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他臉上神色冰冷,魔也不過如此◎

那眼神令姜逸血液冰涼, 亦是讓姜逸心存殺機。

況鳳彩奪門跑出,他并沒有追上去挽留自己的妻子,而是坐下來,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将這杯酒一飲而盡, 眼神冰冷得發寒。

同床共枕三年, 況鳳彩未必明白他是什麽樣的人, 可他卻明白況鳳彩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他想到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失言, 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

自己告訴況鳳彩, 他已經為姚淳兒讨回公道, 處置了那個兇手。可能鳳彩初聽沒有覺得什麽, 可之後況鳳彩必定是會記得自己說錯的話。

她也是個聰慧的女人,她很快會聯想到自己的話中意,并且察覺這其中的貓膩。

然後姜逸心中就動了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就是殺妻。

他不能容忍鳳彩用那種眼神看他, 而且他也想結束這件事情。所以姜逸就通知何捕頭動手,一來這種事情不必自己親手去做, 二來換成自己,他未必能忍下心來。

只要輕輕吩咐了一句, 他的妻子就會消失。

姜逸也這麽做了。

當他腦內升起這個念頭時,他臉上神色冰冷, 魔也不過如此。

現在這些卻都被林滢撕出來,将這些污穢和殘忍就這般扯出, 撕破了姜逸的畫皮。

就像是池塘深處的泥水, 這些積穢被翻騰出來,曝露在陽光底下, 散發出濃烈的惡臭。

林滢唇瓣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一雙眸子亦是打量着姜逸。

姜逸是殺人滅口呢, 還是激發了傾述欲,要這般傾述一番?

只見姜逸面色發寒,冷冷說到:“是她先不理會我們夫妻之間情意的。”

“她明明知曉我的處境,為何不依不饒,非要尋出所謂的真相?這樣将我置于何地,有沒有想過,我能怎麽辦?我如何在鳳州立足?以後別人會如何議論我,羞辱我?我還有什麽臉面留在鳳州?”

“不錯,當年她是不顧全家人反對嫁給我,所以我只能做個她想象中那樣的人。那樣人品高潔,全無錯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自私念頭。可她這樣,便是當真愛我嗎?她不過是想要有個人帶她離開況家,離開那樁她并不喜歡的婚事。而我,便是她想象中,完美的那個人。”

“她有沒有把我看成一個人,作為夫妻,容忍一下我的私心和痛苦。她為什麽不顧及一下我們夫妻之間的情愛,為了我們之間的情誼,放下她所謂的個人堅持。她可真是,好大義凜然啊。”

看來眼前的姜逸,是被生生激發了傾述欲了。

林滢只問他:“所以,你讓何捕頭殺了她,你寧可她就這麽死了。”

姜逸人前并未回答自己曾經殺妻這個問題,他只緩緩說道:“我們之間,一直努力的只有我。是我費盡心思,考取了舉人功名,況家才松口将她嫁給我。我是出身寒微,可我已經竭盡全力,讓她過上體面些的生活。她嫁給我了後,家裏不缺下人侍候。鳳彩她永遠不知道,我未中舉前過的是什麽樣日子。”

“她遇到我時候,我只是個窮秀才,囊空如洗。最窮窘時候,我一日只能吃一鍋粥。每日煮好粥,我把半凝的粥劃成兩塊,早晚各食一塊。但我人前從來不露怯,我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麽。像她那樣的千金小姐,其實根本不知曉我過的是什麽樣苦日子吧。我每次見到她,都是那樣的潇灑,從來不會抱怨自己的困窘。”

“待我中了舉,得了官身。我像珍寶一樣把她接過來,一直對她小心翼翼呵護。我把能給的體面都給了她,讓她不至于狼狽不堪的嫁給一個讓她被嘲笑的男人。我發誓,我會努力為她賺面子。”

“她有沒有想過,像我這種沒有家族支持只能靠自己的男人,憑什麽在官場立足?我只能靠長袖善舞,靠經營名聲。我當推官斷獄判案,她知道我要做到這些,會得罪許多人嗎?我又用盡多少心思,應付此間種種?”

“一旦我沒有了名聲,那些我得罪過的,還有嫉妒我的人,就會像惡狼一樣撲上來,将我撕個粉碎。”

“不,她不知道!嫁給我三年了,她只想要做個善良的女人,是她活在夢裏,不食人間煙火。我對她再多柔情,也捂不暖她的心,而她就是會為所謂的原則棄我于不顧。那是自然,她又何嘗經歷過風雨,她只需做個善良的女人。善良?好了不起啊。”

林滢問:“所以你便殺了她?”

