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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認真的?”
顧局前腳才走,柳琉後腳就關上了門将他拽到窗戶旁。
2月的風呼呼地往裏灌,楊黎拉了拉衣領,“騙你會被推下去嗎?”
“……不至于。”柳琉讪笑着去夠窗戶把手。
“我同意,也是基于目前掌握的證據還不夠。萬一就像你說的他們把前後都圓上了,我們費了那麽多功夫反倒替犯罪嫌疑人洗清了罪名,還抓什麽人?更別提起訴了。所以啊,我們讨論過了,如果想要有突破,只能出其不意。”
擡手搭上她一側的肩膀,“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選。”
柳琉啊了聲,忙說道:“不,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我跟顧局說的意思是我會繼續協助警方,但必須是在和警方沒有任何關聯的情況下進行。一旦找到能将嫌疑人定罪的證據,當然之後就是你們的事。”
不料,楊黎接下來的話讓她大吃一驚。
“沒有誤會,你也不需要辭職。”他背靠窗臺,雙手随意地插在衣兜,“你協助我們,我們保護你的安全,也算是一種合作。”
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柳琉頓時沒了好氣,“不用你們保護,我挺安全。勸你也打消念頭,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我習慣單幹。”話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擡腳就往門口走。
身後傳來一聲嗤笑,“你是會空手奪菜刀還是跑得夠快?安全?難不成遇上歹徒跟他說,慢,先讓我拉個警報,”他指的是她包裏那個小小的報警器,“有那時間嗎?你是不是當別人傻的啊?”
猛地轉身,“別人傻不傻我不知道,但我現在非常清楚,你當我傻的。”柳琉氣勢洶洶地瞪着他,“當我聽不出來,那叫合作嗎?分明是你在看了資料後發現要想再從裘蓮芳嘴裏得到有價值的線索,除非能拿出讓保險公司拿出那伍佰萬的保險金。”
她氣沖腦門,沒留意楊黎有剎那的愣神。
“不用審訊我都能猜到結果,向天佑是絕對不會出賣柯朗和裘蓮芳的。因為是他們,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
要不是馮涵找來的資料,她還篤定自己的判斷,差點以為只要摸透向天佑的心理,再一步步挖出他在柯朗、裘蓮芳之間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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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被資助人?!完全不在預料之中,她當時就懵圈了。
誰會想到,兩者之間隔着大西洋,一方成了資助人,另一方則成了被資助的對象?而且資料上清清楚楚寫着,他們是通過崀州福利院牽的線搭的橋。
這其中有多少的彎繞暫時不知,可只要崀州福利院的吳院長出面作證,再加上蓋有公章的資助材料,至少明面上,證據确鑿,疑罪從無。
“疑罪從無。”不自覺地呢喃着,腳下踉跄,柳琉的頭有點暈。
楊黎扶住了她,“資料我看了,但我們考慮的并不是你猜測的那樣。”不似方才冷嘲熱諷,他溫聲細語,“何況,不是你指出,我壓根沒注意保險金的事。”
柳琉看也不看他:“睜眼說瞎話。”
“……騙你是狗。”天知道楊黎是怎麽從牙縫中,迸出這麽一句來的。
“呵,楊隊還挺幽默?”
從小就知道她伶牙俐齒,沒想到多年不見依然得理不饒人,連個臺階都不給?“你能先冷靜一下嗎?就算法官判刑還得聽一聽當事人的申辯啊。”不由怨嘆,楊黎立在原地,雙手叉腰。
不屑地一瞥,柳琉沒有搭話。
就當她默認了。楊黎深吸了一口氣,按了按被氣到抽疼的胃,“別忘了,除了馮涵找到的資料,我們還有紀嘉樹的調查報告。”
關于柯朗和裘蓮芳孩子的那場車禍。
他提醒她:“你真的認為裘蓮芳會抓着那伍佰萬保險金不放嗎?”
“為什麽不會?”柳琉反問,“紀嘉樹的調查恰巧說明,如果拿不到那伍佰萬的保險金,裘蓮芳将面對失去孩子、失去丈夫,沒有親人沒有依靠,下半輩子從此活在一無所有的回憶中。”
“你覺得錢很重要?”
“因人而異。”她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但目前,在這件案子上,如果我是裘蓮芳,我要錢。”
楊黎也凝望着她。
許久之後,他說:“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這世上有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也有除了錢再無其他愛好的人;有不需要很多錢偏安一隅的人,也有賺錢是為了更好生活的人。
還有一句幾乎人人皆知的話: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要論對錯?沒有誰對誰錯,都是每個人的選擇,自願或是所迫。
比如此時此刻,一個人數着一堆賬單的裘蓮芳。
屁股下是上萬元的真皮沙發,對面是大理石茶幾,蒙上灰塵的茶壺茶杯,還有被摘下放在一旁的金戒指。
“水費、電費、煤氣、物業管理、停車,還有郊區那塊荒地的管理,這還不包括中介公司的辦公室租借、水電物業,和員工的工資獎金。”裘蓮芳喘了口氣,“先不說中介公司那些可能還要打官司才能确定,你們就告訴我,光前面那些哪一樣不要錢?光靠現在的存款,我還吃不吃?喝不喝?活不活了?”
