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素影躺在床上養胎，孩子太小了，她感覺不出來，但仔細摸着肚子，她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小小的起伏。

天曜怕素影躺在床上一直呆着無聊，對她的飲食愈發精心，還經常出去給她帶小玩意兒解悶。

素影看着一旁忙忙碌碌的夫君，心中一動，道，“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能下地嗎？”

“已經十天了。”天曜邊說邊思量，素影胸口的致命傷已經愈合，只要她不折騰，走兩步路沒什麽，龍蛋已經穩固，素影的封印也已經加固了，應該沒什麽問題，“素影，今天你要陪我一起逛街嗎？”

“嗯。”素影點點頭，看着給她準備衣服的天曜，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

天曜作為夫君是很好的人，他也挺可愛的，為什麽我之前不喜歡他，對他也不好呢？我的性格還挺含蓄？

天曜準備完畢，開開心心道，“素影，我們出去吧。”

“嗯。”

————

永州城。

“那些是……妖怪？”素影看着路上異常特征的“人”，疑惑道。

天曜心中緊張，不過這是為了扭轉素影觀念的重要一步，他不得不回答，“是的。這個世界，有人，有妖，永州城便是人妖混居。”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素影不假思索道，“若不加控制，人族何安？”

說着，素影擔憂地皺起眉。

為何你的觀念這麽固執？你都失憶了，還能說出這種話，莫不是妖即惡，惡當誅的觀念根植在你的骨子裏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壞人。人和妖都分好壞，都分善惡。”天曜平心靜氣道。

素影不太高興，她與天曜的觀念太不同了，“我們是人，自然要站在人的立場。哪怕是最低級的妖，也比人強。若不用鐵血手段，如何保護人族。只有人族存在，才能去分人族善惡。”

“可世界目前已經安然。”天曜道，“所有的妖不分善惡，見就殺，這只會激化人與妖的矛盾，對人妖和平完全沒有幫助。”

“只要殺的夠多，妖就會心存敬畏，才不敢犯人族。而人與妖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個地盤，既然是妖，就該去妖界生活，來了人界就是逾矩，就得死。”

“如此劃分兩界，未免不通情理。”

“哪裏不合情理？人妖本就殊途。來了人界就是有不軌的心思，若不及時加以阻止，真要是等妖殺了人，造成血流的後果，這就很好嗎？”

“你總是把妖想得很惡劣。有些妖是善良，會幫助人類，會和人類好好相處的。這種妖你有考慮過嗎？”

“如果真有這樣的好妖，那就請他們不要來人界，讓他們在妖界過他們的生活吧。”

天曜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麽，素影一心想劃開人妖，妖到人界，無論善惡，她都要殺。

“好了，天曜，這事兒不用再說。我們只是普通人，就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吧。妖不妖的，總有仙人來處理。”

素影握住天曜的手，繼續逛街。

天曜深吸一口氣，只得心道，來日方長。

————

“牛嬸子難産了。”四合院，一個少年跑出來，對門口走來走去的男人叫道。

男人就要沖上去，可是被少年一拉，停下了。

少年對他道，“叔叔，你該找個大夫來救嬸子，你沖進去沒有用啊。”

穩婆也急吼吼地跑出來，對男人道，“小牛，我是處理不了你妹子的事兒了。她大出血了，這太嚴重了，只能找回春堂的李大夫。”

“李大夫，诶，這怎麽辦？我昨兒聽說李大夫他出診了，就算去回春堂也找不到人。”少年一聽，唉聲嘆氣道。

素影見到這一幕，聽說了他們的難處，也面露焦急，她對天曜道，“不能見死不救。夫君，你有沒有處理的辦法呀？”

天曜自然有辦法，那就是使用靈力。可是屋裏難産的是一個孕婦，他身為男子不便進去。而素影失憶，不知道靈力的使用方法。這可怎麽辦呢？

能怎麽辦？自然是告知素影靈力的使用口訣，讓她自己進去救治這個孕婦。

雖然天耀很擔心素影，因此回想起她的記憶，但是這種時候也顧不了這些了。

天曜道，“這件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做，你進去之後就這樣那樣。”

“這樣就可以嗎？”素影不知道這些比劃到底能不能用。

天曜肯定道，“我祖上是巫醫出身，這就是巫醫的手段，和平常的治療方法，有些不一樣，總比沒有好呀。素影，你快去救治吧。”

素影不再猶豫，她跑到男人面前，自述自己有巫醫手段，可以嘗試使用。

男人死馬當活馬醫，只得同意。

素影驅散穩婆，素手掐訣。

看不見的靈力從她體內釋放。

牛夫人平安生産。

素影抱起嬰兒，看着嬰兒身上的異常特征，面露震驚。

“妖族？”

牛夫人連忙解釋，這是祖先與妖族相愛誕下後後裔，延綿至今，所以有些初生嬰孩會顯露妖族特征。

“求你不要告訴他人，有些人歧視妖族。我怕他們會趁機殺了我的孩子。”

“你夫君祖上有妖族混血。這件事情你成親之前知道嗎？”

“自然是不知道的，當我發現夫君保護我時，顯露妖族特征，我非常害怕，我也很痛恨他沒有在成親前告訴我這件事情。只是他對我很好，他就算有妖族血統，他對我好，這就足夠了。什麽人啊，妖的，我也分不太清楚，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只想平安的活下去，不管是人或者是妖，只要對我好的都能接受。”

“妖即惡。”

“永州城處在人妖界之間，經常有妖族潛入永州城，伺機殺害百姓。我曾經是害怕妖怪的，我現在也怕。只是夫君對我很好。他雖有妖族血統，我卻不怕他。”

素影看着這個幾代混血下來還有妖族特征的孩子，閉上眼睛。她忽而睜眼将孩子送給牛夫人。

“你的事情我會幫你保密的，只是若是以後你的夫君或者是孩子，他們仰仗自己的妖族血統獲得的力量，去傷害其他百姓。我拼死也會殺他們的。”

“這是自然，你不去做，我也會做的。”

————

素影将她接生的見聞告知了天曜。

天曜心中雀躍，卻強自鎮定道，“人妖是分善惡的。”

“或許妖非全部為惡，但是現在的妖族還是大部分為惡，真正善良有人性的妖族還是少數，不得不殺啊。希望仙門能保護好我們。”

“只有殺，未免不慈。”

“只慈不殺，太軟弱。”

“人想要壓倒妖，妖想壓倒人，雙方勢必會産生矛盾，只會造成血流的戰争。有沒有什麽和平的方法呢？”

“只有雙方實力均等，才有和平的基礎。”

天曜感到驚喜，素影居然開始思考和平。

“廣寒山門主曾經封印龍主天曜，雙方實力均等了嗎？”

“自然均等。”

天曜深呼吸，不惜提供痛處，只為引導沒有記憶卻有她原來思考方式的素影，去思考和平的未來。

“那能不能制定一些規則，來維持雙方的和平呢？”

“你說的是有些道理。只是規則，雙方平等時，規則尚能維持，一旦一方實力不濟，規則也就化為作虛有了。”

“妖族和修仙的人族壽命長久，一旦規則制定，起碼能維持百年的和平。但是如果不去做，雙方繼續僵持，人和妖依舊血流不止。”

素影沉思。

“所以敢犯規則者，以殺止之。”

“是也，制定規則還違反，那就是不可救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