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該死的酒精
該死的酒精
吃完湯圓之後,傅明琛依舊停留在客廳沙發上一步未挪。
許景言收拾完碗筷,出來就看見傅明琛還坐在沙發上出神,他好心提醒:“傅總,還不走嗎?”
傅明琛回過神,瞥了一眼許景言,淡聲道:“字。”
許景言一噎。
怎麽還惦記着呢?
行吧行吧,答應別人的事要做到。
他點着頭,起身朝書案走去,一只手揮了揮,示意傅明琛跟上來。
傅明琛跟着他站在書案前,看着許景言在案前寫下的年月日,好奇地指着問:“這是什麽?”
許景言心裏暗暗吐槽,他以前還從來沒發現傅明琛是個好奇寶寶,問題居然這麽多。
“沒什麽,随便練筆。”他收起那張紙,拿了一張最貴的宣紙出來。
“想好要寫什麽了嗎,傅總?”
傅明琛認真點頭道:“幫我寫個精忠報國,我想裱起來挂在辦公室裏。”
許景言拿着毛筆的手一頓,黑着臉看傅明琛,擠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
“好。”很有氣勢。
許景言保持着自己作為演員的職業操守,沒在傅明琛面前笑出聲來,寫好之後,傅明琛湊上去看了幾眼,默默地為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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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掐自己大腿一把。
今天要是真笑出聲來,他的演藝生涯就算是走到頭了。
他發現這個男人有兩幅面孔,一到和工作有關的事上,就是威震四方、雄赳赳氣昂昂的金毛大獅王,但私底下卻只是一只哈士奇,滿腦袋的小問號問個不停,又蠢又呆的。
傅明琛看着許景言手上的毛筆,心裏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沖動。
許景言看見傅明琛一直在盯着那摞宣紙,以為是他想自己寫字,于是将自己的毛筆遞到他手邊。
傅明琛一愣,呆滞地接過毛筆。
許景言騰出了一塊兒空地方,親手給傅明琛鋪了一張宣紙。
傅明琛站在原地半天不下筆,許景言好奇道:“傅總是想不到要寫什麽嗎?”
傅明琛搖搖頭。
“我不會寫毛筆字。”
許景言身形一僵。
啊這,他……給老板挖坑了……
為老板逝去的面子默哀。
短暫思索三秒之後,許景言決定親自教學。
他絕對不能讓頂頭王八蛋的面子挂不住,以免日後遭到資本家的無情報複。
許景言果斷握住了傅明琛的手,道:“那我來教您。”
傅明琛看着覆在他手背上那雙柔軟白嫩、修長纖細的手,眸中忽然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感情。
許景言努力地推了半天都推不動傅明琛鋼鐵一樣的手,只能欲哭無淚,弱弱地說道:“傅總,你能稍微松點兒力氣嗎?”
小的盡力了,真的挪不動QAQ
傅明琛點點頭,看着宣紙上渲染出的筆墨,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他想起昨夜的時候,許景言那好聽的喘息聲,也像是眼前的墨汁一樣,一點點綻放在他的耳旁,激起層層的漣漪,最後掀起驚濤駭浪。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很想将身旁的人抱起來放在書案上,然後狠狠壓住他。
許景言的脖子上還留存着昨日親昵過的證據,他想起他如脂玉般的肌膚,只是輕輕的觸碰,就會留下淡粉色的痕跡,想起他眼角的一抹紅,比冬日的血梅還要旖旎,想起他柔軟的唇舌,誘人的表情……
許景言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王八蛋,我在這兒教了半天嗓子都幹了,合着你他媽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傅明琛回過神來,看見許景言握住他的手,在紙上寫了一個誠信的信字。
他道:“這幅字也能給我嗎?”
許景言點頭。
王八蛋,随你。
字晾幹之後,許景言将兩張紙一并收起來放進古檀盒子裏交給了傅明琛,他道:“傅總,慢走。”
然而傅明琛站在原地,一手拿着西裝外套,一手拿着木盒子,絲毫沒有要走的意味。
他的車還丢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裏,他是跟着許景言一路走了半個小時走回來的。
今天是元宵節,萬家團圓的時刻他又不好去打擾司機和助理。
傅明琛嘀咕道:“車在地下車庫裏,沒開。”
許景言面上波瀾不驚,心裏已經是萬馬奔騰了。
這橋段,難道就是傳說中男女主角在一起的前兆嗎?