姜逸仍沒有回答:“說到底,她終究是個矜貴的千金大小姐,我們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她若抛棄了出身的富貴,則必定要尋一個完美無缺的道德君子,否則她那些犧牲,豈不是不值?她若不能尋一個人品極佳的青年才俊,又何至于放棄許多。”

此時此刻,林滢聽着這些辯白之詞,也被生生氣笑了。

“姜逸,是你告訴她,你是這樣的人。她全心全意相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可到了現在,你卻反而指責她不懂事?她嫁給你了,受了那麽多苦楚和委屈,可曾對你橫加抱怨,又或者指責什麽?哪怕作為一個女子,她額頭留下一道傷疤,她也未曾遷怒于誰,更對你無怨無悔。扪心自問,你說她究竟是不是個好妻子?”

“你享受她對你的崇拜,三年來這般相欺于她。直到她發現了你謊言,你卻指責她不懂事。”

“你說她不食人間煙火,什麽都不明白。可是她嫁給你三年,什麽樣人情冷暖沒見過。也許,她是明白的。”

“明白這件事情真相揭露出來,會經歷怎麽樣的狂風暴雨,以及道德讨伐。可是她仍想你清清白白,問心無愧。當她懇求你道出真相時候,也許她想的是,跟你共同面對這樣的狂風暴雨。”

“你說她只不過為了擺脫不喜歡的婚事,因此才尋上你。真好笑,我看你是以己度人吧。你喜歡況鳳彩,喜歡她的美麗、才學,更重要她出身尊貴,本來應該屬于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如果能跟這樣女子結成佳話,這自然是對你能力的一種肯定。”

“做夢的是你,放不下這個人設的是你,況姐姐願意擁抱真相,面對真相,可你做不到。”

“你想要譜寫一段佳話,讓自己和妻子就像那些傳奇話本裏的主角。直到況姐姐發現你真正為人,這個夢碎了,你便絕不能容忍,所以你就殺了她。”

“你不能容忍她不愛你了,你們的故事不再是別人傳頌的故事,就像,你為自己締造的人設。你不想這一切生出什麽瑕疵!”

“所以,你殺了自己妻子!”

姜逸的面頰浮起了一層異樣的蒼白,一雙眸子閃爍着縷縷異光。

那些閃爍的冰冷中,有姜逸碾壓成泥的夢。

就如曾經有過的濃情蜜意,山盟海誓,以及牆上那副字,那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的誓言。

這一切都如過眼雲煙,此刻已經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可到了現在,姜逸仍未曾從自己唇中吐露出确實是他殺害妻子的事實。

也許不是他識破林滢的套路,而是因為他不願意親口承認。

池下的污泥縱然翻出來攪得一團亂,可是對于姜逸而言,仍然不願意去瞧水中真實的猙獰面容。

說到了這兒,林滢嗓音頓了頓。

她心裏忽而浮起了一個念頭,她想,那天況鳳彩為什麽要去甜水巷。

林滢原先以為,是因為況鳳彩猜到宋屠夫已經死了,所以不存在有什麽兇手,所以況鳳彩放心大膽的去甜水巷。

可是她可以通知林滢,又或者帶上其他人,她甚至沒帶一個婢女,沒坐馬車,一個人孤零零的去了甜水巷。

那是為什麽呢?

也許,也許因為況鳳彩很了解她的枕邊人。

做夫妻若日子長久一些,便不免會很了解對方。

那日兩人最後的對視,姜逸看到了況鳳彩眼中的輕蔑,而況鳳彩也看到了姜逸眼中的殺意。

于是她一個人來到了甜水巷,孤單一人,去了他們曾經居住過的舊居。

她推開了門,看到了院子裏的九重葛,他們夫妻曾經在這裏度過一段甜蜜的、相濡以沫的歲月。

哪怕那時候有程爍的騷擾,那段相互依靠全世界只剩下彼此的歲月也有一種美好的滋味。

人生若只如初見,最好的感情永遠是剛剛認識的歲月。

也許,況鳳彩的心也已經碎了,她的夢更是碎了。可能她還想最後賭一把,自己尋覓到的良人,不至于對她狠下殺手。

她走到了那口枯井邊,足底踩着地上的花瓣和青苔,然後她往枯井中一望,這樣她就看見了井中的屍骨。

然後下一刻,尾随而來的何捕頭就用軟索套住了況鳳彩的脖子,将她生生勒斃。

在況鳳彩生命最後關頭,她會想些什麽呢?

她當然會知曉自己是因何而死,也知曉姜逸終究狠下心腸,自己的丈夫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也許況鳳彩并非想死,她只不過變成一個沒智商的賭徒,她想要賭一把,看看這一切是不是真的那般糟糕。

可是,就是當真這般糟糕!

