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明争暗鬥

第30章 明争暗鬥

“王爺說‘不見’。”

聽到回話,楚儀的心不禁一揪,掀開簾子下了馬車,道:“王爺可說為何不見?”

洪陽微微躬身,笑着說道:“這個王爺未說,只說‘不見’。”

“勞煩公公再通傳一聲,便說本王有要事求見。”

楚儀邊說邊掏出幾張銀票,往洪陽手裏塞去。

洪陽連忙後退一步,推拒道:“我家王爺說‘不見’,那便是不見,還請肖王殿下見諒。奴才還有事,先行告退。”

洪陽退到大門前,緊接着邁過門檻進了門,大門也随着他的進入緩緩合上。

楚儀看着緊閉的大門,心中忐忑更甚,思量着該如何應對。

貼身侍從孫福見他在發呆,忍不住出聲叫道:“王爺。”

楚儀轉頭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吧。”

“是,王爺。”

皇宮內,趙韓青正看着齊均上呈的折子,高懷從外面走了進來,将泡好的熱茶端到院前,替換掉之前那杯。

高懷現在是趙韓青的貼身內侍,曾侍候過先皇,對趙氏皇族忠心耿耿,之前被司南遙送去乾陵守陵,後被趙韓青召回,做了他的貼身內侍。

見趙韓青眉頭緊鎖,高懷猶豫片刻,出聲問道:“皇上可是有何煩心之事?”

趙韓青擡頭看了他一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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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折子放下,道:“和碩公主死了,高陽王上書,說要三日後返回齊國。”

“聯姻失敗,與皇上而言是好事,皇上為何愁眉緊鎖?”

“這場聯姻本就不可能成功。”說到這兒,趙韓青停了下來,道:“擺駕,朕要去攝政王府。”

高懷一怔,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道:“皇上,您是一國之君,若有事召見,便派人去宣,何必親去?”

趙韓青聞言心中不悅,道:“朕如今的處境如何,你不知?如此說可是存心羞辱?”

高懷慌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息怒,奴才知罪。”

先皇在世時,高懷便是司禮監掌印,可謂是權勢最高的太監,即便是那些首輔大臣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逢年過節都會孝敬,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司南遙。

司南遙自入朝以來,就被天才的光環籠罩,骨子裏的驕傲讓他不屑官場規則,從來都是獨來獨往。若換成旁人,早就被排擠出朝廷,他卻成了例外,格外受先皇器重。

高懷也曾拉攏司南遙,司南遙卻對他不屑于顧,為此高懷沒少在先皇面前上眼藥,只可惜先皇就好似中了邪一般,不僅不怪罪,還委以重任,甚至讓其坐到了攝政王的位置。

後來,先皇駕崩,司南遙露出本性,将趙韓青囚禁在後宮,任他玩弄。控制朝中大臣,順者昌逆者亡,短短三個月,換掉了大半個朝堂。朝中官員人人自危,每每去上朝,就像是去刑場,說不準哪日便回不來了,京都幾乎每日都有官員家中豎起白幡,最初半年可謂是官場至暗時刻。

而他曾經這個高高在上的司禮監掌印,時常在先皇面前告狀的太監,自然也不會逃脫魔爪。他永遠都記得那日被抓時,司南遙和他說的話。

“這些年本王還得多謝高公公,若不是你在先皇面前說本王的不是,先皇又怎會相信本王恃才傲物,不屑随波逐流,從不結黨營私呢。本王能有今日,高公公乃首功,所以本王決定派高公公去守陵,好好和先皇說一說。”

高懷那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只是已經悔之晚矣。他被派去守陵,每日跪在先皇靈位前,受鞭笞二十下,一年來日日不落。他對司南遙恨之入骨,一點不比趙韓青少。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死在乾陵時,一道聖旨傳來,召他重返京都,作為趙韓青的內侍。他激動之餘,在心中發誓,終有一日定要将司南遙碎屍萬段!

