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沐淞子

關于為什麽沐淞子會出現在這裏，靈寂表示她也不清楚。而至于為什麽人都走的這麽近了，作為地主的靈寂卻還是一無所覺，靈寂是這樣解釋的：

“畢竟血脈關聯，能夠瞞過我的感知，也不算奇怪。”

靈寂現在用的肉身就是著錄靈寂的，而沐淞子……這只是一個道號而已，他在入道之前的名字是羽歸，身份是著錄部落族長的二子。

——也就是著錄靈寂的二哥。

“他現在……”風希昀一句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倒是靈寂面不改色的接了下去。“他如今已經是半步登仙，離成仙只差最後一步。”

但就是這一步，完全沒有達成的條件。

“此世将這種半步登仙的境界當作飛升之境，天界也會在這時候降下接引天路。”靈寂繼續說道，“有的人走了，也有的人沒去，天界對此并不強求——”

風希昀接口道：“但二哥留下來了。”

“他發現了飛升和登仙之間的區別，也發現了自身的不足。”靈寂道，“正是因為二哥的發現，我才能夠發現此世真假。”而在這之前，梳理地氣補全地脈就已經耗去了靈寂所有的精力，她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了。也就是沐淞子和靈寂血脈相連，這才能夠驚動她。

然後發現情況不對卻抽不開身的靈寂就幹脆的喚醒了還在歷劫轉世體驗人生的半身來給自己幹活。

風希昀：“所以說，其實二哥才是那個引子吧？”她盯着水鏡，片刻之後又側首去看靈寂：“怎麽辦？”

都是著錄靈寂，怎麽可能不清楚這位“二哥”的性情？既然都找到了這裏，沐淞子心中必然有了九成九的把握，這位曾經的著錄部落的少年英才從來都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情，他所欣賞的乃是謀定而後動。而看如今沐淞子這般作态——

分明就是在守株待兔。

也許這個形容不太恰當，但沐淞子如今在等着“著錄靈寂”出去見他這點還是沒錯的。

風希昀不想去，理由也有：“我已經轉世了，換了名字也換了外表——而且就我現在的情況，見了二哥該喊什麽啊！”

“按照你現在的稱呼來不就是了？”靈寂十分淡然的說道，“轉世這種小事，修道有成之人是不會在意的。判斷一個人到底是誰，所依仗的憑依并非是血緣，而是記憶和自己對于本身的認知。你依舊承認自己是著錄靈寂，你便是著錄靈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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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希昀：“從成分上來說，靈寂你才更加的靠近著錄靈寂吧？”除了沒有著錄靈寂的感情之外，靈寂和著錄靈寂沒有任何區別——而風希昀，就是靈寂所缺少的那一部分。

她們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完整的著錄靈寂。

“只能你去。”靈寂道，“我不能離開這裏的。”

甚至連動彈都不可能。

“這種話還是拿去糊弄別人吧，靈寂。”風希昀十分誠懇的說道，“到了你我這種地步，神識離體并非難事。”不然你之前是怎麽遠程遙控你的虛影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好嘛！

“你以為他看到的是誰？”靈寂才不要背鍋，但吵吵不過，最後也只能開始劃重點。“我可是從未離開過這裏，不可能被二哥發現！”

風希昀：……所以說這鍋就得我背着？

“是你帶的路！”所以責任也有一半是你的。

靈寂表示我沒有責任，并且拒絕和半身繼續争辯下去——她直接把風希昀從祭壇上丢到了天柱山外圍的沐淞子面前。

突然就換了地方的風希昀還沒從靈寂的小動作裏回過神來，就被抱了個滿懷。

“小妹！”

這是一把很好聽的嗓子，說話的人也必定感情厚重，短短的兩個字也被他說的感人萬分，其中蘊藏的情緒更是複雜，慶幸喜悅釋然什麽都有。但風希昀的關注重點還是放在了其他地方。

“二哥。”風希昀的聲音真的是平靜極了，“能松松嗎？我快要喘不過氣了！”雖然說成仙之後喘氣這種生理活動就不是必須的了，但……我的腰都要被你勒斷了啊！

二哥你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從前不是只有大哥才是這種力拔山河畫風的嗎，怎麽現在連你都變了？

被控訴的沐淞子很不好意思的松了手，但也只是松了一點而已，沒放手。

“我總是擔心你不見了。”沐淞子如是說。

風希昀非常清楚的明白，沐淞子的這份關愛和憐惜都是給著錄靈寂的。她并不想要欺瞞這位兄長：“二哥。”她說，“确切的說，我并不是你的妹妹。”

“我明白。”沐淞子的反應完全出乎風希昀的意料，道袍青年非常爽快的一揮手，說道，“當年你失蹤之後娘就告訴我和大哥，說小妹你去當了補天神女。神女娘娘大愛蒼生，自然不會只是我的小妹妹了。”

風希昀：“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沐淞子半是憐愛半是關懷的摸了摸風希昀的長發，“別忘了，娘親從前可是只比小妹你少走了一步啊。”曾經的著錄夫人，離成為神女繼承人，也就只是差了一點而已。“娘親知道的東西也許不是很多，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沐淞子非常的了解自己的妹妹，也清楚在那般情況下自己的妹妹會做出如何的應對。“我的傻妹妹，一定是砍去了自己的七情六欲吧？”

風希昀：“的确如此。”頓了頓，她又道：“我便是著錄靈寂的七情所化。”風希昀決定一口氣把事實全說出來：“而失去了私情之後，著錄靈寂自然是無情無感無恨無愛無悲無喜，以天心為尊——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著錄靈寂，舍去了自己的姓氏。”

“這種事情，倒的确是小妹的風格。”沐淞子微微一笑，“靈寂定然是不願意見我的。”他非常自然的就改了口，“小妹你——”

“我名風希昀。”風希昀打斷了沐淞子的話，“小妹之稱，還是莫要再提的好。”

沐淞子道：“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他說：“雖然爹娘和大哥都已經不在了，但也不代表二哥就管不了你了啊，小妹。”

風希昀：“你的妹妹是著錄靈寂。”

沐淞子：“你得承認，你也是著錄靈寂。”哪怕只是她的一部分。“你和靈寂一樣，都是我的妹妹。”

一個妹妹變成了兩個，這種事情聽起來有趣，真正碰上的只能說是懵逼。萬幸沐淞子已經做了許多年的心理準備，這時候也能不慌不忙的繼續往下說：“這是你永遠也不能否認的事實，希昀。”

他如風希昀所願的改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阿拙提供的關于哥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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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你新多出來的大舅哥。

娶了人家的寶貝妹妹，未來大寶貝要是跑玄宗來，被沐淞子針對真的是一件非常能夠理解的事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