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月黑風高

第101章 月黑風高

宴會開始,開場的是一段舞蹈,跳舞的并非柔美靈動的女子,而是俊秀挺拔的男子,他們穿着白黑漸變的舞衣,肆意舞動着身軀,将男子的陽剛以及飄逸表現得淋漓盡致,看得在場衆人不住叫好。

司華遙也被吸引了目光,不得不說這幕後老板真的很有創意,在這裏的大多都是權貴之家出來的公子,見多了各色美人,若是用女子便陷入了俗套,相反用男子卻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且不用擔心有人借酒鬧事,調戲場中演員,簡直一舉兩得!

“沒想到男子跳舞也能如此好看!”蔣沖忍不住感嘆道。

黃靈認同地點點頭,道:“是啊,這還是第一次瞧見。”

“諸位貴客有禮!”身穿墨竹圓領衫的主持人再次上場,打斷了場下衆人的交談,笑着說道:“演出之後,咱們來玩個小游戲,需要從諸位當中挑選八人,分成四組參與游戲,游戲獲勝的那組,獎勵一張一百兩的代金券,這張代金券只能在錦繡閣使用,可以抵消門票的一百兩,也就是說下次來不必再花一個銅子兒。”

主持人的話引來底下一陣喧嘩,不少人自告奮勇。

“這獎勵不錯,我來,我來!”

“選我,選我!”

“我勢在必得!”

……

主持人朝着臺下招了招手,頓時有一名夥計抱着個木箱上來。

“諸位桌子上都有一個數字,這數字就是你們那桌的號碼,而這木箱當中放着一百張寫着號碼的字條,由我來抽取,抽到哪一桌,哪一桌便選一人上來參與游戲,這樣絕對公平公正。”

蔣沖點點頭,道:“這方法好啊,可以避免許多麻煩。”

司華遙認同地說道:“确實如此。”

黃靈感興趣地說道:“若抽到我們這一桌,我們該派誰去?”

衆人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有些好笑,司華遙開口說道:“既然阿靈有興致,那就阿靈去。”

“好啊。”黃靈聞言笑彎了眉眼,可下一刻又擔憂地蹙起了眉,道:“若我輸了怎麽辦?豈不是虧了一百兩銀子?”

“游戲重在參與,而不是結果。贏了,那是添彩,輸了,也沒有損失,得失心無需太重。”

聽司華遙這麽說,黃靈心裏的緊張得以緩解,重重地點點頭,道:“聽阿遙的。”

蔣沖見狀不禁輕笑出聲,調侃道:“瞧你那點出息,好歹是侍郎家的公子,不過一場游戲,至于緊張成那樣嗎?更何況那箱子裏有一百張紙條,能不能抽中還兩說呢。”

黃靈赧然地撓了撓頭,道:“說的也是。”

主持人開始抽取紙條,分別抽中了十二、二十七、五十八、六十九、七十一、七十五、八十三、九十九這八個數字。

主持人抽一張,黃靈重複一次,直到主持人念到七十一時候,見桌上的衆人都看向他,不禁有些疑惑,道:“怎麽了?我臉上髒了?”

王子俊忍不住提醒道:“剛才他念的是幾號?”

“七十一啊,怎麽了?”黃靈一臉懵地看着衆人。

王子俊見狀頓覺哭笑不得,道:“我們這一桌是幾號?”

“幾號?”黃靈下意識低頭看向桌號,不禁愣了愣,随即激動地說道:“七十一!真的抽中我們了!”

偶然間的一瞥,讓主持人陷入呆滞之中,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少年,好看到他這個自認為飽讀詩書的人,竟說不出其他贊美的辭藻,直到黃靈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智,他才記起自己的身份,道:“沒錯,就是你們,請問你們選出的游戲者是誰。”

人們紛紛看向司華遙,期待他上場,到時便能全方位的目睹其風采。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黃靈站了起來,緊張道:“我。”

人們不禁一陣失望,包括那個主持人,只是他有良好的職業素養,并未表現出來,笑着說道:“那就請這位公子上臺。”

黃靈太過緊張,并未察覺人們的異常,興沖沖地起身上臺。

司華遙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不禁微微蹙眉,好在黃靈平日就大大咧咧,若換一個心思敏[gǎn]的,定會覺得尴尬。