可回來之後發現,他雖然服侍趙韓青,卻只是個無權無職的內侍,根本沒人将他放在眼裏,處處受氣,遭人冷眼,跟在乾陵唯一的區別,只是不再挨那二十下的鞭笞,這讓他如何甘心。

于是他便時不時地慫恿趙韓青做事,甚至想插手朝政,只可惜趙韓青現在身不由己,他便是有再多氣力也無濟于事。再加上趙韓青不蠢,很快便察覺不對,若不是實在無人可用,不會還将他放在身邊。

看着跪在面前的高懷,趙韓青的臉色陰晴不定,道:“你便在這兒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高懷一怔,擡頭看向趙韓青,見他眼神冰冷,慌忙垂下視線,道:“是,皇上,奴才遵命。”

趙韓青拿起桌上的折子,轉身出了乾坤殿,看向門口的內侍,道:“高懷犯了錯,你給朕盯着,朕回來之前,不許他起身。”

“是,皇上。”

當趙韓青來王府時,司華遙正在吃午飯,聽到春海的禀告,不禁微微蹙眉,道:“讓皇上稍待,有事吃完飯再說。”

“是,王爺。”

春海将趙韓青讓到了正廳,道:“皇上稍後,王爺還在用膳。”

趙韓青雖然心中不悅,卻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完全沒有提出質疑的資格,道:“朕也未曾用午膳,去給朕備點吃的。”

春海微微一怔,随即應聲道:“皇上稍候,奴才這就去吩咐廚房。”

趙韓青到底是皇上,司華遙可以不敬,但他們這些當奴才的還是要禮讓幾分,更何況司華遙對他的态度讓人捉摸不定,他們還是小心侍候着為好。

司華遙聽到回報,頗感意外,道:“皇上想用膳,那便去做,這種小事不必禀告。”

“是,王爺。”

約莫一炷香後,司華遙放下了筷子,春海忙讓人收拾碗筷,又奉上了茶水。

司華遙喝了一口,道:“皇上吃的怎麽樣了?”

“廚房那邊剛剛上菜,皇上還在吃着。”

司華遙點點頭,道:“可知宮中發生了何事?”

“宮中傳來消息,高懷被罰跪乾坤殿,皇上吩咐他不回去,不準起身。”

在趙韓青更換內侍後,司華遙便搜索了這些人的信息,其中高懷和德輝是先皇身邊最得用的人,在外人看來是對趙韓青忠心耿耿,只是外人不知德輝是司華遙的人。在先皇駕崩後,高懷被派去乾陵,德輝則被迫辭官還鄉。所謂的辭官還鄉,不過是他厭倦了勾心鬥角,想回鄉舒舒服服養老。

原劇中,趙韓青确實召回了高懷,德輝則以年事已高,身體多病為由拒絕了。主要趙韓青想要召回他們時,已經是得了勢,能與司華遙抗衡。德輝不想再參與其中,拒絕趙韓青是他在向司南遙表明态度,他不會幫趙韓青,也不想再幫司南遙。

高懷這人對司南遙恨之入骨,回到趙韓青身邊後,絞盡腦汁為他出謀劃策,趙韓青能扳倒司南遙,他可謂是居功至偉,向來以智謀取勝的司南遙,最終陰溝裏翻船,栽在了高懷這個奸佞小人手裏。

司華遙可以放任趙韓青發展勢力,并不意味着他會放任趙韓青身邊的小人,所以便去信給德輝,讓他回了京,主要任務便是盯着高懷,挑撥他和趙韓青的關系,借趙韓青的手去解決高懷。沒想到這麽快便有了效果,倒讓他有幾分驚訝。

“可知因為何事?”

