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偷雞不成蝕把米
第42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招兒,你可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尋你?”
章轍好似沒聽到春海說的話,神色激動地看着章進,如死水般的眼睛泛着淡淡的紅。
章進躲在春海身後,道:“公公,這位大人應該是認錯了人,小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春海微微點了點頭,看向章轍,道:“章太醫,他确實叫章進,是刑部衙門的一名仵作,您應該是認錯了。王爺還在等着,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得好。”
楚婷兒見狀眉頭微蹙,心中有些不悅,她好不容易進了王府,可不能讓章轍給他攪了。
“章太醫,這世上相似之人不知凡幾,他已說不是你要找的人,又何必糾纏不休,還是趕緊走吧,莫要耽誤了正事。”
章轍沉默地看着章進,神情漸漸平靜了下來,道:“對不住,是我認錯了人,還請公公見諒。”│
春海笑了笑,道:“大人言重了,奴才也時常認錯人,尤其是尋一個人尋得時日久了,這都是人之常情。”
楚婷兒見狀不禁松了口氣,道:“既如此,那就走吧,別讓王爺久等了。”
春海轉身看向章進,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章進會意,道:“小人告退。”
章進躬身退出一段距離,随即轉身快步離開。
章轍一直看着章進離開,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明顯他并沒有死心,方才那麽說也只是權宜之計。
春海将他的神情看在眼裏,心中多了幾分好奇,章進的名字他清楚,分明是立早章,可方才他說的是弓長張,這裏面定有隐情,只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待送他們進去,再吩咐人查探。
楚婷兒也不例外,輕易記住了往日裏看都不會看的無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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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沒再耽擱,快步來到正廳,發現司華遙已在正廳喝茶,不禁心裏一緊,連忙上前行禮道:“婷兒(外臣)參見王爺。”
司華遙放下茶杯,淡淡地看向兩人,道:“公主這腳程慢了許多。”
楚婷兒心中忐忑,對章轍越發不滿,忙解釋道:“方才被絆住了腳步,故而來晚了,讓王爺久等,還請王爺恕罪。”
“哦?”司華遙勾唇一笑,道:“何事竟比見本王還要重要,說來與本王聽聽。”
司華遙雖然笑顏如花,可看在楚婷兒眼中冷森森的,就好似被擇人而噬的怪獸盯着。
楚婷兒急忙說道:“方才我們路過花園時,碰到了一名男子,與章太醫要找的人有些相似,故而耽誤了功夫,還請王爺恕罪。”
司華遙聞言多了幾分興趣,看向春海,道:“碰到了誰?”
春海連忙答道:“回王爺,是章進。”
“章進?”司華遙微微一怔,随即問道:“認錯了人?”
司華遙對章進很感興趣,私底下派人調查了他的底細,他不止在刑部衙門做仵作,私底下還給人看診,住在西城的貧民區,來找他看病的人都是普通老百姓,付不起醫藥費的情況時有發生,他不僅免費給人看診,還搭進去不少藥錢,所以即便打了兩份工,日子依舊過得清苦。
司華遙了解後,對他十分欣賞,便讓他負責給王府的人看診,診費給的很高,還有賞賜,他的日子才好過了許多。
春海看了看沉默的章轍,道:“是。”
‘章轍’、‘章進’,司華遙在腦海中搜索兩人的名字,想看看他們是否有交集,依舊沒找到有關章進的劇情,章轍也只是因為他醫術超群,簡單地介紹了幾句,所以章進是他進入劇情後才出現的人物。
章轍突然開了口,道:“王爺,聽聞王爺身體有恙,可否讓外臣給王爺看診?”
司華遙挑了挑眉,沒想到章轍這麽直接,章轍的性情他多少有點耳聞,楚儀那般求他,他都無動于衷,如今卻對他如此熱情,怎麽看都有些反常,說不準與方才碰到章進有關,這讓他更加好奇,道:“章太醫有心了,趙國的太醫雖然沒用,看診還是會的。”
他是趙國的攝政王,章轍是楚國的太醫,兩人的政治立場不同,他不可能讓章轍看診。
“外臣不才,行醫多年,倒有些聲名,若王爺身患痼疾,不妨讓
外臣看一下診,說不準外臣能幫王爺解除病痛之苦。”
楚婷兒看着章轍,眼中閃過疑惑,他從來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從未見他上趕着做某件事,今日的反應有些反常。楚婷兒也起了疑心。
司華遙笑了笑,道:“章太醫對自己的醫術倒是自信得很。”
“外臣別無所長,唯有醫術還能拿得出手,王爺可否應允?”
