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猶疑意

和沐淞子扯了半天，最後風希昀被繞進去之前終于想起來重點：“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天柱山乃是道境聖地，任何人都不得在此動武，這是道境中人的常識。”沐淞子道，“但沒規定不許在這裏多停留些時候。”

“自從從娘親那裏知道小妹的事情之後，我就喜歡來這裏走走。至于為何會發現你——只能說，小妹你做事實在是太不謹慎了！”他這話說的像是感嘆，風希昀卻只覺得心虛。

她終究是著錄靈寂的化身，雖說如今已經得到了獨立，但在面對着這位著錄靈寂的二哥的時候……心虛還是免不了的。

“我轉世去了。”風希昀沒忍住給自己辯白了一句，“最近才恢複的記憶。”所以別再說我和從前比起來沒長進了啊二哥！

因為你所關注的這方面……的确就是這樣啊！

沐淞子：“是靈寂做的吧？”他也是了解過轉世這方面知識的，畢竟修道失敗只能選擇來世再戰的例子真的不少，曾經沐淞子也給自己做過這方面的準備，只不過是那次的危險他成功的度過了，這手準備并沒有用上罷了。

“是的。”風希昀道，“我封住了全部記憶，以全然的新生姿态面對新的人生……”

“為了體驗各種生活和感情嗎？”沐淞子道，“現在可是成功了？”

風希昀：“有些收獲。”從前著錄靈寂畢竟還小，她能夠真正體會到的也只有親情這種情感，友情勉強，現在的風希昀至少比著錄靈寂多明白了什麽是愛戀。

并不知道自家寶貝妹妹轉世一遭就和人互許終生相約白首甚至把自己嫁出去了的傻哥哥還在憂心忡忡：“小妹你還小……”

這個小字是從風希昀的骨齡上判斷的，沐淞子能夠看出來風希昀修為在自己之上也能夠看出來風希昀現在骨齡也就三十上下，對比一下他幾千歲的年紀，在沐淞子看來二十多歲的風希昀跟當年才十二的著錄靈寂沒差別。

都一樣年幼的很。

所以說——這麽小，能夠得到的收獲當然也就有限的很了。

風希昀表示這事情二哥你不需要擔心，雖然我現在恢複了記憶不可能像是之前計劃好的那樣一次次轉世去親身體驗各種生活各種境遇各種情緒，但我還有補救的辦法啊！

作為“風希昀”這個身份需要保留，忙起來也是真的沒有精力去折騰這些，那就分出專門的化身去做這些事情不就好了？神話傳說之中仙人能夠化身千萬，風希昀自認為自己雖然沒有這種本事，但弄個幾十幾百個毫無記憶的化身去體驗人生還是能夠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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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留着點記憶吧。”沐淞子很誠懇的建議道，“小妹你看看自己的臉啊！”

風希昀的顏值還是很過關的，像是她這種程度的美人、還是毫無記憶的……未來如何，那就真的是看運氣了。

而沐淞子并不介意去設想最糟糕的情況。

“二哥你在想什麽呢……”風希昀扶額，“化身怎麽可能和我生的一個模樣！”一個兩個的還好，世界這麽大，幾個撞臉的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我要放出去的是幾十幾百——未來大概還會變成幾千個啊！這種情況，要還是用一張臉，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了吧？

當然啦，這只是誇張一點的說法而已，一般人也不會發現。但風希昀從不去賭這種僥幸。

風希昀在這方面早就做好了規劃。

既然是去體驗人生的，那必然的就得男女老少全都具備，初始設置倒是能夠一樣，但未來發展……還是看化身們那時候的情況，讓他們自己選擇吧。風希昀并不打算給化身獨立的機會，要真那樣她也別玩了，幹脆銷號好了，她可承受不了這種損失——但這種小小的自主選擇的權力還是可以有的。

“小妹你有安排就好。”沐淞子松了口氣，對于自家妹妹他還是很信任的，從來不會幹什麽胡來的事情，而風希昀毫無疑問也繼承了著錄靈寂的這個特質……所以真的不需要對她有太多的不放心。

這種信任有點盲目，但對于如今的風希昀來說勉強還能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借着這份信任把沐淞子給忽悠走了。

回頭就對着一直在祭壇上對着水鏡看戲的靈寂說：“我想要斬個化身出來。”

“想做就去做吧。”靈寂答得輕飄飄的，“你都已經成仙了，斬化身這種小事也是很容易的吧？又何須問我。”

風希昀道：“我想要斬出的化身名為‘著錄靈寂’。”

“你要走了？”靈寂問道。

“……并非如此，我進來無事。”風希昀搖頭，“我只是……覺得有點沒辦法面對二哥。”對于沐淞子，風希昀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虛之感。

靈寂道：“你想要讓‘著錄靈寂’去見他？”

風希昀語塞：“……”她想說自己并不想這樣，這種做法對于沐淞子來說該是多麽傷人啊。終于見到了多年不見、甚至以為早已死去的妹妹，但妹妹卻造出了一個人偶，将名字送給她……

但風希昀也不能否認，在之前的那一刻，她的确就是這樣想、這樣打算的。

只是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做不到而已。

那是她的兄長啊！

一起悄悄的跑去野外看星星，一起歡笑，一起痛哭……著錄靈寂和著錄羽歸之間有過那麽多的曾經和真誠，親情那麽深厚。沐淞子甚至可以在著錄靈寂深陷洪水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拉以命換命……繼承自著錄靈寂的記憶與情感從未如此鮮明，風希昀像是在注視着靈寂，目光卻是全然放空的。

最後她說：“不，我不能這樣做。”

這是著錄靈寂最後的親人了，不管是什麽樣的理由，風希昀都無法做出任何傷害沐淞子的事情。

她相信靈寂也是這個想法——哪怕已經沒有了私情，但有些東西卻并不會因此而消逝。

“莫要再思考這些了。”靈寂道，“都是無用的小事，只會浪費時間而已。”

風希昀問：“那——我該想些什麽呢？”

“來幫我吧。”靈寂道，雖說并不能理解風希昀的苦惱，但靈寂也樂意為半身提供排憂解難的時間和方法。“去其他地方，玄宗、還有這附近的事情，就交由我來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旦快樂呀小天使們！

以及，留言留言作者需要留言的灌溉！——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改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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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雖然這一張在糾結，但後來還是會有著錄靈寂的。

下一張開仙靈地界

大概下下張瑤蘇出場——順帶還有少年（或者該說是幼年）奉天出場！

我說過的嘛，瑤蘇和奉天是某種程度上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