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箭三雕

第29章 一箭三雕

聽蔣沖松了口,章進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許,斟酌片刻,将四方館內發生的事有選擇性地敘述了一遍,特意隐去了齊嫣與華素的私情,且懷有身孕的事實。

“和碩公主在趙國京都被害,若查不出真兇,齊國定會發難,而以攝政王的脾性……到時兩國勢必會劍拔弩張,一旦引發戰事,無論勝敗,皆有損傷,受益的是誰,便一目了然。”蔣沖頓了頓,接着說道:“這海棠十有八九是楚國的暗探。”

章進沒接話,只當自己沒帶耳朵,這種隐秘他真不想知道。

蔣沖擡頭看了看他,見他低着頭不言不語,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不禁又多了幾分好奇,道:“你父親是做什麽的?家中還有何人?”

“回大人,小人家中已無親眷,家父生前是名郎中。”

“郎中?哪位郎中?”

章進一聽便知蔣沖誤會了,忙解釋道:“是替人看診的大夫。”

蔣沖點點頭,道:“既然令尊是大夫,你為何做了仵作?”

仵作在古代可是下等人,十分遭人嫌棄,大夫卻截然相反,蔣沖很好奇,他為何選擇做仵作。

“養家糊口。”

蔣沖聽後更加好奇,道:“做大夫不能養家糊口?”

“醫者仁心,應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小人治病救人不為錢。”

蔣沖聞言肅然起敬,對他更加欣賞,道:“你能有這份心胸,本官佩服!”

章進連忙行禮道:“大人言重,小人不敢當。”

“你去吧。以後若有事不知如何處理,可直接來尋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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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人!小人告退。”

章進出了房門,徑直回了停屍間,這裏的停放着幾具屍體,都是最近在護城河裏打撈上來的,停了好幾天也無人認領,若不是他塗了防腐的藥,這會兒早就腐爛的不成樣子了,只是藥水的味道同樣刺鼻,不過這停屍房平時也沒人來,只要他不嫌棄,便不打緊。

章進将藥箱放在案子上,打開後露出裏面大大小小的刀具,以及其他奇形怪狀,不知怎麽用的器械,雜七雜八的加起來,能有好幾十種。

剛才在四方館,這些刀具他一樣都沒用到,頂多用了把鑷子,主要因為死者是公主,若他敢在她身上動刀子,齊國的人就敢在他身上動刀子,雖然他這條小命不值錢,卻也不想死得這麽冤枉。

想到這兒,他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張臉,一張極度完美的臉,這是他第一次見這麽美的人,還是個男人。但對攝政王這個名號,他早已如雷貫耳,只是從未将絕美和攝政王相聯系。在趙國的官場,‘攝政王’這三個字,就是殘忍暴虐的代名詞,如此美的容顏若冠上這樣一副性子,總是讓人倒胃口。

只是今日他見到的,卻好似并不像傳聞那般。雖然依舊霸道,依舊目中無人,卻有極強的洞察力和敏銳的判斷力,不過短短的時間,便将一起命案了結,不僅找出兇手,還道破了他們的陰謀。齊國要為齊嫣的不潔付出代價,而齊國也必定因此與楚國産生嫌隙,幕後之人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擁有這樣的能力和手腕,怪不得小皇帝只能任其擺布。

“為何讓我跟着呢?”章進想不明白,司華遙為何讓他去搜查海棠和薔薇的卧房,“難道他是看出了什麽?”

“還有華素,他身手那麽好,又有武功高強的護衛保護,還怕華素身上藏有暗器?他是怎麽知道和碩公主的情夫是他的?”

章進越想,越覺得司華遙神秘莫測,“這種人既狠得下心腸,又極端聰明,實在太危險,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四方館內,司華遙等人走後,華素便起了身,走到海棠身邊,一腳将他踹在地上,随即便走進了卧房。他看着齊嫣的屍身,不禁紅了眼眶,蹲下`身将她抱進懷裏。

齊均也跟着來到卧房,見華素抱着齊嫣,惱怒道:“華素,馬上滾出這裏!”

