲:“呵,憑什麽你叫我退我就得退?”
許景言一陣無語,他點了點頭,心道你開心就好,直接拽着經紀人繞過顧嘉誠就去了更衣間。
他可沒那麽多的時間浪費,拍完這邊的戲,他還有一個綜藝要上,時間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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