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致命打擊

第31章 致命打擊

“讓他進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

高懷回宮也已兩月有餘,不明白明明司華遙已放手不管,趙韓青為何不臨幸宮妃。而後宮的嫔妃也很奇怪,幾乎不出門,出門也只在趙韓青早朝的那一會兒,其他時間都關在自己宮裏,哪都不去。

這種種跡象讓高懷很是疑惑,想問問到底怎麽回事,卻無人搭理他。不過在他想來延續皇室血脈是皇室成員的使命,所以他隔三差五都會勸上一回,只是趙韓青從未搭理過他。

沒想到今日竟松了口,讓他不禁一陣欣喜,只要一開先例,後宮的嫔妃定然會活躍起來,那他這個趙韓青身邊的貼身太監就成了香饽饽,好處定然少不了,這便是他翻身的第一步。

“是,奴才這就去。”

曹琴每日都會來乾坤殿,每每碰一鼻子灰,久而久之,他也就當走個過場,心裏琢磨着待會兒回去怎麽消遣。

殿門被打開,高懷臉上帶着燦爛的笑,道:“曹公公,皇上讓你進去。”

“好,咱家先走一步。”曹琴端着牌子轉身就走,高懷的話根本沒聽進去。

高懷愣了愣,随即出聲攔住,道:“曹公公,皇上讓你進去,你這是要去哪兒?”

曹琴頓住腳步,轉頭看向高懷,問道:“皇上讓咱家進去?”

“是,皇上今日要臨幸宮妃,曹公公快随咱家進去吧。”

曹琴一臉疑惑,再次确認了一遍,這才和高懷一起進了大殿,來到殿前,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

趙韓青擡頭看過去,不知為何心中總覺得悶得慌,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道:“上前來。”

“是皇上。”曹琴端着牌子上前。

趙韓青随手翻了一個,道:“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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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這就去準備。”曹琴打眼一看,随即退出乾坤宮。

攝政王府華憐居,直到傍晚時分,章進方才從宮憐的卧房裏出來,臉色蒼白,嘴角發幹,就好似病了一場似的。

章進躬身說道:“王爺,小人幸不辱命,公子的命保住了。”

“辛苦了。”司華遙松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杯遞了過去。

章進看看面前的茶杯,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喉嚨幹澀的感覺越發明顯,不禁微微一怔,面前這個不是心狠手辣的攝政王嗎?為何會這般體貼?

章進很快便反應過來,接過茶杯,感激道:“多謝王爺。”

“春海,重賞。”

“是,王爺。”

司華遙起身走向卧房,房間裏放置着好幾個水盆,盆裏都是血水,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春海連忙招呼人收拾,将水盆端了出去,又擦拭了地上的水。

司華遙掀開被子看了看,宮憐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幹淨的中衣,傷口的位置也纏上了繃帶,雖然有滲血,卻并不多。

“王爺,公子只是暫時保住了命,能否安全度過還要多加小心,切記傷口不能碰水,要按時換藥,若出現發熱不退,定要知會小人。”或許是方才那杯水,讓章進對他有了好感,不由多說了幾句。

司華遙點點頭,看向一旁的三喜,道:“這幾日你便留在這裏照看,章進的話要記在心裏。”

三喜連忙應聲道:“是,奴才謹記。”

司華遙看看外面的天色,又看向章進,道:“時辰不早了,你便留在王府吃完

晚飯再走吧。”

章進本想拒絕,可想到司華遙的性子,便應聲道:“謝王爺。”

司華遙起身出了卧房,耽誤了一下午,還有許多事沒處理,既然沒有生命危險,他也沒必要再守着,以免宮憐誤會。

司華遙正處理今日送來的奏折,春海走了進來,道:“王爺,宮中傳話過來,說皇上今晚要臨幸常貴人。”

司華遙手上的動作一頓,随即好奇地擡頭看了過去,道:“常貴人是誰?”

春海答道:“回王爺,常貴人是常山之女。”

“常山?”這個名字有點熟,司華遙突然想起他穿來這裏的第一個早朝,這孩子就倒黴的被抓進了诏獄,“常山現在何處?”