華素擡頭看向齊均,道:“她都死了,你們還不肯放過她嗎?”

“她是齊國公主,卻幹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齊國皇室的臉面都被她丢盡了!”一想到方才司華遙看向他嘲諷的眼神,齊均便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道:“還有你,身為臣子亵渎皇室,罪不可恕!來人,把他給本王抓起來!”

門外的守衛聽到齊均的聲音,連忙走了進來,卻見華素正抱着齊嫣,不禁面面相觑。

“愣着作甚,還不把這個欺君罔上的混賬,給本王抓起來。”

“我看誰敢!”

華素抱着齊嫣站了起來,門口的軍士聽到華素的聲音,也闖了進來,與進來的守衛對峙起來。

齊均的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道:“華素,你是想造反嗎?”

“和碩死了,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我也不想再茍且偷生。王爺,等我替和碩報了仇,我再來請罪,到時任憑王爺處置!”

齊均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道:“華素,你想幹什麽?”

“楚國那些雜碎,打不過趙國,便搞陰謀詭計,竟害死和碩,這個仇我不能不報。”

“此事尚未查清,你不能……”

“高陽王!”華素打斷齊均的話,道:“和碩好歹是你皇妹,她身邊不僅被安插了細作,還慘遭殺害,你難道還要忍氣吞聲?”

齊均的臉色變了又變,道:“此事本王會處理,你不必插手。”

華素直視着齊均,道:“王爺要如何處理?”

“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此事與楚國有關,一切都是司華遙的推測,萬一這是他的陰謀,你現在去楚國使團尋仇,不正中他的離間計?”

“司華遙查案時,你我皆在現場,即便沒有證據,也能判斷他說的是真是假。”華素目光灼灼地盯着齊均,道:“王爺這般說,是想拖延時間,和楚國談判,用和碩的死換取足夠的利益,我說的可對?”

“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即刻審訊海棠,查出楚國安插在齊國的暗探,找到他們殺害和碩的證據,到時無論你想怎麽報仇,我們都是有理有據,可懂?”

“海棠!”外間突然傳來薔薇的叫聲。

齊均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跑了出去,只見海棠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嘴裏吐着白沫,不待他們有所反應,便沒了生息。

“怎麽回事?”齊均臉色黑如鍋底,滿是殺意地看向薔薇。

薔薇被吓得不輕,連忙說道:“她……她身上有毒藥!”

齊均蹲下`身翻過海棠的身子,果然在她身下找到了盛放毒藥的小紙包。

齊均氣急敗壞地看向華素,遷怒道:“死無對證,你滿意了?”

華素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道:“這是她咎由自取!”

齊均氣得大吼,“她死了,線索就斷了!”

“我已知曉真相,她害了和碩,早晚都要死,早死晚死與我而言并無區別。況且她服毒自盡,恰恰說明司華遙的推測沒錯,此事就是楚國在搞鬼!”

“你……”

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名守衛,通傳道:“啓禀王爺,趙國錦衣衛指揮使胡逸在門外求見。”□

“胡逸?”齊均看了看華素和齊嫣,擡腳走了出去,只見一個長着娃娃臉的青年正站在門外。

胡逸躬身行禮道:“胡逸見過高陽王。”

齊均這還是第一次見胡逸,沒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指揮使,竟然是這樣一副模樣,不過當他想到司華遙時,也就釋然了,道:“指揮使免禮。”

“王爺讓下官将此人交給高陽王。”

胡逸說着讓開了一個身位,露出了後面被綁起來的內侍。

齊均見內侍穿着齊國的服侍,不禁微微皺眉,道:“這是……”

“在王爺進入四方館之前,便讓下官守在東院外,說若是誰在這時出去,便控制起來,方才王爺離開時,讓下官将此人交給高陽王處置。”

