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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哥的懷裏，小少爺渾身不自在，誠惶誠恐又戰戰兢兢。

他不合時宜的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彼時小少爺比現在還小十歲，是一個六歲的小蘿蔔丁。他還不像現在這麽廢物，他會對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露出甜美無害的笑容，希望能換取到同等善意的笑。

小少爺的長相實在很占優勢，臉粉粉的，眼睛又圓又有靈氣。當被這麽一雙眼睛盯着的時候，實在很難令人拒絕他。包括家裏正房所出的大少爺也一樣，只有一個人從始而終的一直讨厭他——

少年腰間別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他的眉眼不似自己大哥那樣深沉而冰冷，也不像小少爺一樣毓秀乖巧，飛揚的眉和桀骜的眼為他的樣貌增添幾分豔色，他像是挂在天上的太陽，炙烈得有些傷人。小少爺将手裏藏了好久的果脯遞過去，眼神期待，“二哥，吃。”

少年比他高了許多，不屑的俯視着女裏女氣的小少爺，毫不留情地用匕首挑飛了他的果脯，“果然狐貍精生的兒子也是個騷貨。”

小少爺聽不懂什麽是狐貍精，也不知道騷貨是什麽意思。

“這麽小就學會出來勾人了。”少年毫不忌諱用最不入流的言語去形容幼弟，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長得像姑娘一般的小孩除了哭和告狀，就沒別的本事了。少年如今已經十四歲了，也同和他交好的那些纨绔子弟上過青樓，他上下打量了小少爺一眼，“長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是想爬上誰的床。”

他俯下身，在小少爺的耳邊輕語：“大哥？”他的指尖随意地把玩着匕首，手柄上鑲嵌的紅寶石晃成好看的圈。

正處在變聲期的聲音沙啞而詭谲，“還是我？”

果脯被他踩在腳下，小少爺愣愣的看着精致的靴子下溢出微黃的汁水。

“不會是我那個糊塗的爹吧？”少年用匕首貼近他的耳朵，輕輕一劃，一道淺淺的傷口出現在白嫩的皮膚上，像是有了瑕疵的瓷器：“可惜了，這回我娘不會被氣到了，畢竟她已經死了。”

“拜你們母子所賜。”

寒意席卷小少爺，他幾乎站不住，卻不敢哭。

少年冷眼欣賞了一會兒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豔麗的眉眼滿是譏诮，“收好你那些不幹淨的心思。”

他狀若憐惜的摸了摸小少爺的頭：“要是惹到了大哥，就不止是劃你一刀這麽簡單了。”他冰涼的手指撚上小少爺的耳垂：“這麽可愛的耳朵，還是好好護着。”

傷口終于遲鈍的溢出血來，少年用手指抹去血珠，含進兩片漂亮的薄唇中，聲音殘忍而篤定：“這是你欠我的。”

“念瑾？念瑾？”

小少爺猛地回過神來，看見男人一臉擔憂的面容，心頭一縮，幾乎是從他懷中蹦出去，“大，大哥.....”

“你沒事吧？”

小少爺一疊聲的說：“沒事！”

大哥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不顧他的僵硬，伸手替他整理好了亂糟糟的衣襟：“去正廳吃飯吧，今天禹洋回來了。”說道二弟，他的臉上帶了幾分笑容：“你不是最喜歡聽二哥講那些獵奇的故事嗎？”

不！我不喜歡！小少爺心裏瘋狂搖頭，比起看不透的大哥，他更害怕那個精致的少年：“我，我不舒服.....”

“是嗎？”不算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一只手臂搭上了小少爺的肩，已經出落得挺拔的少年滿含笑意：“我們三弟，哪裏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