不,沒那麽複雜。
昨天他們在一起睡了一覺,今天早上都能穿上褲子不認人,能發生什麽事兒啊。
看傅明琛這樣子,今天估計是不想走了,正好他也懶得開車去送,許景言轉身從自己卧室裏拿出一件買錯的大號睡袍放在沙發上,指着斜對角的那個房間道:“那傅總今夜就留下吧,明天一起去上班,那邊是客房。”
傅明琛眼神明顯一亮,拿着睡袍飛速去了客房裏。
這一夜,兩人都過得極其夢幻,原本以為他們總是要發生點兒什麽,沒想到傅明琛只是和他一起窩在沙發上看晚會,看完之後兩人一起将那一大袋零食拆開,邊吃邊鬥地主,鬥到淩晨三點的時候才各自回了房間睡覺。
次日醒來的時候,傅明琛已經離開了,還順便幫他打掃了一遍客房。
許景言端着一杯牛奶站在窗臺前,腦海裏還是昨日他們一起玩得不亦樂乎的場景。
說來也奇怪,明明傅明琛是他的頂頭上司,可他和傅明琛在一起的時候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尴尬與壓迫。
他見過太多像傅明琛這樣,把對自己的觊觎寫在眼神中的人,但傅明琛又與他們都不同,他很會隐忍克制,即使是昨天他們緊挨在一起,傅明琛也沒有起絲毫的歹心。
另一邊,傅明琛看着辦公室座椅上方挂着的四個大字,心裏隐隐約約有了幾分別樣的感情。
娛樂圈各型各色的俊男俊美數不勝數,但唯獨沒有一個是像許景言這樣金玉其外,內斂其中的。
他想起從前年會上見到的許景言,總是挂着一副奉承別人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副雷打不動的笑臉之下,何嘗不是隐藏着幾分疲憊不堪呢?
這種奇妙的感覺一點點湧上他的心頭,一想到表面上他所認識的許景言和私下裏居然反差這麽大,他的內心就不由得有幾分悸動。
如果許景言只對着他笑,只把自己溫柔的那一面展示給他的話……
他心裏忽然萌生了要追求許景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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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山正月裏最是繁忙,許景言去得不巧,被師弟們拉着在山上忙前忙後,他那短暫的假期,光是在山上做法事就已經耗費了一半的時間。
傅明琛很講信用,直接暫停了他的全部行程,轉告了公司,放他一個半月大假讓他出去游山玩水。
上次的直播事件之後,不少人慕名前來龍虎山游玩,許景言被派去當導游,負責給來參觀的游客們講解道教的禮儀習俗,沒當幾天就被投訴了。
理由是:來看許景言的人太多了,她擠不進去,看不到許景言的臉,覺得自己白來了一趟。
許景言只能無奈地笑一笑。
看來道教文化的傳播依舊任重而道遠。
這天許景言在微博上發了張圖片,是自己和道觀的合照,底下的評論衆說紛纭,有關心許景言為什麽這個月沒行程的,有八卦他和傅明琛愛恨情仇的,有找他讓他幫忙看卦看手相的,還有數十年如一日堅持在他每條微博下罵他的。
但這些都不算什麽,勁爆的是,傅明琛轉發了那條微博。
這一舉動,無異于是坐實了他們倆之間的确有點兒關系,而且關系還不簡單。
遠在江西給人算命的許景言毫不在意。
無所謂,公司已經明确解釋過了,這是在炒作,讓他不用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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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那邊畫好了嗎?”小師弟李朝陽手裏拿着一個快遞盒,屁颠屁颠跑到許景言面前。
許景言手持朱砂筆,正在全神貫注繪制玄天上帝符,忽然被師弟這麽叫了一聲,他手一顫,畫歪了一點點。
李朝陽讪讪挪開了一步,蹲在地上抱住了頭。
跪求師兄不殺之恩。
許景言無可奈何地看着自己莽撞的師弟,笑着嘆了口氣:“起來吧,這麽着急有什麽事?”