“章太醫是否忘了你的身份,若你單單是楚國人,倒也沒什麽,可你是楚國的太醫,你覺得本王會讓你看診嗎?”
司華遙以為他說得這麽明白,章轍定會放棄給他看診的想法,誰知他接下來的話,讓司華遙一陣瞠目結舌。
“那我辭官,若王爺不棄,我也可以加入趙國。”
不止司華遙被他的言語震驚,在場衆人皆是,這不是單單辭官那麽簡單,這說的重了就是叛國,而且還是當着楚國公主的面,這不禁讓司華遙懷疑章轍的腦子是否出了問題。
司華遙瞥了一眼楚婷兒,果然見她變了臉色,不禁揚起嘴角,道:“章太醫很是特令獨行,讓本王刮目相看。”
章轍好似沒聽懂司華遙的嘲諷,道:“章轍孤身一人,無牽無挂,無所謂在哪兒,若王爺不棄,章轍願改換門庭,效忠王爺。”
司華遙聽得一陣好笑,章轍做出這種舉動,絕不可能是毫無緣由,定與章進有關,若方才只是懷疑,那現在他能肯定。
“本王倒是沒有異議,就看公主的态度如何。”
聽司華遙這麽說,楚婷兒的臉色更加難看,勉強扯出一抹笑,道:“王爺,此事事關重大,婷兒做不了主,還得回去請示一下皇兄。”
“情理之中,本王理解。”司華遙點點頭,看向章轍吩咐道:“熙兒的傷勢還沒好全,章太醫去給他瞧瞧。”
章轍微微蹙眉,猶豫片刻,道:“是,王爺。”
春海上前一步,道:“奴才給章太醫帶路。”
“多謝。”章轍微微躬身,跟在春海的身後走了出去。
見兩人要走,楚婷兒急忙說道:“王爺,婷兒也想去探望七皇弟,還請王爺恩準。”
“這要看熙兒願不願見。”司華遙看向春海,道:“你去問問熙兒,他若想見,那便見,他若不想見,那便不見。”
“是,王爺。”
春海和章哲離開,正廳內只剩下司華遙和楚婷兒,司華遙是悠然自得,楚婷兒則是正襟危坐。
“皇兄在百花山遇刺,多虧了王爺派人相救,皇兄讓婷兒備了些薄禮,還請王爺笑納。”
司華遙的氣場太大,壓得楚婷兒有種窒息的感覺,不得不找個話題,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
司華遙将楚婷兒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也很是納悶,明明他長了一張男女通吃的臉,卻從未有女子表達過對他的愛慕,難道說他是吸男體質?
“肖王不愧是肖王,做事面面俱到,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楚婷兒當然明白,司華遙這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她勉強扯出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讓原本姣好的容貌變得扭曲。
“王爺說的是,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說不準就有法子治好皇兄的腿。”
司華遙的眼睛閃了閃,道:“觀公主的神情好似已經有了法子,可否與本王說說,讓本王也長長見識。”
楚婷兒心裏一緊,沒想到剛說沒兩句,就讓司華遙套了話,道:“目前還沒有,不過總要抱有希望,才能讓皇兄放寬心。”
司華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我的立場不同,公主有所防備也在情理之中。”
司華遙這是明着告訴她,他已經了解事實到底是怎樣。
楚婷兒實在不知自己該用什麽表情,好好一張原裝美人臉,硬生生地被逼成了整容僵屍臉,憋了半晌,只憋出了一句,“王爺多慮了。”
司華遙自然不會放過套話的機會,接着說道:“聽聞這幾日在四方館,齊楚兩國有些劍拔弩張,是何緣由?”