更別提還有她丈夫的遺體寄存費,接下來還需要置辦喪禮、火化、購買墓地,每一樣都要錢。所以進門未受到主人邀請而站到現在的倆人,難得默契地一聲不吭,安靜地聽她繼續說下去。
“伍佰萬,一分都不能少。這是老柯留給我的財産,誰都不能拿走。”
況且,醫生說裘蓮芳的心髒不好,出院後仍需靜養。考慮到向天佑已被拘留,楊黎撤了監視,只要求她暫時留在崀州不能離開。
看情形,沒拿到保險金之前她也不會離開。
但是,楊黎依然看起來氣定神閑?柳琉不禁回想紀嘉樹的那份調查報告,難道她真有遺漏的地方?
不,應該不會。
她記得很清楚,紀嘉樹不僅找到了當初審理車禍案的庭審法官,還有從拘留到批捕,直至服刑期間凡是接觸過李德昌、李德洪的交警、看守所民警、獄警,甚至還有服刑期間同一監舍的人員。
調查報告上說,事故責任劃分清楚清晰,李德昌酒駕肇事負主要責任。但他沒有離開過現場,一直等到交警趕到處理,所以不存在逃逸。至于李德洪,雖然當時也喝過酒也在肇事車上,但道路監控錄像顯示倆人從上車到發生車禍,駕駛和副駕駛的位子沒有換過,故他不用承擔事故責任。
這些,都與車禍案卷記錄的也是一致的。
要說新的線索,就是案卷上不會記錄的那些——紀嘉樹找到的那些人的記憶和印象。
據當時第一時間趕到的交警回憶:現場很慘。小男孩被撞飛出去五六米遠,身上的校服都被血染紅,怎麽喊都沒聲音。等救護車趕到,人已經沒了。
肇事者坐在車裏,像是吓傻了,臉色跟見鬼似的,抱着方向盤不住地抖腳。交警拽他下車時,發現他的下/身早已濕透。這個人就是李德昌。
他們在沿街的臺階找到了昏倒在地的李德洪。經急救的醫生初步檢查,大概率是因為醉酒和突如其來的撞擊所導致。
孩子的雙親不在現場,通知後直接趕到了醫院。可……只剩難以形容的悲痛,和撕心裂肺的哀恸。
那個夜晚,交警說,那個夜晚,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紀嘉樹找到看守所民警時,他還記得确有這麽個案件,但對肇事司機印象不深。
而庭審法官,直接調出了車禍案的審理過程。她說,對那對父母印象深刻,因為自己也是做母親的人,失去孩子是每個家庭都無法承受的災難。她很佩服夫妻二人在法庭上的克制,沒有大吵大鬧——即便情緒失控,所有人也都能理解。
可孩子的雙親從庭審開始直至結束,明明滿臉的淚水止都止不住,卻仍然堅持到了最後。判決下來的那刻,他們擁抱着彼此,孩子的母親嚎啕大哭。
臨走時,法官告訴紀嘉樹:“至于那個李德洪,一輩子都該受到良心的譴責。法律是審判不了,因為法律不但公正而且嚴謹。但是,不要忘了每個人的心中還有一條叫做道德底線。”
紀嘉樹揣着疑問重頭看了一遍庭審記錄,并未發現李德洪在法庭上有不當的言論,甚至,他幾乎沒怎麽開口,除了在回答檢方問題的時候。
當最後找到與李德昌同一監舍的服刑人員,要不是拒絕協助調查,要不是不記得了,要不就是結束了服刑離開了崀州。
唯一能找到的一個,現在在一家修車行做技術工。據他回憶,李德昌在服刑期間表現良好——簡直像獄警說的話,也不惹是生非,挺好一人。
一旁陪紀嘉樹前來的獄警忍着沒笑,在離開車行後直搖頭:“雖有誇大的成分,倒也是事實。”
紀嘉樹不好意思占用了人家的假期,本打算一起吃個便飯,那技術工突然又跑了出來。
“對了警官,我想起件事。”他說,“有一天李德昌家裏來人看他,原本挺高興件事,但是他回了監舍後悶悶不樂了很久。啊,就連晚上做夢都驚醒。”
獄警突然想了起來:“對,如果我沒記錯,第二天他做活的時候還差點出事。可是無論我們怎麽問,他都說沒事。”
紀嘉樹忙問:“那個來看他的人是誰還記得嗎?”
“是他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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