李朝陽起身将快遞盒遞給許景言:“師兄,你的快遞。”
“我沒買東西啊。”許景言疑惑着接過快遞盒,看了一眼收件人的名字和號碼,确實是他的。
他又看了一眼寄件人的信息。
從浙江寄過來的快遞。
他在浙江無親無故,難不成是經紀人寄過來的劇本?
許景言一邊想着,一邊動手将快遞拆開,李朝陽在旁邊一臉八卦道:“師兄,是不是你女朋友寄來的禮物?”
“別瞎說。”許景言拍了李朝陽一巴掌,從一堆拉菲草中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他打開,發現裏面是一枚銀素戒。
李朝陽:“師兄,你确定你沒談戀愛嗎?人家都把戒指給你寄過來了。”
許景言一頭霧水。
他見過無中生友,但還是頭一次見無中生女朋友的。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顯示在浙江,很有可能就是快遞的主人。
想到這兒,許景言接起電話:“你好。”
“收到快遞了嗎?”
“傅總?”許景言一驚。
怎麽會是傅明琛?
電話那頭的傅明琛聽起來心情還不錯,問他道:“快遞拆了嗎?”
許景言“嗯”了一聲,随後語氣裏有幾分懷疑道:“是一枚戒指,傅總,你是不是寄錯了?”
傅明琛頓了一下才開口:“沒有寄錯。”
許景言:“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傅明琛遲遲未開口,半晌,就在許景言要挂電話的時候,傅明琛道:“我最近,喜歡上一個人,我想把這枚戒指送給他,你能幫我給這枚戒指開個光嗎?”
許景言聽見這話微微一笑:“沒想到傅總這麽在意心上人啊。”
傅明琛又不說話了。
許景言以為他害羞,心裏暗笑他原來是個純情大男孩,嘴上愉快答應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請傅總放心。”
“謝謝。”傅明琛道完謝之後火速挂斷了電話,一旁的李朝陽拿起那枚戒指八卦道:“啧啧啧,師兄,劍譜第一章,斬斷心上人,看來你此生注定不能再提劍殺四方了。
“師兄你完了,你墜入愛河了!”
許景言沒好氣地從他手上拿回戒指,小心翼翼裝進了盒子裏。
“別瞎說!師父在哪兒?”
“呦呦呦,被我說中喽!”李朝陽噘着嘴,語氣欠打道:“師父在直播呢,可沒空給你詳解紅塵情緣。”
許景言扭着李曉陽的耳朵,直接将他丢出了道觀。
欠打小屁孩。
這幾日,從浙江寄過來的快遞源源不斷,無一例外全都是傅明琛寄過來的,說要讓許景言幫他開光。
許景言黑着臉在道觀中算黃道吉日,忍不住想立刻就回浙江給傅明琛一巴掌。
cnmua的,不愧是地表最強資本家,放假也要逮着他薅。
最過分的還不止如此,某個王八蛋每天晚上八點鐘準時給他打電話向他咨詢情感問題,今天問買什麽才能讓對象開心,明天問什麽時候和對象表白最合适。
許景言秉持着斷卦四字真言:瞎幾.把斷,凡是資本家問這類問題,他果斷拿出珍藏多年的《易經》照着鹹卦卦辭念。
奶奶的,他自己都還沒談過戀愛呢,哪兒來那麽多經驗傳授給傅明琛?!
這天晚上八點,傅明琛好聽的聲音準時從電話裏傳來,讓許景言不禁額頭青筋爆起。
“我很喜歡那個人,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喜歡他,我該怎麽辦?”
許景言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手機底下壓着一本《皇極經世書》,眯着眼睛耐心回答傅明琛。
“傅總,你們倆認識多久了?”
傅明琛想了想,回道:“不到兩個月。”
許景言皺着眉道:“您和他就見過幾面,而且認識還不到兩個月,您真的喜歡她嗎?”
傅明琛肯定的話語從手機中傳來。
“我肯定,我很喜歡他。”
“那您怎麽會不知道為什麽喜歡她呢?”許景言氣得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
戀愛中的人智商都這麽低嗎?
“我……我覺得他很漂亮,我這樣算渣嗎?”
“蛤?”
