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疑心頓起

第88章 疑心頓起

滄縣,院試的結果早在一個月前便已出了,司華遙不出所料地得了頭名,王子俊第二名,蔣沖第三名。

蔣沖雖遺憾自己沒能考得頭名,卻也為司華遙高興,也對王子俊刮目相看,三人的關系也因此更進一步。

這天,司華遙正在書房練字,春海突然推門走了進來,禀告道:“少主,京中傳來消息,刑部侍郎曹軍被拿下獄,侍郎府也被抄了。”

司華遙的動作一頓,擡頭看了過去,道:“咱們的人做的?”

“不是,沒有少主的命令,他們不會擅自行動。”

經過三個月的努力,他們已經掌握了曹軍貪贓枉法的證據,只是司華遙沒找到合适的時機,也沒想好以什麽樣的方式呈上去,所以就拖了下來。

“那是什麽人?”

“是皇上,罪名是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司華遙不禁一陣驚訝,貪贓枉法或許還能有條生路,欺君罔上那就是直接判了死罪,說不準還得連累家人,“只有曹軍被抓?”

“侍郎府已被抄沒,曹家所有人皆被下獄。”

司華遙有些驚訝,又十分好奇,道:“他到底做了什麽,竟連累了全家人,不會被抄家滅族吧。”

“奴才派人打聽過,只打聽到這個‘欺君罔上’的罪名。”

司華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可知他被抓去了何處?”

春海點點頭,道:“曹家全家都被下了诏獄。”

“竟被下了诏獄?看來這個曹軍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司華遙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道:“現在時機正好,你讓人把咱們查到的證據,送去督察院佥都禦史胡輝宇手中,落井下石這種事,還是督察院的人幹起來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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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春海應聲,轉身出了書房。

司華遙拿起筆,重新蘸了蘸墨,将方才未寫完的字寫完,随後仔細端詳了端詳,不禁嘆了口氣,道:“果然寫字要一氣呵成,再寫便沒了方才的意境。”

這三個月來,司華遙的人一直在盯着曹營的動向,他們并未放棄找他的麻煩,只是司華遙住在深山裏,鮮少有人找得到,即便有人誤打誤撞到了附近,也會被隐在暗處的影衛想辦法趕走,所以曹營一直未曾得手。

曹軍身為刑部右侍郎,不知為民請命,卻行貪贓枉法之事,制造了不少冤假錯案,光是他們查出的被冤死的人命就有五條之多。其中就有因曹營而起的一樁命案,所以他們父子誰死都不冤。

至于于林和張惑,他不着急,慢慢來,總有清算的時候。

只是好像老天都在幫他,就在幾天後,于朝和張良義也相繼被抓,罪名是貪贓枉法,欺壓百姓。于家和張家緊接着被查抄,于林和張惑也因欺男霸女,致死人命被抓,最後落得個充軍發配的下場。

京都接連發生的事,讓司華遙察覺不對,若單單只是曹家,有可能是巧合,可于家和張家相繼出事,這未免也太巧了些,顯得有些刻意。

“少主,您是否多慮了?”見司華遙眉頭緊鎖,春海忍不住出聲說道。

司華遙搖了搖頭,道:“一件可能是巧合,兩件也能勉強說得過去,三件那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少主,以他們三家的關系,曹家出事,于家和張家受牽連也屬正常。那些督察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平時沒事都要憑空捏造些事出來,更何況是曹家給了機會。再加上三家聯合,定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得罪了不少人,落井下石的好機會,他們怎麽可能放過,這就叫‘拔出蘿蔔帶出泥’,他們誰也跑不了。”

“說的有道理。”司華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只是他的眉頭依舊緊鎖,道:“可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春海聞言猜測道:“少主懷疑有人在暗中幫我們?”

司華遙沉吟片刻,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春海緊接着問道:“那少主以為會是誰?”

