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得寸進尺

第46章 得寸進尺

“你可知欺瞞本王該當何罪?”

章進聞言下意識地擡頭看向司華遙,當觸及到那雙明亮的眼睛時,頓時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王爺,可是那位大人跟您說了什麽?”

“本王是該叫你章淮安,還是叫你章進?”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耳邊萦繞,章進的眼睛閃過複雜的情緒,過了許久,他方才嘆了口氣,道:“王爺,這是小人的私事。”

“他尋了你十年。為了你寧願背叛楚國,投在本王旗下。”

章進聞言一陣怔忪,随即說道:“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時隔十年,他一眼便認出是你,為了能守在你身邊,他當衆說要投靠本王,如今就住在攝政王府內。”

“他現今可是楚國太醫院首席,掌握很多楚國皇室的密辛,楚國怎能輕易讓他投靠王爺?就算當真讓他如了願,那他辛辛苦苦攢下的聲譽就全毀了!”

章轍的行為說得好聽點是為了尋親,但在楚國人眼中就是叛國,叛國的罪名一旦背上,那就是遺臭萬年的下場。章轍這麽做,是完全豁出去了,可見他的決心,章進無法不動容。

看着章進臉上焦急的神色,司華遙便知他并非自己表現的那般無情,“聽你所言,你一直在關注他的近況,可知他如今已是孤家寡人?”

“他有妻兒,怎麽能是孤家寡人。”章進顯然不信。

司華遙如實說道:“他的兒子不慎落水身亡,妻子不久後也跟随而去,如今他切切實實是孤家寡人。”

“怎會如此?”章進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你們自家的事自己解決,本王不插手,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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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王爺又為何要和小人說這些?”章進很是不解。

“章轍幫了本王一個小忙,本王這麽做也算是回饋吧。”

章進沉默地看着司華遙,這些日子以來,他十分關照自己,總是找着各種由頭給他賞賜,讓他原本清苦的日子變得富足,他也曾因此心生忐忑,畢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司華遙又有斷袖之癖,他唯恐自己會被司華遙強要了去,所以每次來王府總是心驚膽戰,盡量将自己灰頭土臉。可日子一天天的過,司華遙對他完全沒那個意思,現在還幫他緩和與章轍之間的關系……

“王爺,您為何幫我?”章進問出心中的疑惑。

司華遙被問得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個好大夫,百姓需要這樣的好大夫,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

心中的疑問得到解答,章進長出一口氣,不知為何心裏竟還有幾分悵然若失,道:“小人觀王爺臉色不太好,能否讓小人為王爺診診脈?”

司華遙沉吟片刻,起身繞過禦案,來到窗前坐下,道:“那你便給本王就瞧瞧吧。”

章進來到近前,剛想跪下,就聽司華遙說道:“坐吧。”

“謝王爺。”章進腳步一轉坐到了司華遙的對面,從藥箱裏拿出脈枕,看着面前的手,不由微微一怔,他為很多人診過脈,男的女的,老的幼的,沒有哪雙手比得上面前這只,白皙如玉,又透着淡淡的粉,讓人似乎既能感受到玉石的微涼,又能感受到指尖的暖。骨節分明,手指纖長,指甲被修剪的齊齊整整,讓人不禁想象若是被這樣一只手握住,是何種美好的感受。

見他盯着自己的手發呆,司華遙不禁疑惑地問道:“本王的手可有不妥?”

章進猛地回神,臉上不禁有些發燒,道:“并無不妥。小人有些走神,還請王爺恕罪。”

司華遙以為他在想章轍的事,也就沒放在心上。

章進收斂心神,手指搭在司華遙的腕上,入手的溫度有些涼,讓他微微蹙起眉頭,認真地開始診脈。

過了許久,章進才收回手,道:“王爺,您的五髒皆有損傷,且已有許多年,若不是王爺內力深厚,怕是……”

章進的話沒說完,司華遙卻聽得明白,淡淡地笑了笑,道:“本王行事向來随心,生死亦是看得很淡,能治便治,不能治也不妨礙。”

“王爺灑脫。”章進沉吟片刻,道:“小人可為王爺調理身體,雖不能說不日便可痊愈,但年複日久定有效果。”

司華遙點點頭,道:“好啊,如何調理,你看着辦便可。”

章進見司華遙答應的爽快,問道:“王爺便如此信任小人?”