齊均臉上閃過訝然,随即想到了什麽,道:“勞煩轉告王爺,小王定登門拜謝。”

“您的話,下官一定帶到。”胡逸頓了頓,接着說道:“還有一事,王爺讓下官轉達,就在這內侍出現不久,楚肖王來過東院。”

齊均的眼神微微閃爍,道:“本王明白了。”

“下官告辭。”胡逸沒有多留,轉身離開了四方館。

胡逸和齊均的對話,華素聽得清楚,小心地将齊嫣安置在床上,随即趴在床邊,柔聲說道:“嫣兒等我,待我為你報了仇,便來陪你。”

齊均轉頭看了看內侍,随即命令道:“把他給本王看好了,若是出了半點意外,本王要你們的腦袋!”

“是,王爺。”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穩住華素,不能讓他胡作為非,攪亂了自己的計劃。

“你去哪兒?”齊均一轉身,正好撞上走出來的華素。

“這衣服髒了,我去換一身。”

華素這借口太爛,但凡有點智商的都不會信,齊均惱怒道:“你當本王是傻子?”

華素平靜地看着他,道:“公主薨逝,不止我要換衣服,王爺也不例外,況且我要守着公主。王爺若不信,便派人跟着我。”

齊均愣了愣,華素說得沒錯,齊嫣乃一國公主,她死了,可不能随随便便了事,該置辦的還是得置辦。況且,來和親的正主死了,他們的計劃就得暫緩,再加上楚國那邊目的不純,合作的誠意有待商榷,還是盡早傳消息回去。

想想接下來要做的事,齊均就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第二天午後,齊均便上書,決定三日後,出發返回齊國。

而就在齊均的上書到達禦書房時,他本人來到了攝政王府。

“高陽王過府,有失遠迎啊。”

話是這麽說,可他神情傲慢,把玩着手裏的扳指,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

“昨日的事多虧王爺,小王特意上門道謝。”

美人果然是美人,一舉手一擡眸間的風情,讓人怦然心動,根本移不開眼。

“道謝?”司華遙瞥了齊均一眼,道:“本王瞧着高陽王也沒帶謝禮啊。”

“帶了帶了,怎能不帶。”

齊均說着拍了拍手,門外立時便有兩人走了進來,每個人手上都捧着個木盒。

齊均上前,将木盒打開,笑着說道:“這裏是一百萬兩銀票和十萬兩金票,還請王爺笑納。”

司華遙起身,走到近前,伸手拿起幾張瞧了瞧,纖長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格外好看,這銀票能被這樣一雙手摸上一摸,也是一種榮幸。

司華遙擡眼看向齊均,“這該不會是和碩公主的嫁妝吧。”

那雙桃花眼漫不經心的一瞥,便可動人心魄,齊均的心‘砰砰’狂跳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司華遙,道:“這是給王爺的謝禮,還望王爺莫要嫌棄。”

齊均的眼神讓司華遙不悅,将金票随意地扔在盒子裏,道:“聽說高陽王準備返回齊國?”

見司華遙面露不悅,齊均心裏一緊,連忙收斂視線,道:“是,和碩客死異鄉,作為皇兄十分痛心,無論如何也要帶她回國安葬。”

“高陽王和公主還真是兄妹情深啊。”司華遙譏诮地笑了笑,道:“你們走可以,但不是現在。”

齊均的心提了起來,“王爺這是何意?”

司華遙不答反問,“高陽王可曾問出藏在海棠背後的人是誰?”