姜逸就是能夠狠下心腸,這般相待自己的枕邊人!

就好似如今,哪怕姜逸臉上面皮已經撕得差不多了,可他卻猶自自己十分有道理的模樣。

他嗤笑一聲:“若不是輪到自己身上,哪兒有那般輕快超脫。這件事情鬧出來,別人會說,果然如此!因我出身寒微,自然心狠手辣。而程爍那個纨绔子弟,也果然只是任性些許,跟我一比,自然算不得心狠手辣。是呀,一個人若出身好些,又怎麽會真正可惡?那麽況鳳彩自然選錯了——”

“別人都會說,是她不肯安順,才會有這樣子下場。若她嫁入程家,就不會有這些苦楚。可是她若是死了,這個秘密不被發現,我們仍然是恩愛夫妻。你現在說出去,不過讓她成為一個笑話。”

林滢心想姜逸總是提及別人說,想象着別人怎麽議論。瞧來,他太過于在意別人看法了。

“更何況,你應該為顧公着想,當初是他救下我。我作為推官薄有聲名,這本來是一段佳話。可是你若毀去這段佳話,顧公也是面上無光。”

“鳳州是什麽風氣,你自然心中有數。鳳州從上到下,所謂屍位素餐者比比皆是。而我身為推官,這幾年也是盡心竭力。人總是會做錯事的,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你圖一時之快,不過安撫了自己良心,對鳳州百姓能有什麽好處?”

林滢只回他:“那,你有沒有殺害自己的妻子?”

這個讓姜逸一直避而不談的問題,就好似一把鋒銳的刀,就如此劃破了姜逸全部的虛僞。他所有的侃侃而談,以及理直氣壯,都在這個問題面前潰不成軍。

這時候姜逸面色鐵青,臉色已經難看得不成樣子了。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氣,然後他面頰泛起了一抹兇光,就如他最純粹的惡意。

姜逸驀然笑了笑,尖銳說道:“是我讓何捕頭殺了她又如何!”

伴随姜逸這一句話,他驀然寒劍出鞘,竟直直向着林滢刺去。

姜逸發洩情緒之後,随之而來的便是殺人滅口。

當他最狼狽的一面被逼出來時候,就是他殺人之時!

就如他對況鳳彩那般。

姜逸是個文官,可他身體健康,而且竟會些武技。

若不然,當初宋屠夫也是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卻也被姜逸擊殺。可見他不但有幾分才智,而且文武全才。

可惜這樣的人,終究也是喪心病狂,到最後落到這一步。

可他動手快,衛珉卻來得更快。

嘩啦一聲,衛珉破窗而入,只見他一片手掌穩定而安穩,就這樣子握住了一把刀。這把握刀的手如此之沉穩,伴随銀光流轉,剛剛好擋住了姜逸劍光。

姜逸卻好似早有預料,可能他已經發現這位顧公府上的婢女是個厲害之人。而一個厲害的女子,自然絕不可能如此的魯莽。

在林滢句句逼問時,姜逸內心之中已經生出了一絲不安,又或者他已經嗅出幾分危險。

所以他攻擊林滢為虛,只不過為引開衛珉注意力。

在衛珉揮刀相護之時,姜逸飛快的掠窗而出,抛下門外一群捕快,尋馬而逃。

夜深有霧,已然宵禁的鳳州城馬蹄聲十分突兀。

姜逸匆匆而逃,而此時此刻,他心底也并不是那麽甘心。

他絕不能如此被捉拿入獄,如此一來就全無轉圜之機,只要他拿捏住何捕頭,這件事情還未完。

姜逸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他很久沒有這般狼狽了。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的情景,那時候他們一家人身陷蓮花教,他就是這麽不安和惶恐。

他的親生父母很愚昧,當木匠的父親因為手藝好,本來也攢了一筆錢財。本來他們家日子雖不算大富大貴,可以還算富足。

可那時候鳳州流行蓮花教,那時朝廷還未加以打壓,所以信教者衆多。而他那并不算如何聰明的父母,就頓時深陷其中,沉迷于此。

後來他們一家舉家陷入教中,等全部家財被壓榨幹淨,他們一家就成為了累贅和廢物。他們只能吃極少的食物,過着極端清苦的生活,年輕貌美的阿姊更淪為玩物。而他這樣稚童,更作為貨品,要這般販賣出去。

直到後來,顧公救下了他。

小時候他會哭,會因為父母雙亡而傷心不已,會思念不知曉早就不知曉去哪裏的姐姐。

可是等他長大一些,想法卻不一樣。如果不是這場境遇,作為木匠的兒子,他怎有機會讀書識字?彼時顧公出面,還請了頗有學問的大儒來教導他們這些孤兒。如果他父母還在,他怎有此機緣,得遇貴人,還跟名滿天下的顧公扯上關系?