司華遙傲然一笑,道:“本王身邊那麽多能人,還能讓你給害了去?”

看着他臉上的笑,章進微微愣神,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慌忙移開視線,道:“是小人多慮了。”

“退下吧,本王還有政務要忙。”司華遙起身,還有許多奏折等着他批閱,實在沒有閑暇與人聊天。

“是,小人告退。”章進收好脈枕,躬身退出禦書房。

傍晚時分,司華遙去飯廳用晚膳,剛坐下就聽春海禀告,“王爺,皇上來了,說是給您送東西。”

“這時候送東西?”司華遙表示懷疑,沉吟了一會兒,道:“讓他進來吧。”-_-!

“是,王爺。”

趙韓青得了信兒,拎着東西走了進來。

司華遙看了看他手上的食盒,道:“皇上這是……”

“藥膳,調理身體所用,朕特意拿來給王爺嘗嘗。”

“皇上可知藥膳也是藥材所制,不是什麽人都能吃的?”

“王爺放心,朕問過徐超,這藥膳王爺也能食用。”

趙韓青來到司華遙的下首,将食盒裏的藥膳端了出來,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随後擡頭看向春海,道:“再去準備一副碗筷。”

司華遙對趙韓青的這種厚臉皮表示很鄙視,但吃人嘴軟,看在他帶東西過來的份上,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春海見司華遙沒阻止,便轉身去拿碗筷。

趙韓青偷瞧了司華遙一眼,悄悄松了口氣,不自覺地勾起嘴角,找了話題說道:“王爺,今日早朝可有大事發生?”

“沒有。”司華遙拿起筷子,淡淡地說道:“食不言寝不語。”

趙韓青神情一滞,暗中撇了撇嘴,卻也沒有多說什麽,能留下已是不錯,他可不想被趕出去。

一頓飯下來,趙韓青的眼睛也是時刻黏在司華遙臉上,自己吃了什麽,喝了什麽,事後回想,一個也沒想起來。

而司華遙正相反,因為這張臉的緣故,時常會被人盯着看,他已經習慣了,完全無視趙韓青,該吃吃,該喝喝,直接把他當成空氣。

晚膳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結束,趙韓青還想再接再厲,留下來喝茶,被司華遙随便找了個借口,給趕了出去。

第二日,司華遙照常去上朝,趙韓青則一覺睡到自然醒,第一次覺得其實不上朝、不管事,是那麽得輕松自在。只是這種想法很快被他摒棄,他不能頹廢,只有變得強大,才能掌控未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啓禀皇上,蘭嫔過來探望,此時正在宮外候着。”

昨日德輝雖然不在,卻也被告知了司華遙和趙韓青的計劃,所以才會在馬秀蘭過來後,沒有直接回絕。

趙韓青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但想起昨日與司華遙的合作,出聲說道:“讓她進來吧。”

德輝應聲,轉身來到門口,笑着說道:“娘娘,皇上有請。”

馬秀蘭微微一怔,好似沒想到會被召見,随即笑着說道:“多謝公公。”

馬秀蘭擡腳邁過門檻,進了乾坤殿,自她進宮,這還是第一次過來,說起來多少有些諷刺。她行到殿中,偷眼看向趙韓青,他正坐在窗前的軟塌上,金色的陽光柔和了他的輪廓,和記憶裏的人慢慢吻合,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連忙收拾情緒,行禮道:“嫔妾參見皇上。”

趙韓青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身天藍色的宮裝,低垂着頭,露出光潔的頸子,頭上簡簡單單地戴着幾根珠釵,卻并不顯寒酸,讓人看了只覺得清雅脫俗,只是看慣了司華遙的臉,趙韓青的眼界變得很高,根本看不上,“平身吧。”

“謝皇上。”馬秀蘭起身,擡頭看向趙韓青,道:“皇上,嫔妾聽聞您病了,胃口不大好,特意做了些吃食,送來給皇上嘗嘗。”

馬秀蘭邊說,便打開了食盒,将裏面的糕點拿了出來,道:“山楂糕,消食開胃,與皇上的身子有益無害。”

馬秀蘭的長相并不出衆,勝在氣質好,一看就是大家世族培養出來的女兒,尤其眉眼間還帶着股英氣,與旁的女子不同。

趙韓青沒有接,直

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怎知朕的病況?”

