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翻臉

翻臉

宋悠在家，陪着父母準備過年要用的東西，首先房子裏裏外外都要進行大掃除一遍，意味辭舊迎新。

備年貨，迎接拜年的親戚的到來，宋悠陪着父母四處奔走，負責當免費的勞動力搬運東西。

往年，宋悠工作繁忙，只有在年三十那天才能趕過來，到了初二就要離開。他們盡管不舍女兒，也不能耽誤她的工作，依依不舍地和她分開。

今年宋悠不用忙于工作，他們也很開心，忙着準備過年要用的東西，也許就今年而已，明年要是宋悠繼續去忙工作，就沒時間陪着他們了。

宋悠只是給他們講了不會回去，但并沒說會永遠留在這裏。宋悠能從這裏走出去，更是好不容易闖出一番天地，他們并不希望女兒回來這裏，這個落後貧困的地方，并不值得留戀。

年三十了，宋父宋母在準備午飯，宋悠在一旁幫忙，下廚是不可能，她從小就沒做過飯。

臨時中午，鞭炮聲此起彼伏，宋悠在旁邊幫忙端菜，倒飲料，宋父則拿着鞭炮出去了。

父親剛出去，宋悠的手機就響起來，她拿起來手機看了眼。

“怎麽是他？”

宋悠并不是很意外，拿着手機往樓上走去。

“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寧許是剛到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放下行李，就迫不得已地給宋悠打電話。電話是好一會兒才通，通了後是宋悠冷淡的話語，猶如給他潑了一盆涼水。

許久不見回應，宋悠逐漸失去耐心。

“喂，寧許，你聽得到嗎？”她以為是信號不大好導致的。

“不說話就挂了。”懶得跟他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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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寧許是沒脾氣了，“宋悠，我許久沒給你打電話，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

“想你？”宋悠嘴角彎起來，“想你什麽，你不是活得好好嗎？只有死人才需要想念。”

寧許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宋悠，你這個嘴巴，我真的是要被你氣死了。”

宋悠也絲毫不退讓。

“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嗎，沒被我氣死。”

寧許：“我是想問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宋悠玩着手指：“還好，今年不是年三十了，你回家了沒。”

寧許心裏有了一絲安慰。

“看來你還知道關心我，還是在乎我的。我上午才忙完工作才緊急回家，現在才剛到家，就給你打了電話。你看我是不是很在乎你，第一時間就是想着你。”

“想着我？”宋悠正要開口，就聽到父母叫她吃飯。她急忙下樓。

“吃飯了，這麽快，你家夠早的。”

宋悠：“怎麽你家還沒吃飯，你家不是有保姆嗎？”

寧許：“阿姨也回家團圓了，我家就我爸媽我弟，我媽什麽也不會做，就我爸媽和我弟在廚房忙活。”

宋悠嬉笑道：“那能吃嗎？別你們一家全都住進醫院了。”

她走到了桌子邊，拿起碗筷，她父母在一邊好奇地聽她跟誰打電話，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寧許：“還是能吃，比泡面好些。我剛才聽到你父母的聲音，你家快開飯了吧。”他停頓一下，“祝你除夕快樂，新年每一天都沒煩惱。”

宋悠輕笑出聲。

“我可沒紅包給你。”

寧許道；“我也不要紅包，你就把你給我就好了。”

宋悠臉色一變：“你做夢，你就想吧，我呸，你成天就想一些有的沒的事。”

說完後，挂斷電話。

寧許看着沒反映的手機，無辜地摸了摸鼻子。

“至于這麽生氣嗎？不就是開開玩笑，不願意就不願意，至于電話就挂了。”

不知何時，他身旁多了一個小腦袋，試圖靠近他的手機，偷聽什麽。

“寧逸，你在幹什麽？你想偷聽我講話嗎？還有你在這裏多久了？”

小腦袋擡起來，一張和寧許有五六分相似的臉，不過比他更加稚嫩一些，他就是寧許的弟弟寧逸，小寧許好幾歲，還在念高二。

寧逸被當場抓包，也好不惱怒，他抓抓頭。

“哥，我什麽都沒聽見，你別冤枉我，我就是上來叫你去吃飯。”說完後，見寧逸臉色很難看，見狀就要開溜。

寧許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抓住他，寧逸這下跑不了。

“說，你到底聽到多少了？”

被這個大嘴巴弟弟聽到，很快爸媽就會知道。

寧逸舉起手：“就是你在祝福對方除夕時，從那裏起。”

寧許不大相信：“沒有別的？”

“絕對沒有。”他狂搖頭。

……

寧許和寧逸下去後，寧家父母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寧許身上。

被看得很不在的寧許。

“爸媽，你們盯着我看什麽？”

寧母：“寧許，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寧許瞅了瞅寧逸，總覺得是這人洩密的。寧逸卻狂搖頭，表示并沒有。