司華遙搖搖頭,道:“與我有過交集的,與朝廷有關的,有蔣沖、王子俊、林院長。林院長是書生,他的能量是很大,但以我們的關系來講,不足以讓他這麽做。

蔣沖也不可能,蔣家經商,有錢卻沒有權,他們的倚仗是吏部侍郎高志廉。只是高志廉是外姓,不可能因為蔣沖的一個朋友,出手對付同僚。

最後只剩下王子俊……”

原劇中,司南遙能掌控朝局,王子俊出了不少力,也确實暗中培植了力量,只是他現在的力量應該還不足以搬到曹家吧……

“晉王的私生子?”

司華遙陷進了自己的思緒當中,沒聽到春海在說什麽。

“難道是他?”司華遙輕聲呢喃了一句,随後又說道:“不可能,怎麽可能?”

“奴才也覺得不可能,晉王都不願讓其認祖歸宗,而是放逐在滄縣,任其自生自滅,又怎會為他的一個朋友出手。”

春海的話拉回司華遙的思緒,語氣中的輕視讓他皺眉,道:“一個人的身世由不得自己,他也不想做別人的私生子,這不能成為他受歧視的理由。他是我認可的朋友,別人我管不了,但你們不能因此對他不敬,懂嗎?”

春海單膝跪地,道:“少主息怒,奴才知錯。”

“不是王子俊。”司華遙聞言緩了神色,揮揮手示意他起身,道:“你可還記得三個月前院試結束那晚,曹營他們原本打算劫持我,可我們等了一夜,也沒等到人。”

春海起身,道:“奴才記得。”

司華遙猜測道:“或許不是他們改了主意,而是他們在去客棧的路上,就被人攔了下來。”

春海聞言頓時變了神色,道:“若當真如少主所言,那我們的一舉一動豈不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不無可能。”司華遙深吸一口氣,道:“待到晚上,我們親自走一圈,瞧瞧是否有人在暗中監視。”

“是,少主。”▓

司華遙再次陷入沉思,就在方才他的腦海中閃過趙韓青的臉,因為只有他這個外人曾進過宅子。

只是他現在不過四歲,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能量,搬倒一個朝廷命官?要知道趙連章可不是昏庸無能的君主,即便再寵愛他,也不可能随意制裁一個正三品的輔政大臣。

還有曹營派來的打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他們解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監視他們,而不被發覺,只能說隐藏在暗處的絕對是個高手。這樣一個高手,怎會聽命于一個四歲的孩童?

即便趙韓青重生了,在別人看來,她依舊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就算他再聰慧,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便有了自己的力量。

如果那個高手不是他的人,那就只可能是趙連章或者于慧娴派去保護他的影衛。若當真如此,那他有什麽行動,趙連章定也會知情,為何會由着他這麽做?難道他将上次救他的事,禀告了趙連章?

也不對,就算他救了趙韓青,趙連章也絕對不會為了他,動曹、于、張三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司華遙思來想去也沒想通,索性不再為難自己的腦細胞,等晚上他們出去巡視過後,再做打算。

深夜,大宅裏歸于平靜,只有院子裏有幾盞燈籠在亮,三道黑影翻越院牆,出了大宅,分三個方向,各自搜尋而去。兩個時辰後,他們陸續回了大宅,卻一無所獲。

司華遙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難道是我太多心了?”

春海見狀出聲說道:“少主的懷疑不無道理,說不準是那人察覺到什麽,或者是得了新的命令,只是暫時離開,我們還是警惕些為好。”

洪陽點點頭,道:“也或許是那人的武功在我們之上,我們無法察覺呢?”

司華遙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道:“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警惕些,若發現有任何異常,馬上禀告。”

“是,少主。”

“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奴才告退。”

又是三天過去,春海又來禀告曹軍等人的後續,“少主,剛剛京都傳來消息,曹營在诏獄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司華遙皺起眉頭,“可知他是怎麽死的?”

春海如實答道:“據說是受不住刑,撞牆自盡。”

司華遙聞言眉頭越皺越緊,懷疑道:“若有這份力氣,那便說明沒受多少刑,既如此為何要自盡?”