待所有人上臺後,主持人讓他們自由組隊,便招呼夥計布置游戲道具。

臺上的人就好似商量好一般,紛紛走向黃靈,要求與他組隊。黃靈被圍在中間,有些受寵若驚,白皙的臉上浮現紅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們,糾結到底該選誰。

王子俊看着被圍起來的黃靈,眉頭皺緊,不悅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

蔣沖也看了出來,道:“确實,也就阿靈那傻小子看不出來,還在糾結到底該選誰。”

主持人也注意到了現場的狀況,連忙上前将黃靈解救了出來,道:“看來這位公子很受歡迎,敢問公子貴姓,我們該怎麽稱呼?”

黃靈有些赧然地笑了笑,道:“免貴姓黃,黃色的黃。”

“原來是黃公子。黃公子只有一位,想要與公子的卻有七位,這不太好辦。”主持人思量了思量,道:“不如便也寫幾張紙條,由黃公子抽取一張,作為同伴,如何?”

“這主意好!”黃靈不必左右為難,不由松了口氣。

主持人讓人寫了紙條,讓黃靈抽取。

黃靈抽了7號,個子不算高,相貌很普通的男子,穿着一身儒服,看樣子應該是參加這次會試的舉子。

黃靈禮貌地問道:“敢問公子貴姓?”

“我姓甄,單名一個‘興’字,今日能與黃公子一起游戲,是在下之榮幸。”儒生的聲音不小,在場的人都聽在耳裏。

黃靈見狀連忙回禮,道:“甄公子言重了。”

其他人見黃靈和甄興組了隊,頓時有些失望,沒了黃靈,那和誰組隊都一樣,便随意地找了個搭檔,四組便算成形。

主持人說了游戲的規則,司華遙一聽便明白了,這就是現代綜藝常玩的‘你比劃我猜’,哪組猜對的題目越多,哪組便獲勝。

司華遙見人們的注意力被臺上的人所吸引,便拍了拍王子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去如廁。”

王子俊點點頭,起身拉開椅子,讓司華遙過去。

司華遙和春海使了個眼色,便悄悄離開了宴會現場。

現場也有人留意到司華遙離開,有那麽幾個人悄悄跟了上去,可跟了沒多遠便跟丢了,再找便沒了蹤影,無奈只能轉身回去。

“明明在眼前的人,怎麽一晃眼就沒了?”

“是啊,長得這般好看,又來無影去無蹤,難不成是神仙?”

“你們想多了,他是來京都參加會試的舉子,我在貢院門口見過,應該是他發現我們跟着,故意躲了起來,咱們再找找吧。”

司華遙專挑陰影地兒走,加上他今日穿了一件青色的衣服,再這樣的夜色中,很難被發現。他所去的方向正是飯廳,當時那個偷窺的女子就是在飯廳二樓,而二樓又不對外開放,便引起了他的懷疑,打算趁着衆人的注意被宴會所吸引時,一探究竟。

此時飯廳裏雖然亮着燈,卻只剩下錦繡閣的夥計在收拾打掃。

司華遙圍着飯廳轉了一圈,來到一棵大樹下,确定四周無人後,縱身一躍跳上大樹,随後又攀上了房頂,使個倒挂金鈎,将窗子弄開,跳了進去,一系列的動作看似複雜,卻在轉瞬間完成。

司華遙進來的房間,貌似是個庫房,房間裏堆滿了各種箱子,他好奇地打開一看,竟是一箱箱的土豆。

司華遙也不知哪來的興致,仔細數了數,竟有整整三十幾箱。

他搬起一箱掂了掂分量,約莫三十斤,那這些就是一千多斤,就算頓頓吃土豆,也得吃上一段時間,就不怕壞嗎?

“難道是想出新品,在京都另開小食店?”

司華遙胡思亂想了一陣兒,便瞧瞧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大小差不多的房間,四周很安靜,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聽不到任何動靜。

“難道我想錯了?她之所以出現在這兒,是因為這裏是庫房,外人不得入內?”司華遙心裏泛起了嘀咕,“那她的窩究竟在哪兒呢?”