楚婷兒見司華遙轉移話題,不禁松了口氣,道:“王爺,百花山遇刺一事,分明就是齊國所為,他們想借機除掉王爺和皇兄,若王爺和皇兄出事,趙楚兩國勢必大亂,他們便可以趁虛而入。”
楚婷兒的目的十分明顯,就是挑撥司華遙和齊國的關系。
“公主這話說的有理。”司華遙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順着她的話頭,道:“若真如公主所言,在趙國京都行刺本王,那齊國簡直猖狂至極!”
楚婷兒以為自己的挑撥起了作用,繼續說道:“何止是猖狂,他們根本沒把王爺放在眼裏。”
司華遙微微一笑,道:“那依公主之見,本王該如何處置?”
楚婷兒見狀好似受到了鼓勵,道:“齊國敢對王爺出手,王爺自然不必客氣,可與齊國直接宣戰,到時有我們楚國策應,拿下齊國指日可待!”
“好,那便由楚國打前陣。”
在聽到那個‘好’字時,楚婷兒臉上揚起笑容,可在聽到後半句時,笑容再次僵在臉上。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太明白司華遙的險惡用心。若齊楚兩國當真打起來,必定兩敗俱傷,到時候趙國再逐一擊破,那他們就只能亡國的下場。
“王爺說笑了,楚國國力勢微,實在無法與齊國相抗。”
“這樣啊。”司華遙略帶失望地點點頭,道:“公主可知高陽王如何說?”
楚婷兒一怔,随即問道:“如何說?”
“在本王回答公主之前,公主先如實回答本王一個問題。”
楚婷兒聞言即刻警惕起來,嘴上卻說道:“王爺請問,婷兒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像這種你來我往的套話,只能信三分,司華遙根本沒把楚婷兒的保證放在心裏,直截了當地問道:“和碩公主之死,可是你們楚國所為?”
楚婷兒的瞳孔驟然放大,雖然只是轉瞬間的事,卻還是被司華遙看在眼裏。
“怎麽可能!”楚婷兒下意識否認,道:“王爺明鑒,和碩公主的死與我們無關。”
司華遙譏诮地笑了笑,道:“看來肖王與公主之間的感情,也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深厚。”
楚婷兒狐疑地看着司華遙,道:“王爺何出此言?”
“當日在百花山,肖王已認了這件事,卻并未和公主提及。”
“這怎麽可能?”楚婷兒根本不信司華遙的話,以為是在給自己下套,重複道:“王爺,和碩公主的死确實與我們楚國無關。”
司華遙收起笑意,直接說道:“既然公主并無誠意,那我們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慢走不送。”
司華遙說變臉就變臉,楚婷兒有些反應不過來,“王爺明鑒,婷兒說的都是實話,和碩公主的死當真跟我們沒……”
“公主可知為何當日會被抓去诏獄,又為何突然被放出來?”司華遙打斷楚婷兒的話,索性把話挑明,道:“那是因為肖王和你一樣,一開始并未打算和本王說實話,後來迫于壓力才将真相和盤托出。”
楚婷兒聞言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對楚儀生出幾分不滿,為何這麽重要的事,他卻只字未提?難道真如司華遙所說,他們之間的兄妹情只是表象?
“來人,送客。”
司華遙的話打斷了楚婷兒的思緒,忙說道:“王爺,婷兒還未見到七皇弟,您看……”
就在這時,春海從外面走了進來,行禮道:“王爺,七殿下說不想見。”
司華遙點點頭,道:“嗯,送公主出府。”
“是,王爺。”春海來到楚婷兒身邊,道:“公主請。”
楚婷兒不死心地問道:“七皇弟當真不想見我?”
