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擺攤

擺攤

宋悠看到母親，有着出于身體的恐懼，小時候沒少被母親揍，她一向是秉着棍棒出教育，黃金棍下出好人，因此她沒少被黃荊樹條打。

“宋悠，你跑什麽？這是你弄的吧，你看看把這廚房給弄成什麽樣子，也不給我收拾幹淨。”

宋悠身體顫抖，縮着腦袋：“好，我這就去辦。”

她動作很快，麻溜地把垃圾裝進袋子裏，等會拿出去扔。

宋父回來時，看見這母女的僵持狀态，對宋母道。

“你看把悠悠吓的，她都這麽怕你了，你至于這樣嗎。”

他看到旁邊晾幹的涼面，還有些驚喜。

“這是悠悠做的，看着還不錯，我先嘗嘗。”說着從筷子兜裏，取出一雙筷子，夾起一根涼面，放進嘴裏品嘗。

完後，他還點點頭：“還不錯，就是有點硬，下次繼續加油。”

“硬？”聽到這話，宋悠趕緊把自制的辣椒油拿出來，往上面滴了一滴，還往裏面加了佐料。

“現在嘗嘗，看行不行。”她可是為此費了很多功夫。

宋父又嘗了一下，這次倒是還能滿意，豎起大拇指，不吝啬地誇獎。

“不錯，很好，味道還不錯，沒毛病。”

“是真的嗎？”宋悠掩蓋不住的興奮，她可開心了，臉上的笑容是那麽明顯。

第一次嘗試做東西能夠得到別人的認可，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她就能到認可，受到極大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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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父女倆旁若無人的對話，也引起了宋母的好奇。

“真有你說的那麽好，你該不會是擔心打擊她，所以特意鼓勵她的。”自己女兒她難道還不了解，宋悠從小到大幾乎沒下過廚，這手藝能好到哪裏去。

宋父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來親自品嘗一下，看我有沒有說謊。”

“嘗就嘗，我倒是要看看這丫頭廚藝能怎麽樣？”她說着也用筷子夾起來，品嘗其味道。

宋悠緊張地看着她。

“媽，感覺如何？味道咋樣？”她搓着手，躍躍欲試。

宋母不得不承認，宋悠的廚藝有進步了。

“想不到你還會做涼面，看來你還算是有進步。”

宋悠被誇得很不好意思。

“哪裏哪裏，我只是比以前好很多了，至于辦法還是安嬸嬸交我的，我這是第一次嘗試。”

“可是這麽多，我們也吃不完，有點浪費了。”宋母看着這麽一大盤子的涼面，有點犯愁。

宋悠同樣如此，她弄的時候也不過覺得多，可現在看着，是真的有點多。

“我覺得可以給鄰居分一部分。”

“這個辦法可以。”

于是送出去一部分後，家裏配合調料也可以吃幾天。這幾天，他們就是涼面配稀飯，真是有夠單調。

可宋悠似乎很不甘心，吃完後又在繼續搗鼓。

宋母吃得都要吐了：“我說你在做什麽，我不想再吃涼面了。”

宋悠：“我在研究做涼皮，到時候學會後，出去擺攤賣涼皮涼面。”她心裏已經在為自己的新事業做打算了。

宋父宋母聽了後，兩人不可思議看她。

“你确定？你能堅持下來，這可是很辛苦的。”

擺攤賣東西讓他們看來就是很難的一件事，更別說從小就是被他們嬌慣了的宋悠，肯定堅持不下去。

“試試看，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了。”