許景言目瞪口呆。
烙鐵,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傅明琛弱弱道:“我覺得他很好看,很可愛,所以對他有感覺了,但是後來我和他獨處了一夜,我覺得他人很好,很暖心,和他相處我覺得很舒服,我這樣算不算渣?”
許景言已經開始在懷疑人生了。
大哥,你的叱咤風雲呢?你打商戰那副呼風喚雨的樣子呢?你确定你沒被鬼上身嗎?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
“傅總,您這樣當然不算渣,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那麽多理由的。”許景言昧着良心開導自己的王八蛋上司:“只要您的心夠真,不管最開始是因為什麽愛上他的,最後都能走到一起。”
“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
許景言緊緊捏着大腿根。
不好意思,他也沒談過戀愛,不過既然傅明琛非要問,那他就自由發揮了,追不追得到,全看傅總造化。
“那能給我算個黃道吉日嗎?我什麽時候适合告訴他這件事?”傅明琛捏着手機,手心都有幾分出汗。
長這麽大頭一次追別人,有點兒小緊張。
“這個嘛……”許景言沉默了三秒鐘,掰着手指頭算了算,過會兒輕聲道:“傅總,這個世界上哪兒來這麽多黃道吉日?這種事只看真心,不看天意,事在人為,天道難逆。
“您要是真的很喜歡他,那就大膽去愛,大膽去表白,如果不踏出這一步,就算有一萬個黃道吉日,都注定會一事無成。”
電話那頭的傅明琛沉默不語,半晌,他輕聲嘆了口氣:“我倒是也想告訴他,只是覺得現在不太合适,有些突然。
“不過你說的對,遲早要踏出這一步的。”
許景言滿意點點頭:“這樣才對嘛!”
傅明琛像是笑了笑,語氣都輕柔了幾分道:“這麽久的假期,你準備光呆在龍虎山嗎?”
“不是啊。”傅明琛看着手機上的壁紙,興致勃勃道:“我準備去爬泰山了,下周就去。”
“哦。”傅明琛若有所思地點頭,嘴角微勾,淺笑一聲。
“那祝你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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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虎山浪了大半個月之後,許景言終于離開了江西,坐上了去往山東的航班。
到了好客山東,他第一站就去爬泰山。
上山之前,他買了根15塊的登山杖,立下雄心壯志,決定要全程爬上去再自己走下來。
前半段路程他還信心滿滿,後半段直接手腳并用,連自己的偶像包袱都不要了。
到了山頂之後,他拍下了日出的照片,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坐着纜車麻溜下山了。
有網友放出了許景言手腳并用爬階梯的視頻,瞬間引來全網的嘲笑。
“救命,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貴冷豔的大美人嗎?”
“粉了許景言整整八年,頭一次看見他這麽狼狽,哈哈哈哈~”
“強烈建議許景言以後多發和生活有關的內容,真的太逗了!”
“請公司把賬號還給許景言,他有手有腳,讓他自己更微博!@錦江娛樂,滾出來接旨!”