寧許也沒隐瞞。

“談了。”

寧父寧母還沒來及問情況，他下一句就是。

“我被甩了。”

寧家父母這下被噎住了，本想問是怎麽回事，這下還怎麽問。只能無聲地看向一邊的小兒子，想讓他開口。

寧逸狂搖頭：“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他們只好看向寧許，希望他能開口，寧許卻不開口。

“別問，我暫時不想告訴你。”

好吧，你随意！他們也不再過多詢問。

下午過後，很快就是晚上了。

這個季節的氣溫還有點低，體感很涼，宋悠就要去把門給關上。

她還沒來記得插上把手，一只大手制止她的動作，帶着風塵仆仆。

看到是寧許，宋悠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你，怎麽是你？”她是千萬沒想到，這人會在這個時候趕到了。

寧許在經過一路的奔波中，總算是趕到了，他要是晚一會兒，很有可能會被宋悠鎖在外面。

“還是屋子內暖和。”整理好外套，就要脫下來。

宋悠脫口而出：“你不要脫衣服，南方沒有暖氣，屋內也很冷。”

寧許放在扣子上的動作停止了，扣好衣服。

微笑看她：“我餓了，還有吃的沒有？”

宋悠：“我們正要吃晚飯，你來得更好。”

說着就對着屋內的父母喊道：“爸媽，寧許來了。”

“小許來了，這很好。”

宋父看到寧許還挺開心的，就要和他喝酒，被宋母給拉住了。

“大過年的，喝什麽酒，不像話。”

她都發話了，也沒人說她的什麽不是。

宋母還特意問了起來：“小許，你怎麽來了，你和父母一起過年嗎？”

寧許：“我中午是在家的，下午才出發到這邊來，打算也陪悠悠和叔叔阿姨你們一起過年。”

這話把宋母哄得心花怒放。

“還是你懂事，想得周到，不像悠悠這丫頭，一點都不懂事。”

宋悠聽着話很不開心。

“媽，我怎麽不懂事，你不要說我好不，還是當着某人的面。”

很顯然就是怪寧許不會說話。

宋母很想訓斥宋悠，考慮到要過年了，旁邊還有寧許，也就忍住。

“你這丫頭，還不懂事，人家寧許都來看我們，你難道不應該也去看看他的父母？你知道什麽叫禮貌嗎？”

宋悠算是明白她明白打的什麽主意，原來是要她去見寧許的父母，她才不要，更何況，她都明确和寧許分手了，是他死纏爛打。

“媽，我跟寧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為什麽要去他家，這很奇怪？”

宋母認定的事，就不容易更改。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為什麽寧許回來咱們家？你難道說他是吃飽了撐的嘛。”

宋悠是有口難辯，她發現自己掉進了寧許的陷阱了，而作為給她設下陷阱的人，她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寧許這時候才開口。

“阿姨，悠悠恐怕不能去我家了，我爸媽春節期間都很忙，他們工作太多了。”

聽到這話，宋母才放過宋悠，沒讓她去寧許家。不然宋悠還真的去見他父母，到時候肯定很尴尬，都分手了有什麽好見的。

這一頓團年飯，因為寧許的到來，宋悠的胃口差極了。沒吃到幾口，就放下筷子了。

寧許注意她的不高興，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宋悠一回頭就能看見他。

用完晚飯，收拾好後，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起了春晚，差不多的開場白，差不多的節目形式，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讓人覺得無趣。

要的不過是一年裏，一家人在一起團聚，拉家常，唠嗑的氣氛。

晚上氣溫比較低，宋父還燒了蜂窩煤，為防止一氧化碳中毒，宋悠把門開了縫透氣。

在歡聲笑語中，迎來新年。幾個小時內，宋悠都沒和寧許說一句話，寧許稍微往宋悠那邊看，宋悠故意移開眼。

不得已，寧許只好給宋悠發短信道歉。

宋悠回複消息的速度也很快。

“明天你就離開我家，以後都不要來了。”

寧許看到後，眼都直了，恨不得立刻去找宋悠理論。

“為什麽？為什麽要趕我走？”他想不通，心裏氣鼓鼓的。

這次宋悠沒給他大膽，讓他等了許久，很快就到了十一點，屋外的鞭炮聲和煙花燃放的聲音絡繹不絕地想起。

寧許心裏郁悶，攥緊手裏的手機。他面前突然多了一個紅包，他擡頭看。

“拿着吧，新年快樂！”宋父對他道。

宋父很別扭地接過去，說了聲：“謝謝叔叔。”

宋父看他，他對寧許印象還算不錯，勤奮踏實，對宋悠的真情實意他們也是能夠感受到的。

宋悠也看到這一幕，她站起來對宋父道。

“爸，我們也出去放煙花吧。”