春海想了想,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他早晚是要死,與其活受罪,還不如早死早超生。若換成奴才,奴才也會自盡。”

“倒也說得過去,只是曹營當真有自殺的勇氣嗎?”不待春海回答,司華遙接着說道:“于林和張惑被判充軍發配,你可知他們發配到何處?”

“回少主,于林被發配遼東,張惑被發配西南。”

“何時走?”

春海聞言忙應承道:“奴才這就讓人去打探。”

司華遙索性直接下了命令,“确定日期後,派兩個人尾随,切記隐藏行蹤,不要被人發現。”

“少主可是想殺了他們?”春海揣度着司華遙的意思。

司華遙搖搖頭,道:“不是,我是想瞧瞧,他們會不會死。”

春海怔了怔,随即明白了司華遙的意思,道:“少主是懷疑有人要殺人滅口,曹營的死不是自殺?”

“我确實有所懷疑,至于是否如我猜測的那般,還要往後看。”司華遙沒有否認。

“難道少主還在懷疑曹、于、張三家的事,是有人在幕後操縱?”

“嗯,我不信天下有這般巧合的事。若于林、張惑也和曹營一樣莫名死去,那便說明我的懷疑沒有錯。”

“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見春海轉身,司華遙出聲攔住了他,道:“對了,再過幾日便是林院長的壽辰,我要下山挑選禮物,那就一起吧。”

“少主打算參加壽宴?”春海有些驚訝,之前林君之請過司華遙很多次,他都以各種理由推據了。

司華遙點點頭,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道:“以前不想去,是想多幾日清靜,如今……如今也是時候在人前露露臉了,為兩年後的會試打打基礎。”

他是不想過早在人前露臉,最好是能逍遙幾日便逍遙幾日,可他總覺得有無形中有一張網罩了下來,推着他往前走,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

春海明白司華遙的心情,勸慰道:“少主,您年紀還小,不必這般心急。”

司華遙笑了笑,道:“極夜為了司南家付出了所有,身為司南皇室遺孤,我怎能貪圖享樂。況且,該來的終究會來,能早些便早些,積蓄的力量越大,才越有把握。”

春海單膝跪地,道:“奴才定盡心輔佐少主。”

司華遙上前扶他起來,笑着說道:“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定能得償所願!”

司華遙又叫了洪陽,三人一起下了山,春海去傳信兒,洪陽則跟着司華遙在街上逛着。

“少主,您打算買什麽禮物?”

“就送一套筆墨紙硯吧,無需太貴重的東西。”

洪陽提醒道:“林院長大壽,前來祝賀的達官貴人定然不少,若送的禮物太過寒酸,怕是不太好。”

司華遙笑着搖搖頭,道:“外面皆知我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是個孤兒,送禮寒酸不是很正常?若當真打腫臉充胖子,定會惹人生疑,以為我有意巴結林院長,那樣才會讓人厭煩。”

洪陽點點頭,道:“還是少主思慮周全,奴才自愧不如。”

“走吧,好好挑挑,寒酸點就寒酸點,但也得從矮子裏面拔将軍,讓林院長看出我的用心。”

“是,少主。”

洪陽跟在司華遙身後,心裏忍不住感慨:聰慧也就罷了,為人處世還游刃有餘,更勝他們這些成年人,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司華遙擡頭看了看招牌,上寫着四個大字‘鴻翔書社’,這裏是滄縣最大的書社,不僅售賣各種書籍,還賣筆墨紙硯,品質絕對可以保證,但相較于別處是貴了許多。

兩人相繼進了門,店夥計見狀忙走了過來,小聲招呼道:“兩位需要點什麽?”

店裏有不少學子在看書,類似于現代的圖書館,但在這兒看書要交錢,是按時收費。

司華遙也放低了聲音,道:“想買文房四寶。”

“兩位這邊請。”

兩人跟着夥計身後上樓,看着樓下認真看書的學子,司華遙忍不住在想,這書舍的布置十分不妥,看書的地方應該設置在樓上,樓下放置要售賣的物品。想是這麽想,不過司華遙沒打算多管閑事,跟着夥計徑直上了三樓。

三樓分四個區,按照筆墨紙硯的順序依次排列,整齊幹淨。

上樓後,夥計便開始詢問,“咱們店裏的筆墨紙硯分為四個等級,分別是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極品。敢問兩位想要哪個品級的?”