腳步聲突然響起,司華遙心中一緊,忙打開就近的房間躲了進去。他靠在門邊仔細聽着,根據腳步聲判斷,上樓的應該是兩個人。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便路過了他所在的房間。

司華遙瞧瞧拉開房門,探頭看了出去,是兩個男子,一個穿着錦繡閣的制服,一個穿着藍色長衫。

兩人在一間房門前停下,那身穿制服的人似有所察覺,司華遙忙縮回了腦袋,小心地将房門掩上。

那穿藍色長衫的男子見狀小聲說道:“怎麽了?”

穿制服的男子微微皺眉,轉身往回走。司華遙則跟随他的步伐,慢慢關着房門,就在他視線觸及到房門時,房門嚴實合縫地關了起來。

制服男擡起手想要開門,卻被藍衣男出聲攔住,道:“我們時間不多,趕緊去拿東西。”

制服男沉默地看着房門,一動不動。司華遙屏氣凝神,手伸向袖中的匕首,以防備對方突然闖入。

就在這時,藍衣男再次催促道:“主子還在等着,若再磨蹭,惹怒了他,你我都承擔不起。”

制服男聞言後退一步,轉身走向方才的房間。藍衣男看了房門一眼,緊随其後走了出去。

司華遙沒有動,而是站在門口仔細聽着。

制服男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門鎖,伸手推開了房門。只是他并未進入,眼睛直直地看着司華遙所在房間的房門。

藍衣男也跟着看了過去,随即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吧,主子還在等着呢。”

制服男回頭看了一眼藍衣男,眼中閃過不滿,卻并未多說什麽,沒再耽擱徑直進了房間。

聽到他們進入房間,且關上了房門,司華遙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來到制服男和藍衣男所在的房間門口。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貼在門上聽着裏面的動靜。

“東西在哪兒,你到底在磨蹭什麽?”藍衣男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制服男的聲音很平靜。

“當然。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錦繡閣新研制的菜品很受歡迎,若是拿到配方,那便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之前的價錢太低,我要加錢。”

“你想坐地起價?”藍衣男的聲音因惱怒不自覺地上揚。

“我拿到的可不止薯條和炸雞,還有其他新制菜品的配方,絕對物超所值!回去跟你主子說,我要一萬兩銀子,少一個子兒都不行。”藍衣男的聲音依舊平靜,絲毫不受藍衣男态度所影響。

“一萬兩!你怎麽不去搶!”藍衣男的聲音又拔高了一個度。

“現在是你們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們。若是你們不答應,那我便另找買家,到時候你們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制服男有恃無恐。

“你可知得罪我們主子的下場?”藍衣男開始威脅。

制服男冷哼了一聲,“我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買賣,不過就是一條命,你們若是覺得我的命比這些配方值錢,那便拿去。”

“你!”藍衣男雖然氣憤,但主動權在制服男手中,他也只能投鼠忌器。

“你還是趕緊去回去禀告吧,距離天亮可沒多少時間。一旦錯過,損失的就不單單是一萬兩。”

“好,我去回禀,但你要确保在我回來之前,不能賣給其他人。”

“我只能說在天亮之前,會優先考慮你們。”

腳步聲響起,司華遙急忙躲進旁邊的房間,悄悄關上了房門。

離開的腳步聲很重,一聽就是帶着情緒,之後的腳步聲很輕,越過他現在藏身的房間,在他之前躲避的房門口停了下來,随即門被打開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便是一陣腳步聲。

藍衣男吹燃了火折子,拿着便走了進去。房間裏除了堆放的雜物,沒發現人的蹤影,也沒有人來過的痕跡。他微微蹙眉,又在房間裏找了一圈,任何一個能藏人的地方都不錯過,可什麽都沒找到。

腳步聲突然響起,制服男連忙吹熄了火折子,來到門口靜靜地聽着外面的動靜。腳步聲越過了他所在的房間,走了約莫十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制服男眉頭微蹙,算算距離,這人應該是去了他的房間。

敲門聲響起,緊随而來的是胡楊的聲音,道:“鵬哥可在?”

敲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回應,胡楊接着說道:“鵬哥,方才我可是看着你們上了樓,知曉你就在房內,若是不想事跡敗露,還是開門讓我進去。”

于鵬眉頭皺緊,思量着他話中的真假。

胡楊聽不到回應,再次開了口,“方才離開的那人我見過,是福香樓的掌櫃。”

“難道方才那人是他?”于鵬暗自思量,未免事跡敗露,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胡楊聽到聲響,轉頭看過去,沒想到于鵬竟從雜物間出來,不過他很快回了神,随口問道:“鵬哥,你怎麽在雜物間?”