“回王爺,當時只有皇上和高懷在殿內,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給德輝傳信,可以再接再厲。”

司華遙放任趙韓青發展勢力,是想與他和解,避免陷入痛苦的輪回,不是讓他徹底脫離掌控,所以該埋暗線埋暗線,該砸釘子砸釘子,就是避免趙韓青勢力壯大後對他動手。

“是,王爺。”

又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司華遙估摸着趙韓青應該吃完了,便起身去正廳,結果剛出門,就被洪陽攔住了腳步。

“王爺,奴才剛得了信兒,憐公子重傷垂危,如今在華憐居。”

“宮憐?”司華遙眉頭皺緊,道:“派人去請太醫。”

“奴才已經派人去請,只是憐公子傷的太重,也不知是否能撐到太醫過來。”

司華遙的腦海中突然浮現章進的臉,道:“你派人去刑部衙門,把仵作章進叫來,速度要快!”

“是,王爺。”雖然不明白為何要去請一名仵作,但洪陽還是應聲照做,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司華遙轉頭看向春海,道:“你去跟皇上說,本王今日事忙,若無急事,改日再說,若實在緊急,便帶他來華憐居。”

“是,奴才這就去。”

司華遙快步走向華憐居,宮憐的娘親在一月前離世,因為宮申被抓,宮家人怕受牽連,不讓崔姨娘入祖墳,還是司華遙派人出面解決。

事後,宮憐便離開了別院,在京都的一家酒樓謀了個賬房先生的差事。

司華遙很是欣慰,他不僅沒有頹廢,還有謀生的能力,這是好的開端。只是他想不通,好好的一個賬房先生,怎麽就突然受了重傷。

華憐居宮憐之前的卧房內,三喜正焦急地守在床邊,聽到腳步聲響起,連忙迎了出來,見是司華遙,連忙行禮道:“奴才參見王爺。”

“他傷哪兒了,可知發生了什麽事?”

“奴才不知。方才洪公公突然收到門房傳信兒,說憐公子倒在了大門口,洪公公便讓奴才去看看,奴才一看,憐公子一身是血倒在地上,連忙吩咐人把他擡了進來。”

司華遙腳步不停地來到床前,看向昏迷不醒的宮憐,素白色的衣衫已被鮮血染紅,腹部有兩處破損,很明顯是用利器刺破,還有血液滲出。

“快去拿止血藥,再準備一碗淡鹽水。”

“是,王爺。”三喜轉身退出房間。

司華遙卷了卷袖子,小心地脫掉宮憐身上的衣服,傷口處的衣服與皮肉粘連,司華遙只能硬着頭皮慢慢揭下來,幸好他昏死了過去,否則要受大罪了。㊣

脫掉他身上的衣服,傷口便一目了然,看形狀應是匕首所傷,接連捅了兩下,傷口很深,很有可能已經傷及內髒。

司華遙忍不住嘆了口氣,接過三喜遞過的止血藥,撒在了宮憐的傷口上,用幹淨的帕子輕輕按壓,以起到止血的效果。

腳步聲響起,司華遙轉頭看了過去,趙韓青出現在門口。他微微皺眉,道:“皇上有事現在說吧。”

趙韓青走到近前,看向床上的宮憐,問道:“他怎麽了?怎會傷得如此重?”

方才他剛吃完飯,就見春海進了正廳,卻不見司華遙的身影,便問道:“王爺呢?”

春海答道:“皇上,王爺突然有急事要處理,不能過來。讓奴才轉達,皇上若無急事,那便改日再來。”

趙韓青眉頭皺緊,等了半個時辰,怎麽就突然有了急事,定是不想見他找的借口。

“朕也有急事。”

“若皇上有急事,那便随奴才去華憐居吧。”

“華憐居?”趙韓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因為趙明羽的關系,攝政王府的後院有哪些院子,都住着誰,他一清二楚。華憐居是邵華和宮憐所住的院子,沒想到司華遙所謂的急事,居然是去後院找男寵。

“剛才洪陽來報,憐公子傷重,王爺憂心不已,便去了華憐居。”

這事只要趙韓青去了,必定會知道,春海沒有隐瞞。

“傷重?那就過去瞧瞧吧。”

趙韓青根本不信,在他看來不過是争寵的手段罷了,他從小在宮中長大,這種事看得多了。

看他走進房間,司華遙皺起了眉頭,漂亮的桃花眼裏盡是不耐。

趙韓青見狀心裏一揪,不舒服的感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随後又聽他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皇上有事現在說吧。”

想想現在的處境,趙韓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不适,來到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宮憐,沒想到竟真的重傷。

“他怎麽了?”