“海棠身上藏了毒,昨日王爺離開後不久,便服毒自盡了。”

四方館那邊一直都有人盯着,發生了什麽事,司華遙一清二楚,“那內侍呢?不會也死了吧。”

“那內侍的嘴很硬,無論小王怎麽問,他都不肯開口。”

“問不出,便不問了?”司華遙重新坐了回去,道:“高陽王可讓人放風出去,就說齊國使團抓了細作,說不準便有人主動送上門呢。”

齊均的眼睛一亮,“王爺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有何不可?除非高陽王不想追究此事。”司華遙嘴角微微揚起,道:“說來也巧,齊國送來國書沒多久,楚國也送來了國書,說要與趙國聯姻。不過楚國比齊國要有誠意得多,除了正式的國書之外,還給本王寫了一封密信。”

齊均的眼神閃了閃,随即穩住心神,道:“王爺,和碩的事确實是我們的錯,但這件事小王與父皇都不知情,王爺千萬不要懷疑我們齊國的誠意。”

他雖然很好奇楚國寫給司華遙的密信,卻也清楚司華遙絕對不會輕易告訴他,便沒有浪費口舌。

“高陽王不想知道密信內容?”

齊均被問得一愣,這和預想的似乎有點不一樣,道:“小王雖然好奇,卻也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齊楚兩國互有盟約。”

司華遙淡淡地一句話,讓齊均的腦袋‘嗡’的一聲炸裂開來,眼底的震驚藏都藏不住。

意識到自己失态,齊均以最快的速度調整表情,道:“王爺,您這是何意?莫不是在拿小王尋開心?”

“本王忙得很,實在無暇拿高陽王尋開心。”司華遙微微勾起嘴角,道:“天下三分,我趙國占了一半,可謂是兵強馬壯,人才濟濟。你們自知不敵,心懷戒備也在情理之中。若你們聯手對抗趙國,真刀真槍地來戰,本王敬重。只可惜啊,你們竟想魯班門前弄大斧,跟本王玩陰的,真是自不量力!”

齊均被司華遙說的提心吊膽,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麽擺了,忙說道:“王爺,這其中定有什麽誤會,我們齊國是真心真意和趙國交好,絕無他意!”

“名義上與趙國聯姻,與楚國交惡,實質上是要與楚國聯手,瓜分我趙國。你們的如意算盤,還真是打的叮當響啊。”

齊均聞言臉色巨變,這是齊楚兩國的絕密,除了寥寥幾人外,無人知情,卻被司華遙一語道破,難道他們之中出了叛徒?

“王爺,齊國絕無此意,定是有人想挑撥齊趙兩國的關系,使的離間計,王爺千萬不能中計啊!”

“這般說來楚皇給本王的密信中所寫都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齊均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道:“王爺,和碩的死就是楚國所為,目的就是挑撥齊趙兩國的關系,若兩國當真打起來,必定各有損傷,那他們楚國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和碩的案子可是王爺親手所辦,事實究竟為何,您再清楚不過啊。”

司華遙嘴角微勾,傲慢地搖搖手指,道:“高陽王說的不對,若兩國當真要打,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齊國覆滅。”

齊均的心驟然一縮,随即說道:“王爺說的是,齊國怎比得上趙國兵強馬壯,所以我們有自知之明,斷不會生出非分之想。”

“楚皇親自将兩國拟定的國書抄寫了一份,快馬加鞭交于本王手中,這就是楚國與趙國交好的誠意。而你們……送來和親的公主竟與人私通,還懷了身孕,這分明是未曾将本王放在眼裏。如此比較下來,楚國的那點小心思,本王覺得也不是罪不可恕。”

“王爺,和碩的事确實是齊國之過,小王已傳信回去,相信父皇定會給王爺一個滿意的交代。至于楚皇寫給王爺的密信,絕對是誣陷,還請王爺明鑒。”

司華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高陽王剛來京都不久,還未好好欣賞京都之風土人情,回齊國一事還是暫緩吧。至于公主的遺體,本王會派人護送至齊國,高陽王不必憂心。”

齊均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司華遙留他下來,那就是把他當成了人質,若兩國一言不合當真開了戰,那他一定是被祭旗的那個。

“王爺……”

“高陽王可是有不同意見?”司華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齊均神情一滞,明明面前人笑顏如花,他卻被看得心裏發毛,若敢說半個‘不’字,怕是走不出這個門。齊均垂下了頭,再不敢直視司華遙,“王爺之令,小王怎敢違背,就按王爺吩咐的辦。”

“識時務者為俊傑,高陽王之未來将不可限量。”司華遙滿意地笑了笑,“本王還有事,就不留高陽王喝茶了。”

“那小王告退。”

齊均揮了揮手,示意侍從将盒子留下,随後便退出了房門。

司華遙起身來到桌前,伸手拿起金票看了看,心中不禁感嘆:果然有權有勢就有錢啊!