“千真萬确,奴才不敢撒謊。”
楚婷兒心中氣悶,卻不敢表現出來,問道:“那章太醫呢?為何沒和公公一起回來?”§本§作§品§由§
“章太醫要為七殿下看診,怕是晚一些回去。公主,時辰不早了,請吧。”
楚婷兒瞥了一眼司華遙,見他正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沒有理會她的打算,即便不甘心,也不敢再多留。
“婷兒告退。”
楚婷兒轉身走出正廳,心中憋悶至極,今日不僅沒見到楚熙,還很有可能賠了章轍,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司華遙起身來到門前,看着遠去的楚婷兒,吩咐道:“去把章轍叫來。”
“是,王爺。”
沒過多大會兒的功夫,章轍便在洪陽的帶領下,回到了正廳。
“章轍見過王爺。”
之前還自稱‘外臣’,現在就已改成名字,可見章轍的态度之堅決。
司華遙聽得一陣好笑,道:“章太醫好似篤定本王會收下你。”
章轍自信道:“我是楚國太醫院首席,在宮中當值多年,對楚國皇室了解甚祥,再加上我醫術精湛,王爺沒有理由拒絕。”
司華遙輕笑,“那又如何?本王做事向來随心,還有個不想随別人心意的壞毛病,你越是這般篤定,本王越不想趁你的意。”
章轍一怔,除了醫術和尋人,他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想到司華遙的性情竟如此乖張。
章轍躬身說道:“我是真心實意想跟随王爺,還請王爺收留。”
“你不是要跟随本王,你是另有所圖,你所圖的正是今日在王府偶遇的章進,本王說的可對?”
司華遙不想再跟他繞來繞去。
章轍神情一滞,面對司華遙的直接,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一看章轍的表情,司華遙便知道他是個沒什麽心機的人,幹脆把話挑明,“本王喜歡老實人,若你實話實講,說不準本王一高興,便成全你。”
章轍沉吟片刻,道:“王爺英明,我确實是有所圖,今日我在王府碰到的,就是我尋了整整十年的人,他能出入王府,又有公公維護,定與王府關系匪淺,所以我便也想留下。”
司華遙見狀接着問道:“你要尋的人是誰,與你是何關系,怎麽就篤定他就是你要尋的人?”
短暫的交流讓章轍意識到面前的司華遙很難對付,在他面前耍小聰明是不可取的,想想以後自己要做的事,決定實話實說。
“我要尋的是我幼弟,他大名叫章淮安,小命兒叫招兒。他出生沒多久,我們的村子便被大水沖了,父母為了救我們淹死在水中,只剩下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可以說他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會認錯?”
“既然并未認錯,那他為何不肯認你?”司華遙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這大概就是人類的通病。
章轍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眼神也變得悠遠,很顯然他已陷入回憶當中。
“我們章家世代行醫,父親更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大夫,很多外鄉人紛紛慕名而來。父親心善,時常贈醫施藥,雖然有了名聲,日子卻過得清苦,不過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很是快活。”
司華遙安靜的聽着他的講述
,沒有出聲打擾。
“那場洪水結束了這一切,父親母親都死了,只剩下我和襁褓中的幼弟,那年我十歲,招兒不滿周歲。悲痛過後,我告訴自己必須振作起來,因為還有幼弟嗷嗷待哺。
我雖跟随父親學了些醫術,卻也只懂得些皮毛,根本不敢給人看診,好在我經常随父親上山采藥,認識不少草藥,可以賣給藥鋪換取錢財。
就這樣,我白日上山采藥,晚上研習父親留下的手劄,日子雖然過的清苦,卻十分充實,尤其是看着招兒一日日長大,那種感覺無法言喻。”
章轍臉上挂着微笑,司華遙看得出他是打心眼裏高興。
司華遙忍不住出聲問道:“後來呢,你為何弄丢了幼弟?”