“皇上若無事,便回宮吧。”

司華遙起身坐到床頭,将宮憐的身子抱進懷裏,随即接過三喜手裏的水碗,一勺一勺地給他喂水。

趙韓青站在一旁看着,突然覺得這樣的畫面十分礙眼,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呼吸有些困難,他轉身深呼吸了幾下,才算壓下不舒服的感覺。

“朕收到了齊均的上書,他說将在三日後率隊返回齊國。”

“他來找過本王,本王回絕

了,他們一個也走不了。”喂完水,司華遙又将碗遞了回去。

渝羲征璃!

“為何回絕?和碩公主已死,齊國沒了聯姻對象,讓他們回國有何不妥?”

在宮憐生死攸關的時刻,司華遙實在沒心情跟他解釋,道:“此事皇上不必過問,交給本王處理便可。”

“王爺說過,允許朕參與國事,如今卻什麽都瞞着朕……”

司華遙擡頭看向趙韓青,淡淡地說道:“本王是允許皇上參與朝政,至于皇上能做到哪一步,要看自身實力,本王沒有理由手把手教你。”

趙韓青神情一滞,司華遙說的沒錯,他們是敵對的關系,司華遙已經給了他機會,能做到哪一步只能靠自己,司華遙不阻礙已然不錯,不可能教他怎麽做。

趙韓青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蠢到說出剛才那番話,深吸一口氣,道:“王爺教訓的是。”

“皇上若無他事,便回宮吧。”

不待趙韓青說話,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衆人紛紛朝門口看去,只見洪陽和章進相繼走了進來。

“不必行禮了,趕緊過來救人。”

“是,王爺。”

章進急忙走了過來,放下`身上背着的箱子,跪坐在床前,仔細地給宮憐號脈,随即查看傷口。

看他臉色越來越凝重,司華遙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道:“他怎麽樣?”

“回王爺,這位公子的傷口很深,已傷及內髒,加之他失血不少,恐有生命之憂。”

司華遙心裏一緊,連忙問道:“可還有救?”

章進猶豫了片刻,道:“回王爺,辦法有是有,只是小人也沒有把握。”

司華遙沒有猶豫,道:“無論你用什麽辦法,只要能救活他就成,若是救不回來,本王便要你給他陪葬。”

章進心裏一緊,随即說道:“是,王爺。不過小人救治時,不想有人打擾。”

“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需要什麽就直接開口,本王只要你救活他。”

“是,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司華遙掃了其他人一眼,道:“都随本王出去吧。”

衆人相繼出了卧房,在外間等候。

春海看了一眼司華遙手上的血,吩咐門外的侍從打了盆水,道:“王爺,您洗洗吧。”

司華遙洗了洗手,又擦了把臉,這才坐了下來,擡眼看向趙韓青,道:“皇上還不起駕?”

“朕還從未見過王爺如此擔憂一個人,看來這位憐公子當真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

司華遙微微蹙眉,道:“這與皇上有關系嗎?”

面對宮憐和他,司華遙的态度天差地別,這讓趙韓青心裏十分不舒服,無論是相貌,還是身份,自己都強過宮憐,憑什麽他被厭棄,宮憐卻被捧在手心裏。

“朕只是好奇,這位憐公子到底哪裏好,能讓王爺如此費心?”

“皇上若還想繼續游戲,便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其他的無需多問。”

趙韓青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好似被塞了什麽東西,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王爺,朕哪點比不上他,為何王爺對朕如此厭惡,對他卻溫柔體貼,關懷備至?”

司華遙一愣,沒想到趙韓青會這麽問,他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聽着這麽像吃醋?不應該啊,他不是對他恨之入骨嗎?難道還是在演戲?