“回王爺,常山還在诏獄。”

司華遙無辜地眨了眨眼,朝中的事太多,他把這人忘了個幹淨,本打算讓他在诏獄受幾天教育,不曾想一呆就是三個月。

“還活着?”

“是。”春海擡頭看了一眼司華遙,斟酌着他話裏的意思,這是讓他活,還是不讓他活?

“都問出什麽了?”

“這個奴才不知。”

“放了吧,免官即可。”

春海猶豫片刻,提醒道:“王爺,此時放了是否有些不妥?”

司華遙愣了愣,随即反應了過來,常莺剛受寵,常山就出獄,十有八九會被人聯系到一起,确實有些欠妥。

“那就再讓他待幾天。”

反正已經呆了三個月,再多待幾天也沒多大事。

若司華遙的心思被常山知道,定會說一句‘我謝謝你全家’。

“是,王爺。”春海轉身走了出去。

乾坤宮內,曹琴在前面帶路,後面跟着兩個小太監,他們肩上扛着一個鋪蓋卷,鋪蓋卷裏露出一個腦袋,長長的頭發耷拉着,被風這麽一吹,直接糊在臉上,完全沒有美感。在這兒寂靜的夜裏,又是幽深的宮苑,真有幾分恐怖片的氛圍。

來到寝殿門前,衆人頓住了腳步。

門口的高懷打量了打量,笑着說道:“等着,咱家去通傳。”

曹琴客氣道:“那就勞煩公公了。”

高懷興沖沖地進了寝殿,道:“皇上,常貴人來了。”

趙韓青眉頭微蹙,沉吟片刻道:“進來吧。”

“是,皇上。”高懷頓時喜上眉梢。

衆人得了令,便扛着常莺進了寝殿,放在了床榻上,緊接着退了出去。

高懷關上殿門,看向拿着紙筆的曹琴,難掩臉上的笑意,道:“有勞曹公公了。”

“哪裏哪裏,這都是咱家該做的。”

對于高懷的興奮,曹琴很是不解,卻也沒多問,應付了一句,貼在門前仔細聽着,他必須将趙韓青臨幸宮妃的事詳細地記錄下來,比如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等。

趙韓青轉頭看向床榻,床上的女人被錦被包裹着,只有頭露在外面,這張臉長得不錯,也僅是不錯而已,完全及不上司華遙,不,兩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想到這兒,趙韓青愣住了,為何會想起他?

司華遙抱着宮憐的場景再次在腦海中浮現,随之而來的便是那種悶悶的感覺。他煩躁地起身,快步來到了床前,一把扯開女人身上的錦被,女子的酮體出現在眼前。

突來的涼意,讓常莺打了個顫,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随即想起她來此的目的,強忍着羞澀看向趙韓青,柔聲叫道:“皇上。”

趙韓青直直地看着常莺赤摞的身子,竟沒有半點感覺,心中的惱怒更甚,道:“起來服侍朕。”

常莺一怔,猶豫了片刻,便坐起了身子。她們這些進宮的女子,都被專門的嬷嬷調教過,所以并非不知人事,只是從未真正面對過男人,難免羞澀難堪。她顫唞着手去解趙韓青的腰帶,一件一件為他褪去衣衫,露出精壯的胸膛,男子的氣息毫無遮攔地撲面而來,常莺不敢直視,整個身子都紅了。

“快點!”

突來的說話聲,吓了常莺一跳,尤其趙韓青的語氣不善,讓她除了羞澀以外,又多了幾分緊張,深吸一口氣,伸手試探地環住趙韓青的身子,擡頭吻向他的薄唇。

趙韓青見狀眉頭緊皺,擋住了常莺的靠近,“不準碰!”

常莺動作一滞,難堪地轉移了方向,按照嬷嬷教的一步一步地取悅趙韓青,只是她使勁渾身解數,也未能讓趙韓青有一點點意動,他甚至連碰都沒碰她一下。

趙韓青自然也察覺到自己的異樣,面對這樣2十有八九的勾引,他不僅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還感覺極端厭惡。一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趙韓青既羞恥又憤怒,一把将常莺推開,“沒用的東西!”