“對了，我已經讓人幫我做一輛小推車，應該過幾天就能好了。

她跟他們講了自己的想法，他們都是不大相信她，覺得她做不到，沒到兩天就會放棄。

宋悠是憋了一口氣，她非要堅持下來，好證明自己。

幾天過去，她要的小推車也做好了，張阿傑給她打電話，讓她過去瞧瞧。

恰好張念薇也沒上課，宋悠便和她一起過去瞧瞧。在她這段時間的耐心開導下，小女孩性格開朗多了，雖然還會害羞，膽小，可在宋悠面前自在多了。

聽宋悠說，要去看看哥哥做的擺攤用的小推車，她猶豫後就點點頭。

做的小推車是用不鏽鋼的，下面有幾個可以滾動的輪子，還有可以放傘的位置，考慮倒是齊全。

張阿傑道：“這是我找人做的，你看看行不行，哪裏需要改動的地方。”他其實早就跟宋悠通了電話，讓她過來跟制作的人溝通，她卻屢屢推辭，表示不願意。

于是，他只好去看別人擺攤的，看他們是怎麽做的，又多大。

宋悠最擔心的就是大小的問題，要是小了就放不下所有東西，大了就有可能會浪費空間。不過她比劃一會兒，還是和自己預期的差不多。

“好，這個大小剛好可以。”她蹲下去查看輪子。

“這個是萬向輪吧，應該問題不大吧。”她最擔心的這個。

“應該沒什麽問題，要是真有什麽問題，到時候我幫你換。”

有了他這話，宋悠還有什麽擔心的，不過緊接着的問題來了。

“這個要放在哪裏，我也不可能推回家吧，那也太費事了。”宋悠對此也是很抓腦袋。，難道還要為此租一間倉庫存放東西。

張阿傑道：“這點你放心，金雷家裏還有一間門面荒廢着，你可以暫時用着。”

宋悠不大好意思接受：“這會不會不大好？占用別人家的地盤，我看我還是去租一間比較好。”她的臉皮真的不厚，更何況她其實也不缺那點錢，欠人情才是最難還的。

張阿傑反問她：“老大，你現在都沒賺錢，你就要花錢了，你有那個錢嗎？”

“這個？”她确實不缺錢，可是……

宋悠轉動着眼珠子，她可憐兮兮道：“你說的很對，我的确沒錢，看來還真的是要麻煩你們了。放心好了，我要是賺錢了，會給你們分的。”

“算了吧，我們沒打算要你的錢。”張阿傑拒絕，他會幫助宋悠，除了兩人早就熟悉的關系，還因為宋悠答應幫他妹妹張念薇的事。

盡管他很想照顧妹妹，可他一個男人，粗枝大葉，哪裏比得上宋悠心思細膩，他承認自己比不上。

“不要？”宋悠才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紅包，“給你。”

“這什麽？”張阿傑好奇問，他承認有些明知故問了。紅包裏能裝着什麽，自然是錢了。可他想不通的事，宋悠給他錢做什麽。

“打開看看。”宋悠示意他打開。

張阿傑打開封口，偷瞄一眼，很清楚看到裏面紅色的鈔票，他趕緊封好，還給了宋悠。

“你什麽意思，我答應幫你，就是為你要你的錢。”

宋悠道：“這是報酬，你幫我做這個小推車，肯定也是找人花錢的，我也不可能讓你幫我，還讓你吃虧，沒有那種事。錢，只是我一點心意，也不算多，你收下吧。”

“這？”張阿傑是不想要，可他覺得以宋悠的性格，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

“你要是收下不合适，那就用這錢給你妹妹買衣服吧，你覺得如何？”宋悠看向她，很真誠地給他意見。實在是這段時間，她經常去張念薇家裏，發現她的衣服款式老舊，還偏大，根本就不合身。

張阿傑眼睛一亮，覺得她這個建議很好，他正要答應。

聽着他們講話的張念薇，眼巴巴地看着他們，開口。

“悠悠姐姐，哥哥，我不用買衣服的，你們不用管我的，真的不用。”她不停地搖頭。

雖然這段時間在宋悠的陪伴下，她的性格開朗許多，話也多了一些，可僅僅好了許多，并不是就此改變性格。

張阿傑給宋悠一個眼神，宋悠拿過紅包，摸着張念薇的腦袋。

“走，微微，悠悠姐姐帶你去買衣服，買漂亮的裙子，把你打扮成小公主。”

這麽大小的女孩，要是父母身邊，肯定是會被寵成工資。

張念薇小臉紅撲撲：“謝謝悠悠姐姐。”

于是，宋悠陪着小女孩去鎮上買衣服，張阿傑見此就要腳底抹油，想溜，被宋悠給逮住了。

“一起去。”