馬秀蘭臉色依舊平靜,并未因此有半分惶恐和局促,将盤子端在手裏,“不瞞皇上,嫔妾曾向徐太醫打聽,是他告知的嫔妾。”

“徐超?”趙韓青的眼神一冷,道:“膽大妄為,竟敢洩露朕的病情,來人!”

門口的德輝聽到動靜,連忙推門走了進來,道:“奴才在。”

“徐超向後妃透露朕的病情,杖責二十。”

趙韓青雖然在對德輝說話,眼睛卻始終看着馬秀蘭。

馬秀蘭跪在了地上,神情卻沒有半分慌張,道:“皇上,此事是嫔妾之過,徐太醫只是被嫔妾的身份所攝,不得不告知嫔妾,若皇上要罰,便罰臣妾吧。”

趙韓青見狀眉頭皺緊,道:“你是有恃無恐?”

“嫔妾不敢,只是不想因嫔妾,害了無辜之人。”

德輝看看趙韓青,又看看馬秀蘭,請示道:“皇上,您看……”

趙韓青冷聲說道:“朕說的話,你沒聽清?”

德輝見狀急忙應聲道:“是,奴才遵命。”

“皇上……”

見德輝轉身離開,馬秀蘭想要出聲阻止,卻被趙韓青打斷,“你想抗命?”

“嫔妾不敢。”馬秀蘭再次垂下了頭。

趙韓青一彎腰,伸手捏住了馬秀蘭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道:“你記住,雖然朕現下`身不由己,卻也不是任人拿捏。”

馬秀蘭看着趙韓青,眼底依舊平靜,道:“是,皇上。”

趙韓青見狀心中湧起一股煩躁,一把甩開馬秀蘭,道:“滾!”

馬秀蘭身子不穩,倒在了地上,盤子裏的山楂糕也散落一地。她以最快的速度撿了起來,道:“皇上息怒,嫔妾告退。”

看着她的背影,趙韓青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從進門到出門,馬秀蘭始終保持着平靜,即便見他發怒,也沒有絲毫慌亂,莫說是女子,便是男子也很少能如此,只能說這馬秀蘭真的不簡單。

趙韓青這麽做只是試探,若被他如此對待,馬秀蘭依舊堅持來見他,就說明他所料不錯,馬家确實要有所行動。

很快,乾坤殿的事便傳到了司華遙的耳朵裏,一陣怔忪後,随即明白了趙韓青的用意,吩咐道:“派人去徐府瞧瞧,可有大礙。”

“是,王爺。”春海頓了頓,接着說道:“王爺,方才王府來報,說楚國三公主又登門拜訪,在得知王爺并未在王府時,又提出要見七殿下,被三喜回絕了,”

司華遙冷笑一聲,道:“此事關乎楚儀能否成為儲君人選,他們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讓暗中的人警醒着點,怕是明着行不通,他們會來暗的。”

春海眉頭微皺,道:“他們還膽敢硬闖王府不成?”

“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況是關乎他們的後半生,這麽做并不奇怪。”

“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午膳時,趙韓青又拎着東西上門,自顧自地坐到了司華遙的下首,司華遙正好也有話要與他說,所以并未阻止。

“這雞湯用人參熬了兩個時辰,朕嘗了,味道不錯,王爺也嘗嘗。”趙韓青拿着勺子盛了一碗雞湯,放在他手邊。

司華遙也沒客氣,端起碗嘗了嘗,竟然意外的好喝,完全沒有藥味,點頭說道:“味道确實不錯。”

沒想到會得到回應,趙韓青不由眼睛一亮,嘴角也跟着上揚,道:“王爺若是喜歡,明兒朕再讓他們做。”

将碗放到一邊,司華遙看向趙韓青,道:“據說蘭嫔今日又來探望皇上了?”