常莺惶恐地跪在床上,道:“皇上息怒,嫔妾……嫔妾從未做過這種事,不知該如何服侍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來人!”趙韓青無視常莺,大聲叫道。

門外的高懷一怔,随即推開殿門走了進去,躬身說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把她拖出去!”

高懷擡眼看去,只見常莺正縮在被子裏,眼睛裏閃着淚光,道:“是,皇上。”

“皇上不要,求您再給嫔妾一次機會,嫔妾定好好服侍您。”

常莺兩眼含淚地看着趙韓青,若今日她沒被寵幸便擡出乾坤宮,會和習夢兒一樣淪為笑柄,那她的日子會更加難捱,救出父親便沒了指望。

“不想死,便馬上滾!”

常莺被吓得微微一顫,不敢再說話。

高懷見趙韓青臉色青黑,連忙招呼門外的曹琴,将常莺重新裹好,扛着出了寝殿。

看着關上的殿門,高懷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息怒,小心氣壞了身子。您若是對常貴人不滿意,那便再換一個,宮中……”

趙韓青一腳揣在高懷肚子上,怒吼道:“滾!再敢多說一句,朕砍了你!”

高懷被踹得不輕,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他擡頭看向趙韓青,只見他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眼含殺氣,不由心下一驚,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踉跄着爬了起來,退出了寝殿。

趙韓青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所有人離開而熄滅,而是越燒越旺,焚燒着他的理智。他來到桌前,将上面的茶杯掃落在地,又一腳将椅子踹翻,仿佛只有破壞才能消減心中的怒火。

高懷佝偻着腰,靠坐在臺階上,心驚膽戰地聽着裏面的動靜,不明白趙韓青為何發這麽大的火。

今晚本不是他當值,卻為了撈點好處,和人調了班。沒想到好處沒撈着,還被踹了一腳,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過了好半晌,趙韓青才停下動作,氣喘籲籲地倒在床上,看着頭頂熟悉的床帳,眼底盡是惶恐之色。

在他十六歲生辰後,專門有人教導他房事,那時單是看着畫冊,便能勾起他的沖動,而方才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就在面前,使勁渾身解數取悅他,依舊不能讓他有半點反應。

“為何會變成這樣?”

趙韓青屈辱地紅了眼眶,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司華遙的臉,以及他譏诮的聲音。

……

“皇上的身子可真是敏[gǎn],這才剛開始,就已經受不住了。”

“趴下,腿叉開。”

“皇上求我,求我就讓你解脫。”

……■

趙韓青閉着眼睛,腦海中閃過不堪入目的畫面,身子很快便有了反應,雙手下意識地揪着床單,雙腳難耐的蹬着,緊閉的薄唇發出陣陣呻[yín]。極度的空虛讓他看向床頭的暗閣,竟不受控制地拿出那個令他恨之入骨的玉石,冰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他就像被電擊一樣,大腦一片空白。

……

他猛地睜開雙眼,氣喘籲籲地看着頭頂的床帳,窗外吹來的冷風讓他回了神,他竟開始回味那些視為恥辱的畫面,還随之起了反應,更可恥地是他居然自發的将那東西……

這樣的認知幾乎讓他崩潰,眼淚奪眶而出,“司華遙,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

第二日早朝後,趙韓青叫住了要走的司華遙,“王爺留步。”

司華遙轉頭看了過去,道:“皇上有事?”

趙韓青點點頭,道:“王爺能否移步乾坤殿?”

司華遙沉吟片刻,道:“那便走吧。”

常莺未侍寝便被送回春禧宮的消息,昨晚便傳到了攝政王府,只是當時司華遙已就寝,春海不敢打擾,便并未禀告。再加上早朝的時間很趕,司華遙又有起床氣,春海便想着待早朝後再禀告。所以司華遙認為趙韓青既已招幸宮妃,便不會對他有所糾纏,所以才應了下來。

趙韓青有些意外,卻暗自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麽做不對,可心裏堵着一口氣,若不發洩出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兩人相繼走進乾坤殿,趙韓青堵在門口,轉頭看向要跟進來的春海和高懷,道:“朕與王爺有要事相商,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

高懷應聲道:“是,皇上。”

春海沒吱聲,徑直看向司華遙。

司華遙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趙韓青,道:“門口候着吧。”

“是,王爺。”春海得了令,這才往後退了一步。

趙韓青親自關上殿門,并在裏面落了闩。

司華遙見狀眉頭越皺越緊,道:“皇上這是作甚?”