“弄丢?”章轍的神情一滞,臉上的笑漸漸多了幾分苦澀,道:“王爺說的沒錯,是我弄丢了他,他不認我也是應該的。”
在章轍二十歲時,已是遠近聞名的大夫,當時楚皇最寵愛的妃子得了怪病,宮中的太醫束手無策,楚皇只能滿天下遍尋名醫,章轍為了能給幼弟更好的生活,便決定進宮一試,結果當真被他治好了。楚皇大悅,便召他進了太醫院,從此有了官身。
章轍用楚皇的賞賜買了個小院子,從此便在京都紮了根。章淮安自幼聰慧,尤其是在學醫方面十分有天賦,章轍也盡心盡力地教他,還四處搜集醫書供他們研讀。
章轍因其醫術高超,成了楚皇面前的紅人,楚皇還親自給他指了婚,指婚對象是工部侍郎秦海的庶女秦蓮。
大婚的日子很快來臨,章轍原以為娶妻生子一切向好,多了一個人疼愛幼弟,未曾想這是噩夢的開始。
秦蓮雖為庶女,卻心氣極高,滿心以為以自己的才名,會被指婚給皇子為妃,不曾想卻被指婚給沒有家世支撐的窮太醫,這樣的落差讓她難以接受,卻不得不認命嫁給了章轍。
秦蓮打心眼裏瞧不起章轍,更是厭惡他還帶着個拖油瓶,但她也清楚以後的人生還要靠着章轍,所以對章轍還算溫柔盡心。
秦蓮很會僞裝,在章轍面前對章淮安關懷備至,章轍一走,便露出真實嘴臉,對章淮安非打即罵。秦蓮懂得怎麽打在身上,而不留下痕跡,故而章淮安幾次告狀,都因沒有證據,而被責怪不尊重長嫂。久而久之,章淮安對章轍徹底失望,變得沉默寡言,不再與他親近。
可秦蓮并不想罷休,因為她懷了身孕,還生了個兒子,她不想以後章淮安和她兒子争家産,便想着法的挑撥兩兄弟的關系。漸漸的,章淮安心灰意冷,便在他十五歲這年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年。
聽完章轍的話,司華遙出聲說道:“你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招兒離家出走後,我無意間聽到他們母子的對話。”
司華遙眉頭微蹙,道:“本王記得你曾說自己孤家寡人、無牽無挂,難道那對母子都被你殺了?”
章轍搖搖頭,道:“我兒失足落水,被淹死在荷花池,秦蓮悲痛欲絕,沒多久便随他而去,我徹底變成了孤家寡人。許是父母在天之靈,怪我沒有信守承諾,好好撫養招兒,才給我的懲罰。”
司華遙聽後不禁一陣唏噓,這人有點慘,不過他不辨是非,确實挺可恨,若換成自己,也定不會輕易原諒。
“章淮安寧願背井離鄉,也不願再見你,足見對你的怨恨,你即便找到他又如何,他不會認你。”
“我知道。我不求他原諒我,只求能守在他身邊,補償這些年來對他的虧欠,完成對父母的承諾。”
司華遙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過看在他将章淮安撫養長大,又找了章淮安十年的份上,司華遙決定幫他一把。
“本王向來一言九鼎,既然你說了實話,那便留下吧。”
章轍一怔,随即行禮道:“多謝王爺!”
司華遙喝了口茶,道:“方才聽楚婷兒所說,似是找到了救治楚儀的方法,你可知此事?”
章轍知道司華遙這麽問是試探,沉吟片刻道:“回王爺,我曾在一本古書上讀到過救治的方法,是要将至親完好的筋骨換到傷者身上,方法過于殘忍,且只有兩成的把握,一個弄不好不止跛腳,整條腿都要廢了,故而在肖王問我是否有救治的方法時,我始終說沒有。
那日肖王召見我,三番兩次試探我,我依舊堅持,可看他神情,好似從別處得知了此事。”
司華遙聽得眉頭直皺,若真如章轍所說,楚婷兒三番兩次地上門見楚熙,多半是想盯住了楚熙的腿,果然是心懷鬼胎。
“你可知他是從何處得知此事?”
章轍搖搖頭,道:“不知,但能知曉此事的定精通醫術。”
“精通醫術……”司華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頭看向春海,道:“春海,給他尋個住處。”
春海應聲,道:“是,王爺。”
看着章轍出門,司華遙起身走向門口,打算去書房處理政務,至于楚國那邊是否同意,他壓根就沒考慮過。笑話,在他的地盤上,他們還敢說個‘不’字?這個啞巴虧,他們吃也得吃,不吃也的吃。
待走到書房門口,司華遙突然頓住腳步,轉頭看向洪陽,吩咐道:“你進宮一趟,把徐超給本王叫來。”
洪陽應聲道:“是,王爺,奴才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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