“皇上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其實在趙韓青脫口而出後,便已心生後悔,一個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他寵幸誰,關心誰,和他沒有關系,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說出那番話。只是心裏的不舒服,是那麽明顯,連騙都騙不了自己。

“或許是王爺最近太過縱容,讓朕一時有些忘形。王爺放心,朕以後定會多加注意,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聽他這麽說,司華遙突然釋然了,趙韓青雖然不甘成為司南遙的玩物,但這事是不可争辯的事實。他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卻被當廢物一樣丢棄。而偏偏什麽都不如他的宮憐,得到了他得不到的寵愛,他怎能不嫉妒,說到底不過是虛榮心作祟罷了。

“時辰不早了,皇上該回宮了。”

“是,王爺。”

趙韓青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華憐居,腳步不停地出了攝政王府,乘坐車辇回了皇宮。

“趙韓青啊趙韓青,你不知韬光養晦,好好為将來謀劃,竟和一個男寵斤斤計較,你到底是怎麽了?”

走進乾坤殿,趙韓青看向跪在地上的高懷,道:“行了,下去歇着吧。”

“謝皇上。”高懷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卻沒有離開的打算,道:“皇上,奴才沒事,想留下侍候皇上。”

好不容易才從乾陵走出來,他不想再回去,必須要牢牢地抓住趙韓青這顆救命稻草,這樣才有希望重回以前的輝煌。

看看他顫唞的雙腿,趙韓青突然有些心軟,他并非無人在意,至少身邊還有人在意他,需要他,何必為那個棄自己如敝履的人心煩意亂,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仇人。

“去歇着吧,這裏有德輝在。”

高懷剛想說話,便聽德輝說道:“是啊,皇上這裏有我,高公公不用擔心,等您休息好了,再回來侍候也是一樣。”

“那奴才告退。”

話說到這份上,若他再糾纏,只能适得其反,再加上他跪了兩個時辰,腿确實有些撐不住,便沒再強求,躬身退出了乾坤殿。

趙韓青坐到禦案前,将袖中的奏折拿了出來,仔細琢磨司華遙的意思,楚國的人下手殺了齊嫣,雖然沒有證據,大家卻心知肚明,這說明司華遙的離間計起了作用,齊楚聯盟有了裂痕,甚至是土崩瓦解,本可以就此收手,讓他們各自歸國,那兩國聯手讨伐的危機便已解除,為何他不想放齊國使團離開呢?難道他還有什麽後手不成?

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趙韓青便将此事暫時抛之腦後,繼續處理今日的奏章。

晚膳過後,敬事房的曹琴準時準點地來報到,門口守着的是德輝,他并不清楚德輝的立場,雖然臉上帶着笑,卻沒有幾分真心,道:“勞煩公公通禀一聲。”

“咦,曹公公來了。”

不待德輝說話,就聽身後傳來高懷的聲音,兩人轉身看過去。

曹琴笑了笑,道:“咱家也是例行公事。”

“曹公公稍待,咱家現在便進去通禀。”

先皇在世時,高懷和德輝便都是他的貼身內侍,只是高懷始終壓德輝一頭,德輝因着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也不與他計較,如今情況類似,自然也不跟他較真。這麽多年他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蹦跶的越歡,死得越快。

“那就有勞高公公了。”

高懷完全沒在意德輝,推門便走進了乾坤殿。

曹琴見狀小聲挑撥道:“德公公,您與高公公都是皇上身邊侍候的人,理應不分高下,怎麽高公公這副做派?”

德輝笑了笑,道:“先皇在世時,高公公便高咱家一等,咱家都習慣了,曹公公不必在意。”

曹琴聞言讪讪地笑了笑,以為高懷和德輝關系好,不受挑撥,便沒再多話。

“皇上,敬事房的人來了,您看……”

“讓他滾。”趙韓青頭也不擡地說道。

高懷勸道:“皇上,您是時候考慮為皇家延續血脈了,畢竟有了子嗣才有希望。”

“朕……”趙韓青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司華遙抱着宮憐喂水的場景,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道:“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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