“這四個品級都是什麽價格?”拮據的人總喜歡先問價格。

夥計耐心地介紹,“下品的價格從幾兩到幾十兩不等;中品是從幾十兩到幾百兩不等;上品是幾百兩到幾千兩不等;極品是有價無市。”

“你說的是一套的價格,還是單品的價格?”

夥計疑惑地眨眨眼,道:“敢問客官什麽是單品?”

司華遙心中一緊,一不小心用了現代的詞彙,連忙解釋道:“就是單個,單指哪一樣的意思。”

夥計恍然大悟,道:“小的說的是成套的價格,若是單買是另外的價。”

司華遙點點頭,道:“我想選中品幾十兩一套的便可。”

“兩位客官這邊請。”

夥計招呼兩人坐了下來,還給他們倒了茶,端了點心,道:“兩位先坐着,小的去取兩套店裏賣的好的,您若是瞧着不妥,小的再給您換。”

“好。”

夥計自始至終都很熱情,并未因為他們選中品而小瞧,讓司華遙不禁感慨:難怪人家生意好,店員素質就是不一樣。

和他們一樣來購買筆墨紙硯的,還有不少人,坐滿了五張桌子,每個客人面前都奉了茶,還端了點心。

一個夥計負責一張桌子,都在小聲的和顧客交談着。

只是自司華遙上樓,他們的注意力便由面前的商品,轉移到司華遙身上,夥計說了什麽,他們壓根沒聽進去。

鄰桌坐着一男一女,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兩人眉眼間有些相像,看上去像是兄妹。再看他們的穿着和打扮,可以判斷其家境定然不錯。

“哥。”少女輕輕叫了一聲,還扯了扯少年的衣袖。

少年回神,轉頭看向少女,道:“嗯,怎麽了?”

少女羞澀地擡頭看看司華遙,又垂下頭去,意思很明顯,她想搭讪,卻又不敢。

少年愣愣地看看司華遙,又看看少女,很明顯是沒明白她的意思,又重複了一句,“怎麽了?”

少女嗔怪地瞪了少年一眼,小聲說道:“哥,你真是榆木疙瘩!”

少年被罵得糊裏糊塗,不自覺地又看向司華遙,見他正看着自己,臉騰得一聲燒了起來,慌忙移開視線,就好似做賊了一樣。

司華遙被他弄得有些發愣,這是什麽情況,這少年怎麽看着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兩位對這兩套筆墨紙硯還滿意嗎?”夥計擡高了音量,試圖拉回少年、少女的注意。

少年敷衍地看了一眼,道:“還算不錯。”

“那您打算選哪一套?”

少女聞言忙說道:“這兩套雖然不錯,但未達到我們想要的品質,還想再看看,是吧,哥?”

察覺到司華遙的視線正在自己身上,少年緊張地握緊了拳頭,臉色更紅了,胡亂地應聲道:“是,再看看。”

“好,那小的去換兩套品質更好的。”

司華遙好似明白了什麽,連忙轉開視線,心中忍不住吐槽:果然又是這張臉惹的禍。

服務他們的夥計走了過來,将兩套筆墨紙硯放在了桌上,道:“讓兩位客官久等了。左手邊這套五十兩,右手邊這套八十兩……”

司華遙聽着夥計的介紹,拿起東西仔細看了看,随後指了指八十兩那套,道:“定這套吧。”

夥計沒想到他們這麽爽快,微微愣了愣,随即笑着說道:“好嘞,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

司華遙提醒道:“我要送人,你包的精致些。”

“客官放心,小的定讓您滿意。”

鄰桌的兄妹沒想到司華遙竟這麽快就選好了,頓時有些心急,少女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小聲說道:“那位公子看上去很是面善,要不你去問問,我們是否在哪兒見過?”