張阿傑實在不想去，他一個男人陪着他們逛街算什麽事，他實在是沒有那個耐心。

宋悠朝張念薇一個眼神，張念薇立刻就明白，看向自己的哥哥。

“好，我這就去。”張阿傑也沒辦法，只得去了。

他們走到一家買衣服的店門口，宋悠看着外面挂着的衣服還挺好看，就要進去裏面去悄悄。張念薇原本是在她前面，在門口卻不進去了。

“走呀，就去看看，看有沒有适合你的。”宋悠催促她。

“嗯，我知道。”張念薇答道，卻沒動作。垂着頭，快到地面了。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這樣也把張阿傑給吓到了，走過來關心問。

“微微，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張念薇擡頭看他：“哥哥，我們還是回去吧，我不在這了。”

“回去，可你還沒給買衣服。”張阿傑覺得不行，今天的目的還沒達到。

張念薇狂搖頭：“我沒事，真的沒事，不用那麽麻煩，我想回去休息。”

張阿傑猶豫一下，還是覺得以他的意見為主，他正要點頭。

從屋內傳來一道驚訝的女聲。

“你，你是張念薇對吧？你也在……”

宋悠和張阿傑同時望向屋內，就看見很高挑的女人從屋內出來，朝他們走來。

随着她距離他們越來越近，她高挑的個子，微卷的頭發，漂亮的臉蛋，這是一個乖巧精致的女人。

張阿傑也看呆了，年輕女人朝着他們走來，停在張念薇面前，看向的是宋悠他們。

“你們是張念薇的哥哥姐姐對不，我在屋內就看到張念薇了，還以為是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

張念薇剛才反常的舉動有了解釋，她或許就是看到他們在裏面，才不敢進去。能讓小孩如此害怕，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沒人小時候會不害怕老師，對老師的畏懼也是天生的。

在女人走到他們前，張念薇就躲在了張阿傑的身後，小腦袋探了出來。

張阿傑把她給拉出來。

“看到老師為什麽不出來打招呼，這是你的老師，快跟老師問好。”

張念薇臉很紅很燙，被張阿傑看着，也只能走到老師面前，小聲開口道。

“文老師好。”聲音很小，已經是用盡她所有的勇氣了。

張阿傑道：“老師，您沒見怪，我妹妹就是這樣，有點害羞。”

文老師一直都是低頭微笑的姿勢，她搖搖頭，并不是很在意。

“沒關系，小女孩害羞很正常，不過你們也要花時間多陪着她開導她，這個時候對性格的養成很重要，一旦養成就不好改了。”

張阿傑連連表示，一定會的。

文老師拎着自己的東西，要離開。

“我該買的東西也買齊了，先走一步，再見了。”

張阿傑挽留她，開口道：“文老師，要不你稍微晚點回去，您再給我介紹一下我妹妹在學校的情況。她在家，也不給我們講學校的事。”

文老師也沒拒絕，講了張念薇在學校情況，和張阿傑所猜測的差不多。倒是宋悠很意外，這個老師記得很清楚，看來是真的在關注每個學生的情況。

她沒忍住小聲問張念薇：“你們老師教你們多久了。”

念薇歪着頭，思考一下做出回答：“快三年了，我聽人說是城裏的老師調來的。”

“城裏的老師，難怪。”年輕的老師總是很有想法，也格外關注每個學生的情況。

文老師也和張阿傑聊了一會兒，基本情況也了解了一些，文老師也知道張念薇是留守兒童的事。其實她也不奇怪，她自接手這個班來，幾乎一半多的家庭都是留守兒童，父母在家的都是少之又少，都是爺爺奶奶照顧着。

正因此，所以格外注意他們的情況，她是盡量多幫助他們一些。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看到辦。”

文老師了解完情況後，就要和他們分開了。

張阿傑還是依依不舍地目送對方。

“怎麽，喜歡人家？”宋悠冷不丁地開口。

張阿傑：“老大，你說什麽？我只是覺得她真的很厲害，不僅知識淵博，而且很有耐心，人也很溫柔。”

宋悠點頭：“是嗎？如果我沒猜錯，他是師範專業畢業的。”

“什，什麽意思？”

宋悠白了她一眼：“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