趙韓青轉身看向司華遙,道:“王爺可知昨日朕召了宮妃侍寝?”

司華遙微微一怔,随即說道:“這是皇上的私事,無需知會本王。”

“朕的私事?王爺這話說的倒是輕巧。”趙韓青笑了,卻笑得苦澀難當,道:“王爺囚禁朕時,□□朕時,鞭打朕時,為何不說這是朕的私事?”

混亂的畫面在司華遙腦海中閃現,那是司南遙虐待趙韓青的場景,是那麽變态和不堪,令司華遙對趙韓青頓時升起憐憫之情。

只是他也清楚,他現在頂着的是司南遙的身份,即便說再多安慰,也無法抹去司南遙對趙韓青的傷害。只有他消失在趙韓青的生命中,趙韓青內心的傷才會随着時間流逝而愈合,這也是原書最後的結局。

不過,司華遙不想放棄自己,所以只能先與趙韓青僵持,等他找好退路,再悄然離開,這樣對他們都是解脫。至于化解兩人的恩怨,司華遙自覺沒有這樣的能力。

“皇上到底想說什麽?”

“朕昨晚召常貴人侍寝。”趙韓青一邊說,一邊靠近司華遙,“人□□地在朕面前,使勁渾身解數也未能讓朕有半點反應。它就像是廢物一樣,一動不動。”

司華遙不由一陣訝然,随即說道:“若皇上對她沒興趣,可以換個宮妃侍寝。”

趙韓青來到近前,直視這司華遙的眼睛,“王爺可知朕當時有多難堪?”

同為男人,關鍵時刻掉鏈子,司華遙自然清楚有多難堪,只是這都是司南遙造的孽,跟他可沒關系,這鍋

他不背。

司華遙後退一步,與趙韓青拉開距離,道:“後宮宮妃衆多,總有能讓皇上提起興致的。”

“有啊,就在眼前。”趙韓青上前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華遙,自嘲地說道:“昨日常貴人使勁渾身解數,也未能讓朕有半點反應,可當朕想起王爺,想起王爺對朕做過的那些事,朕的身子就、就不由自主地起了反應,朕就那麽……就單單那麽想着,便可恥的……洩了。”

聽着趙韓青的話,看着他紅了的眼眶,司華遙心裏是難以言說的震驚,腦海中重複着一句話,‘怎麽會變成這樣?’

趁他發怔的功夫,趙韓青緊緊抱住了他的身子,擡頭便吻了上去。每次這人要他的時候,從不會吻他的唇,因為在這人心裏,他不過是洩欲的玩物,從未放在心上。

柔軟又微涼的觸感,刺激着他的感官,讓他的心跟着顫動,原來親吻是這種感覺。

司華遙猛地回神,用力想要掙脫,只是趙韓青抱得死緊,若想不傷他,一時半會還真掙脫不開。

司華遙見他得寸進尺,竟想伸舌頭進來,一張嘴便咬了下去。本以為他吃痛便會松開,誰知他竟不管不顧,就好似感覺不到痛一般。

司華遙眉頭皺緊,運起內力,猛地将他彈開,重重地摔在地上。

“找死!”

司華遙眼神微眯,眼底殺意盡顯,他竟然被一個男人給親了,簡直奇恥大辱!

“咳咳。”趙韓青咳嗦了兩聲,撐着身子站了起來,不知死活地朝司華遙走去,道:“我已經廢了,不僅是個任人操控的傀儡,甚至連皇室血脈都無法延續,活着還有何用,不如死了。你殺了我吧。”

見他如此,司華遙心裏不是滋味,臉色也不自覺地緩了下來,“你可想好了,人死不能複生。”

趙韓青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衣服一件件脫下,轉眼間便沒了遮擋。

“王爺你看,我這身子只要靠近你,便會起反應。我堂堂一國之君,竟變得如此下賤,我還有何顏面再活下去?”