于鵬沒有回答,徑直來到門口,推開了房門,道:“有事進去再說。”

胡楊點點頭,擡腳進了房門。于鵬四下看了看,緊跟着走了進去,随手關上房門,并上了闩。

胡楊在一旁看着,卻并未阻止,道:“鵬哥,有發財的路子,怎能不帶上小弟。”

于鵬坐到了桌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什麽發財的路子?”

“鵬哥。”胡楊也跟着坐了下來,道:“剛才我可是看得清楚,福香樓的掌櫃跟你上了樓,你們鬼鬼祟祟密謀着什麽,我可是一清二楚,沒必要再遮遮掩掩。”

于鵬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看錯了,方才來找我的是我遠方表哥,不是什麽福香樓的掌櫃。”

“鵬哥,你若是這麽說,就沒意思了。”胡楊起身,威脅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今日之事上報,看看掌櫃是否信你。”

胡楊見于鵬依舊坐着,沒有回應,猶豫片刻後,走向門口。其實他只看到了兩人上樓,并不知道他們在謀劃着什麽,之所以那麽說也不過是想詐一詐于鵬,只可惜于鵬沒上套。

于鵬的手伸向桌底,悄悄抽出一把刀,剛想起身,卻見胡楊突然轉過了身,下意識地将刀又插了回去。

胡楊沒有察覺于鵬的異常,又走了回來,道:“鵬哥,你們要做的買賣,我一清二楚,帶我一個,賺了錢你七我三,兩個人行事,總比一個人容易些。”

于鵬看着他,沉吟片刻,道:“你過來的事,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胡楊搖搖頭,道:“這是自然。”

于鵬審視着胡楊,道:“你發誓不将此事告訴任何人。”

胡楊見于鵬松了口,連忙舉起手,道:“我發誓,若向外透露一個字,便不得好死。”

“記住你的話。”

胡楊聞言眼睛一亮,道:“鵬哥這是答應了?”

“事到如今,我不答應,還能如何?”于鵬無奈地笑了笑。

“那鵬哥跟我說說,這趟下來,咱們能賺多少銀子?”胡楊在于鵬的旁邊坐了下來。

于鵬提起了茶壺,給胡楊倒了杯茶,道:“還沒談攏,具體還得看那邊的态度。”

胡楊眉頭微蹙,看了一眼茶杯,道:“沒談攏?這話是什麽意思?”

于鵬也給自己添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道:“他給的價錢太低,我想加錢,他做不了主,便回去找主子商量。”

胡楊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一聽要加錢,急忙問道:“那他給多少,鵬哥又還多少?”

于鵬見狀輕笑出聲,“都說你見錢眼開,今日算是見識了。”

胡楊聞言讪讪地笑了笑,瞟了一眼于鵬的茶杯,也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道:“這世道有錢就是爺,沒錢就是奴才,誰不愛錢。”

于鵬嘴角的笑意更濃,道:“這話說的沒錯,不過也要看你有沒有發橫財的命。”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胡楊讨好地笑笑,道:“鵬哥還沒說還了多少?”

“一萬兩。”于鵬沒有隐瞞。

“一萬兩!”胡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随即露出狂喜之色,道:“若這筆買賣成了,那咱們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于鵬譏诮地笑了笑,道:“是我,不是我們。”

胡楊一怔,随即說道:“鵬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咱們方才不是說好了,拉我入夥,賺的錢你七我三嘛。”

“我何時說過?”于鵬的身子往後靠了靠,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胡楊見狀臉色一變,“于鵬,你這是要反悔?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掌櫃,到時別說拿銀子,就是你這條小命都別想要。”

“呵。”于鵬冷笑一聲,道:“那也要看你是否有命從這個房間出去。”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胡楊心裏一緊,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慌忙看向自己喝過的那杯茶,“你都幹了什麽?”

于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說道:“你覺得我幹了什麽?”

“我的茶是先倒的,你的茶是後倒的,你的茶沒問題,那我的茶也一定沒問題,你在吓我?”