“啊?”少年一臉茫然地看着少女,“面善?我怎麽不覺得?”

少女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嬌嗔道:“哥到底去不去!”@

少年看看少女,又看看司華遙,掙紮了片刻,便站起了身,朝着司華遙走去。

兩人的對話,司華遙聽得一清二楚,有些驚訝少女的搭讪方式,忍不住暗自嘀咕:“難道她也是穿書的?還是說自古搭讪都是這一套?”

少年走到司華遙身邊,“那個……”

司華遙轉頭看過去,只見少年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嘴邊的話又被吞了回去,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看。司華遙見狀無奈地在心裏嘆了口氣,出聲說道:“公子有事?”

少年回神,臉色爆紅,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那個……我妹妹說公子有些面……面善,讓我過來問問。”

聽他這麽一說,少女也不禁紅了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少年一眼,起身說道:“公子,小女子黃莺這廂有禮了。”

司華遙起身回禮,道:“在下司華遙,小姐有禮了。”

少年見狀忙說道:“在下黃靈,見過司公子。”

司華遙剛想回禮,就聽黃莺驚喜地說道:“公子就是此次院試頭名司華遙司公子?”

“正是在下。”

黃靈似乎也回了神,激動地說道:“原來是三試頭名司公子,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

司華遙雖然習慣了被人矚目,但那都是因為他的相貌,因為才學還是第一次,感覺有些不自在,“僥幸罷了,不值一提。”

“怎會是僥幸?司公子寫的文章,我都拜讀過,真是發人深省,黃靈十分嘆服!都說司公子不僅才學好,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真的……”

說到這兒,黃靈的臉又紅了起來,就連脖子都有紅下去的趨勢,小聲說道:“我還以為是哪家小姐淘氣,女扮男裝……”

司華遙聽得一陣好笑,這少年當真是單純得可愛,“黃公子過獎了,一副皮囊而已,不足挂齒。”

黃莺見剛剛還說不出話的黃靈,竟開始滔滔不絕,頓覺不滿,上前一步,将他拉到身後,笑着說道:“司公子,你方才說要送禮,是否也要參加林院長的壽宴?”

“小姐如何得知?”

黃莺聽司華遙這麽問,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道:“現在書院都傳遍了,說司公子是林院長的愛徒,再過幾日便是林院長的五十大壽,司公子買禮物自然是為了給林院長賀壽。”

司華遙配合地勾起嘴角,誇贊道:“小姐聰慧,在下佩服。不過在下并非林院長的弟子,那都只是傳言罷了,不可信。”

司華遙五感敏銳,并未察覺出兩兄妹心存惡意,便禮貌地與他們交談了幾句。

鄰桌的夥計回轉,見三人在說話,微微愣了愣,随即說道:“公子、小姐,東西拿來了,您再看看?”

緊随而來的還有照顧司華遙的夥計,他手上抱着包裝好的筆墨紙硯,“客官,您要的東西包好了。”

洪陽忙把東西接了過來,拿了幾張銀票給他。

夥計接過一看,笑着說道:“八十兩不多不少,感謝客官惠顧。”

司華遙看向黃家兄妹,道:“在下還有事,不好多留,就此告辭。”

黃靈見狀連忙問道:“司公子,林院長的壽宴,你會到場嗎?”

司華遙點點頭,“定會準時到。”

黃靈眼睛一亮,期待地說道:“那

我們壽宴再敘。”

司華遙微微一怔,方才還是情窦初開的害羞少年,一得知他的真實身份,馬上變成了見到偶像的迷弟,這身份的切換,還真是讓人應接不暇。

“好,壽宴再敘。”

這樣可愛的兄妹,倒是可以結交,司華遙沒有猶豫,便應了下來。

“不見不散!”黃靈激動的兩頰通紅。

黃莺見司華遙下了樓,忍不住伸手掐了黃靈一下,惱怒道:“哥,你太過分了!”

黃莺一跺腳,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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