“來人。”

春海從門外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奴才在。”

“把這些東西收起來,順便派人去一趟兵部,把邝冉給本王叫來。”

“是,王爺。”春海将木盒合上,抱着就出了房門。

司華遙繼續處理手中的奏折,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門外傳來洪陽的通禀,“王爺,楚肖王求見。”

司華遙手上的動作一頓,玩味地笑了笑,道:“不見。”

“是,王爺。”

攝政王府外,楚肖王楚儀正坐在馬車上等待,在齊均出四方館時,他便得了信兒,齊均出攝政王府時,他也看在眼裏。

昨日齊嫣出事後,趙國的刑部尚書想要接手,被齊均攔了下來,兩方人馬僵持不下,司華遙到達四方館,随即便命令錦衣衛封鎖了整個場館。這本在他的意料之內,可時間一久,心裏突然有些不安,便想找個借口去瞧瞧,卻被門口的錦衣衛攔了下來,只說是司華遙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出,不得已他便回了南院。可他心裏的不安越發強烈,不由思索整個計劃是否哪裏有漏洞。

雖然天下三分,趙國卻占了一半的領土,齊楚兩國只能蝸居偏遠之地。趙國不僅物産豐饒,還兵強馬壯,面對如此龐然大物,他們每日都膽戰心驚,唯恐趙國哪日來了興致,興兵讨伐,那他們滅國不過是早晚的事。在這種極端的壓力下,他們便有了反抗之心,尤其今年趙國頻發天災,就好似在暗示他們一樣,所以便有了這次的兩國聯盟。

可計劃剛剛開始,楚皇便收到了趙韓青的手書,以及齊皇親筆寫的密信,為了示好趙國,竟将他們的計劃和盤托出。楚皇大怒,如此詳細的計劃,若不是有人背叛,趙國怎會知曉,況且他們還比對了筆跡,那就是齊皇的親筆。于是楚皇便也派出使團,準備将計就計,破壞齊國和趙國的關系,而此次出使的齊嫣便是他們的突破口。◎

海棠是他們安插在齊國皇室的暗探,受她蠱惑,齊嫣和華素茍合,一心想着和他私奔。但每次齊嫣想要有所行動時,都會被海棠暗中破壞。随後海棠又蠱惑齊嫣,言之司華遙好男色,不喜女子,不會與她聯姻。齊嫣原本半信半疑,卻突然得知自己懷了身孕,不想自己的孩子和她過颠沛流離的生活,便信了海棠的話,才沒和華素離開使團。

計劃順利進行,只要趙國插手此案,定會發現齊嫣懷有身孕的事實。齊嫣可是與司華遙名義上的和親對象,卻與人私通懷了身孕,私通對象還是司華遙的老對手華素,以司華遙暴烈的性子,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會當場宰了華素祭旗,讨伐齊國。

只是他等了又等,裏面沒傳出任何消息,後來司華遙和趙韓青走了,四方館也解了封,可他的人依舊沒傳出任何消息,後來在他親眼看到安然無恙的華素時,心裏的不安不斷擴大,不得不懷疑他的計劃失敗了。

他忐忑不安地等待司華遙過來興師問罪,可等了一日,也沒見人來,他滿心疑惑,卻無人可解,于是在得知齊均來攝政王府時,他也随之趕來。

“王爺說‘不見’。”車外的說話聲,打斷了楚儀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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