當他瞧透自己內心時候,姜逸便發現了自己的涼薄。

可這又有什麽關系?世人皆是如此,只看誰更善于掩飾罷了。

就如,他機緣巧合,曾經尋到過自己的姐姐。

他發現阿姊時候,阿姊淪落在最下等的窯子裏,從裏到外散發出一種肮髒腐爛的氣息。她已經渾渾噩噩,不知人事。

那是個枯瘦、重病的婦人,并沒有記憶裏年輕鮮潤的模樣。

姜逸并沒有把這樣的姐姐接回來,更沒有跟她相認。

其實宋屠夫并不是他除掉的第一個人。

一個人見到了繁華,自然不願意再回去過去的污泥之中。況鳳彩不知道她嫁的是什麽人,程爍也不知道他得罪的是什麽人。

就像他跟況鳳彩初見時,況鳳彩覺得他風采動人,可是眉宇間卻有淡淡的憂郁。這樣的憂郁仿佛有着什麽秘密,令人着迷,更令人想要探尋幾分。

可況鳳彩并不知道姜逸這絲憂郁之下,究竟隐藏着什麽樣的秘密。

而姜逸初見況鳳彩時,那女郎幹淨明媚的眼神就此潤入了姜逸心裏。并不是每一個世家女郎都有如此純粹溫和的眼神,只有況鳳彩是如此難得。

人總是會被截然不同的生靈所吸引。

他一下子就被況鳳彩迷住了,他也想為自己的人生一點兒獎勵。

這個獎勵,就是為自己尋一個溫柔又幹淨的妻子,以此撫慰自己人生,對他之努力給予一點兒獎賞。

這些美好的東西,都是他應得的。

隐藏在他風度翩翩皮囊下,有着一個并不那麽光明的靈魂。

光亮與黑暗總是會糾纏不清。他如此,況鳳彩何嘗不是如此呢?他與況鳳彩是一見鐘情,也許況鳳彩也是被自己不為人知一面催生的氣質所吸引呢。

他在林滢面前諸多的抱怨,可是他所需要的,豈不就是這樣一個妻子。

而他也絕不許況鳳彩用那樣眼神看着自己。

這是他絕不能容忍之事。當況鳳彩的心離開他時候,他寧可讓況鳳彩去死。

這會讓姜逸想到了過去,那樣的過去裏,自己深陷蓮花教,茍且且掙紮活着。就好似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虛無缥缈。

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教衆聽到了叮咚叮咚鈴聲,就會被召喚過去,然後或吃飯,或者做法會。

那是一種特殊的鈴聲,那樣的鈴聲就這般烙印在姜逸的腦海之中,可能他終其一生也絕不能忘。

然而就在這時候,薄霧之中卻是傳來了鈴聲,叮叮咚咚,一聲一聲,一如他曾經噩夢之中夢魇。

姜逸最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很快他發現自己并沒有。

這濃霧之中,記憶裏夢魇般的鈴铛卻是叮叮咚咚響起了。

一道挺秀的身影就這般現身,那是一張雌雄莫辨的秀美面容,五官出奇的纖弱秀氣。

要是林滢看到這張面孔,必定是會大吃一驚。因為對方正是跟随在蘇煉身邊那位晏副司。

此刻小晏卻換了一把刀,那是一柄白玉刀柄的刀,刀柄之上系着一枚血鈴。

伴随夜風吹拂而過,只見這鈴聲叮叮當當作響,發出了一種十分特殊的鈴铛聲。

姜逸□□的馬并未停歇,猶自急急而奔。

可小晏卻緩步而來,不急不徐。

他白玉刀驀然出鞘,只見寒光一閃,竟将姜逸所騎之馬雙腿生生斬斷。

伴随血光飛舞,夜色裏流轉一抹濃稠的血腥之氣。

姜逸更生生摔下馬,跌落在地。

小晏身影映入了姜逸眼中,包括那枚如浸染了血色的鈴铛。

只見小晏伸出雙手,點點自己眉心,微笑着緩緩說道:“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這麽說着時候,他微笑着說道:“姜逸,今日我前來渡你。”

他的刀沾染了熱氣騰騰的馬血,如同最為豔麗的桃色,卻散發出一縷兇戾之氣。

落在了姜逸眼中,眼前的小晏卻好似染血的修羅,簡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姜逸顫抖着,唇瓣幹澀說道:“不要——”

可小晏卻面色肅然,并未停手。

他念念有詞,不知道念的是什麽經,然後手中的白玉刀就此一揮,瞬間生生浸透出一抹血色。

伴随而來,是姜逸一聲慘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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