“來了,不過被朕趕走了。”趙韓青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說起蘭嫔,皇上似乎有些不悅,這是為何?”司華遙有些好奇。

趙韓青沉吟片刻,道:“這個蘭嫔不簡單。”

“哦?說來聽聽。”

雖然趙韓青被司南遙禁锢在皇宮中,表面看似卑微,實則骨子裏是高傲的,很難聽到他誇贊誰,這不禁讓司華遙更加好奇。

趙韓青将之前與馬秀蘭的對話,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司華遙‘啧啧’了兩聲,誇贊道:“一名女子能有這份心态,确實不易,比皇上還要強些。”

趙韓青聞言頓時有些不服氣,道:“朕也只是在王爺面前有些沉不住氣,哪裏不如她?”

“她在面對本王時,也是面不改色。”

一句話讓趙韓青閉了嘴,心中對馬秀蘭愈加不滿。

見他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司華遙不禁有些好笑,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剛剛成年的大男孩,只是不幸的遭遇,迫使他不得不快點長大。

“皇上讓人打了徐超,是為了警告他,還是為了試探蘭嫔?”

司華遙能想到這些,趙韓青一點也不意外,道:“徐超最近很活躍,朕覺得有必要好好提點提點他。”

司華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皇上未免有公報私仇之嫌。”

趙韓青神情一滞,他确實存了公報私仇的心,若不是徐超出賣他,司華遙不會知曉是他在幕後策劃了那件事,害得他差點死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只是自己的心思被司華遙看得一清二楚,讓他有強烈的危機感和挫敗感。

“是,朕是公報私仇,但徐超确實有錯,朕的身體狀況是機密,他怎能随意告訴別人,若不讓他吃點苦頭,他便不知收斂。”

司華遙點點頭,趙韓青說的沒錯,徐超最近确實活躍了點,提點提點倒也不錯。

“皇上覺得馬秀蘭是否還會再來?”

“會。”趙韓青夾了塊魚肉,一邊挑着魚刺,一邊說道:“以馬秀蘭今日的表現,朕已确定馬家絕對會有動作。”

“若皇上得知馬家是要輔佐你奪回政權,是否會後悔?”

趙韓青的眼神閃了閃,随即說道:“馬家明顯心懷不軌,他們輔佐朕,也不過是想效仿王爺,扶植一個傀儡罷了。若是如此,朕寧願做王爺的傀儡。”

趙韓青将挑好刺的魚肉,夾到司華遙的盤子裏。

司華遙愣了愣,他是喜歡吃魚,卻不喜歡挑刺,每次吃魚只吃肚子上肉,肉中沒有小刺,沒想到趙韓青竟發覺了他這個習慣。

“王爺若吃魚,便由朕來挑刺,王爺只管吃肉便可。”

看着趙韓青笑彎了的眼角,司華遙的心不由跟着顫動,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又皺起了眉頭,道:“本王看皇上的精神不錯,明日起便開始上朝吧。”

趙韓青神情一滞,委屈巴巴地看着司華遙,道:“王爺,您瞧瞧朕的臉色,明顯是病體未愈,若是去上朝,說不準會加重病情,王爺就心疼心疼朕,再容朕修養幾日,可好?”

趙韓青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撒嬌,聽得司華遙十分不自在,尤其是在明知趙韓青對他的心思的前提下。

“本王吃完了,皇上慢慢吃。”

司華遙起身離開,既然不能冷眼相對,那就适可而止。

“王爺只喝了些雞湯,其他什麽都沒吃,可是沒有胃口?”

司華遙沒搭理趙韓青,腳步不停地走出飯廳。

趙韓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滿地撇撇嘴,将剛剛挑好的魚刺夾進嘴裏。不知想到了什麽,又不禁勾起嘴角,漂亮的鳳眼內揚起得逞的笑意。

若是以往,趙韓青惹司華遙不高興,定然少不了一頓訓斥,甚至是體罰,然後再把他趕出去,而這次司華遙并未這麽做,而是選擇自己離開,這對于兩人的關系來說,是一次很大的進步。

趙韓青心情甚好,慢條斯理地吃着午膳,吃得相當滿足。

禦書房內,司華遙看向春海,問道:“翼王府查的如何?”

“回王爺,他們盯了三日,并未發現異常。”∞

司華遙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道:“三日還未發覺異常?”