“爬泰山就是這樣,上山前有多大膽,上山後就哭多慘。”
“山東人來了,說句公道話,泰山頂上下來的就沒有腿不抖的!(确信)”
許景言只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社死過,短短三天引來無數同行親切關懷,尤其是顧嘉誠,還專門将自己蹲在山頂上思考人生的照片設成了朋友圈背景。
傅明琛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連着轉發了好幾個許景言爬山的視頻,許景言心想,這個賬號應該不是傅明琛本人,只是傅明琛的公司在管理。
畢竟他一個大總裁,整天日理萬機,分分鐘幾千萬上下,和他炒作,救他于水火之中也只是不希望自己這顆搖錢樹夭折得這麽快。
爬完泰山後休整了一個星期,他決定回去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人生路漫漫,但又短暫得可憐,轉眼間他已經三十歲,但自己的前路仍然是茫茫一片。
師父從前給他算命,告訴他在三十歲的時候會遇見貴人。
他回想着自己忙碌充實的半個三十歲,看着日歷上還有六個月就要到來的生日,開始思索自己的貴人究竟會是誰。
一個半月轉眼就過去了,最後一天假期的時候,許景言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去了陵園。
聽叔叔說,他母親生前很喜歡紅玫瑰,甚至差點兒給他取名叫許玫瑰,他對于母親的記憶一直都很模糊,甚至可以說從未感受過母愛,所以聽叔叔講這些陳年舊事的時候,他只能附和着笑一笑,感嘆兩聲,再将這些并不熟悉的記憶牢牢記在心底,以此來告訴自己,他是有父母的,并且他們深愛着他。
許景言将玫瑰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碑上黑白色的兩張俊美面孔,都說夫妻在一起久了會有夫妻相,照片上的兩個人的确有幾分說不出的般配。
他靠在碑上,側臉貼上冰冷的墓碑,企圖找回一絲親情的溫暖。
半晌,他低垂着眼眸,指尖摸了摸那兩張照片。
也不知道他和傅明琛到底是有什麽樣的驚天奇緣,在他掃完墓出陵園的時候,居然在大門口碰到了那個男人。
許景言此刻就算是想裝作沒看見也已經遲了,扭頭離開顯得不太禮貌,但真要是再寒暄兩句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在傅明琛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微微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出了大門兩人便分道揚镳。
晚上的時候,許景言正在計劃從明天開始的工作行程,忽然聽見有人按門鈴。
這麽晚了,誰會來找他呢?
他起身去開門,看見傅明琛手裏拿着一瓶紅酒站在他家門口,眼裏有幾分黯然失色,像是沒了家一樣的落魄小狗,讓人看着有幾分心疼,許景言将他放了進來,進了門,傅明琛輕車熟路地坐在沙發上,他看向許景言的表情有幾分謹慎,良久,他開口問道:“能陪我喝酒嗎?”
許景言眉眼一彎,無奈道:“我都放你進來了,你說呢?”
他轉身去廚房拿了兩個高腳杯,回來以後坐在傅明琛側邊,幹淨利落地打開了紅酒。
“傅總今天怎麽有閑心來找我喝酒?”許景言看着傅明琛一副憂愁的樣子,心裏開始不禮貌地猜測他今天來陵園的目的。
傅明琛沒說話,将杯中的酒一口悶幹淨,許景言貼心地從冰箱裏拿出他剛腌的蘿蔔條當下酒菜,說實話,他這人閑來無事就是愛聽八卦,娛樂圈裏各路明星的花邊新聞他都了如指掌,沒一個能跑得出他的手掌心。
“許景言,你今天在陵園……”
許景言道:“我來給父母掃墓。”
傅明琛雙眸暗了暗,聲音微啞道:“抱歉。”
許景言擺了擺手,這倒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
傅明琛輕嘆了一口氣,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所以他特地請了一天假去掃墓,沒想到會遇見許景言。
這麽一看,他們都是同樣孤獨的人,永遠的失去了自己最親最愛的人。
兩人都默不作聲,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很快一瓶紅酒就見了底,許景言又去廚房把自己珍藏許久的米酒拿出來,還搬了一箱青島幹啤。
成年人的世界多數的時候都是沉默的,所有的心事似乎只有在酒中才能得到最好的慰藉。
傅明琛喝了小半箱啤酒,眼眶微微有些紅。
自從母親離開後,他很少像現在這樣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情緒。
他看着許景言那張清秀漂亮的臉,又想起那天夜裏他身下柔軟白嫩的身體,忽然有些食髓知味。
他見過太多漂亮的面孔了,但第一次見許景言這樣有靈魂有生氣的面孔,許景言對待他的真心與溫柔讓他一時間迷了心神,甚至産生了要和許景言結婚的想法,而他們僅僅是那天晚上一夜之情,第二天又在一起度過了元宵節而已。
只是那麽短暫的兩天時間,足足讓他回想了一個半月,這一個半月以來,他總是有事沒事就會想到許景言,想着他在龍虎山上像回歸大海的魚兒一樣自由歡快,看着視頻裏他當導游被游客氣得不行,但卻只能無奈笑一笑的模樣,看着他微博裏泰山的照片,看着他游山玩水,在互聯網上分享自己的喜悅……
他在想,就算許景言不當明星,做個自由自在的道士也可以過得有滋有味,而他作為傅家的獨子,這一生除了繼承家業,再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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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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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