于鵬不禁笑出了聲,道:“誰說我這杯沒問題,你那杯就沒問題?”

“你……”胡楊突然喉頭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你下毒!”

于鵬站起身,冷眼看着他,道:“下毒又如何?誰讓你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敢打我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胡楊突然感覺一陣窒息,他努力地張大嘴巴,就像個離了水的魚兒,卻根本無濟于事,窒息感越來越強,手指扣進喉嚨裏,抓得血肉模糊,最終還是不甘倒地,抽出了兩下,便沒了生息。

司華遙聽着裏面的動靜,想象着房間中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貪心不足蛇吞象。

司華遙重新回到隔壁的房間,心中思量着該怎麽應對。

篝火宴會場,王子俊見司華遙去了許久都不回來,不禁有些擔心,随即起身走向春海,道:“阿遙去了許久,怎的還沒回來?”

“少主說他在這裏太紮眼,便先回去了,還說讓公子們玩得開心點,不用惦記他。”司華遙去廁所之前,便和春海對好了說詞。

“阿遙回去了?”王子俊愣了愣,掃了一眼圍在四周的人群,道:“時辰不早了,那我也回去吧。”

春海忙攔住王子俊,道:“公子,宴會才剛開始,您這時候離開,少主會以為是他讓你們未能盡興,定會因此心存愧疚。您不必惦記少主,該怎麽玩還怎麽玩便可。”

王子俊聞言微微蹙眉,遲疑片刻,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蔣沖見狀放下手裏的酒杯,輕聲問道:“怎麽了?阿遙為何還沒回來?”

“阿遙先回去了,讓我們盡興,不必惦記他。”

“先回去

了?”蔣沖怔了怔,看看四周的人群,道:“回去也好,若我被這般盯着,也會不自在。”

“恭喜甄黃兩位公子贏得這場游戲!”

主持人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不禁看向臺上,只見黃靈也看向他們這邊,找了一圈沒找到司華遙後,他臉上的笑意被失望取代,藏都藏不住。

“沒想到阿靈能贏,真是出乎意料。”蔣沖無奈地笑着說道:“不過阿遙不在,與他來說這場勝利便少了幾分喜悅。”

王子俊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轉頭看向他們住處所在,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只要司華遙出門,他的相貌便會引人注目,從未因此遮擋,也未曾放在心上過,為何偏偏今日在意了呢?

想到山上的大宅,再想想司華遙神秘的身世,王子俊雖然不知他正在做什麽,卻知道他此時做的事定是隐秘,不能被人知曉。

黃靈和甄興各自領了一張代金券,便相繼下了臺。

甄興疾走兩步,攔住黃靈,笑着說道:“黃公子稍待。”

黃靈一怔,疑惑地問道:“甄公子有何事?”

“今日能與公子游戲一場,那便是有緣,不如一起吃杯酒?”

黃靈轉頭看了看蔣沖等人的方向,有些悻悻地說道:“抱歉,在下多有不便,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這樣啊。”甄興有些失望,道:“黃公子不便,在下也就不強留了。只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黃公子聽上一聽。”

黃靈滿腦子都是‘司華遙走了’,‘司華遙不在’,哪有心思聽他說,道:“既是不情之請,那便不必說了,畢竟在下與甄公子不過初次見面。”

甄興聞言神情一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黃靈微微躬了躬身,擡腳便朝着蔣沖等人走去,來到近前,劈頭就問:“阿遙呢,怎麽不見他?”

王子俊答道:“這裏人多,他被盯得不适,便先回去了。”

黃靈看看周圍的人群,意興闌珊地說道:“那我們也回去吧。”

“宴會才剛開始,你這時回去,阿遙會覺得是他擾了我們的興致。他時常顧念我們,我們也該照顧他的感受。”

“王兄說的是。”蔣沖跟着應聲,接着說道:“這宴會有趣的很,下次還不知何時才能來,不如今夜玩個痛快。”

黃靈看看手裏的代金券,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道:“那好吧。”

“快說說,這游戲有何關竅,你怎麽就能贏了?”

未免黃靈回去,壞了司華遙的事,向來話少的王子俊,主動找了話題。

聽王子俊這麽問,黃靈頓時來了精神,一邊說一邊比劃,道:“這個游戲……”

王子俊見狀不禁長出一口氣,努力配合地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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