昨晚的事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讓趙韓青徹底崩潰。

司華遙的視線被一道銀光吸引,當他看清是什麽東西時,不禁微微瞪大眼睛,趙韓青竟又将那東西戴在了身上。

趙韓青撥弄銀鏈,發出脆響,“好看嗎?王爺可還喜歡?”

司華遙移開視線,眉頭皺得死緊,道:“本王給了你鑰匙,就是要你解開枷鎖,你為何又重新戴上?”

“鑰匙?”一顆清淚湧出眼眶,趙韓青勾唇笑了笑,道:“王爺把枷鎖裝在我的心上,那俗物怎能打得開?”

司華遙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現在他已經确定趙韓青得了很嚴重的心理病。他覺得心裏沉甸甸的,越過趙韓青,彎腰将地上的衣服撿起來,裹在他身上。

“游戲還要繼續,皇上要多保重。若想擺脫枷鎖,便努力殺了本王,而不是自暴自棄。”

趙韓青再次掉進深不見底的黑暗,而伸手拉他的依舊是面前這個魔鬼般的男人。

“為何?”趙韓青直直地看着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為何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那令人窒息的苦痛,讓司華遙無法直視他的眼睛,道:“有些事說不清,你也不必知道。還是那句話,若想掙脫枷鎖,就努力變得強大,本王等着你來報仇。”

“受苦的是我,為何我不能知道?”趙韓青崩潰大哭,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司華遙看着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掙紮了一瞬,無奈地嘆了口氣,蹲下`身将他抱緊,輕輕拍着他的後背,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

熟悉的溫暖,趙韓青死死地抱住司華遙的身子,放聲大哭了起來,若再不發洩出來,要麽死,要麽瘋。

哭聲慢慢小了下來,即便是有內力在身,身子也開始僵硬,司華遙低頭看向趙韓青,發現他竟昏睡了過去,不禁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将他抱了起來,走進寝殿,輕輕放到床上,随即抖開被子,替他蓋上。

看着他紅腫的眼睛,司華遙再次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腳步聲遠去,趙韓青睜開眼睛,看向房門的方向,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司華遙從未這般溫柔過,溫柔到他輕易放下了防備,這樣暴虐的一個人,竟會有那麽溫暖的懷抱。

“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又該怎麽辦呢?”

司華遙打開乾坤殿的門,擡腳走了出去。

高懷探頭往裏看,卻沒見到趙韓青的身影。

司華遙淡淡地看過去,道:“見到本王不行禮?”

高懷一怔,連忙行禮道:“奴才參見王爺。”

“你現在不過是個最低等的內侍,見到本王要行跪禮,前司禮監掌印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高懷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跪了下來,道:“王爺息怒,奴才知罪。”

“高懷,這是本王與皇上兩人的游戲,容不得旁人,你若還想留着這條老命,最後給本王縮着腦袋,否則一刀下去……”

司華遙的手猛地揮下,吓得高懷一哆嗦,臉色都白了幾分。

“奴……奴才不敢。”

司華遙譏诮地勾起唇角,道:“春海啊,昨兒本王看池子裏的龜又肥又美,今兒就剁了,炖湯喝吧。”

春海瞥了高懷一眼,應聲道:“是,王爺。”

不再理會高懷,司華遙邁步走了出去。

直到腳步聲遠去,高懷才敢擡起頭,倒三角的眼睛裏閃過恨意。他怎能聽不明白司華遙的嘲弄,用衣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将司華遙碎屍萬段。

乾坤宮外,春海說道:“王爺,昨兒宮中傳信兒,說皇上并未臨幸常貴人,還發了好大的火。”

“怎麽不早些禀告?”

“收到消息時,王爺已經歇了,奴才沒敢打擾,奴才失職,還請王爺恕罪。”

“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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