宋悠和父親一起放煙花，家裏買了好幾通的，兩人在院壩下來擺弄。

空氣中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讓宋悠無助口鼻。

“爸，我們快點放完後回去。”

煙花在空中綻放，發生嘭的聲音，一下接着一下，很快就結束了。

她還感慨：“幾百塊就這麽沒了，我有點心疼錢了。”

宋父催促她回去，他則是把鞭炮給點燃，鞭炮的噼裏啪啦的聲音比煙花更大，而且更連續。

随着窗外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的鞭炮聲才逐漸小了起來。

這一晚，寧許失眠了，他很想問宋悠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這麽排斥他。

第二天，宋悠和父母去給爺爺奶奶上香祭祀，春日的陽光正好，也不刺眼，反而暖洋洋。

宋父宋母走在前面，寧許和宋悠穿梭田野間，寧許就沒忍住問。

“宋悠，你昨天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趕我走，憑什麽？你為什麽這麽狠心。”

他癡癡地看着女孩，想從她的臉上看到悲痛，不絕，猶豫的表情，可讓他失望了，什麽都沒有。

微風徐徐，吹在兩人臉上，宋悠只到寧許的肩頭位置，她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寧許的羽絨服微微敞開，他很想把女孩攬入懷裏，他不想離開。

宋悠走到田埂上，和寧許平視。

“你不懂嗎？我們的身份相差太大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娛樂圈頂流天王，無數的粉絲追捧熱愛你，你就是那空中的明月，而我……”她苦笑道，“我不過生活在這鄉間的無名小卒，和你不匹配，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也沒什麽共同語言。”

“可是你……”寧許本意是想說，你可以選擇其他的生活，比如說重回明星的宋悠。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宋悠就阻止了他的話。

“我對那裏的事由衷感覺到厭煩，我不想回去了。”上輩子，他在那個圈子裏失去了太多了東西，重生一世，她絕對不想回去了。

寧許：“你要是不願意回去，也沒必要回到這裏。你可以到我身邊，或許轉行做其他的也行，只要你別讓我離開就行。”

宋悠的面色有了起伏，寧許以為她是心動，想繼續勸說她。宋悠卻轉身凝視着附近的山川河流，眼神是有無限的情感。

“我打算以後都留在這裏，我已經決定去鎮上的小學上課了，從此後都不會離開這。”

她看向寧許：“你也不要意氣用事，你不僅是明星，你還是寧家的繼承人，你肩上有屬于自己的責任。”

寧許當初能成為練習生，并且海外出道，然後是回國發展，這其中家裏是出了不少力，寧家是很低調很有實力的豪門，這是前世和寧許交往好幾年才知道的事實。

前世她還是比較有名氣的女明星，寧家就看不上她，更別說這一世她還放棄了明星身份，一無所有，寧家更是看不上她。

一般人追捧明星，但寧家的人可瞧不上，認為他們是供人逗樂的不正經的玩意。而能夠讓寧家人瞧得上，多數是藝術家科學家，思想性……這些對社會和發展有進步的人。

所以，宋悠的做法也很幹脆，徹底斷絕和寧許的一切關系。

“而我也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張開懷抱，感受着田野間的熟悉氣息。

寧許看着她，難過地閉上眼。

宋父和宋母看到他們兩人時，就覺得很奇怪。

“你們這是怎麽了？吵架了？”

宋悠一直盯着他，寧許只好道：“叔叔阿姨，我是下午的飛機，我可能等會就要離開。”

“下午的飛機，怎麽這麽早？你不是昨晚才來嗎？多玩幾天不行嗎？”

和宋悠要趕寧許走歪，她父母倒是很熱情地留寧許下來，他們很喜歡寧許。

寧許沒答應，他也是要面子有自尊的，宋悠都這麽明确表示和他劃清界限，要他走，他還留在這，不就成了死皮賴臉嗎？

即便在喜歡宋悠，他覺得也不應該留在這，這裏沒了他的容身之地，盡管宋悠父母很喜歡他。可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宋悠手裏。

吃過午飯後，寧許就單手拎着自己的小包離開了，還怪可憐的。

宋母還把宋悠給罵了一頓，覺得他不珍惜人，宋悠也當沒聽見。

宋悠家喊吃飯，宋悠的大伯家自然是要來的，大家聊起天了，宋悠也跟大伯講了自己的想法打算。

宋大伯聽了後，拍着桌子，否認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宋悠悠，我是不可能答應你，你就別想了。”他氣急敗壞，情緒有些失常。

本來還以為這丫頭什麽事特意找他，沒想到是因為那事。

宋悠掏掏耳朵，糾正他的話：“大伯，我叫宋悠，不叫宋悠悠，您可以叫我宋悠或者悠悠都可以，不要記錯。”

“我管你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