春海猶豫片刻,道:“王爺,以他們的能力,三日都未曾發現,是否我們判斷錯誤?”

司華遙搖搖頭,道:“皇上雖未親口承認此事,但本王已确定此事便是皇上策劃,而翼王是唯一能幫他的人。他們三日都未查探出異常,只能說明他們藏得極好,于本王來說是極大隐患。”

春海眉頭皺緊,道:“若真如王爺所說,藏在翼王府的人定是高手中的高手,确實是一大隐患。”

“看來本王有必要去一趟翼王府。”司華遙沉吟片刻,道:“擇日不如撞日,走吧,随本王走一趟。”

“是,王爺。”

司華遙說走就走,坐上車辇就出了宮。趙韓青得信兒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翼王府。

司華遙這次出宮,乘坐的馬車比較普通,當然是相對而言,這馬車從外面看,頂多是稍微大點,可一旦上了車,便會深刻認識到差別所在,車內的布置可以用考究和奢華來形容,布料全部是貢品絲繡,由宮中最好的繡娘所繡。更不提那些擺設,個個價值不菲。

春海和洪陽是司華遙身邊的老人,京中權貴無人不識,王府門口的守衛一看是他們,心下一驚,連忙來到近前,行禮道:“小人見過公公。”

春海直截了當地問道:“翼王可在府上?”

守衛連忙答道:“回公公,這個時辰王爺應該在午休。”

“王爺過府,快去開門。”

守衛看了一眼馬車,連忙應聲,打開了王府大門。

司華遙步下馬車,緩步進入王府,路過之人皆跪倒在地,道:“見過王爺。”

司華遙漫步在翼王府,東看看西走走,看似漫無目的,其實他一直在認真感應着四周,期望能發現那隐藏在翼王府的高手,直到趙明羽急匆匆地找了過來。

“遙哥哥,你來了!”趙明羽腳步飛快地沖了過來,臉上帶着明媚的笑容。

司華遙微微皺眉,道:“站住!”

趙明羽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問道:“遙哥哥,怎麽了?”

司華遙訓斥道:“堂堂王爺,行為舉止如此輕浮,成何體統!”

趙明羽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司華遙,道:“遙哥哥,你兇我!”

看着趙明羽,司華遙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趙韓青的臉,明明是同樣的表情,看上去卻是不同的感受。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羽兒不想做大丈夫,只想做遙哥哥的人。”趙明羽三兩步來到近前,小心翼翼地挽住司華遙的手臂,見他沒有阻止,頓時眉開眼笑,道:“遙哥哥,你怎麽有空過來?”

“本王今日得閑,想着還從未來過翼王府,便過來瞧瞧。”

趙明羽笑眯眯地說道:“那羽兒陪遙哥哥好好逛逛。”

司華遙點點頭,在趙明羽的帶領下,将整座王府走了一遍,整整花了他一個時辰。

“遙哥哥,羽兒這翼王府如何?不比攝政王府差吧?”

“确實不錯。聽聞這王府是太後親自命人所建,可見其對你的寵

愛。”

“母後最愛羽兒,就連趙……”話到嘴邊,趙明羽又吞了回去,道:“就連皇上都比不上。”

司華遙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太後為何不讓你來做儲君?”

“羽兒也不明白,明明母後最愛羽兒,事事為羽兒打算,為何不讓羽兒繼承皇位?趙……皇上會的,羽兒也會,甚至能比他做的更好。”

趙明羽一臉的不服氣,就好似之前趙韓青的表情一模一樣。

“或許是太後覺得做皇帝太累,心疼你,才不讓你繼承皇位。”

還或許是太後已洞察了朝局的變化,唯恐別人對他不利,才用這種方式把他保護了起來。

司華遙從不敢輕視那些在宮中生活的嫔妃,她們能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中活下來,甚至登臨高位,足以說明她們的能力。

趙明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就羽兒做皇帝,遙哥哥做攝政王,朝政都由遙哥哥處理,羽兒只管侍候好遙哥哥。”

司華遙蠱惑道:“你方才說太後事事為你操持,具體說說。”

“羽兒可以說,但有個要求,王爺需答應羽兒。”

司華遙眉頭蹙起,道:“什麽要求,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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